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是花魁》 第1章 [gl百合] 《我的师傅是花魁》作者:妖叁【完结】 苏慈是个财迷,同时也是个花痴,这个世界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让她双眼放光, 一是钱,二是漂亮又有气质的御姐,前者不可求,后者更甚. 青衣门是一个很大的门派,这个门派里的故事将陪伴苏慈同学度过最为幸福和快乐的岁月, 当然幸福和快乐是木素青给她定义的。 苏慈不是个好徒弟,木素青更不会是一个好师傅。徒弟爱上师傅,师傅爱上青楼! 且还当了青楼的花魁~~ --------------------- 穿越原来是这样的 苏慈是个财迷,同时也是个花痴,这个世界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让她双眼放光,一是钱,二是漂亮又有气质的御姐,前者不可求,后者更甚,于是苏慈每天的希望都是买彩票,期待着有一天可以高中五百万,那样她至少可以包养一个御姐,而不用每日望图兴叹。 她有一本手册,是自己原创的,题目叫做御姐是怎样炼成的,她觉得不是很吸引人,于是改成了勾搭御姐100册,发现还是不够吸引人,她踌躇,她焦灼,于是下楼买烟,买烟的时候她将自己武装成飞虎队,因为眼睛严重近视,几乎是贴上了卖烟老板娘的身子,来一包中华苏慈之所以将自己那修长的身材,柔美的容颜给武装隐藏起来,不是因为苏慈为人有多么的低调,多么的不张扬,而是因为她的身份,s中高一地理教师,她怕一不小心碰上班里那群不要命的死崽子,她昨天上课一进教室闻到了一股价值低廉的烟草味,加之大姨妈造访,心情郁结,于是拿那群兔崽子开刀。45分钟的课,她骂了40分钟,余下5分钟让那三个抽烟的孩子把那堂课的内容读完了。 2012年,12月21日,冬至,那天,据说要吃羊肉,保暖,苏慈和同办公室的历史老师沈奇君约好,晚上一起去吃羊肉汤锅,于是她在办公室抽掉第五只烟和沈奇君津津乐道昨晚的tvb肥皂剧,周四的下午,只有她和沈奇君才有课,于是两个全s中最八卦的美女教师在办公室里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沈奇君比苏慈大三届,已经教过一年高三,而苏慈,不过是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菜鸟罢了,在某一次意外的午夜梦醒时分,她从沈奇君的梦话里惊奇地发现居然是同类,这在好大的程度上抚平了苏慈那受伤的心灵,因为苏慈并不喜欢教师这个破职业的,要不是她妈,她怎么会去当那一班孩子王,她会误人子弟的,还好二郎神帮玉帝开了天眼,没让苏慈祸害人家太久,不过苏慈对沈奇君并不来电,她不是她杯茶,这天,两人又在办公室里神吹鬼吹,上课铃声第一次,苏慈按兵不动,继续和沈奇君探讨她原创的那本书得上哪去找出版编辑去,第一节不是你二班的课吗?嗯苏慈抽了一口,上课铃声第二次,你说我们学校怎么就没一个能入我眼的女人呢?苏慈郁闷地问到。 有 谁? 已经上课五分钟了,我得提醒你,最近教导主任老公又出差了。她已经走到四班了。沈奇君慢悠悠地说到。 苏慈将手里的烟一扔,塞了一嘴的木糖醇,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飞奔。奔了几米之后,又折回办公室拿她的水杯,那是她的命根子,要是没有的话,学生朋友们就只有自娱自乐45分钟。苏慈的水杯,不得不说,是她手工diy的,原材料是大瓶装可口可乐,她上课总是要喝很多的水,以至于沈奇君总担心她有一天会因为水肿而死,冬至那天冷的要死,可是因为那年那天的特殊,大家都像在期待某事般翘首以盼。 苏慈走进教室,上课铃声都过了五分钟,那群学生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黑板上全是歪歪扭扭的数学公式,苏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像寒冬悄然屹立的松柏立在教室门边,一分钟过去了,由于苏老师傲人的海拔,教室安静了下来,收书的声音,桌椅挪动的声音,五分钟过去,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前排的小孩连忙将黑板上的数学公式一擦而尽。 苏老师很淡定,开始如朗诵诗歌般说到讲到第二章第七节全球温室效应,真是好笑死,她读高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教材,七年过去了,2012都来了,还在讲温室效应。45分钟的课程她又用15分钟就讲完了,接下来的30分钟才是苏慈最热衷最舒畅的时候,现在我们来讲点历史八卦吧。 苏老师,沈老师的课是下节。人家沈奇君才是名正言顺的历史教师,苏慈不过是一只披着地理狼皮的历史登徒子,有个死孩子不识相,开口和苏慈争辩到,苏慈没搭理他,一个粉笔扔在脑门上,你,起来回答问题。 王小明低下头站了起来。 宋词的祖先是什么? 唐诗嘛王小明咧着嘴笑。 元曲的祖先呢? 宋词啊,苏老师,不要问这么弱的问题嘛。 词你个头,元曲的祖先是番曲,胡牙,还宋词?又送了一个粉笔头。苏慈喜欢历史,特别是中国古代史,那些个恩怨情仇,江湖情怀,皇朝恩怨,她常常都在想,如果自己是古代人,会是怎样一副模样呢?羽扇纶巾的翩翩少公子么?当然苏老师热衷的是野史,历史八卦而已。 苏老师又走神了,许多时候苏慈站在讲台上,却觉得置身青烟楼阁里,那个身着绿纱的蒙面姑娘,从湖面上蜻蜓点水般的拂过,苏老师,苏老师有柔嫩的手摇着苏慈,苏慈一下醒了过来,整个教室已经混乱不堪,一片狼藉,最后那排的两个男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竟然打起架来,都给我住手。苏慈吼道,奈何教室太嘈杂的缘故,苏慈的声音被掩盖了下来,干什么呢?苏慈走在两个男孩子中间,将两人分开,你他妈的找死啊?苏老师的课你居然偷窥。一男孩还在咒骂到。 第2章 关你p事,你不过就是喜欢苏慈。另一小孩说到冲动处,操起身后的凳子一下挥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镜被打掉的原因,眼神没对,凳子直冲苏慈的后脑勺去。 只在那一瞬间,苏慈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双眼无力地倒了下去,那一刻她唯一的意识是2012不是全球毁灭日吗?为什么独独针对的却是她苏慈。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慈醒来的时候惊呆了,她不能走路,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这事比她中500w还不靠谱,可是事实却那样华丽丽地发生了,苏慈穿越了,她睁不开眼,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个朝代,哪个江湖,她看不到周边的一切,只觉得自己被束缚着,束缚到透不过气。 庆历八年正月十五,那天全大楚大赦天下,烟花满天,鄱阳湖,洞庭湖面上全是花灯,却在突然的时候电闪雷鸣,天空像被一道霹雳从中横砍了两块,众人大惊,没过多久,却一直没见那动静,苏慈同学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横劈下来的,她入驻的位置在青衣门山脚下。 青衣门是一个很大的门派,这个门派里的故事将陪伴苏慈同学度过最为幸福和快乐的岁月,当然幸福和快乐是木素青给她定义的。 苏慈在心里骂着那两个学生的三姑六婆,却想起沈奇君告诉过她,别去轻易惹别人的三姑六婆,三姑:尼姑,道姑,卦姑,六婆:人贩子(牙婆),媒婆,巫婆,老鸨(虔婆),稳婆,药婆(放蛊的)全都是些狠角色,苏慈于是恨下了心,打碎了牙往肚子吞,她忍了,可是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穿越回来的天外飞仙,应该很多人围观才对,为什么没人搭理她呢? 苏慈动了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当她低下头从缝隙中看到自己的时候,她恨不得那雷能直接把她劈回去,她的手指都分不开,她那么俊秀的身材,那么辛苦保养下来的身材,现在怎么又倒回去了?竟然是个婴孩的身子,她哭都没地哭去,童年一点都不好玩,她不想重新再经历一次。 有没有人啊?苏慈喊到,脱口而出的,就是咿呀咿呀嗯。没人能听得懂,那是正月十五的夜晚,小镇上繁华至极,苏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可是却只能隐隐地听到喧闹声,却又似隔着很远,这周围都没有人吗?这身上到底是怎么裹着她?又臭又熏,苏慈绝望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闷死好了,可是她的小手还不够捂住自己的鼻子。 就在苏慈处于生不如死的绝望境地的时候,似乎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忽远忽近,苏慈大声喊到:救命啊,救命。喊出来的,却是啊,嗯,嗯破碎的婴孩哭泣声,且都被裹布阻挡了,救命恩人,苏慈在心里祈祷,却说那脚步声的来源,那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姓木,叫素青,青衣门继承人,美人胚子,长大之后呢?大家自行想象吧。 那年初相识 苏慈和木素青的故事就是从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说起的,那个时候的苏慈同学刚穿越过来,还未满月,连毛都还没长开,就遇上了数十年之后艳冠群芳,倾国倾城的绝代红颜,木素青。上天是多么的眷顾苏慈同学呢?数年载之后,自有一番定论。 却说那一天,庆历八年正月十五,小素青刚从花灯节上回来,那天她恳求了师傅清真子很久,师傅都未曾点头,可是对于六岁的小素青来说,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是多么具有迷幻色彩,可是师傅却说青衣门的弟子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俗事而下山,于是小素青就在外面烟花遍地,鞭炮声四起的迷彩江湖里焦灼踌躇,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住,趁师傅熟睡之后偷偷地溜下了山。 外面的世界对于小素青来说总是充满了那么美的诱惑,她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找到的自己,反正从记事之日起,她就和青衣门的清真子相依为命了,师姐们走了一年了,于是这一年里偌大的青衣门就只有她和师傅两个人住,那个凄清,那个荒凉,却哪知,竟在这个夜里,她遇上了对她这一生都影响至深的人,更可气的是,这个人,竟是不满月的婴孩。 那个时候,小素青还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怯懦着下山,在集市上听着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说武林说江湖,说如今皇朝天下四分五裂,周边蛮夷作乱,天朝皇子争权夺利,说到当初威震武林的四大门派青衣门隐居山林,冰水宫隐没在天山,而火鳞堂则不知所踪,霓裳馆更是在江湖上消失了,素青听到青衣门的时候心里一侧,却到是那说书先生说起当日青衣门的掌门如何巧笑倩兮,齿若编贝地从火鳞堂堂主以及冰水宫宫主,霓裳馆馆主手里取回武林盟主的事情,说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听了一会,素青觉得没劲,就知道瞎编,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师傅提及过呢。 看了一会花灯,就觉得倦了,又有些担心师傅醒来之后找不到她,没多久,素青就决定回去,那是上山的唯一路口,青石板路的两旁的松柏在倒春寒的时候一点萧瑟的影子都没有,小素青一面走一面玩,却瞥见一旁的紫檀花竟然开了花,那一眼,是那样的欣喜,因这样的花一年就开一次,可是她的花期很怪,有时在初秋,有时在深秋,有时却又在寒意四起的深冬,所以每一年,素青早早地守着花期,却从来都是错过,今日竟是如此幸运,她欣喜地凝望着从花骨朵里枝桠出来的细花,想着回去一定要告诉师傅,因为每一次师傅在花开的时候都会特别开心,就在转身的那一霎那,她瞥见松柏树跟旁有一小摞东西,倒春寒的天气,她冻得哈气捂手,快入夜了,不知师傅会不会找,素青望了望地上的裹布,而后转身,往山上跑了几步,心下有些起疑,又折了回去,她凑到松柏树下一看,那裹布不知是什么东西,她用脚踢了踢,似乎有声音,她弯下身子,有湿漉漉的东西扫在她的鼻翼上,她用手一摸,竟是下雪了,裹布里有声音,她又踢了两脚,似乎声音越来越大,她好奇心大发,一层一层地将裹布打开,竟看到了鲜呼呼的细皮白肉,还有毛茸茸的耳发,还有冲破天啸的哭泣声,小素青吓呆了,那是一个鲜活的婴孩啊,在这历史性的一刻,雪花一片一片地往下掉,这一刻,竟是苏慈和木素青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次会晤,素青那个惊心动魄,而苏慈,听那哭声就该知道,人家还不够惨吗?就连穿越也穿不出个好来,就被扔到荒山野岭,还被木素青踢了三脚,也就在那天晚上,两个人的命运就被息息相关地纠缠在了一起,木素青在很多年之后都在想,如果当时没把苏慈抱回来,她会不会被山上的野狼叼走,可是叼走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好过两人的命运拧在一起,越拧越紧,最后成了死结。 第3章 当然,作为青衣门的继承人,在今后的江湖里文才武略的绝代佳人木素青再怎么传奇,也是不能预知数十年后的事情的,对于当时,她不过是六岁的孩童罢了,她对苏慈的印象很奇怪,大冬天的为什么不回家,跑松柏树下躲着干嘛呢?那里也没有烟火,没有花灯,第一眼见到苏慈,她觉得她好丑,能不丑吗?才刚28天的小苏慈脸上的皮肤都还是拧在一起的,只有那眼睛特别大,没有黑黑的眉毛,深邃而狭长的眼睫毛更是毫无踪影,小苏慈只是怒视着木素青,虽然那眼神看不出是怒视,可是被人踢了三脚,总不会是心甘情愿的吧,素青戳了戳她,喂,你怎么在这里呢?你的爸妈呢? 苏慈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明白不管她说什么,听在别人耳里,就是咿呀咿呀哦。 小苏慈被她戳的有些烦,于是哭得愈发的嘹亮。 嘿,你哭什么啊?我又没有打你。敢情刚才踢人的不是她似地,你别哭了,天色晚了,师傅得找我了,我得回去了。说完素青就跑了,因为天气冷,于是跑得格外的用力,已期望身子更暖和一些,那时候,素青的内功修为还不足以和她的剑术相提并论,不知道跑了多久,可是远远的,还是能听到那婴孩的哭泣声,什么都丑,声音倒是洪亮的紧,这是木素青在长达三年的生活对苏慈的唯一评价,没有悬念的,善良的小素青又折了回去,将小苏慈一下抱了起来,奇怪的是,一抱进怀里,苏慈就不哭了,真的是温柔乡的原因吗?当然不是,太冷了,素青身上总还是有些温度的。 历史的序幕就此拉开,两个女人的恩怨情仇,相濡以沫,耳鬓厮磨,这一生,苏慈都将和一个叫木素青的女人死磕,她不会记得当初的变态穿越情节,只念念不忘的是,那痛彻心扉的三脚,踢得她肋骨都疼,于是,那之后,每当苏慈想念木素青的时候,不是心疼,她没那么矫情,是肋骨疼,疼进骨子里。 却说那日木素青将苏慈抱了回去,一路上她也没多想,只念着这丑孩子还蛮听话,一抱进怀里就不哭了,可是回到青衣门,待素青将苏慈随便扔在哪个木椅上,在青衣门上下找了无数遍之后,素青哭了,因为师傅不见了,她出去的时候师傅明明就睡在那里嘛,师傅师傅素青一面喊一面哭,后来发现卧榻之上有一封信,信圧在三本书下面,还有一把剑,那是师傅随身携带的剑,也是青衣门衣钵的传承之物,素青,为师走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山,你师姐们已经下山一年,不知是否有何异样,师傅知道你去看花灯了,从今天开始你是青衣门第十代掌门,下面是青衣门的三件宝物,这把箫麟剑你得一刻不离地带在身边,随附有剑谱素青看着留下的三本书,都是青衣门的不传秘籍,箫麟剑,内功至乘的玄冰神功,以及独步武林的幽柔步,素青望着那几步书就像见到师傅留下的遗物般哭了,她继续看下去,十年之后你下山,到时自有人与你接应,那人会身着蓝色布衣,只要她说出为师的字号就可以了,如果没有这个人,那你也不用再惦念着为师,因为也许那时为师已经作古。 这就是清真子留给素青的只言片语,那天素青哭了很久,哭到最后都把苏慈的哭声给淹没了,当她已经认清事实,师傅真的已经离开之后,她才愤然望向被她拾掇回来的那个小木椅上的婴孩,为什么她一来,师傅就走了?这之后,一直成了素青的心结,于是那晚小苏慈受尽了□,如果不是她说不了话,一定会戳着木素青的鼻梁骂:是我叫你捡我回来的吗?那个老妖怪走了,关我什么事?当然这只是后来木素青给苏慈讲起那一段往事的时候,苏慈自己内心腹诽的罢了,她口里的老妖怪她应该叫师祖的,这个没有礼貌没有道德观的家伙,不过也是,如果真有那么强的道德观,她又怎么会爱上木素青这个妖精呢?要说,她们可是有师徒名分的啊。 苏慈很痛苦,木素青很纠结,从此苏慈成了木素青的泄愤工具,木素青成了第二个清真子,那晚清真子离去之后,不知所踪,江湖上的人更是没有任何的坊间传闻,木素青收拾了所有的情绪,才发现师傅走了,她的生活怎么办?偌大的青衣门,师姐们去年下山,不知所谓何事,她因为年龄小,与师傅留在山中,而今师傅也走了,似乎天地间都只剩她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孩子,木素青有一种要将苏慈重新扔出去的想法,因为她才六岁啊,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养小孩子?师傅没有教过她,她一步步地往小苏慈挪去,苏慈似是知道灾难又一次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一般,她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相当无辜地看着木素青,而且当素青将苏慈又抱在怀里准备扔出去的时候,那个死孩子居然用嘴到处蹭着小素青的胸,估计是要喝奶了吧,善良的素青望着她的眼睛,软了下来,流氓是这样练成的。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一) 苏慈被抱回来那天,木素青就要给她洗澡,因为她身上真的是太脏太臭了,包裹着她的布又黑又重,木素青嫌弃地扔到了山脚下,苏慈没有办法只好任由木素青摆布,苏慈在以前都不喜欢在公共澡堂洗澡的人,却得裸着身子出现在别人面前,虽然这个身子还未满月,于是木盆里,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水花扑得遍地都是,小嘴撅起来,咿呀咿呀地闹着,别过身去,别过身去。 