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时,她握住江栩淮的手腕,用指甲用力地掐了一下。
江栩淮偏头看她。
发现舒知意整张脸泛着粉红,浸透在白皙的皮肤之下,像是两团天然的腮红。乌黑的睫毛有规律地颤动,但低垂没什么焦点地乱瞄。
很明显,醉了。
“难受么?”江栩淮伸手把她的椅子往他的方向挪近了一些,长臂拢着,将她圈靠进自己的怀里。
舒知意意识混沌,目光也跟着涣散。
但是听力还是很清晰的,只是会慢半拍,空了好一会她才缓缓摇头。
“舒服得很呢。”
江栩淮嘴角噙笑,把她不老实的手心并在一块:“喝酒舒服?”
“对啊。”
舒知意掀开睫毛,满脸的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谁能不爱喝酒?”
糊里糊涂的模样太过可爱。
江栩淮唇线扯深,没再问她话,搂她的力道紧了紧。
他正准备带她去客房休息会。
发牌的沈闻安把扑克塞进他的掌心,随手翻了一下,正好是全场最小点数。
不想扫大家兴,江栩淮秉着最后一把结束后再离开的意思,开口道:“随便问吧。”
抽中大王的辛梨拍了拍桌子,她一直有一个疑问,正好趁这个机会搞清楚。
“你的咖啡店,是专门为知意开的吗?”
“你怎么知道她每天都要喝咖啡,什么时候认出来她就是小时候那个女孩的,在开咖啡店之前吗?”
没管规则一连问出两个问题来,明显是对这个时间线很好奇。
不仅仅是辛梨,周边的人都齐齐抬起目光看向江栩淮,想听听看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江栩淮沉默了须臾。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耗时间了,圈靠在怀里的脑袋却一直在反复往下掉落,像是困到了极点,撑不住了。
不说真心话就要把酒喝完。
他没犹豫,拿起桌前的小半瓶酒,一饮而尽。
而后环搂着舒知意站起身,他颔首。
“抱歉,你们继续。”
……
来到一间没人的客卧。
江栩淮把舒知意放在床上,将被单边侧拽平,给她掖在身下。
整个过程,舒知意的眼眸都是半眯着的,但眼角怔松,没什么力气地耷拉着。
就这种情况,她的眼珠还来回转。
跟着他的眉眼动来动去。
江栩淮笑,指腹抚摸她的眼皮:“困就睡,不用撑着。”
舒知意慢吞吞地蹙起眉心:“我没醉。”
才说完就打了一个醉嗝。
大概是有些心虚,她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这是吃多了,不是喝多了。”
“行,没醉。”他哄着她。
舒知意五官也变得皱巴巴,她把双手从被单里抽出来,指着他:“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
“辛梨问你,咖啡店是不是为我开的。”舒知意的思路很清晰,她反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江栩淮轻笑一声。
他捏捏她的脸颊:“想知道?”
舒知意抿着唇点点头。
点头还不够,她攥着他的裤子布料,左右晃两下:“跟我说说,是不是啊。”
酒精会让血管稍稍扩张,继而加速了呼吸,语速随着气息的紊乱越来越快。
心跳也愈发鼓噪。
江栩淮稍稍俯下身,带着酒味亲她,舒知意微张的唇缝间沾上些许他口腔里的醇香。
和她的果酒品种不同。
她不懂也尝不出来什么具体的味道,只觉得有些冰凉,像是含着薄荷叶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
燥热的夏天加上灼热的呼吸,这点寒气反倒有些解渴的意思。
舒知意下意识地舔了舔。
柔软的舌尖触到他的牙齿,江栩淮忽地一滞,随后他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喘息声已经交叠,他才缓缓掀开薄眼皮,眯眼看她。
舒知意脸颊两侧的红晕越来越重。
嘴唇边缘更是殷红,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鼻尖相抵。
“当然是为你开的啊。”江栩淮蹭了蹭她,眸里的碎影温柔缱绻到了极致。
他唤她,“小笨蛋。”
对视沦陷中,江栩淮的目光长久地凝滞,安静看她眼眸里的水光潋滟和自己的倒影。
因为这熟悉的眉眼,记忆碎片循环播放。
他的思绪又回到多年前。
十二岁的年纪,说起来不算小但也确实不算大。
才经历母亲离世的江栩淮差点死在了那场高烧里,却也因漫天大雪里遇到一个女孩,而又重新活了下来。
回到江宅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这个叫“小棉”的女孩。
因为那时的他没有这个能力。
彼时,父亲江恒薄情寡义,在许如颜去世后不久就急着将外面的那对母子带回江家。
老爷子江翰彦自然是不同意的。
但因为他这些年疏于管理集团,董事会的许多重要决策权都已然落在了江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