“病人家属签字了吗?”
“还没联系到病人家属。”
“救人要紧,启动应急机制。”
“检查生命体征,血压多少?心率多少?”
“血压82/49mmhg,心率130次/分。”
“情况危急,马上建立静脉通道,通知血库备血,准备输血。”
……
方正整个下午都在和大哥视察电商园征用土地。
开发区招商引资效果不好,地价很便宜,只要9万一亩,1700亩土地花了不到1.6亿,剩下来的钱主要用于物流体系搭建。
回家刚吃完晚饭,张宏伟忽然打来电话,语气非常焦急。
“雷哥被人捅了,正在市立医院抢救。”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告别家人,方正走出门外,脸色瞬间阴沉如冰,找了个无人处,直冲云霄。
西林市立医院,创伤急救手术室。
方正赶到的时候,张宏伟和二秃子已经到达,旁边有两名治安官正在给一个小女孩问话。
为首的治安官正是阳延区重案队队长钟平。
方正和他见过一面,陈剑被钢筋刺穿的案件就是他在侦办。
看到方正,两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指了指旁边的小女孩,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雷哥就是为了救那个女孩,结果被两个皮夹克捅了两刀。”
方正瞥了一眼女孩,年约十四五岁,穿着一件校服,一边回答治安官问话,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术室,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两人刚来,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钟平认识方正,知道雷鸣是他手下,问完女孩,又补充了一点信息。
方正不关心别的,直接问道:“两个匪徒可有下落?”
钟平说:“已经掌握了一些相关线索,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你是什么人,这种事也是你能打听的?”旁边一个年轻治安官瞪着方正,厉声训斥道。
“闭嘴。”
钟平喝斥了他一句,又和方正解释:“方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案件情况请恕我无可奉告。”
“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方正知道不能怪他,案件处于侦查阶段,基于保密原则,确实不方便透露信息。
再说自己名义上仅仅只是雷鸣的朋友,并不是直系亲属,钟平的说辞无可厚非。
然而旁边的小治安官平时应该是颐指气使惯了,口气非常霸道,令人非常不爽。
原本方正也不至于和这种小人物计较,可是谁叫他现在心情不爽。
犹如一根细针扎进脑干,反复搅动,小治安官忽然疼的面容扭曲,抱着脑袋痛苦哀嚎。
3秒钟后,方正收回念力,小惩大诫即可。
小治安官恢复正常,摸着脑壳,一脸茫然。
方正不再理会他们,走到女孩身边,指了指手术室:“我是那个哥哥的好朋友,你能告诉我那两个坏人是谁吗?”
孙莞莞说她也不认识,只知道两人曾经扇过妈妈一巴掌,妈妈说他们都是坏人。
方正问:“你妈呢?”
“我妈在那。”孙莞莞指了指缴费处。
方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正在替雷鸣缴费。
女人缴完费,回到女儿身边,了解完情况,满脸愧疚的说:“实在抱歉,因为我的事牵连了雷先生,雷先生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
方正说:“现在不是住院费用的事,我要知道那两个匪徒是什么人?”
女人深深看了方正一眼:“已经牵连了雷先生,我不想再牵连其他人。”
方正眼神一冷:“你告诉我就行。”
女人考虑片刻道:“麻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僻静处,女人沉吟道:“你既然是我女儿救命恩人的朋友,我也不想瞒你。听我女儿的描述,他们应该是震宇投资公司派来的打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叫刘慧欣,是西林市华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财务主管。”
随着女人娓娓道来,方正大致了解了其中缘由。
华光纺织是一家有着三十多年历史,5万多名员工的大型国企。
然而由于机制僵化,创新能力不足,市场不景气等诸多原因,华光纺织厂这些年逐年都在走下坡路。
最近几个月更是到了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地步。
公司现金流严重不足,急需引入外来资金盘活资产。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华光纺织厂是老牌国企,三十年前的城市边缘地带,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已经被纳入西林市核心发展区域。
不算设备,仅仅3800亩土地的价值就是天文数字。
如果再运作一下,将工业用地改成商业用地,仅仅地价就价值五六十亿。
震宇投资是西林市这几年悄然崛起的一家民营投资公司,主要从事资产收购,兼并重组业务,收购对象主要是国企和一些科技型民企。
至于其中的手段,不能对外人道也。
方正问:“所以你的意思是震宇投资和一些人员勾结准备贱卖华光纺织厂。因为你多次举报他们,所以震宇投资派人绑架你女儿,准备以此威胁你?”
方正清楚里面的猫腻,民营企业蛇吞鲸有几种通用套路。
恶意收购公开发行股票,野蛮人敲门这种属于资本市场的手段,算是相对文明的,但是只能用于上市公司。
更粗鲁的则是官商勾结加上黑道手段,这是针对未上市公司的惯用套路,虽然低级但是很好用。
华光纺织没有上市,震宇投资采取的是第二种。
刘慧欣点点头:“华光纺织的目标是引入外来资金,从没想过贱卖。公司估值达77亿,震宇投资的收购价却只有5亿。”
“我曾经举报过两次,第一次举报是上个月,他们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举报第二天就派人警告我,还扇了我一巴掌。”
“第二次举报是前天,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派人绑架莞莞。”
刘慧欣的语气有愤怒也有害怕。
她父母是棉纺厂的老员工,她和她老公也在棉纺厂工作了十几年,左邻右舍全是厂子同事,可以称得上以厂为家,这种感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你是打算?”刘慧欣问。
方正摆摆手:“这事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你们之间的事,也是我和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