第4章 木素青本就没什么耐心,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这个全身都是粉嫩还不足一尺的孩子,所以一巴掌啪在了苏慈粉嫩粉嫩的屁股上,闹什么啊?地上全是水。 好不容易折腾完之后,木素青抱着全身□的苏慈,放在木床上,得用什么把她包起来呢?木素青在青衣门各个门里转,可怜小小的苏慈,在倒春寒的天,冻得四肢冰凉,待木素青回来的时候,竟看到那么小的婴孩双手环在胸前,姿色优雅地遮住了两点,真是个知羞的好孩子。 木素青不是一个好师傅,苏慈更不会是一个好徒弟,也不知道木素青怎么养的,反正苏慈同学就这样活了下来,而且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白里透着红,其实木素青是希望她红里透着黑,因为这孩子太闹腾,太闹腾了,木素青真是那个悔,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四年前,自己怎么就没狠下心肠将那死孩子给扔山下去,没错,山下那颗紫檀花已经开了四个花期了,那年,小苏慈四岁,木素青十岁,四年了,师傅没有回来,师姐们也没有回来,素青吃什么,苏慈吃什么,没有牛奶,没有粗面,更不要想有什么鱼丸,很小的时候,苏慈只能进流食,木素青耐着性子给她熬粥喝,所谓的粥,也不过是米汤水里多了几颗米罢了,就这样,四年,小苏慈会说话了,开口第一句,不是娘亲,更不可能是爹地,开口只有一个字,青因为发音不标准,舌头没撸直,听在素青耳里,就成了亲养了那么大的孩子,第一次能开口说话,素青还是很开心的,于是破天荒地在小苏慈粉嫩粉嫩的脸颊上啵了一口,苏慈很受宠若惊,楞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小手抚在自己的小脸上,却被狠心又恶毒的木素青啪一下给拍了下来,这就是木素青,一个善变的女人,一个永远变脸变得比她屁股还快的女人。 四岁的时候,苏慈终于明白了她穿越来的这个朝代,楚国,当然,她也是只知道那个名字而已,她开始默背着历史年表,春秋战国,秦汉两晋,隋唐宋元明清,楚国是哪个朝代,沈奇君,苏慈习惯性地找她。 你说什么?木素青问到。 没,没什么。可是看素青的装扮,也不是战国时候的人啊?这到底是哪个朝代,苏慈估计只有穿越回去问沈奇君才明白。 四岁的时候,小苏慈会说话了,会走路了,这让苏慈终于又有了做人的尊严,可是这样的尊严却总是被一个叫做木素青的女人给糟蹋,由于苏慈特殊的身份,她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不一样的能量,她四岁的时候就会做饭,就会劈柴,苏慈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木素青不知道啊,她估计只认为这个比自己小六岁被自己捡回来的孩子特别怪异罢了,就像被她扔掉的那块裹布一样怪异。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苏慈有着四岁的身子,却有着二十四岁的智商,于是青衣门的打扫工作等等都被苏慈揽了过去。 四岁生辰那天,天空打了一个非常大的雷,苏慈觉得那天木素青那么反常,估计就是和那雷有关系,那是四年来苏慈吃的最丰盛最可口的饭菜。 苏慈木素青这样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当年抱她回来的裹布里小苏慈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锁,锁上写着这两个字,当然这个锁被木素青给没收了,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总得要上供一点粮食的嘛。 青她还是习惯喊着一个字,她抬头,嘴里还包着饭,两腮股得满满的,四岁的苏慈已经学会了看人的脸色,一般木素青连名带姓地叫她的时候,都是很严肃的事情,当然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事,因为平时她都不会叫她的名字,都是喂那个那个谁 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师傅了,跪下磕头吧。 为什么?小苏慈虽然小,可是人已经很聪明了,人家是穿越来的,别一天到晚占人家便宜。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得有点正常的名分嘛。素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敲着苏慈的碗,小苏慈见大势已去,为避免这顿丰盛的晚餐成为上路的最后一顿,她放下碗筷,对着木素青的方向三磕头,于是她的血海深仇从三脚上升到了三磕头,真的很杯具。 那天素青很开心,在小苏慈磕了三个响头尽了徒弟之意的时候,她趁着小苏慈没起身,又按着人家磕了四个,理由很简单,这四年的养育之恩啊。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那一天,小苏慈开始了腹诽大业,那一天,小苏慈第一次那么深恶痛绝木素青,对她的恨是那样的咬牙切齿,差点咬碎了小苏慈的智齿。 跪拜之礼已行,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磨练,木素青说苏慈作为青衣门第十一代掌门人的继承者,必须从小开始就得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可是对于苏慈来说,她才四岁罢了,那么多的睡眠怎么能睡的过来呢?在说了,她在以前那个朝代的时候,从来都是睡到日晒三更的,大学四年,早上的课不要妄想在教室里望到苏慈的身影,就连上班之后,早上的课从来都是和其他老师调过的,现在,每天早晨起来练功?她的冬眠秋眠春眠夏眠啊! 可是素青在三更之时就将她唤醒,练功。三更啊!小苏慈在心里骂娘,反正也不知道这一世的娘是谁。 第5章 时光悠悠青春渐老,十二岁的木素青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此感叹到,山下的紫檀花又开了两个花期,苏慈六岁了,起初没有长开的毛发全都已经舒展过来,身高已经到达木素青的腰侧了,苏慈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这两年学内功心法学得很快,可素青,自从师傅走后,师姐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音讯,这六年,她变了更多,她的箫麟剑已经非常的纯熟,幽柔步常常看得苏慈一愣一愣的,玄冰神功也已经练到了第七层,练功的日子总是那样无聊,于是趁苏慈学习的时候,她总是去碧水汀弹琴,那把琴也是师傅的,可是师傅一年只会弹两次,很小的时候,她偷偷摸过那琴,却被师傅发现,手都被戒尺打红了,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但是很多时候,越禁忌的东西就越好奇,于是当清真子走后,信里也并未提及那把琴的时候,素青自我安慰地又偷偷地去了碧水汀,师傅从来未曾教过她琴艺,每年师傅只会在元宵之夜和中秋之时才会弹起,小的时候,素青不懂,元宵之夜,中秋之时,不都是人月两团圆的时候吗?为什么师傅弹奏出来的曲子都那么悲伤,那样的伤痛小的时候她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少年,又哪知愁滋味,只待很多年之后,她再弹奏起这些曲子的时候,每根弦都扯着神经,弹一次,疼一次。 十二岁的时候,木素青终于明白有一个叫做寂寞的东西,她纵观空荡的青衣门,找寻着可以让她消遣的东西,看到近在咫尺的苏慈正在打瞌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捉弄苏慈成了她每天生活的习惯,她对这个自己抱回来的孩子总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就像这个时候,她练功偷懒,竟然又睡着,可是看到她那么安静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下掩盖了平时那双深邃的大眼,木素青呆呆地望着她,总觉得这孩子和自己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被自己的父母抛弃,没有根,这个世界似乎只剩她俩相依为命,以前还有亦师亦母的师傅,早在六年前,也将她抛弃了。她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绝望。 苏慈!!!她手里正写着字呢,毛笔一挥,黑色的墨迹正打在苏慈的额前,苏慈一个激灵,正在熟睡中被惊醒,朦胧着双眼,皱着眉:青 亲你个头,两年了,你还改不过来,让你叫师傅,寺房里面壁两个小时。木素青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苏慈抹了抹脸上的墨迹,素青的老朋友又来了吗?又这么暴躁,私下里她从不肯喊她师傅,不过就比她大几岁罢了,师傅师傅的,差了好多节,早已是习惯了木素青的善变,苏慈挪到寺房,那是木素青专门为她设置的,面壁思过的地方,她跪在自己偷偷塞了很多稻草的草蒲团上,又开始昏昏入睡起来。 人生啊,真是好凄苦,为什么童年会是这个样子?木素青后来告诉她,不仅仅是童年如此,整个人生都这样。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二) 面壁思过成为家常便饭,每天三更之时木素青会从苏慈的耳朵里取出许多她准备好的纸团,因为以往的喊叫完全不起作用之后,她只好来到苏慈的卧房掀被子,苏慈很强大的,就算寒冬腊月的天,被子被掀,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她也只是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完全不打算醒的样子,如此三番,三番五次,木素青厌恶了这样的方式,她让苏慈搬进她的房内,苏慈睁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相当无辜地望着木素青,同床?好吧,她是很纯洁的。 这天夜里,苏慈很不自在,因为木素青把她抱得特别紧,她很不习惯,因为这么多年,自从苏慈会走路之后,木素青就没有抱过她,师,师傅苏慈怯怯地喊。 你勒得我好紧,可不可以让我松口气。木素青两个手臂卡住苏慈的脖子。 嗯木素青放开了她,没多久又箍了上来。 师傅苏慈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 我可不可以学幽柔步了?那个玄冰神功真是无趣死了,天天练,日日练,一点花招都没有。 不可以。回答干脆有力。 苏慈不敢吱声,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因为木素青快嘞得她出不了气。 别动。木素青按着她不安分的手,今日是八月十二了她喃喃地说道,苏慈,还有四年,师傅去了哪里?苏慈,今天是我的生日苏慈,我的父母究竟是谁呢?苏慈木素青喃喃自语,睡着了,苏慈这时才轻轻挪动了她的身子,她转过身,凝望着木素青的脸,木素青十二岁,已经有些姿色,苏慈轻轻抚着她的脸,师傅真漂亮,只见她肌肤胜雪,冷傲灵动的姿态因为熟睡之后被收敛起来,精致小巧的耳垂不能不让人魂牵梦萦,那是第一次,苏慈没有那么恨木素青,甚至还有了些别样的情愫,而且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带的病,自从那日被木素青抱回来之后,苏慈总是期待着能与木素青有身体的接触,或许木素青的怀抱总让苏慈觉得温暖罢了。 望着熟睡中的木素青,苏慈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按了三下,这三个响头你还给我了,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那是六岁的苏慈,充满了孩子气,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她还是说师傅,苏慈可不可以和你过一辈子?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气的时候了。 第6章 同床共枕的生活开始像噩梦一样每天上演,木素青给苏慈制定了严格的作息制度,三更之时练玄冰神功,戌时开始练箫麟剑,响午之后才是琴棋书画,一天到晚的瞎闹腾,想练幽柔步?想都不要想。 苏慈从来都没觉得那样累过,她不明白她弱小的身躯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感叹愁烦,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她懂事之后却从来都不肯逃离青衣门,逃走了,就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可是逃到哪里去了?她被两个学生打闹间穿了回来,可是怎么穿回去?项少龙倒是知道用什么电光火石,她对那方面完全是白痴,还是赖在木素青这里再找机会吧。 可是真正刺激苏慈的,是在某一天早晨,那天,苏慈到二更时分才睡下,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辗转难耐,全身发热,木素青在三更的时候唤了唤她,没什么反应,想是寒冬腊月的天,于是将她的作息改在了四更,可是四更叫她的时候,她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木素青有些动怒,揪了揪苏慈的衣领,苏慈,你别得寸进尺,这都四更了,你的玄冰神功一点起色都没有,你这样怎么能担当起青衣门掌门的重任,待师傅回来,我怎么向她交代。苏慈皱了皱眉,将木素青的手压在身下,转过身又继续睡了,她呼吸有些沉重,像有棉团塞在鼻孔里,她只觉得全身燥热,于是将被褥踢到了一旁,小脸比炉子里的旺炭还红,木素青当时没有发现异样,只当她贪睡,容忍了她半个小时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木素青将她柃了起来,到底是谁生的你这样的懒骨头 苏慈很想说她妈名字叫苏芮萍,你去找她去吧,可是却连回复木素青的力气都没有。 苏慈只由木素青拉着她,头昏目眩,站都站不稳,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木素青不得不省略她练玄冰神功那一节,本是内功修为,要得是自己的悟性和坚持,而苏慈,压根就不是这块料,倒是箫麟剑,舞得有模有样的,可是她的内功修为达不到,剑不过只是一个利器而已,连自保都不够,木素青望着她使出来的一招一式,不禁摇头,转身回屋拿茶,却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苏慈软软地倒了下去,木素青吓得不轻,扶起她的时候,才觉察到身子一片滚烫。 苏慈?苏慈? 已经烧昏过去,那是苏慈病得最厉害的一次,刚抱回那次,也是这样的深冬天气,虽说是元宵之日,身上的裹布也是薄得可怜,可是木素青把她抱回来之后,喂了一点水,把她抱在身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是这一次,木素青差点以为苏慈就会那样死掉。 苏慈高烧了三天三夜,那个时候连个温度计都没有,早知道,自己应该随身携带的,木素青先是用玄冰神功为她调理,可是两人的血脉相冲,木素青的真气就是输送不过去,她没有太多心思去追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得已只好下山找大夫,青衣门隐没于江湖,入门之日,就已起誓,不得泄露青衣门的踪迹,于是木素青不知道从哪里绑架了一个大夫,一路黑巾蒙眼,到达青衣门之后才松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那大夫被吓到半死。 你救好了她,就饶你木素青指了指床上的人。 大夫只好怯懦着号脉,受了很重的风寒,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她的脉象乃天下四大奇脉之一。 先生这话?木素青谨慎起来。 半辈子号脉无数,迄今为止,只有四种脉象最为离奇,这位小姐气若游丝,许多人会认为病不久已,但她的脉象里有一种自我协调的能力,没多久,就可以恢复,且这种脉象与世间脉象都相生相克,以前出现过一次,想不到在这小孩童身上竟也会是有这样的脉象。 以前?也就是说有人的脉象和她的非常相似,这个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 说不说?木素青箫麟剑冰凉地贴在大夫的喉咙上,却哪知此时那个大夫竟是大义凛然起来,全然没了刚开始的胆怯和害怕,就算你杀了老夫,也不能说。他不是不害怕,而是泄露之后,会比自己没命更加悲惨罢了。 那天,浓雾茫茫,别说蒙上了大夫的眼,就是不蒙,也是不见来路,更不见去路,开了一剂药方,木素青还得随同回药方拿药。 小姑娘,老夫斗胆问一句,那孩童和你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 那孩童脉象秉异,身世奇特,姑娘还是远离为好。大夫好言相劝,木素青倒是一愣,没再搭理,取了药就回到了青衣门。 那天的雾非常的浓厚,待木素青一路回来,连睫毛上都蒙着雾气,她望着卧榻之上的苏慈,手指放在她的脉象上,怔怔是气若游丝,她又趴在她的身上,在心脏那儿停了一会儿,还好有心跳声,这人,还真是奇怪,四大奇脉之一,苏慈啊苏慈,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而自己呢?有些事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她了吧,她把药扔进药罐里,放在炉火上熬。 她坐在炉火旁,幽蓝的火焰照在她的脸上,苏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只觉得喉咙干哑,全身像被火烧一般,青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她总是没大没小的样子,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口,她揉了揉眼,听到药房里有声音,依在门边,有些没燃尽的木柴熏出来的黑烟,木素青坐在木凳上,不知什么时候,脸上一抹黑色的渣印,炉火映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美目,波光流转间,顾盼生姿,苏慈不由地看得痴了,师傅已经出落脱俗,长大了能像师傅那样的人就好了,不对,她在现代的时候长得亭亭玉立估计也没有木素青好看,木素青这样的妖孽要是回到现代不知道会怎样的祸国殃民。 