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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4b5小说网 > > 该死的月光 > 第95章
    很久以前,她只认为留下唐澄,是希望有个人能在忙碌枯燥的生活中打发时间,说难听点,养着她都行,当初差点就这么做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也不记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唐澄愿不愿意,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自己鲁莽的动作和建议而不开心。

    同样,她也是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原来当初有意先接近对方的,竟是自己。

    这一瞬间,高冉有些不寒而栗,她一直在自己舒适的领域大杀四方,游刃有余地安排进行着不会出错的每一条赛道,然而她却唯独把本该在计划之内的唐澄忘记了。

    等她反应过来,唐澄已经被迫拉进了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生活模式中。

    高冉又想起唐澄坚决要跟她分被睡的那天,真是想想就来气,越想越憋屈。

    一开始明明天天拥在一起睡觉,怎么就抗拒了呢。

    高冉打开几个照明灯,把座椅放倒,闭着眼睛躺下。

    她似乎离不开唐澄了。

    完了,她也许真的喜欢唐澄。

    几分钟后,高冉拿出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开,在手里转了半天,掉地下就掉了好几次,可她迟迟不愿意打一通电话给唐澄。

    她不知道这样的冲动是想通过这一听电话窥探些什么出来,还是因为想唐澄了,大半天没听见她声音,才想拨过去听她说说话,不耐烦的也好,愉悦的也好,埋怨也好,总之只要是唐澄,什么都好,什么都愿意。

    她现在确信,她大概真的喜欢唐澄。

    当手机再一次将从手中脱落时,高冉双手握住它,拨通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可是对方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几道长长的嘟嘟声结束,自动挂断。

    高冉这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火急火燎还有些暴躁地再拨过去,这样行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打扰。

    即便她知道唐澄不会生气不会介意她莫名其妙的担心,更会安抚着解释为什么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然后高冉那颗高傲的心会得到满足……

    总之,不再付出行动的高冉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一家高级餐厅内,唐澄正在享受这几年来的第一次约会。

    只是节奏缓慢的钢琴声让这次的享受变成了唐澄隐忍的焦躁。

    她以为自己会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和这个男人约在了一家口碑很好,情侣和暧昧者约会首选的顶楼餐厅。

    唐澄不否认,她以前的确喜欢安静的地方,最好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但为什么现在坐在无人会在意的角落的位置,都让她觉得很没安全感。

    “唐小姐?”对面的男人轻轻喊了一声,关切地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澄抬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礼貌微笑:“不是,我正在看菜单。”

    这个男的姓王,全名叫什么她记不起来了,因为是从她妈妈给的照片里挑出来的,所以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姓名。

    因为唐澄根本没想赴约。

    但潜意识告诉她,你该接触一个新的人了,一直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所以在顾绍芳的糖衣炮弹好言相劝下,唐澄接受了自己已经进入一个是婚年龄阶段的事实,并同意了她们口中只见一面不行就算的相亲。

    前些时候在家里的最后一天,顾绍芳敏感地察觉到了唐澄的不对劲。

    李昂那些破事儿已经家喻户晓,大家都说是李昂做的不对,却没一个人真正地站在唐澄的角度考虑。

    那群爱看热闹的邻居只会背地里说糟蹋了一个好好的孩子,只字不提李昂李昂有多不要脸,甚至还认为这是唐澄执意拖延两人的婚事,才导致李昂做出了那些事。

    那些可以被理解的事。

    真是不是同类人,不进同个村。

    顾邵芳当然一心护着女儿,但碍于两家之间多年的交情,在和邻居进行唇舌之战时也会嘴下留情。

    当年唐明丰被李昂爸爸从死神手里拉回来,自己也曾失足落下来被李昂救下,好像两家人的命绑定在一起了似的。

    唐澄多年以来总会因为心底的感激而在每一次有和李昂分手想法出来时感到愧疚。

    直到有一天高冉告诉她这是不对的,这是畸形的,高冉说不出好听的话,用十几条会发生的现实因素来打破她对李昂的幻想。

    怎么说也得感谢高冉,但她也有需要自己做主的事情。

    工作生活和狭小的社交她都已经很满意了,有些东西是时候该慢慢脱离了吧。

    “等会儿去看电影,我找了一部新上映的片子,看评分很高,也许你会喜欢。”

    这位姓王的男士看起来很有礼貌,举手投足之中都是绅士风度。

    唐澄的幻想中,这类人出现的次数很高,她对这样的男人很有好感,也一直希望未来的另一半是个温和的人。

    她抬头,看了眼顶光灯下的男人,依旧微笑:“评分高的片子我不一定喜欢。”

    男人愣了愣,明显没料到唐澄才在约会刚开始就给自己摆了一道。

    于是他笑了笑说:“我认为随波逐流也并不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收回曾幻想过和这一类人交往的离谱想法,她也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接触一段新的社交。

    才几句对话,她都已经想离开了。

    进入社会混了这么久,她的防备心变得太重,只有在最亲密的人身边才会松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