第7章 师傅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木素青抬起头来,是那样的美轮美奂,你怎么起来了?木素青忙凑到她身前,将她扶在床上,这脉象还真是奇怪,又比刚才的气息又有力一些,木素青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烫了,这是个什么人啊? 乱七八糟的师徒生活(三) 你好点了吗?木素青关心地问到。 就是觉得软,四肢无力,我渴。那几日木素青像个小丫鬟似地伺候着苏慈那个小公主,伺候着喝药,伺候着喂饭,小苏慈本以为她等待多日的翻身之日终于来临,于是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这日,身子差不多已经复原,木素青念叨着她落下的功课,提醒她明日应该要练功了,苏慈不知这几天得瑟没带劲还是怎么的,又或者木素青伺候她兴许能伺候成习惯的,于是当作了耳边风,翌日,待艳阳高照,木素青练完功回来,甚至已经用过早膳之后,都还是没有见到苏慈的身影,她窜进睡房,那厮将被褥圧得死死的,横七竖八地躺成了大字型,木素青这几日受尽了丫鬟气,苏慈一竹编抽到了床沿上,这要是抽在细皮嫩肉上,不绽开才怪,苏慈醒了,将被褥抱在身上,背靠白面墙,眼睛都未睁,脑袋瓜却是清醒的很,师傅,慈儿身子还弱得很,头好昏,今天可不可以不练功。 你的烧都已经退了,这几日还长胖了,你还弱呢? 师傅,慈儿真的觉得头好昏的,不行了,不行了。说着,说着,又倒回了床间。 木素青很搞不懂,为什么苏慈可以睡那么久,她还像苏慈那么大的时候,早晨从来不用师傅叫醒,三更之日就开始练功,四季不变,可是让苏慈早起,似乎是比练习箫麟剑更困难的事。 木素青叉着腰,望着又一次无视她的苏慈,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万不得已,她折回药房,从墙上挂着的竹筐里取出一条冰凉的动物,那是陪伴她很长时间的东西,可就因为这个,苏慈连药房都不敢进,那是一条长达十寸的小青蛇,木素青将它取出来,那个兴奋,还冲她吐着信子,去吧,让你接触接触新人。木素青将她带到苏慈的床边。 小石,你去唤唤她吧,说不定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 小青蛇十分听话地在木床上爬行着,每爬一步还回头朝木素青吐信子打招呼,木素青朝她微笑着,见梦里的小苏慈也微笑着,那是怎样的气定神闲啊,小石缓慢地往苏慈身上挪,奈何那人把被褥裹得太紧,小石只好爬在了被褥上,或许是有些热的原因,苏慈将左手臂搁在被褥外,小石欣喜若狂,贴了上去,冰凉的触感来得太猛烈,小苏慈扬起手,啪地一声将小石打飞了出去,小石也是个烈性子,和她的主人木素青一样,这次重返木床,攻城略池,直往苏慈脸上去,刚那冰凉的触感以及陌生的气息,苏慈一下惊醒过来,睁开眼,与小石那漂亮的舌头来了个惊心动魄的电眼,啊她本能地跳下了床,躲在木素青身后,哭得全身发抖,她最怕蛇,木素青知道她最怕蛇的。 那次是苏慈第一次准备逃走,她厌倦了木素青对她的颐指气使,厌倦了木素青这个神经质的女人,于是她想着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要是死人的青衣门,俨然就是那终南山下的活死人墓,木素青还真以为自己是小龙女呢?她又不是杨过,于是在哭得精疲力竭之后,趁木素青练功之时,她偷偷将行李收拾好,背在身上就准备逃,可是闻名于江湖的青衣门又哪是如公共厕所般任人来去自如的,苏慈刚穿过青衣门的大堂,就瞥见了从外回来的木素青。 你要干嘛? 散步 背着行李散步?木素青凑到她身前,从她手中取过行李,这几年添置的几件衣裳都在里面,苏慈也是,要是真能穿回去,带这些布衣长袖干嘛?唱水袖戏呢? 有谁规定了不能背着行李散步吗?苏慈还为木素青拿小石吓她的事赌气,莫名其妙地穿在这个朝代,已经够她伤心了,她想她妈了,想沈奇君了,想那些死孩子了,甚至还有中南海,万宝路,她都有六年没抽过烟了,她想念那个朝代所有的东西,杂乱无章的人行道,汹涌的人潮,美食街上那些美食,还有她妈煲的汤,她天天像杨过似地和木素青呆在这青衣门里,一年也就下几次山,虽说木素青是个美人胚子,可是毕竟才十二三岁的模样,苏慈还下不了手,更可气的是,那人是她师傅,她拿着师傅的架子捉弄她,一天要她练什么破神功,练来有什么用呢?她是要回去的。 你想要干什么? 没苏慈望着木素青凌烈的神情,突然有些泄气,她怎么给她说她想回去,回到她的老家,回到她的朝代,说出来,木素青会把她当做怪物一样地看待她吧。 师傅,我只是想下山罢了。 下山?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此时下山不可吗?木素青俨然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毕竟做了六年的师傅,气场还是在的。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必须要通报你呢?苏慈闭了闭眼,深叹一口气地回到,她讨厌约束,讨厌木素青一天像她妈一样的絮絮叨叨。 你给我跪下。十二岁的木素青横眉冷对小苏慈。 第8章 不俨然打死不详的文天祥。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远方袭来,木素青忙拉过一旁的苏慈,现在就连内功修为并不算好的苏慈也听了出来,似有千军万马的脚步声从远山飘过来,有些虚无缥缈,又觉得近在咫尺,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些马蹄声从青草上掀起的阵阵烟尘,苏慈疑惑地望着她,却有觉得有义务保护她,不自然的身子贴在木素青身前,奈何六岁的身子还没有十二岁的木素青高,双手抖地像筛糠子,木素青却轻轻拉过她,且脸上泛着诡异的微笑,她们回来了。 她们?苏慈重复到。 没多久,马蹄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轻盈落地的脚步声,细碎的,像踩在沙子上面,又像突然消失了般杳无音讯。 师妹 苏慈只觉得眼前一晃,身形没站稳,身旁的木素青就已经在别人手里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袭青衣的女人,脸色可能因为舟车劳顿而显得有些粉光若腻,施有一点点的淡妆,唇色上朱樱一点,翠彩蛾眉,韵味十足,苏慈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师妹,你从哪弄来的假小子?青衣门居然有男丁了。说话间那女子竟走到苏慈身旁,纸扇轻点苏慈的额头,被她轻轻一挡。 你才是男人。苏慈反驳到。是男人,也是风娇水媚的男人。 苏慈,不得无礼。木素青话一出,却见苏慈已经被挨了两耳光,只那一抹青影从她左右四方夹攻,只不过是腾云御风,苏慈那个差的资质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向她出招的是青衣门轻功最好的青影子,她连幽柔步都不用,就已经让苏慈满脸双颊通红,且来了一招猴子偷桃,苏慈脸更红,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摸她那儿。 哈,我就说青衣门什么时候破了例,竟收了男丁,原来真是个假小子,没劲。青影子裴琳琅如一道青烟落回了木素青身边。 你这个人知不知道流氓这两个字怎么写?苏慈气呼呼地凑到她面前,她苏慈,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薄。 流氓? 就是你们说的采花贼,采花大盗。苏慈趁她不备,一脚踩上了她的脚背。 哈哈,这名字好,除了来无影和妙手空空外,我竟然又多了这个名。 琳琅别胡闹了远处大部队来临,听声音是一个中气十足,有些低沉暗哑的女中音。 听罢那采花贼也退了下去。 参见掌门。整齐划一的声音,如同天籁,她军训的时候都没听到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声音,且是女声,苏慈立马转身,就望见黑乎乎的一群女人跪在青衣门的大堂口,除了青影子,且所有人都蒙着轻纱,这都一群什么人啊。 师姐们请起。木素青忙说到,六姐妹中她最小,师傅却将如此重任交与她,师姐们都比她年长,且武功都比她高,她一直都不明白,却又不敢多问。 你们知道师傅去哪儿了吗?木素青上前将前排跪着的五个人扶起。 那五个女人缓缓地将轻纱解开,苏慈有一种置身皇宫的感觉,这才是她真正的梦想,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每一个都是如花美眷,她每天晚上翻牌都可以翻到累死,可是现在对面跪着的五个女人把这三千佳丽都可以抵掉,除了末尾那个采花大盗忽略不计的话,只见为首的那个,眉梢轻启,前额秀而高,下颚圆润,白如凝脂,却是神色凝重,那眉宇间似是被千万年的冰霜般被封住般,苏慈在她面前竟是收敛了不正经。 苏慈,这是大师伯,青天子。木素青一把拉过苏慈凑到五人跟前。 青天?这名字真不配这个人,还黄天呢,青天,腹诽倒是腹诽,苏慈还是很审时度势,大师伯好眼下空荡荡的青衣门再也不空荡了,一下来了一百多人,估计连睡房都不够,苏慈望着黑压压的一群青衣女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些年她都会被木素青逼着穿那出殡颜色的衣裳。看丽人要紧,苏慈急忙将眼光收了回来。 你在说什么黄天?旁边一个青衣女人开腔问到。 苏慈情急之下捂住了嘴,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出声。 这是二师伯 青地子。苏慈接茬到。 你怎么知道?那个被称二师伯的人揽过苏慈。 废话,天地阴阳人和,希望她师傅木素青不是叫什么青和子,那老妖怪起的名字真难听。 谁是老妖怪?二师伯掰开了苏慈的嘴,将脸凑过来,似要看到她的胸腔里,苏慈连连后退,这个人为什么连她心里的话都能听到。 二师姐是出了名的千古传音。木素青拉过苏慈,一记响头扣在头上,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帮都是些什么妖孽。 给我只烟。苏慈低下头,胸闷地说到。 什么?青衣六子齐刷刷问她。 没什么,师伯们一路上辛苦了,慈儿去给师伯们做饭苏慈柃着行李就往门外闪。 回来。声音那个整齐划一,青衣六子再一次心有灵犀相当默契地喊住了苏慈。 为自由而战 为争人权而战 第9章 却说苏慈被如此整齐划一且沁人心扉的声音震撼住,一脚踏在青衣门大堂的门槛上,含泪引笑道:师傅师伯们还有什么赐教? 师妹,这假小子多大年纪?裴琳琅首先问到。 快到髫年了。木素青偎在裴琳琅怀里答道。 不像,她的心智怕已达到桃李年华。裴琳琅说着说着就将苏慈一把抓过来,并三下五除二在苏慈身上摸了个遍。 喂,流氓,你放我下来,你还没摸够吗? 她的骨骼结构都异于我们。一语落毕,苏慈顿觉眼前像开了天眼似地通亮,剑光青凛若冰霜,一元复始、两袖清风、三阳开泰、四面埋伏、五福骈臻,五剑似是同时出手,剑影由一而二,由二而三、四,苏慈只觉得比自己玩找茬还眼花,玄若冰霜的剑气从四面八方笼罩着她,竟犹如冰窟般冷。 说,你是哪里人?裴琳琅锋利的剑刃抵过她的下巴。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局势逆转地如此突然。 师姐,她不是木素青见势忙将苏慈拖向一边,却只觉得她全身抖得像筛糠子。 那她是哪里的人?怎么进的我们青衣门,师傅知道吗?她在青衣门呆了多长的时间?裴琳琅一席话像机关枪噼里啪啦直扫得苏慈和木素青直晕。 师姐,你先别动怒,她在青衣门呆了六年了。 六年?青衣门的灰尘她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裴琳琅依然不收剑。 大师姐无奈木素青只好求助青天子。 谨遵掌门吩咐。一瞬间,四剑齐收,只裴琳琅依然抵着苏慈的下巴。 琳琅青天子喊道。 师姐木素青贴上去,曳着她的衣角撒娇道。 哪天被她害的灭了门就好了。裴琳琅收了剑,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一袭青衣门徒熙熙攘攘地散落,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苏慈和若有所思的木素青。 师傅苏慈怯怯地喊到。 你到底会是什么人呢?木素青转过身,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师傅怀疑我是什么人?六岁的苏慈从地上爬起来,那双大眼睛有节奏地转动着,这里面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青衣门和谁有这么大的恩怨吗?很显然裴琳琅她们把她当成了那边的间谍,又不是演无间道,裴琳琅真有想象力,可是对方是谁呢?从来都没有听师傅说过青衣门有仇家呢?不过也是相当有可能,要不然怎么会躲在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 木素青看了她一眼,随后也跟随青衣五子去了,那浩浩汤汤的大队人马像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了,苏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觉得心里一片哇凉哇凉的,她和木素青在一起六年了,六年的时光啊,她们同吃同睡同练功,这副身子是木素青养着的,可是六年之后呢?木素青竟然和裴琳琅那群祸害一样怀疑她,你知道被什么人背叛最痛吗?亲人。苏慈竟莫名其妙地想起《线人》里面的台词,亲人,她已经把木素青当做了亲人,可人家呢?苏慈越想越想不通,操起家伙就前往后堂找人。 她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推开,第一间,尖叫声,不知道是哪位师伯的弟子正在更衣,人家亵衣穿在身上,被苏慈蓦然一推,清白的身子啊,什么都看见了,当然在苏慈眼里,除了那含苞待放的身子里面什么都没看见,sorry,sorry啊苏慈忙将房门拉上。第二间房门,华丽丽的尖叫声,苏慈只觉得耳边嗖嗖地,忙用幽柔步偏头躲过。 谁? 苏慈忙将门拉上,第三间,还是尖叫声,这次却是苏慈发出来的,原来裴琳琅早就听到门外的动静,伺机而发,就等苏慈推门而入。 五,五师伯 裴琳琅柃着苏慈的衣领,像柃小鸡似地将她甩到了地上,你究竟是什么人?说话间剑已出鞘。 师傅救命啊。苏慈朝门外嚷道。 王庭远是你什么人?锋利的剑尖已经在下巴上划了一条口子。 不认识 大楚镇远大将军,你不认识? 嗯苏慈觉得自己脸上似有什么东西在爬,下巴上痒痒的,她拿手弄掉,又觉得有些粘,伸手一抹,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她拿在眼前一看,双眼黑乎乎的,蹬一声晕了过去,望了告诉大家,苏慈同学晕血,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晕,以前每当苏慈神经兮兮地问沈奇君历史八卦,沈奇君烦她的时候,一个番茄酱,苏慈立马晕过去,更何况是活鲜鲜自己的血呢? 她怎么了?裴琳琅问到旁边的弟子。 回师傅话,小师妹好像,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小师妹,你和她很熟吗?裴琳琅一巴掌拍在自己弟子的头上,她很有可能是王庭远那边的奸细,把她给我弄醒。 师傅,这可怎么弄啊?平时都是几巴掌拍醒,可是小师妹这脸如此娇嫩,怕是打残了,到时掌门追究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早就听说小掌门人小鬼大,一副和和蔼蔼的样子,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你平时怎么弄的?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吗?裴琳琅走在两个徒弟面前,一人扣了两记。 第10章 师姐,怎么了?木素青带着其他人来到了裴琳琅的房间。 你自己问她。 苏慈?你怎么跑到五师姐房里了?木素青轻轻将她拍醒。 师傅苏慈像抓到救命稻草般一把栽进了木素青怀里,不管木素青是否把她当成自己人,在裴琳琅这个疯婆子面前,木素青显然要可靠很多。 慈儿,你在五师伯房里做什么? 我哪知道这是她的房?我找你呢?我差点被她杀了,师傅差点就见不到慈儿了。哭吧,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更何况才豆蔻之年的素青姐姐呢?却见苏慈梨花带雨,哭得那么卖劲,地板上都积了一滩水迹。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五师伯,五师伯要杀我。 行了,其他人都退出去吧,师姐们留下。木素青拉过苏慈站在一边,一屁股坐在交椅之下,由于是红木质地,木素青用力有些狠,坐着有些疼,苏慈,跪下。 又跪,苏慈望了望青衣五子,大势已去,只好屈从。 当年你为什么会在山脚下?你的父母是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儿,我的母亲叫苏芮萍,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 你是哪里人? 四川人苏慈低着头,见众人也低着头,忙改口道:蜀国人。青衣六子还是不明白,苏慈在心里哀嚎,沈奇君,在他们这个朝代应该叫什么? 就是你们说的南蛮人。苏慈长舒了一口气。 南蛮?南蛮人怎么会有你这样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是裴琳琅的声音,这个事儿精怎么那么多疑,那么好奇。 苏慈懒得和她再做争辩,说了她也不懂。 师傅,我不认识那个王什么,我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苏慈摇着木素青的肩膀,并随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对木素青他们来说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手机 什么机? 这个是我们那边的东西,那个什么大将军那儿肯定没有苏慈已经记不得是几岁那年自己偷偷下山,偷偷在当年被木素青扔掉的裹布旁找到自己的黑莓8700g。 她手还没拿稳,就听啪地一声手机被裴琳琅的剑挑落在了地上,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又流氓又强盗的?青衣门怎么出了你这个逆徒啊? 慈儿不得无礼。 一语未闭,苏慈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就说这个人有问题,你看她说那些话,像个六岁孩子该说的吗?还有,这是什么武器?怎么用?裴琳琅拿剑将地上的黑色武器翻过去翻过来。 师姐,慈儿再怎么也是我徒弟木素青轻柔地说到,那眼里却有着不怒而威的凛冽神情,裴琳琅哪见得她这般模样,想是从小就一起长大,六师妹也最讨人心疼,六个人里,只有她和木素青年龄相近,玩得最好,此时却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和她摆掌门臭架子。 你!裴琳琅眼眉间都是对苏慈的恨意。 打狗要看主人是吧?裴琳琅挑衅地问到。 我不是狗,我属兔的。苏慈怒目而视。 好了,你疯够了没有,这个东西又能证明什么? 它能证明我不是五师伯口中的奸细,虽然我的家乡对你们来说是有些怪,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们解释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来到这里,既然已经拜了师傅成为青衣门第十一代弟子,我就已经是青衣门的人了,这六年,只有我和师傅一起生活,你们又在哪里? 素青徒弟初长成 苏慈一袭临别赠言说的铿锵有力,万物为之变色,尽管青衣六子依然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倒是木素青已经习惯了,她总是这样奇怪的一个小孩,嘴里永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许多时候如果不是那一具还未达腰侧的身子,这个孩子还真是天赋异禀? 可是你是个奇怪的人啊,你们南蛮人都这么奇怪吗?裴琳琅蹲下身子,拾起被她挑落的黑色武器,黑莓8700g,这东西可以做什么用啊?这么丑,这么沉,比砖头还硬,应该也不是什么新式武器吧? 木素青见裴琳琅有些松口,急忙从座椅上跑过来,挽过裴琳琅的衣袖,师姐,苏慈不是王庭远那边的人,我保证。 掌门说是就是。裴琳琅赌气地回到。 师姐说完,木素青撒娇地拉过裴琳琅,顺手再牵过青天子,六个青衣女人相亲相爱的去话家常去,只剩下苏慈孤零零坐在地板上。 小师妹,你怎么样了?苏慈看见来人竟是裴琳琅的弟子,忙往后缩了缩。 这个是什么东西?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可怜她,而是对她的黑莓手机好奇。 秘密武器。苏慈没好气地回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找木素青去了,木素青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喜新厌旧啊?人一回来就把她抛弃,情感转移也太快了。 人总是这样奇怪,相守六年就会以为彼此都成了对方的一部分,可是苏慈没有穿越的经验,她更不敢在这个朝代发展任何一段感情,那会不会天打五雷轰呢?再看看自己矮小的身子,还是算了吧,找机会回去吧,这里始终都不是久留之地。 第11章 她推开房门,房里的一切令她惊讶,卧榻上裴琳琅睡着她平时睡的位置,木素青躺在她的怀里,本是女子间亲密的举动,看在苏慈眼里却有些碍眼。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苏慈忙往后退。 慈儿木素青唤住她,可是来人已经没了踪影,师妹,你这个徒弟真的好怪。嗯,是有些。木素青牵过裴琳琅的手,暂且不管她,师姐,你们这些年去了哪里?师傅人呢? 素青,你的箫麟剑练地怎么样了?我这就练给师姐看。胡闹,这都几更了,明天吧,师傅始终是将如此大任交与你。裴琳琅轻叹口气。 师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素青,这六年我们有潜伏,有正面交战,王庭远那边已经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还有我们曾在南蛮有过交战,那里并无你徒弟苏慈手中那黑乎乎的东西,师傅说我们全都不许下山,直到她回来为止。 师傅?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师傅派人来联系我们,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踪影。 月影胶着,天空一片静谧,恍若静水之中濯出的一枝荷花,可是这么美的夜色却在某一间房内三番五次地摔地声中被打破,苏慈揉搓着自己摔疼的屁股,开始密谋逃离计划,只可惜这一计划竟是密谋了八年。 庆历二十二年,青衣门山墙的裂缝里长出绿色的青草,碧水汀上的白鸽成片的起飞,一场风,轻抚过琴音,木素青穿着很薄的轻纱,那层纱罩后面笼着又轻又柔的气息,可是那鬓发低垂着,头上插着碧玉瓒凤钗,下身是翠绿色的烟纱散花裙,那轻柔淡雅的气质里又多了些妖娆妩媚,无不勾人心魄,苏慈倚在门栏边,不由地看着有些痴了,这样熟悉的场景曾经在她脑海里无数次地出现过,怎么会是木素青呢?却听那首曲,风扶摇.凌沧水,一箪食、一瓢饮,似乎木素青总是很喜欢弹奏这一首广陵曲,桐花飞絮如霰飘,她总爱穿着一袭轻纱坐在碧水汀上抚琴,苏慈最喜欢看那个时候的木素青,那样柔美那样飘渺,竟不像尘世间的俗人般,暮色一点一点升起,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她身上,炎热夏日,绵绵空空,苏慈站在不远处望着碧水汀上的木素青,她的瘦骨宛若长河落日,苏慈静静地走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见到这个时候的木素青,肋骨会有些抽着疼,苏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面湖而坐,竟是忘了此行是叫师傅回去用晚膳的,她已经坐在碧水汀上弹了两个时辰,夏季的湖面安静而不起一点波澜,没有什么风,所以显得更加的燥热不堪,不远处的天边有云朵堆积,一曲弹罢,木素青转过头,慈儿她唤她,她凑到身前,你弹绿水谣给我听。 苏慈细嫩瘦小的手指扶在琴上,食指和拇指轻轻拨弄琴弦,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苏慈一边弹,一边唱,这是木素青才教她的新曲,没过多久,木素青来到她的身后,细白纤细的手指轻握住她的,而后在琴弦上游移,丝丝入扣的琴音不仅拨乱了湖面,更是拨乱了苏慈的心,她心跳很快,师傅的水袖抚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柔柔,似蚂蚁炫耀般嬉戏她,脸上有灼烧的热,师傅苏慈突然缩回了手。 怎么? 慈儿好像又发烧了。她满脸绯红,却是烧得很厉害。每次她脸红被木素青发现都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木素青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确实有些。她牵过苏慈的手,转了个弯,从碧水汀上绕过去,苏慈跟着身后,步伐同步。 苏慈依在木素青的怀里,那丝丝凉凉的淡雅之气窜入鼻翼,大热的天倒觉得有些清凉。 慈儿就连木素青也悄然地觉得苏慈是真的长大了,木素青有时会有些抗拒和苏慈的身体接触,她不明白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慈儿越来越大,那种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苏慈还是明里暗里的和她作对,练功的时候总偷懒,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睡觉,师姐她们回来之后,那个不懂礼貌的人从来都是漠视人家。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深秋叶落的时候,她会在一堆叶落里找出两片,一片放在她的掌心,而且神经质地说:师傅,这是你,这是我。这样难得的话语从调皮讨厌的苏慈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起初木素青总是笑话她,到后来,每到深秋叶落的时候,苏慈就会跳在那些落叶上,踩出沙沙的声音,然后讨好的拿在木素青面前显摆,次数多了,素青也就不再笑她了,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摸摸她的额头,她十岁那年,她就允许苏慈练幽柔步了,不知是兴趣使然,还是怎样,苏慈对幽柔步,箫麟剑倒也是练得甚好,可是玄冰神功却依然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幽柔步学得很快,她总是乐于和木素青一起练幽柔步,那种追逐,和每次从湖面蜻蜓点水般越过而出现在木素青身边的情形总是令她心驰神往,因为每一次她都会做出因为太急而摔倒的姿势,曳住木素青衣角的时候,可以紧紧地贴在师傅身上,那一层薄纱之隔,总可以令苏慈心安,而自从她学会幽柔步之后,屋顶上的鹧鸪,她飞身去打,因为吵到了木素青睡觉,学会幽柔步之后,她总是在山林里抓到许多的野鸡野兔,而后在厨房里做出木素青喜欢吃的一桌野味。 第12章 当然,当然这一切美妙而浪漫的事情都是苏慈自我选择漠视了由裴琳琅那一群子妖孽扰乱的青衣门的清净才能那样美的,苏慈这八年主要做了三件事,且时间均分,第一,计划如何出逃,第二,如何和木素青更加的亲近,第三,和裴琳琅一等明里暗里地智斗武斗文斗。当然了,第一条,她毫无进展,第二条,勉强及格,至于第三条嘛。先说文斗好了,因为裴琳琅一向地谨小慎微,虽然木素青立保,但是依然对她心存芥蒂。于是苏慈同学作为一个奇特的人物存在于青衣门里,她本想自己虽算不上学富五车,武斗那是没戏了,文斗应该有胜算的把握,可以争取一些人权,却哪知青衣六子简直就不是人,除掉她师傅木素青,三师伯文雅书生一个,夜色下都可以看到她一倦的苍白,她该是青衣六子里最不济的一个,可那天用膳之前,她们居然派三师伯出来应战,真是太小瞧她苏慈了。 慈儿,你出题吧。 师傅说过要尊卑有序,慈儿不敢,还请三师伯出题。 那好,青衣门祖先的名号 苏慈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个,木素青从来都没给她讲过啊。 不是,三师伯,可以换一个题吗?三师伯没理她继而继续与其他人一起用膳,可怜苏慈这次又只好一个人在小凳子上吃专门为她准备的饭菜。没有鸡没有鸭只有绿油油的青菜,苏慈夹了一块入嘴里,咬得嘎巴响。 计划重组 先拿下师傅 苏慈一边扒着饭,一边想到,看来第一条计划她只能将其列为长期备战的状态,只可能伺机而动,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苏慈大了,心思也细了,早已觊觎的木素青现在看来必须将其拉入其团伙才能避免如此没有人权的地位和生活了。 师傅 慈儿木素青在旁边喊到,青衣五子直接拿身子阻断了木素青的视线,怎么看怎么像雷峰塔前那法海老和尚,硬生生把人家白素贞和许仙给掐断了。 师姐,我得去教训一下孽徒。说着就从裴琳琅身下给穿了过去,柃过苏慈就往外堂走去了。 你怎么那么笨啊?三十姐是出了名的文墨书生,你竟然让她先出题,还有,你进青衣门这么长时间,怎么连祖先都不知道。 师傅,你都没告诉过我,我怎么清楚。苏慈甩开她的手。 也是,好像从来都没有给你讲过青衣门的事情,因为你总说自己是要回去的,就连我,其实也没有把你当成青衣门的人。木素青轻叹了一口气,她总说她要走,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属于这里,她说的话总是很难听懂,也总是把师姐们当外人。 所以这么多年,其实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自己人,对吗?苏慈抬头凝望着木素青,一直认为木素青是应该属于21世纪的,她那么聪慧,那么静雅,当苏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将她的计划里第一和第二合并了,简而言之,就是要带木素青穿回去,坦白的说,这事难度指数有些高,且不论她怎么穿,人家木素青会不会和她一起,照目前来看,人家都没把她当作自己人,这跳跃也太大了点。 那请问你把我当什么了?苏慈就那样看着她,心里难受的紧。 木素青没说话,只是走过来,轻轻将苏慈揽进怀里,青衣门是本该在江湖上消失的门派,当年青衣门和火麟堂,冰水宫,霓裳馆,四大门派统领整个江湖,可因为内奸与朝廷沟通,四大门派遭到追杀,青衣门的门庭当日是在京城,因为躲避他们的斩草除根才躲避至此的。 你怕吗?苏慈本是站着的,却因为她前不凸后不翘的身体,只好在木素青面前卑躬屈膝了。 慈儿怕吗? 有点苏慈直点头,后想想,似乎太没有英雄气节了,又摇了摇头。 慈儿其实确实不像青衣门的人,青衣门的弟子不会知道怕为何物,慈儿心思不在这里,从今日起,为师容许你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木素青说完起身。 你让我走?苏慈轻轻拉过她的衣袖。 不是慈儿一直想的吗?木素青一袭轻纱屹立在外堂,她从一开始就要走,又何苦非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可是幽柔步慈儿还没有练到第十层,箫麟剑也是,玄冰神功慈儿根本就未曾学会。 慈儿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了吗? 嗯苏慈点头比什么都快,现在赶她出青衣门,会混不下去的。 木素青转身,从内堂里取过三本书,这是师傅当年留给我的东西,慈儿要是有兴趣,就拿去吧。 慈儿生性愚钝,没有师傅的教导,慈儿什么都学不会。 一席话将木素青噎在那里,师傅为什么一定要赶慈儿走?是慈儿做错什么了吗?慈儿以后再也不会和五师伯她们对着干了,师傅不要赶慈儿走,慈儿除了青衣门,没地方可去。眼泪,永远都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一定要经常携带在身边。 除了青衣门没处可去,自己不也一样吗?回头望着苏慈,那一副小可怜模样,她不是一个好师傅,十四年了,人家师姐们的徒弟一个个都像模像样的,可是苏慈呢?除了幽柔步稍微能见人以外,其他的,哎,真是不说也罢,可是幽柔步只能作为守,而不能做其攻,想想,木素青直摇头,她怎么就收了这样一个徒弟,且又不谦虚好学,懒惰成性,更不尊师重道,所有的礼教在她看来都是不成行的,且又变幻莫测,又调皮,又无赖,偶尔还做出小可怜的模样,真让木素青捉摸不透。 第13章 师傅不要赶慈儿走。苏慈说着说着就蹭到木素青身上去了,此时不施展计划,又更待何时。 师傅喜欢慈儿的,是吗?苏慈双目炯炯有神地问到。 什么?木素青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师傅是喜欢慈儿的,要不也不会在慈儿为师傅弹奏绿水遥的时候笑的那么会心,也不会因为慈儿不在身侧而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木素青起初没听明白,她以为苏慈又在说她的家乡话,可是一回神,感觉又不太对,她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一直任由苏慈开展着她的进攻大业。 师傅如果不是喜欢慈儿,那年也不会把慈儿抱回来,还因为慈儿回来的那天,师祖婆婆也走了,师傅也没舍得把慈儿扔掉。 木素青回过身,和苏慈贴着更近,那眼神似在鼓励她,好徒儿,继续说啊,苏慈小聪明的想,还是我了解师傅,于是变本加厉,师傅如果不喜欢慈儿,也不会因为慈儿和五师伯翻脸,师傅最疼慈儿的。苏慈舔着脸,凑到木素青身前。 对,我疼你,我最喜欢你,你老爱偷懒,一事无成,如果你自己有本事也由不得师姐她们欺负你。都说过木素青变脸比翻书还快,一手掐在苏慈腰上,一手将苏慈推开,自己去寺房面壁去吧。 木素青 什么? 师傅,你也不想五师伯她们笑话,要不免了行不行?苏慈忙改口。 不行 要不咱不去寺房,我在屋里面壁吧,五师伯她们会笑话我,也会笑话你的。末了还语重心长的加了一句。 木素青望了她三分钟,发现这次她说的虽然很混蛋,但是还蛮有道理。 好吧,你就去内室跪着吧。 好,那你别再赶我走了。 今日是我给你机会,以后的日子如果你再提离开青衣门,我宁愿废了你。 哦先应承着吧,以后的事谁又知道了。 就要端午了,天气炎热难耐,这天,木素青却一早将苏慈从床上柃下来,附带着一起的还有五师伯裴琳琅三师伯文之笙,除了苏慈,她们三神色都有些凝重,苏慈只知道这些年青衣门的重要任务就是找寻师祖婆婆,所以每年一度的花灯节,木素青都会从多方打听,有关于青衣门的一切,期冀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寻到师傅清真子的下落,所以就连说书先生里与青衣门有关的火鳞堂与冰水宫也成了木素青在意的名词。霓裳堂已经完全绝迹于江湖,难道全堂都已经被灭门了吗? 江湖上只知冰水宫藏于天山之上,而火鳞堂和青衣门则不知踪影,却哪料青衣门就躲在这不知名的小镇山上,说得云淡风轻,而实质青衣门确实很难找到,从当日捡到苏慈的那个地方进山,那是唯一的入口,可是进山之后,必须穿过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区别的丛林,那是通进青衣门的关口,从丛林进去,是一路的杂草丛生,走到尽头也就没了路,右脚旁有一个很小的开关,门道打开之后,是狭窄的通道,仅够一个人穿行,通道之后又是石门,石门之后又是通道,如此三番之后,会以为是地下室,却哪知别有一番洞天,青衣门依山傍水,清澈的湖面上建有亭台楼阁,可就是这样九曲十八弯的通道阻隔,苏慈还是期待着下山的日子,外面的花花世界对她而言,有太多的憧憬,这点和她的师傅木素青还是很像的。 却说端午那天,苏慈跟在木素青身后,裴琳琅和文之笙走在最前面,师傅今日又穿着那件很薄的轻纱,那层纱罩后面笼着又轻又柔的气息,平时淡雅轻柔的气质里又多了几分妖娆妩媚苏慈心里困惑地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师傅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呢?难道今天要去会她的意中人? 小镇上热闹非凡,大楚天下,还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是血雨腥风,暗潮涌动。 师傅,今日下山,有何要事?苏慈明知故问,她一早就问过裴琳琅的弟子,她就不明白,木素青今日打扮地如此漂亮,虽然脸上罩了一层薄纱,待人凑近了也能瞧得个清清楚楚,那么美的一个人,被别人瞥见,总不是一件好事情嘛。只不过她是忽略了,二十岁的木素青早不是当年那个有名无实的青衣门掌门,木素青资质甚高,所以清真子只留了几本书就让木素青自己无师自通去,现如今的木素青,幽柔步已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常常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箫麟剑更是出落地出神入化。 慈儿木素青拉过她的手,见她那一身男装,瘦小的身子还不足以撑起,素色的袍子下面是一个正在发育的身体,俩师徒为什么会有男装呢?这又是木素青同学的恶趣味,六岁那年,自己鬼使神差地男装打扮冲击了木素青的创意,于是亲自做了这一套青色袍子给她当生日礼物,而后的每一次下山,她都让苏慈打扮成男孩模样,这是什么理由?答:恶趣味,不需要理由。 万年祸水段小宁(补更1k7) 许是端午的缘故,街市上飘满着粽香,青阳河里有龙舟比赛,锣鼓喧嚣,好一番盛世模样,人来人往中,苏慈紧紧跟在木素青身后,却又是对一切新鲜事物稀奇的紧,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下过山了,去年和今年的花灯节都因为自己犯错而被木素青罚到寺房面壁,而她,却自己一个人下山去看花灯了,不是苏慈乖乖就范,而是没有木素青带路,她根本转不出青衣门,那些石门通道像迷宫似的,她只能泄气地坐在草蒲团上吃湖里的醉虾。 第14章 这是距离师傅与师祖十年之约的第十四个年头了,苏慈不想提及第十年的时候木素青是如何的伤心,只是这样盼下去,何时是个头呢?却说木素青四下张望,周遭穿蓝色袍子的人倒是很多,却没有哪一个上前来告知她清真子的消息,她不明白师傅意欲为何?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在十年之后才告知呢?而且还是通过如此离奇的方式,当日师傅又是因何事突然离开?又去了哪里?这些疑问这十年来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这都第十四年了,师傅还是依然杳无音信,倒是裴琳琅和文之笙倒显得淡定自若,许是知道这一趟铁定会落空,只不过当是下山的一次游玩罢了。 苏慈自是没有木素青那样的烦恼,她像被脱了线的风筝般肆意盎然,东瞅瞅,西看看,看到一家丝绸房,拉着木素青就进去了,摸着丝滑的绸缎,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凝望着木素青,木素青视而不见,当日师傅留下的钱早已所剩无几,师姐们的门徒又多,虽然财务一事早交由四师姐掌管,但她深知,青衣门的日子已经过着有些捉襟见肘。这小日子还不过得节省一点,这孩子怎么这么小资呢?拖着苏慈的手就走出了丝绸房,一早上,苏慈都嘟嚷着嘴,她没有什么新衣服穿了,除了身上这套男装,就只有两件灰色和青色的简单袍子,一件是八岁那年的生日礼物,一件是木素青的旧衣服。 苏慈还陷入在一种被人抛弃的幽怨情怀里,却见一个飘着来的身影一把抓住了木素青的手臂,绿色的身影携着苏慈闪在了一边,木素青见来人竟是一个身着蓝色袍子的年轻公子,欲妖拔出的剑又缩了回去。 木掌门,断情前辈叫我来找你。断情,正是她师傅的字,断情?苏慈喃喃地念到,这名字真不吉利。 师傅在哪里?木素青忙抓住男子的衣衫,急切地问到,这个人,等待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木掌门莫急,啧啧,快要捏碎了。说着揽过木素青的手臂挽在了腋下,余光扫过牵住木素青衣角的苏慈,这几位是? 她是我徒弟,苏慈。这是我两位师姐。木素青不喜与人身体接触,刚也是一时情急,竟去拉了人家陌生男子的手臂,说不出什么缘故,却觉得这男子身上有某种东西和自己相似,他是谁?又和师傅有什么关系?木素青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苏慈第一眼就对段小宁没有好感,这个男人太媚了,且对素青没有好意,她从他那双狭长而狡黠的丹凤眼里就看清了,说不定是从哪冒出来的登徒子,见到素青的美貌就一下窜了出来,说出师祖的字号就行了吗?万一是瞎猫遇上了死耗子,撞上了呢?苏慈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小宁。 嘿,小孩,你认识我吗?怎么是这样的眼神?段小宁摸了摸苏慈的头,苏慈愤怒得一手甩开了他,她最恨别人摸她的头,当然木素青除外。 却说这个段小宁,一看,似是世家之子,长得一副温柔秀美的模样,俊眉修长,连声音听来都有一股子细腻温顺,苏慈很想摸摸他的下身,这个人真是男子吗?可是毕竟自己是女儿家,这个行为太过于荒诞了,于是她压下这个念头,在段小宁颈中直扫,有喉结吗?看不出来,却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弯起,亏得是长了一副男儿身,要不还不知道是哪一世的祸国妖姬。 不认识,慈儿没福分认识你这样祸国殃民的主儿。苏慈说不清楚的憎恨,一语未罢,就惊觉桌下一双脚被针刺般酥麻,她用斜眼瞥了下,左脚背上是木素青,右脚背上不用想,都知道是裴琳琅,苏慈将头扭成45度角,闭了闭眼,忍吧,她的地位最低不忍又能奈若何呢? 哈哈,青衣门真有意思,木掌门这个徒弟也是有趣至极,看神情眉目,日后铁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多谢段公子夸奖,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师傅在哪里?十年之约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来赴约?木素青掀开青花瓷茶盖悠然地说到。 这个,实在抱歉,那年,我有点私事,所以耽搁了,还望木掌门海涵,断情前辈在很安全的地方,木掌门及各位师姐不必担心,这次前辈让我交给木掌门一份东西,详细的过程可不可以上青衣门再向各位诉说? 对不起,青衣门从来不让男丁进入。苏慈和裴琳琅异口同音,在这件事上,两人总算达成了协议,日本鬼子来了,肯定还是要国共先合作的。 段小宁直接无视两个小人物,只是恳切地望着木素青,岂料那个小丫头也只是摊了摊手,段公子,这是青衣门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木掌门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文之笙一直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段小宁的一举一动,木素青摇了摇头,段公子,规矩制定出来就是要人遵守的,青衣门从第一代祖先传下来就从来没有男丁介入过,段公子,如此体贴善解人意,一定不会让素青难做的。 好吧。段小宁轻叹口气,可整个身子却忽然在剑上的弦一般猛地朝裴琳琅攻去,五师伯小心师姐小心。却岂料,裴琳琅是多么心细如发的人,段小宁的一举一动都在她和文之笙的眼里,段小宁的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拔剑,却也只是节节后退,哪知段小宁突然转到她的身后,捏住她的手臂,身子就那样贴了上去,裴琳琅只觉得一怔,她什么时候被男人这样戏弄过,你个无耻之徒。裴师姐过奖了,在下见过无数的无耻之徒,还没有哪一个能抵得上我的水平。一个人无耻到这个地步,连苏慈都只好甘拜下风。段小宁又拉近了她和裴琳琅的距离,且一手抓住裴琳琅腰间的外袍,此时裴琳琅才敏感地发现身后之人身体的变化,她后背的两处凸起很明显是段小宁贴上来的效果,可总还是有些难堪。段姑娘,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第15章 段姑娘?在一旁的三人无不瞠目结舌,嘘段小宁顺势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却哪知太过大意,那手指是人家裴琳琅的,裴琳琅好不发囧,也不知道师傅找的什么人,要说她已经够不正经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从未曾这样被人调戏,却是硬憋着不肯脸红半分,挣脱开段小宁的手,剑立马出鞘。 裴师姐息怒段小宁忙赔不是。 段公子木素青忙上前,不是,段姑娘,你似乎还有许多隐瞒?就这样你是不可能进入青衣门的,况且,青衣门贫困潦倒,段姑娘又哪来的兴趣呢? 谁是你师姐,你把嘴捋直了再说话。 裴师姐真不愧是青衣门的火神。在下的师傅和断情前辈有很深很深的渊源,叫你师姐关系还浅了些。 段姑娘的身份是? 霓裳馆馆主。 段小宁五个字一出,苏慈一口茶水喷在她脸上,幸好她眼明手快,将折扇一挡。 霓裳馆早在很多年全馆都被灭掉了,再说,霓裳馆也不是什么好行当,段姑娘打着这个幌子招摇撞骗,似乎有些不合身份罢了。一直没做声的文之笙不知不觉地给段小宁将了一军。 这位肯定是青衣门的土神文墨书生文师姐了。 段姑娘果然是好眼力,青衣门徒甘拜下风,如若不是段姑娘自己陈述,我们连段姑娘的真身都辨别不出来,真是惭愧。木素青有些气赌。 真是抱歉,职业需要,这是断情长辈给你的东西,这是断情长辈的随身信物,怕你们怀疑我是王庭远那边的人,这是霓裳馆的镇馆之宝,料是大家没有见过,也听断情前辈提过,现在请问二位师姐,木掌门,当然还有这位眼睛总是斜着我的小孩子,我可以随大家一起回青衣门了吗?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青衣门呢?苏慈反问到。 不瞒大家,因为,我没地方可去了,呵呵。段小宁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青衣门四人一见这样的笑容,就料定了段小宁没有撒谎,这样的笑容只有纵横烟花地数十载且屹立不倒的霓裳馆人才能拥有,那叫一个妩媚动情,名花倾国,苏慈忙上前捂住木素青的眼睛,惹得木素青痴痴笑起来。 段姑娘有请。 等一下,我还有个人。段小宁回到。 神奇的人物出现 师傅却要反攻? 段小宁是个喜剧,从头到脚地喜到了尾,从来都没有投靠人家门下还兴托儿带口的,苏慈除了对她表示敬仰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多一点的情绪,她跨步上去,贴着木素青的身子,似乎那一层薄纱能凉快多少似的,木素青长长的睫毛下不知在闪动什么东西,也颇叫人捉摸不定,倒是苏慈早已是习惯了,师傅,我们去青阳河玩会儿吧,那边在赛龙舟呢?苏慈对于这个朝代所有的新鲜事物都好奇。 等等等,她马上就要来了,我们霓裳馆现在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徒弟,木掌门,收留一个也是收,再捎带一个也不为过。说话间,突然有个女子跳进了茶室,段小宁忙将她拉过向木素青行礼,这是我的徒弟小君,小君快多谢木掌门。 小君代师傅谢过木掌门,都说木掌门为人温和亲切,师傅说我们只要投靠木掌门,就不用再过每天流浪的日子了。 木素青哪能经得住段小宁这个祸水的妖言惑众,一行甜言蜜语只说得木素青立马和段小宁姐妹相称起来,只不过苏慈现在没空来管她师傅的事,她只是盯着段小宁那徒弟的那张脸,那张脸她曾经看过很多次,特别是当沈奇君睡熟了之后,她总是贴在她的脸庞猜测她是在做春梦呢还是在做噩梦,可是每一次在她还没捉弄沈奇君的时候,沈奇君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并十分挑衅地问到:苏老师,半夜不睡,是欲望作祟呢?两人总这样瞎闹着,可是沈奇君不是在二十一世纪s中当历史老师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时空穿越也兴配对的吗?且看这个人的年龄也是和她差不多。 那个,请问段馆主,令徒芳名? 沈奇君。 苏慈一个没站稳直直落进了木素青的坏里,且头上的围帽已经偏了。 沈奇君!!!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了?也是被那两个混小子砸晕了穿越过来的吗?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我消失了你也不找我,我妈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心脏病发啊?苏慈一个劲地摇着沈奇君。 师傅沈奇君可怜兮兮地望着段小宁。 慈儿,慈儿你冷静点,小君怎么你了,你别把她摇晕了,她身子弱。段小宁拉开苏慈。 你给我闪开,谁是你的慈儿,这个称呼只有师傅才可以喊的,沈奇君,我是苏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啊,连木掌门我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东西你一定认识的。苏慈将手机摸出来,黑莓早已没了电,这些年也沾了很多的尘埃。 这是什么东西? 苏慈没辙了,她穿越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这么多年她都在找想办法,可是奈于没有经验,没有借鉴,她一直卡在那里,说实话,她想回去了,这个朝代,虽说新奇,可是除了木素青能让她有些眷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可是现在看到了沈奇君,她像看到了星星之火,她也以为星星之火也一定会燎原,可惜沈奇君却不认识她,难道她穿越过来,那一世的记忆就没有了吗?可是为什么她又什么都记得呢? 第16章 木素青走到苏慈和沈奇君身边,动作轻柔地抚掉苏慈额前细碎的刘海,拉过苏慈的手,将她的脸掰过来,进而搂进怀里,段姑娘,真是抱歉,素青教导无方,让段姑娘见笑了,孽徒步懂事,还请段姑娘海涵。苏慈还想辩驳,却被木素青拉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木掌门过谦了,慈儿天资聪颖只不过调皮了些罢了。 一行人寒暄过后,就随着木素青往青衣门方向走去,师傅,我们不去青阳河看龙舟了吗? 你想也不要想。木素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人是什么习气啊?见人漂亮就贴上去的吗?连木素青都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占有欲太强,兴许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一路上,苏慈还想着和沈奇君叙叙旧什么的,万一她能想起点什么呢?无奈木素青把她看着太紧,就差一条绳把她栓在身后了。 师傅,这好像不是回青衣门的路。苏慈试探地问了一句,因为一路上木素青的脸色铁青,和段小宁沈奇君两人喜洋洋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你聪明,人家全是傻子?木素青讨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她,这个从小将她抱回来的人,身世不名,小镇上的破郎中说她天资秉异,她身上那么多恶习,且还见了美女连自己姓什么都忘,木素青开始翻旧账,十四年啊,从小镇回到青衣门都没翻完,对于木素青来说,尽管段小宁出示了很多的东西,但是木素青还是小心为妙,其实路依然是那条路,只不过多绕了许多圈子罢了。木素青抬头望向苏慈那双清澈的眸子,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呢? 苏慈被看得有些发毛,难道师傅看上她了吗?这样的几率应该不是很大。难道师傅已经对她心仪已久了吗? 师傅 闭嘴。木素青吼到。 木掌门家教甚严啊。段小宁在一旁幸灾乐祸到。 你也闭嘴。木素青头也没回,回到青衣门后,将两个外人交由二师姐打理,自己一个人拎着苏慈回了内室。 苏慈见情况大不妙,瞅了瞅门外的人,竟是一个帮忙的都没有,沈奇君,沈奇君只听啪一声,门被木素青合上了。 苏慈怯懦着在坐在床上,她的棕色长发在烛火中迎风飘动,却不知木素青什么时候用幽柔步绕到她身后,解了她的衣带,苏慈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脑子里一堆的乱麻,师傅这是要干什么?于是本能地从床上弹起,用幽柔步躲避着木素青的进攻,你给我停下来。不苏慈,你好大的胆子,连为师的话你也敢不听。师傅,你别让慈儿害怕,你这样,慈儿心里没底这是要干什么捏?苍天啊,大地啊,亲娘啊,你的亲闺女就要这样失身了啊。 早就已经说过苏慈什么都不强,就幽柔步练得融会贯通,就连木素青和她都只能算平分高下,可是这样,木素青根本就抓不住苏慈,她索性停下来,苏慈跑地太快,这一圈一圈地下来,直接撞上了木素青的后背,把她撞得一个踉跄,木素青被这一撞,轻咳了几声,倒是把苏慈也吓着了,连忙停下来看她有没有事。 你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 慈儿不敢。说完忙将木素青扶在床上,是慈儿鲁莽,慈儿不该躲,应该任由师傅打罚,师傅你别哭啊。却说木素青长长的睫毛下俨然有了一些水气,苏慈害怕看到这样的木素青,她的肋骨又开始抽着疼,苏慈轻轻搂住木素青瘦削的双臂,这样的姿势只有两人在床上的时候才会拥有,因为木素青似乎只喜欢这样拥抱的姿势,却岂料木素青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亮,轻轻拉过苏慈后背上的衣带,男式的袍子应邀而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亵衣。 素青。苏慈情急之下直呼其名,这,这,情势逆转而下,她完全没有准备,她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没完全成功,怎么师傅就这样长驱直入了呢? 喊师傅。木素青抚上她如绸缎般的后背,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才好。 师傅需要放什么心?慈儿只是,只是没有适应过来,师傅攻势太猛,慈儿有些吃不住。只见苏慈粉嫩的俏脸愈发的红润,师傅,慈儿又发烧了。 你个笨猪,你不是发烧,你是中了段小宁的销魂掌。慈儿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啊?她怎么好意思开口,木素青抚上她的后背那种如梦似幻,全身像被点了软骨穴般的酥麻。 段小宁这个女人可真是阴险。木素青望着苏慈后背上那一团紫色的心型淤青,她还是太过于怠慢了,一心想打听师傅的下落,竟然让段小宁偷袭苏慈,而且还成了功,想也是,青衣门四个人里,只有苏慈武功最弱,且最没有心机,傻头傻脑一点都不在状态的样子,现在更是,据说销魂掌无声无息,无痛无痒,可是她现在额上却直冒汗,这么热的天气不可能真发烧啊。 你怎么了?木素青只知中了这样掌的人,除非段小宁给解药,其他各门各派都没有办法解除,且中掌之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在洞房花烛夜那天会难受至极,却不知哪是在洞房花烛夜,只要和心上人有了身体接触,全身都如虫咬般酥麻难耐。 第17章 师傅,慈儿好难受。苏慈哪知其中的要害,只是愈发难受地贴上木素青的身子,可是那种空虚难耐的感觉却更加折磨着她。 暧昧之情如杂草般疯长 苏芮萍一直都告诫苏慈,做人最尴尬就是自作多情,所以那么多年苏慈都低调着而且相当不张扬,可有些时候她像神经末梢被人抓住了般抽风,于是做出如此让她想钻地洞的事来,如果那天只有她和木素青两人,她兴许会好过一些,可是既然段小宁对她暗下了毒手又怎会躲过如此看好戏的机会呢? 却说那天,苏慈中了销魂掌还雪上加霜的躺在木素青怀里,木素青见她满头大汗,且身体开始在她身上扭动,不禁脸也红了起来,这些天偶尔会从五师姐那里听到有关男女之事,也早已听闻霓裳馆是做什么行当的,可苏慈毕竟才十四岁,豆蔻年华,却已是情窦初开吗?这么多年她与自己相依为命,却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她又哪来的机会?难道是指腹为婚? 据说段小宁这销魂掌情越浓欲越猛,伤势就会愈严重,这样看来,慈儿所受之伤并非轻伤,且还用情至深了,想到这里,木素青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一下将苏慈推开,你先忍忍,我去找段小宁。 师傅,你别走,慈儿好难受。苏慈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堪过,欲望什么的,对她来说,不过是浮云,她一向清心寡欲,主要全副心思放在研究理论功课上了。 木素青也是聪明人,早已听到门外有动静,故意放出此番言语,正如所料,段小宁推门而入。且一进门,木素青的箫麟剑轻挑慢拢,就将她的外袍挑了下来。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段小宁早有准备,内里还着了一件紫色的轻纱。 木掌门,原来也是爱好这样的行为。段小宁嬉笑着往苏慈身旁走去。 论脸皮厚,木素青哪是段小宁的对手,一个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一个是风月场上的高手,木素青被段小宁说着有些脸红,于是在气势上也输了半分。段馆主还好意思不请自来。哈哈,如此有趣的事情错过岂非人生不幸? 却见木素青脸色铁青,对她怒意横生,这才好不容易忍住笑,收回掩嘴的手帕轻声回到:木掌门,请息怒,看来青衣门的水神定是被火神感染了太多,连脾性也变得火爆起来,令徒并无大碍,不能说毫发无损,这也仅仅只是我与小徒自保的一份筹码罢了。 段馆主如此不信任素青,还携带整个霓裳馆来投靠青衣门,这点信任都没有,也难怪霓裳馆会全馆灭门。木素青心里堵着一团火,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谢木掌门吉言,没有灭亡,又怎会有重生呢?我无非只是和令徒开个玩笑罢了,看现在令徒不是好好的吗?段小宁凑在苏慈身旁,低声说到:原来你竟是喜欢你的师傅。 你给我滚开,谁那什么了?苏慈似是被击中心事般冒火。 这一来一往间,木素青见她确是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这个销魂掌真是伤人于无形的吗? 段某诚挚地像木掌门及令徒道歉,段某生□玩,却没想刚才竟令令徒如此难受,如若木掌门不介意,现在我就给慈儿解药,只不过希望木掌门回避一下。 为什么要回避?木素青和苏慈异口同声。 段小宁大胆地猜测,这两个神仙完全还不懂销魂掌的内涵所在,小君!!!段小宁呼唤着沈奇君。在沈奇君像个幽灵似的,一旦段小宁召唤,不管她身在何方,都会立即出现在她身边。你给木掌门普及一下我们霓裳馆和销魂掌的常识。 木掌门有请。 我想段馆主似乎不大清楚现在脚下踩着的这方土地叫青衣门,而受你吩咐的正是青衣门的掌门,至于何人该去什么地方应该由我分配,不知现在段馆主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 那木掌门就看着令徒为情生,为欲死吧。说着很是无奈,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拎着沈奇君就出了木素青的闺房。 当师傅的都喜欢拎着徒儿走的吗?苏慈想的是这个问题。 什么情?什么欲?木素青想的是这个。 她们俩隔着六岁的光景,更确切的一点说,是隔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光阴,这个数字真没有办法确切,其中还包括物是人非里的景,物,语言,她教了十四年都没有办法改掉她说家乡话的毛病,南蛮话有那么难懂吗?一见到沈奇君都说个不停,且还妄自菲薄地反过来教她的文法句式。 师傅苏慈可怜兮兮地喊着木素青,她对霓裳馆和销魂掌都知之甚少,可是却深知刚才木素青抚上她后背的是怎样一种痛苦却向往的快乐。她喜欢上木素青了,这个该死的段小宁将所有的真相如此清晰地告诉了她,让她再也没法回避,可是这份爱,她嗫在喉里,却只见木素青倾身过来,她只好往后躲。 你在你娘怀里的时候就被指腹为婚过? 我娘没给我提过,师傅怎么知道的? 知你个头木素青剑柄敲在她头上。那你是看上哪家公子还是哪个小乞丐了? 慈儿哪敢,师傅何出此言呢?苏慈揉了揉被木素青敲的地方,生疼。 第18章 你知道段小宁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中了销魂掌只会对生情之人有效,你刚才的反应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深陷情海的人嘛。 师傅不想慈儿嫁人吗?苏慈望着木素青一脸惆怅的模样心里无不偷着乐。 不想。 为什么呢? 因为除非有一天你不再成为青衣门的弟子,你才可以嫁人,可是以前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走,当时我就说过,除非你死,你休想离开青衣门,那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嫁人。木素青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这也是自己深信不疑的真理。 哦,我还以为师傅是想我陪在你身边一辈子才不想慈儿嫁人的。苏慈迷糊地想着,她不想将这层纸捅破,有些故事需要从很多很多年说起,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把握让木素青陪她穿回去,不过嘛,感情滋生是必须的。 我也不想师傅嫁人,因为师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慈儿只想师傅只属于一个人,这个人拥有绝美的容颜,上好的家世,体贴善良的性格,像师傅这样的女子可以参加无数的选美大赛,且肯定是冠军无疑。说着说着就是满嘴的南蛮话,木素青又哪能听懂。 木素青恨不能将卧榻之上的剑尖向她刺过去,这个人到底要说多少次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呢?此时是在大楚的皇土,所说之语更应该是大楚的语言,她一天将南蛮话挂在嘴边,又岂能将大任放在她身上?木素青拼命地抑制住心里的火气,或许段小宁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和五师姐过从甚密才会沾染了五师姐的恶习,如此轻易就动怒,她强呼出几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到:苏慈,现在是庆历二十二年,端午,大楚天下贰佰二十三年,你能尊重一下我们这里的习俗,能尊重一下我吗? 师傅,如果慈儿是个男儿身,师傅会嫁给我吗?苏慈顾左右而言她。 木素青哪知她竟会这样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却也不敢想,她半天没做回应,苏慈却把她的男袍重新穿上了身,木素青从来没有觉得苏慈如这般的俊美非凡,同样是那身衣物,只是眼角里满含着温柔深情,似是将世间万物都柔了水一般,那一双乌珠顾盼,朱唇素手,怔怔是回眸生花,木素青不由地看着痴了,苏慈微步轻挪,轻轻坐在木素青腿上,双手勾住素青的脖子,师傅还未回答慈儿的问题。 她的脖颈上突然落入了一双有些微凉的手,木素青才从苏慈这美轮美奂的美色里苏醒过来,苏慈你真是异想天开,看来这么多年真是把你惯坏了。木素青一个起身,苏慈没坐稳,一个不留神,屁股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要解暑也不是这样一个解法。 她抬头不解地望向木素青,眼前这个女子,笑不露齿不说,且那笑像是不染人间风尘般令人心驰神往,如黛的青眉,如水的眸子,就连生起气来,也是这样的美,美得流光四溢,风卷残云。就连这样被她欺压着,她依然乐驰着神往,怎一个贱字了得? 却哪知,苏慈只在心中想到,难道第一次就真的这么难以迈出吗? 看来慈儿对青衣门门规确实所知甚少,三师姐哪里有许多门谱,慈儿若闲的无聊,我这就请三师姐来教导。说着木素青就起身,往大厅走去,却只是一回身的距离,苏慈穿上男袍俊美非凡的样子却在脑海里驱之不去。 她是男儿身,真的会嫁与她吗?嫁人?小屁孩儿一个。 师傅,爱or不爱这是个问题 入夜,晚膳时分,青衣门山上凉风习习,青砖灰瓦被雾色笼罩,主庭中青松绿意盎然,碧水汀上白鹤在水面上敲击着美好的旋律。 师傅,青衣门真是个世外桃源。沈奇君依在门边和段小宁话着家常。 是啊,世外桃源,可惜这里的人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过也是各自有着各自的乐趣。 祸水,我师傅叫你们用膳了。苏慈实在不愿与这两师徒打交道,在她无数次地与沈奇君谈判的工程里,发现那个人真的对她毫无故友之情之后就将她和段小宁完完全全地划在了一起,她真不明白木素青为什么一定要收留她们呢?很明显段小宁入驻青衣门一定有所图,绝非只是没地可图这样不起眼的托词。 小君你先去,我有话要对慈儿说。 哦 我要回去了,没空和你话家常,我和你很熟吗?苏慈没好气地白了段小宁一眼,对苏慈这样的外貌控来说,段小宁长着那样一张美艳的脸竟还能让苏慈那样讨厌她,还真是她段小宁的本事。 那你是希望我将你的事告诉青衣门上下所有的门徒吗? 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告诉的?说话间沈奇君已经走远。 段小宁拉过苏慈瘦小的身子,小子,你真是个奇才。她总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像她一样雌雄不分,她穿女装,她也叫她小子。 段馆主过谦了,苏慈乃一介凡人,连我师傅都看不上,难得段馆主如此抬爱。 哈哈,一下这么懂礼数了,慈儿,你为何不怕我发现你的惊天秘密了呢?段小宁跟在她身后绕过碧水汀往主庭方向走去。 段馆主且说说。苏慈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第19章 不过这等事在我看来是没有什么,见过太多也不足为奇,但青衣门估计还是算一大奇事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喜欢木素青,确切的说,你爱木素青。 此话怎讲?况且段馆主应该深知我和我师傅都是女儿身,大楚已开放至极了吗?竟让段馆主生了如此臆想。 看来文之笙并未给慈儿补充销魂掌的掌中要害,这是我们霓裳馆的独门武器,中掌之人如与心上人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这掌就犹如莲花般散开,通到全身的各个经脉,每一处都由如虫蚁啃咬般酥麻难耐,□像沟壑般难以填满,慈儿经历过一次,应该体会至深吧。 嗯。 而那个时候,慈儿可是躺在令师的怀里,如若慈儿不是对木掌门生了情,铁定是我多年未用,销魂掌竟是失了她的效力,要不我再在木素青身上试试? 段小宁,你别瞎闹。苏慈忙呵斥到,她不想木素青出事,更不想木素青对她动了情,有些情,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孽,可是,为什么你非要在我身上下手呢?我又没得罪过你,当然如若你小气我看你不过也算的话。 慈儿总是这样可爱。段小宁轻捏了一把她粉嫩的小脸,你这双眸子啊,真是千年难遇的清澈深邃,可是却又太容易泄露心事,我见你第一眼,就已看了出来,只不过初试身手,确定一番罢了,如果慈儿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一有搞不懂的事情,我就会睡不好觉的。 那你就夜夜不眠吧。苏慈将兜里的手机扔给她,看她搞不懂这玩意儿,夜夜失眠,白天还能这样折腾不,苏慈暗地里用幽柔步已将段小宁甩掉很远,转身望向段小宁:段小宁,你要敢向师傅下手,我让你们师徒永远都出不了青衣门。 嗯嗯,我知道,我也没想这么早就出去嘛。段小宁低头专研着那古怪的东西,头也没抬,竟连晚膳也没用,一直在碧水汀上呆到暮色四起,才被沈奇君喊回去。 一晚上,苏慈都心神不宁,晚膳间,就连饭箸看着也碍眼,二师伯叫人弄的晚膳也是难以下咽的很,平时青衣门也就青衣六子坐在正中的圆桌用膳,而苏慈作为掌门继承人,也是要靠回答问题才能有入座的机会,只是外客来了,怎么也得把家丑掩盖住,于是席间青衣六子,苏慈,沈奇君八人把酒言欢,木素青就不明白,都说什么样的师傅养什么样的徒弟,却说这个沈奇君也是和段小宁一个摸样,花言巧语,吹嘘相捧,自是将那一段子马屁精的最高境界练得烂熟,却见她那徒弟,像个闷葫芦似地望着饭箸发呆,木素青不由地在心里叹气,青衣门的重任怕是交不了苏慈。 各位慢用,素青先行告辞。木素青瞧也不瞧苏慈一眼,就回了内室。苏慈像是知晓什么般,趁众人把酒言欢之即悄悄地溜了出去,推开青雕栏花的房门,室内一室的氤氲茶香,往日的这个时候,师傅都去书房看书去了,今日这又是怎么了? 你在门边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师傅,慈儿来陪师傅。 谁要你陪。木素青不知怎么的,近日看见苏慈就来气。抿了一口茶还没吞下去,就见苏慈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慈本就在段小宁那里受了气,心里有些担忧段小宁说的话,却又不敢给木素青说,真是人多嘴杂,以前她和木素青单独在一起的日子不知有多惬意,虽说青衣门内外的杂事都由她打理,她每天练功干活还得受木素青戏弄和数落,可是那样的日子总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是心安的,她在大楚,只有木素青一个亲人,她爱她,敬她,可这一切都被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给搅乱了,先是青衣五子带着各自的徒弟返回青衣门,而后是莫名其妙地收留段小宁两师徒,两个人那样单纯的时光被打乱,木素青每天花很多的时间和青衣五子密谋着,且这样的会议并不让苏慈知晓,另外还要花很多很多的时间练功,不知为什么,自从段小宁来了之后,师傅练功愈发地认真,且时间愈来愈长,更是连苏慈也不能打扰,她变得越来越神秘,且让苏慈越来越不懂。 师傅这又是怎么呢?段小宁又惹你生气还是慈儿哪里又做得不对了?苏慈耐着性子,只觉得木素青现在的样子让她又好气又心疼。老是仗着人家喜欢你就这样欺负人,我生下来就是让你欺负的啊?不过穿越到这个鬼地方真是为了让木素青欺负也说不定,苏慈暗自腹诽到。 她这是怎么了?她不禁也在问自己,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怕一不小心知晓真相后变得手足无措而无法把握。 没什么,只是被五师姐气的。而后,木素青沉默了,声音却略显干哑。 苏慈走过去,轻握住木素青的手,却感觉背后那一块又像被火信子点燃般燃烧起来,她想起段小宁的话,迅速从床边逃离。 你躲什么?木素青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衣领,不管她是知与不知,苏慈只执拗着,她不能让木素青知道她喜欢她,有人说爱情也好,其他什么东西也好,都要用一辈子去追求,如若连追求都没有,这一世可算是白来了,奈何苏慈的那一世早已过,而这一世,她最近一直处于抽搐状态更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20章 苏慈呆愣在那儿没说话,良久才听木素青喃喃地说,只有一年了。 什么只有一年料是那样小声,也被苏慈听了个明白,师傅你等一会儿说完转身去碧水汀上找段小宁。 喂,我正要找你,你这东西怎么玩啊? 给我解药。 不给。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不就是想确定我是否喜欢我师傅吗?现在你已经知晓了,你把解药给我,要不我始终都得和我师傅保持至少一尺的距离。 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我再给你解药。 苏慈绕过亭柱,简略地说了手机的功能,段小宁天资聪颖,没多久,注意力就全部转移过去,将解药递给苏慈。慈儿不属于这里。段小宁头也没抬,可几个字却句句清晰地听在苏慈的耳里。 那日回去,木素青未曾给她解释还有一年是何意思,苏慈睁着一双大眼从一更到五更,翌日还未要人来叫更,苏慈已起身练功,那几日苏慈尽量避着木素青,而从三师伯那里打听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熟知天文地理的逍遥子曾在南海之滨被三师伯遇到过,苏慈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只因这么多年她从各种古书里了解到兴许只有这个逍遥子能让她回去,三师伯,你告诉慈儿那个逍遥子的行踪,好不好?苏慈腻在文之笙处撒娇。 逍遥子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她的去向,我怎么告诉你啊?文之笙被她闹着有些烦,撇下她自行离去,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青衣门里jq多 青衣门,木素青和苏慈的闺房中,清帐在烛火中摇曳,却少了木素青那一袭轻纱的飘逸,本是三伏的天,苏慈却觉得冷,自从木素青发现苏慈有意躲避她之后,这几日竟是连同寝都不愿意了,苏慈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却也只是想这样也好,总好过两人都深陷其中,然而大楚的建筑师也太菜鸟了,隔音效果那个差,隔壁即是五师伯的闺房,而此时此刻,竟是听到了她师傅木素青那婉转低沉的女声,裴琳琅就怕全门人都不知晓般,扯着嗓子喊:素青,你的皮肤真滑。 苏慈本是和风般带着笑意入眠的那张脸僵在了那里,可听到下一句木素青的回复之后,她是再也淡定不起来,却只听木素青回到:师姐的也不赖?苏慈的床上发出撞击床柱的声音,笃笃笃,而后是青雕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苏慈望着卧榻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一时间愣住,不知作任何言语,木素青一脸了然于心的神色,却只是不动声色,似是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师妹,你的徒弟为何还是如此地没有礼数?裴琳琅不禁有些皱眉,这个青衣门的异徒总是有着奇怪的思维,其实竟是憋红了脸屹在门边。 却见木素青将头偏在裴琳琅肩头,额上薄薄的细汗,似是累极了般。 苏慈只觉得自己的心喜乐忘形地捧在日光下,却被别人像玩物般一剑挑破,而她连那追逐的勇气都没有,又摆出这样一幅受伤的表情为哪般呢? 苏慈望了木素青一眼,而后悄悄地退了出去,裴琳琅疑惑地问到:素青,你这个徒弟到底怎么了?她给木素青轻拭额上的薄汗,轻叹了一口气,都给你说了,这套冥冰神功不适合我俩练,你非不信,这几日缠在这里不走。 五位师姐里就你的内功修为最高,我怎么都得试试,师傅说一年之后全门都得下山,下山之时必得是冥冰神功练成之日,我现在竟连另一个人都找不到。木素青皱着眉头,近日这事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全青衣门上下都在摒弃凝神,为最后这一年做好准备,只有苏慈一人被蒙在鼓里,当然这都是木素青的意思,她不想让苏慈经历这一场没有人会赢的战场里,三师姐也给她回报过,近日那人正在打听逍遥子的消息,她能回去也好,始终不是这里的人。 练功之后的木素青有些虚弱之色,连面颊都有些苍白,黑色的瞳孔衬托出苍白的肌肤,裴琳琅不由有些担心,师妹,你近日还是不要练了,你已显病态,稍作休息吧。 嗯她只应承着,却是神游太虚般若有所思。 你心绪不宁,这样练功很危险的,近日都不要练了,我去找那个至阳之人。裴琳琅霸道地说到。 天下之大,又去哪里寻找,况且师傅说过必须明年才能下山。 师傅既然让你在这一年里练成冥冰神功,且又不让我们下山,那她铁定是知道这至阳之人就在青衣门内。裴琳琅手里把玩着翡翠如意,这是她刚从段小宁那儿偷来的。 可师姐都不适合,又能是谁呢?木素青低声到,说话间,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竟是怒气冲冲的段小宁,裴琳琅慌忙将翡翠如意藏于衣袖间。 木素青见她神色不对,且对象并非自己,立马撤离,况且她想看看刚才那个逆徒回去是不是又捶床去了。 房门紧闭,竟是从里锁住了。 苏慈开门。木素青轻喊到。 内里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木素青贴上耳朵听了听,明明就有呼吸声,苏慈,开门。 而后是下床的声音,窸窣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却不见人影,却只见那个用幽柔步的人迅速地躺在床间,拿褥被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 第21章 木素青倾过身子,掀开被子,她死死地曳住被角。 放手。 不放。 木素青开始在她胳肢窝里哈痒,却哪知那人竟运气将自己屏障起来。 苏慈,你给我滚下去。木素青不禁有些动怒。 滚就滚。她掌心里握着银制蝴蝶发簪,锐利的发端尖细地扎心,她是真有些痛,起身的时候竟连掌心里渗出的血滴都没发现。 你手里握着什么?木素青喝住她。苏慈只是眼里泪花闪烁,背影矗立在那里,不回头,不回应。 木素青转到她的身前,却见她将头仰起,那一副高贵倔强的模样,而事实上,只是不让泪花被木素青瞧见罢了。 她轻握着她的手,将掌心摊开,鲜红的血迹顺着发簪汇成了一条线,锐利的银色尖端在夜色里那样夺目,殷红的血在烛光里显得更加的妖冶,苏慈已不觉得痛,只看着木素青看着这一切那不容察觉的心痛竟让她有丝丝的快感。 你要做什么?这么锋利的东西,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师傅现在是什么感觉?苏慈抬头迎上她的眼,而后牵过木素青的手轻轻在她伤口上顺着纹路一道一道的划下去,慈儿的粗皮该是没有五师伯的粉嫩的。 山西老陈醋被打翻了一地。 胡说什么呢?木素青急忙将常备的药给她抹上,而后将丝帕覆在掌心打了一个轻柔的蝴蝶结。 苏慈却在适时的时候抓上了木素青的手,师傅,慈儿师傅可否成为慈儿的妻,承诺梗在喉间,不肯脱口而出,怕一说出口,就成了苍白的誓言。 木素青却因她说到五师姐而脸带红潮,现在更是被抓上了手,这个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此时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轻轻挣脱开她的手,你要说的我都知晓,一年之后你就去找逍遥子吧,这一年,青衣门只入不出,我知道你想离开,你也用不着总是这样吞吞吐吐。 苏慈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那个人,她眼中的深情款款难道木素青那个女人都看不出来吗?是,她犹豫,她懦弱,她不敢在这一世展开任何的感情,可是女人都是多变的嘛,看到她和五师伯在一起,那心中的滋味自是比中了段小宁的销魂掌还难受,兴许真的能带木素青穿回去也不一定,那只金钗是上次下山的时候她偷偷地买回来想送给师傅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虽然她想离开是事实,可此时此刻,她只想一腔柔情将木素青给化掉啊,她气急,又回到床边生闷气,正在此时,却有敲门声。 什么人? 掌门,不好了,出事了。声音却是五师伯的弟子。 木素青打开房门,却见裴琳琅的大弟子一脸悲伤的神情,怎么了? 二师伯,二师伯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由哽咽变成了抽泣,你先把话说完再哭。木素青呵斥到,倒是不怒而威,终于有了掌门的派头。 二师伯被人陷害,现在人在碧水汀,且,且双目被人挖去,腿筋也被人挑断了。说完那小女孩竟是泣不成声。 木素青只觉得大脑轰地一声被当在那里,脚下一软,苏慈忙扶住她,只见她面色苍白,好不容易才回过劲来,她缓缓开口道:点灯,召集众师伯于碧水汀,切断青衣门的三个通道。 掌门。那小弟子怯懦到,青衣门的三个通道都切断,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这不是自困于这深山里吗? 快去。木素青面无表情地吼道。 遵命。 原本炎热的夏日一阵阴风凛冽,当青衣门众门徒到达碧水汀之时,二师姐青地子身旁仅有一名小徒弟看守着,身下是一滩殷红的血迹,双目被毁,竟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别碰她,她身上已中毒。木素青呵斥着欲去触碰一旁守护的小徒弟。 却见那女子估计见二师伯太惨烈,将二师伯抱与怀里,却不知那青地子的血里早已染毒。 木素青上前封住了青地子的经脉,那痛苦扭曲的神情里分明饱含着不甘和天大的恨意,青衣五子都沉默着,偶尔能听见强忍住的哽咽声,没过多久段小宁和沈奇君也来了,裴琳琅剑出鞘,剑尖直指段小宁的要害,段小宁急忙闪避,五师姐,不是她。 不是她,又会是谁?青衣门这么多年都没有外人进入,她一来就出了事,如若不是她将通道告于他人,二师姐,二师姐又怎会惨遭毒手。说到最后,竟有些泣不成声。 不是她。木素青重复到,声音干哑而吃力。 裴姑娘,师姐,木掌门说的没错,真的不是我,还是先看二师姐的伤势要紧。段小宁一边躲避一边回到。 裴琳琅长长吸了一口气,将剑收回,段小宁好不容易回喘一口气,凑到青地子身前,是鬼畜林的毒。段小宁和木素青异口同声到。鬼畜林勾结朝廷一直打压四大门派,这次竟是如此挑衅。 师傅玩太极推拿 段馆主,我门待你如何?自出事一来,木素青脸一直素白。 木掌门及其门下之人对我师徒二人恩同再造。说这话时,段小宁偷偷瞄了几眼苏慈。 第22章 那就劳烦段馆主为我门做点事吧。说完,竟是伙同青衣五子一同凝望着她,无奈,被人逼上梁山,她也只好唤沈奇君为她挽上衣袖,从布袋里拿出银针,将青地子和那已染毒的小徒弟刺得满身都是,这才将两人脸上的紫色毒素控制住,不扩散在全身,弄完之后,段小宁长舒一口气,料是木素青早已将她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竟是连她略懂医术都知,当然这么多年专门针对鬼畜林的毒而研制出的针灸,木素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段小宁一回头,青衣五子已随风而去,只有木素青的声音空荡荡地回荡在碧水汀上,劳烦段馆主将二师姐搬回大堂。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竟连这样的搬运工活儿都没理由拒绝。 师傅。苏慈挽上木素青,这样的木素青是她没有见过的,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眼里无光,似是被抽去魂魄般行尸走肉,再看其他四人,眼睛都红肿着,就连平时最为闹腾的五师伯也是神色凝重地跟在几人身后,青衣门真的是出大事了。苏慈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二师伯被人伤成那样,且全身还蔓延着毒素,不知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慈儿,点灯。木素青轻声吩咐道,苏慈只好听命,青衣五子会聚于大堂之内,段小宁将青地子还残留的身子放于大堂正中,青衣门徒数百人齐刷刷地跪在门外。 那个,木掌门要召开内部会议,我和小君先行告辞。段小宁收敛起平日的不正经。 段馆主请留步,素青有一事相求。 木掌门但说无妨。 还请段馆主保全二师姐性命。说话间,木素青竟是单腿跪了下去。 木掌门,这是做什么?先不说段某是否有这能力,你先起来再说话。 段馆主所需什么,只要青衣门有的,段馆主只许拿便是,只请段馆主倾尽全力。 一定一定。段小宁忙将木素青扶起来,可是却面有难色,木素青该是知晓中了鬼畜林的毒很难再有生还的机会,这一趟竟是让青地子生还,无非是让青衣门其他人眼见着自己的门徒饱受磨难而群起下山罢了。她段小宁再高的医术也断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还真是为难。 今日之事众师姐有何看法。木素青硬撑着,二师姐为人最为敦厚,千里之音总是洞察人之心细致如微,而今却是只能靠双耳了,木素青想来那长长的睫毛下不禁有了水气,她作为青衣门的掌门,竟让自己的师姐惨遭这样的毒手,泪水不争气,她低下头,不愿任何人看到,攥紧拳头,杀气霎时感染了大堂内外所有青衣门的门徒。 木素青撇见大堂正中躺着的青地子,青色袖口外的手腕朝木素青动了动,香葱白指都已沾染了有毒的紫气。 二师姐木素青唤出来,却是拼命抑制住的哽咽。 素,青,别中了激将法,现在全门出动,很有可能会灭门。 素青知晓。木素青强忍住悲痛,将青地子交给段小宁,而后转身坐上龙凤台,青衣门弟子听令。 青衣五子包括苏慈都跪了下去。 今日之事我木素青发誓,一年之后铁定要鬼畜林全门之人抵偿今日二师姐所受之苦,我们同门生,同门死,一年之后不愿下山之人现在就可告与我,命是你们自己的,没人可以强迫。一席言语,不怒,不威,却是那样的掷地有声,话语间,竟是没一人有半响的挪动,为二师伯报仇,为师父报仇。清一色的女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青衣门上空。 而后木素青安排了青衣五子各自的事务,青地子的所有事务交与四师姐,当晚,木素青和裴琳琅两人验遍了全门之人,甚至连柴房的都没放过,却还是未曾找到那个至阳之人,验证之法很简单,只要木素青运用冥冰神功里的至阴之气度到另一人身上,不相冲就行,可是竟没有一人是,和五师姐,不相冲是因为五师姐用所有的修为克制着,却并不能相吸,更别说流动融汇。 木素青颓败地回到闺房内。 师傅。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清晰的声音传出来,还未待推门而入,苏慈已出门迎接。 嗯木素青低着头,却只是疲累地躺于床上。 苏慈沉默着,只是轻轻为木素青脱下靴子,是真的痛了吧,至亲的人遭遇如此悲惨的境遇,师傅,洗浴吧。 木素青挥挥手,竟是连话都不肯再说,以前只有木素青和苏慈两个人的时候,木素青都是自己洗浴,可是按照青衣门的规矩,掌门是应该拿来服侍的,当然师傅的身体是不能看的,待众师伯回来之后,总有小弟子伺候着,只是今日,只好由苏慈出马了。 师傅,今日用玫瑰还是荷花?苏慈一脸的汗抬头问到,却没有回应,凑到床边,却见木素青紧皱着眉,眼睛却是紧闭着的。苏慈暗叹了一口气,却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她,师傅该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她犹记得那一天,师傅在碧水汀上弹琴,她冰凉的指尖覆在她手背上,每一根手指牵引着她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奏出似梦似幻的乐章,她似终于见到她梦中一直的女子,活生生将她心中的胆怯弹出了一汪春水,而后的日子她总是在该不该爱的哲学问题里纠结徘徊,却忘了她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早已是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第23章 她犹记得那天师傅站在碧水汀上,那天逆着光,微笑着朝她挥手,尽管叫她过去是罚她一个月三更起,可一定是那天的阳光散花了她的眼,木素青的面颊,出奇的耀眼,出奇的温柔,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温柔的木素青,虽然仅仅只是那样的短暂。 苏慈静静地望着木素青,深色的瞳子弥散出柔和的暖意,她伸出手,冰凉的手背抚上木素青的额间,她眉头皱着更紧,苏慈情难自已,倾下身去,眼见着温柔的唇瓣就要贴了上去,第一次,苏慈觉得木素青的眼神是那样的目光炯炯,竟连那样厚脸皮的苏慈都像被当场被抓般起了薄薄的红。 你又发烧了吗?木素青的眼神特真诚,以至于苏慈连借口都懒得找,嗯,有些发烫,所以,嗯,刚才,刚才也是试试自己额上的温度,师傅,洗浴吧。 苏慈忙起身,木素青疲累地撑起身子,试体温需要将唇凑得那么近吗? 苏慈一边盛水,一边试水温,料是那一副认真的模样。 慈儿,你是不是对我心仪很久了? 苏慈一瓢的水漾了出去,满地溅了一束一束的水花,手里的木舀掉了下去,扑腾着水,淋湿了苏慈的外衣,苏慈没敢回头,这一回过身去,竟连发烧都解释不了,小脸滚烫无比,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木素青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都多,她一直认为木素青不懂,而真正不懂的也许只是自己罢了,木素青这个妖精和裴琳琅段小宁等人没有任何的分别,大楚的百姓都是这样的吗?苏慈呆愣在木桶旁,水面上的玫瑰散发出浓郁的花香。 你刚才是想吻我? 噗,苏慈喷了,她完全招架不住了,木素青这个妖孽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像什么都知道,却又像什么都不知道般无辜。 苏慈的脸顿时堪比天边的火烧云,从外到里烧了个通透,她只是颔首,用余角瞥了木素青一眼,木素青额前细碎的刘海在夜风里飘扬着,乱花渐欲,把苏慈的心都搅乱了,窗外漫天的星辰把她淡雅却又带着悲伤的眉目衬得更加的温淡冷清,这个角度看过去,是那样唯美的一张油画,苏慈,今晚会出事的,会的,一定。苏慈在心中呐喊到,却只得蹭得一下站起身子,却被木桶边缘挂了个口子,此时她怎能顾忌? 师傅先沐浴,慈儿有事有事先出去了。就连幽柔步都嫌慢了些。 回来木素青声音已经撕裂,她的声音总是很容易就干哑,说容易也仅仅只是因为每逢她心伤之时,先是干哑,而后是撕裂,曾经她一度怪责苏慈,说是苏慈将她气极才落下的病。 只是这次苏慈并未听她吩咐停留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周身烫得厉害,那种难受的感觉更是比段小宁的销魂掌还难过,她出了房门,倚在门边喘着粗气,夜风习习,吹在身上,却一点微凉的感觉都没有,段小宁,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吃解药? 谁吃定谁?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是苏慈那本自创的书籍里最善用的招式,可惜了穿越的时候并未随身携带,以至于在木素青面前总是处于劣势,大楚的天下阶级观念更加的严重,她一日为师,估计苏慈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依躺在门边,心思却在门里的动静,却听室里木素青的声音已经沙哑,轻唤了几声,就没了动静,苏慈心下挂念着,偏过头往里看,一看,眼睛竟是直了,她真的是无意的,木素青已脱落得只剩下亵衣,淡雅的脸上丝毫看不清什么情绪,修长的长腿稍微抬起,就要迈进洗浴,苏慈真怕被木素青插掉双目,却又不舍离去视线。 蓦地,似是感觉到木素青的视线往这边和她对视着,那清澈的眸子里都盈盈地泛着水光,苏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着。 却见木素青不知手里拿过什么东西朝她扔过来,她一吓,跌坐在门边,并将已拉过来的房门给撞开,木素青还来不及穿过外袍,就这样直直地被苏慈看了个透彻,她呆坐在地上,还不关门。木素青张了张嘴,声带已经发不出声,可苏慈还是看懂了她的唇语,慌忙将房门关上,并带了栓也插上了。 回过身的时候,木素青已经将一身青色外袍穿戴整齐,且走到身前,怒气冲冲地给了一记赋予她发烧的额头。 你在看什么?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你不知道吗?还看?话都说不出口了,唇瓣还翻着这么快,苏慈只见木素青的上下唇有节奏地翻滚着,她没有理她,只是将手心覆上她的唇,而后猛然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她抱着那样紧,以至于木素青有些透不过气来,小时候她撒娇的时候也仅仅只是靠在她怀里罢了,而今竟是将她紧紧地搂住。 木素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今日发生太多事,二师姐的事让她的心像被什么捅了一个洞般,心里空落落的,此时却被苏慈这样抱住,慈儿真的是长大了,都快和她差不多高了,虽然抱着她的时候掂了掂脚尖。 慈儿为师傅去添点热水,顺带在四师伯那里拿点药,可惜青衣门里没有金嗓子喉宝。 木素青也任由她摆弄着,从来都是她为她考虑,惦记着师傅,惦记着整个青衣门,惦记着苏慈,此时呢?她是否暂时可以忽略所有,只做个任人照顾的女人? 没多久,她就折了回来,木素青盘腿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苏慈添了一些热水,师傅,先把这吃了。 第24章 木素青只定定地瞧上她,却是不开口,却见她端了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木素青指了指,言下之意,问到:这是什么? 治你嗓子的药。苏慈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闻了闻,却似有呕吐状,她以前最讨厌喝中药,那种弥漫在整个房里的中药气息让她想来都吐,此时也只是逼迫着,先让木素青好了再说吧,本来脾气就古怪,再加遇上心灵创伤,身体抱恙,木素青真的很受伤,可是衍生下来,苏慈不会比她好多少。 木素青还是不肯张口,以往也只是吃一颗药丸罢了,木素青一直都吃药都很抵触,上次也是再拖了半月才吃的,今天为什么又喝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出去的时候遇上段小宁,她说你以前吃的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这是她亲自配的药方,四师伯在药房里拿的药,师傅,你先喝嘛。苏慈还没肯说这药必须每日吃,三月之久,说了,怕是木素青会连碗带人地把她扔出去。 却见木素青瞥过头去,望了一眼,而后嫌弃地看都不看一眼。 苏慈望着一旁倔强又傲娇的木素青,再望望木制的天花板,觉得她定是遭天遣了,才会穿越来伺候这位祖宗,她在心里把拳握得紧紧的,苏慈不会哄人,她之所以一直说她在前世清清白白,毫无一段恋情,却是因为每一段都无疾而终,人家美p都抱怨她不够体贴不够温存又不会说甜言蜜语,她也乐得清静,有闲心还不如研究她自己的创作或者那些风花雪月的野史,想来她如此低声下气地伺候木素青也该是够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又将碗凑在木素青面前,师傅,你要怎样才肯喝嘛。 木素青朝她竖了两根手指,而后又在自己身前竖了一根手指。 我喝两口,你喝一口?苏慈重复到。 木素青却是点了点头。 苏慈望了望,发现木素青这个女人是真的不能招惹的,眼睛一闭,捏住自己的鼻子,挨着碗沿喝了两口,喝完之后还不敢露出恶心之意,抬头望向木素青,师傅一言九鼎,该不会是要赖账吧?慈儿已经喝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木素青低头,含了一口,作势就要吐出来。 吐了就不算了。苏慈忙唬住她。 木素青眼眉锁紧,硬是把难以下咽的黑东西吞了下去,苏慈揽在木素青肩上的手有些抖,心尖略过一阵心疼,一闪而过的念头,她手从后面摸出一颗莫名其妙的东西,张嘴。 又是什么东西?木素青咬唇到。 我让五师伯从段小宁那儿偷来的桃木李,甜的,师傅,张嘴。 木素青只觉得苏慈这样的态度怪怪的,让她有些别扭,苏慈怎么可以吩咐她,可又觉得心里有个角落暖暖的,她听话地微启薄唇,苏慈将粉红的桃木李放进木素青的口中,手指轻碰上她的温唇,因为刚喝过药的缘故,唇上湿湿的,苏慈艰难地别过头去,还好她没有喉结,要不肯定会十分性感地感觉到喉结的滚动。 桃木李泛着微甜,入口即化,木素青贪婪着唇齿间的香味,却还来不及回味,微凉的薄唇掩了下来,木素青诱人的樱花瓣轻轻颤抖,直觉得全身像被点了穴般地矗立在那里,木素青只惊地不知作任何回应才好,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过她,她所知的不过也是从五师姐和书房里被她翻出的书里看到的罢了,那样亲近的人,却只是轻轻地在她唇瓣上游移着,温柔的吸吮直将木素青全身的经脉都打通般酥麻。她说不了话,声音早已撕裂,可就算并未干哑,她又能说得出口什么呢?她在做什么?她与慈儿都是女子,身上人又在对她做着什么。窗外影影斜斜,漫天的星辰倒映出两个人的样子,她掂着脚尖,双眼微闭,眉轻碰着她的眼睫毛,却在那一瞬,那一双眸子睁开,那是一双被段小宁称为千年难遇的深邃眼眸,凝眸处满是深情,却更似万丈深渊,木素青只觉得空悬在万丈深渊的高空中,毫无支力感。 是那样熟悉的气息,两人相依相偎,感染的气息,是这十四年来一同灌于对方的气息,却不知什么时候苏慈从她身后扯下她的发簪,一袭长发披肩,驻水的眸,因刚轻吻过而变得愈发红润的唇,她正准备洗浴的裸足,苏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微收,连带着掐住了呼吸,是真正令人心悸吧,情自哪天生起,早已分不清,未来在哪里?她更是看不清,而此时只是在她身前的女子。 再多的风花雪月都显得苍白,冰凉的指尖覆上她的脸庞,却更像是触碰着一副绝美的工艺品,她又倾下身子,门外却相当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木素青如梦如醒般将她一把推开,今日洗浴之事可真是难了些,她快速走到门前,拉开门栓,段小宁满脸八卦的神情让木素青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似乎我的桃木李太甜了些,连门外都闻到了一室的芬芳并饶有兴致地在苏慈身前打转,她喜欢木素青的事她是知道的。 段小宁,你会遭天谴的。苏慈恨恨地说到,天怎么不把这个讨厌的人给收了去,那样的良辰美景都被她打搅,苏慈恨恨地踩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木掌门,深夜打扰了,只怕木掌门担忧青地子的安危而无法好好入眠。段小宁转身朝木素青正色到。 第25章 木素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目前来看,我只能确保她在半月之内无事,可是之后的状况我确实无法保证。段小宁神色忧虑地说到。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木素青张了张嘴,段小宁适时地制止了她,木掌门身体抱恙,还请安心休养,段某一定会尽全力的。 一更时分,青衣门的弟子都还在练功,主庭外,二师伯的弟子练地愈发的认真,云破天开?这群人真是不要命了,竟连如此伤人至深且又自伤的阵势,苏慈站在松柏树下,只定定地看着,想着刚才的一切,突然觉得有些怅然。 初吻过了是否就该那什么 苏慈是这样想的,反正吻也已经吻了,木素青也发了话,这一年之内谁也别想出青衣门,想出也出不去,三个通道全被切断了。 那么这一年,就好好享受享受这一世这个朝代的花花草草吧,其实换言之,只是好好享受她的师傅木素青这个人罢了。 作为现代人的时候,苏慈吻过很多女人,明里的,暗里的,现实的,梦幻中的,迷人的,恶心的,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吻让苏慈如此销魂过,或许作为现代人的旁观者会恶心到吐,不过就是个吻罢了,装什么x啊,可是人家那是古代啊,那个身体轻微碰撞都会心驰神往的年代啊,你以为是拉着就上床,上床就□的现代社会? 那是木素青的初吻,这个初吻的意义非凡,让苏慈同学那颗纠结徘徊的心终于一锤定音,于是她终于又一次紧握双拳把她攻克木素青的计划翻了出来。 自此之后,从现代穿越回去的苏慈同学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开始勤奋,不再偷懒,对于木素青吩咐的事情不仅做得头头是道,而且常常带着买一送二的神情让木素青再也挑不出她的毛病,青衣门上下都觉得苏慈再一次地抽搐了,因为她作为一个奇怪的人物存在于青衣门里,大家也就见惯不惯了。 就这样,时光机的唰唰声不觉入耳,自二师伯青地子出事之日已有一月有余,天气愈发的炎热,青衣门门徒的悲愤和复仇情绪在时光机面前稍微缓和了些,但是众门徒依然毫无懈怠,日不出就练功,日落了都还不收功,只不过整门的气氛在段小宁和苏慈的调和之下,显得温和了许多。 话说这一月苏慈的攻师大计有何进展呢?时光回到初吻那晚,自从那天苏慈相当有t范的吻了木素青之后,被段小宁打断,她出了房门,眼见着段小宁从木素青房里出来,她却再也没有进去,那晚她到处找人借宿,她当然不敢在青衣四子身上打主意,只好在那些小徒弟的闺房外犹豫徘徊。 师妹,怎还不就寝?三师伯的徒弟小雪起身关门之时竟瞥见在一旁踱步的苏慈。 天气太热,无心睡眠,雪师姐怎么还没睡呢? 哦,原来师妹是在乘凉。说完望了苏慈一眼,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如此三番,转到二更之时,她实在困的紧,也不知依在谁家的闺房外,就那样睡着了,还好是夏日炎炎,要不一定会感染风寒的,不过感染风寒也好,苦肉计不知道在师傅那里能不能行通。 却说翌日晨曦一点点亮起,木素青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苏慈的上半身就直直地往后倒去,木素青望着她,心里百感交集,而后抬腿,高雅地从她身上迈了过去。 于是那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吻,木素青只字未提,这样,苏慈又抽搐了,在木素青淡定了三日还是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是相当不淡定了,没事就在木素青身旁瞎转悠。 师傅,段小宁还没起。 师傅,五师姐也还没有起。 师傅,三师伯为什么从一早坐到现在都是纹丝不动? 师傅苏慈在一旁打扇,端茶,听在木素青耳里就如夏日纠缠不清的蝉鸣一样令人讨厌,她淡定地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着,段小宁的药终是起了效用,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婉转。 你要再聒噪,就和它一样。苏慈顺着视线望过去,木素青从尾指弹出的石子直接掐断了门前小鹧鸪的生命。 师傅,杀生是要不得的 话未毕,去见木素青扬起手,苏慈忙从书房中退出来,将鹧鸪捡在手里,晚上炖汤还是挺补的。 却说木素青呆在书房内,望着平日能让她激情亢奋的玄冰神功,此时却显得索然无味,她将下巴搁在密密麻麻的古书里,抬眼间却瞥见几行横竖乱飞的字,这些字木素青不认识,而她不认识的字除了是那个妄徒写的,又还能是谁呢?那字和她人一样,外表俊雅内里却隐藏着张狂,想是她的字,再想着她的人,自然而然就想着那个吻,木素青是一个矛盾分裂的综合体,她一方面对各种新奇之物新鲜之事表现出无比的狂热,而另一面又端着掌门的架子遵循天道伦常,诗书礼仪,却说她对苏慈,她一直困惑着那样的情愫,却只觉得那样的她很安心,很快乐,可是那是只有男女之间才有的情感,可是慈儿并非男儿身,于是她心里藏着天大的疑惑,可这样的问题她又能问谁呢?况且现在青衣门面临更为重要的正事,她只好将这疑惑圧下来,再圧下来,直到随风淡去。 第26章 却说木素青把下巴搁在古书里,正在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时,那个人又折回来了。 你又回来干什么? 师傅就这么讨厌我吗?苏慈咬着下唇,装出一副天可怜见的可怜模样。 我怎么就觉着你这么闲呢? 哪有,慈儿三更起床练箫麟剑,五更练玄冰神功,晨曦之时就在书房读书了。休息时分,就已看了二师伯。 木素青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可怪责她的,只好视而不见,在苏慈一进书房之时,她就从那一堆古书里抬起身子,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苏慈也学乖了,不再聒噪她,随意取过一本书,呆在木素青旁边安安静静地看起书来。 她早已是学会辨认那些又麻烦又冗长的大楚字体,那书里写着什么,她自是什么也不记得,只是感到木素青的气息那么鲜红那么肆意地在她旁边跳跃着,戌时,木素青眼皮有些撑不住,和这睡虫呆久了,竟连她的坏习性也感染到,不知不觉竟是趴在案台上睡了过去。 苏慈的手缓缓滑过那紧皱的眉角,顺着纹理轻柔地抚摸着,木素青的皮肤真好,白瓷般细滑,那如青峰般轮廓分明的鼻梁,深邃的瞳孔倒是暂时歇息了下,那唇,想起那日唇间的微凉,桃木李的香气还残留在唇齿,木素青双手枕在古书上,偏着头,像是期待着什么,苏慈抚上她的薄唇,青葱指轻轻一碰,竟有些心动,完了,苏慈,你真的沦陷了。却见她正要低下头去采撷那人间美味的时候,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苏慈还来不及抬头,就瞥见段小宁那张祸水红颜像是被带到了21世纪般恐怖,转瞬却是一副嘴角带笑,粉面含春,幸灾乐祸地望着苏慈,苏慈只在一瞬间,用幽柔步窜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并用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那张臭嘴。 啧啧,慈儿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不知什么时候,段小宁已经被苏慈挟持到了碧水汀。 段小宁!!!苏慈气得吹鼻子瞪眼,为什么每次的好事都会被这个妖精给破坏掉。 段某在,慈儿如此盛怒,是想引木掌门来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啊,霓裳馆的宗旨就是撮合姻缘啊,现在在我眼前有如此美妙摄人心魄的姻缘,我当然不会错过。 谢您好意,我自己能搞定。苏慈松了一口气,还担心段小宁借机要挟木素青呢。 怎么可以呢?木掌门对我们师徒这样好,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一把的,更何况,慈儿,真的能搞定吗?师徒情,不伦恋,磨镜(古代女同多称为磨镜),慈儿,真真 重口味。苏慈接过她的话头。 什么意思?段小宁很显然对这个带着迷一般色彩的人非常感兴趣。 没什么意思,如果段馆主真是想帮我师傅的话,还请不要瞎参合的好。 慈儿,应该相信我才是嘛,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听说你说你自己是南蛮人,你们那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是 慈儿可不可以教我? 那天的天空特别晴朗,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了优美的身形,段小宁炯炯地看着苏慈,狭长的眸子黑亮的吓人,那一刻,苏慈深深意识到,段小宁是个祸水,还是一个相当讨厌相当烦人的祸水。 却说慈儿,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南蛮人如何聪明如何睿智,可是我见你追木掌门那一套并不见得啊,首先你对你要追逐的对象并不十分了解,确切的说,你都不了解木掌门真正喜欢什么,还有你看你这一身行头,除了这身,就是那个快洗烂的旧袍,其次,你连最基本的无赖,勇气,泼皮,你一样都没有,而且你还得攻克师徒情,不论恋,磨镜癖,真真是 重口味。苏慈再一次提醒。 对,如此重口味,你就得更加增加砝码才行。那一通批判,被段小宁说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苏慈错觉地认为她老娘也穿越过来了。 进一步,再进一步,深一些,再深一些 苏慈那个恨不得将段小宁给掐死在碧水汀的门柱上,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几年,这一世也有十四载,就算她这一世除了木素青算感情空窗期,那一世的二十四年丰富人生也绝对可以谱写出一本恋爱史诗,当然史诗都是悲壮的,且多以悲剧收尾,可从来也没有像今日段小宁这般打击让她受伤过,奈何这三十几年的光阴,她却只是第一次主动出击罢了。 在段小宁絮絮叨叨半个时辰之久,苏慈总算是逮住个机会脱逃,五师伯,五师伯。却见裴琳琅正好往碧水汀这边走来。 比起段小宁来,裴琳琅要稍微可爱些,苏慈快步跑到裴琳琅身前,五师伯来碧水汀散心吗? 找你。 五师伯找慈儿有何要事,我们还是回内堂好好商议,只要我们单独在场,不能有外人介入的,对不对?她急于摆脱段小宁,却哪知是出了火坑,转而又跳入深渊罢了。 你今儿倒是聪明的紧。裴琳琅抬头望向段小宁,一天无所事事。 苏慈暗笑着跟着裴琳琅走了,总算也让段小宁被批判了一回。 第27章 一路上,裴琳琅都沉默着,冷着一张脸,像是又出什么大事儿一般,可裴琳琅却不似将她领入大堂,而是直直往书房去。 五师伯。苏慈唤住她,刚才才从书房里逃脱出来,更不知木素青有没有知晓她的偷吻,现在又回去似乎有些不妥。 说,不是五师伯找我吗?可是师傅,师傅在书房啊? 废话少说,什么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尊师重道起来。说完就将苏慈给提了进去。 师妹开始吧。 不可能是她。木素青疑惑地望着裴琳琅。 我也不觉得可能是她,她这副皮囊哪有这样的资质,可是师妹,我们全门上下的人都试过了,就连段小宁两师徒都试过了,却独独忘了她,现在仅剩下最后这一个机会。师傅说了,如果一年之后你冥冰神功练不成,我们都不能下山,更别说替二师姐报仇。 嗯,慈儿,你过来。说话间,木素青已抬头与苏慈对视,裴琳琅忙将书房之门关上。 盘膝,度气。木素青冰凉的手指抓过她,从腰间一路攀爬,苏慈只觉着有些痒,不免咯咯地笑起来,裴琳琅在一旁紧张坏了,苏慈,你想死,你就尽管小。度气过程中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她连动都不敢动,怕惊动了两人,她倒好,竟还笑了起来。 苏慈白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木素青一眼就认真了起来,她完全不知个中要害,倒是木素青一脸的小心翼翼,没过多久,双手收了回来,额上的薄汗,一脸的平静,裴琳琅凑过身来,也不是她,对吗? 却见木素青回转过身,一下搂住了裴琳琅的脖子,师姐,是慈儿,真的是她,我运用冥冰神功不仅和她不相冲,还相互吸引着。 怎么可能她会是至阳之人? 我也觉得奇怪,慈儿小时候患病我用玄冰神功给她运气的时候都被她挡了回来,你们没有回来的时候,我还得下山给她找郎中,可是现在竟是如此地相吸相合。木素青难以掩盖喜悦之情,怎会是慈儿呢? 师傅,可否让慈儿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木素青转过来,虽说态度一下冷了下来,可眼角里的喜意还是有的,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练冥冰神功。 又练?不过和木素青呆一起的机会跟多了,还真是福祸所依,当天晚上,木素青特意吩咐四师伯特设盛宴,算是青衣门这么些天的冲喜之日。 那一晚,苏慈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还有一山高,什么叫做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什么叫做天下大同的时代,隐于深山里的青衣门啊,俨然也挡不住那一汪汪春水的泛滥,那一晚的发现让苏慈足足兴奋了一整夜,兴奋指数可与初吻那夜相提并论。 话题还得从晚宴开始说起,青衣门里亮起千丝万缕的烛火,远方黛色映衬着朴实青瓦,凉风从碧水汀上吹过,吹红了屋内人的红潮,吹皱了动情之人的涟漪。 苏慈被段小宁和沈奇君夹坐在了中间,她本是要和木素青坐在一起的,可是却被段小宁恶毒的眼神深深地给强迫了下来,段小宁身旁坐着裴琳琅,沈奇君身旁坐着三师伯文之笙,师傅木素青坐在上堂之上,苏慈别扭地坐在霓裳馆两人之间,就连酒酿闷鸭吃在嘴里都是苦的。 你不是要促成良缘吗?你生生掐断我和师傅在一起的机会。 欲速则不达,慈儿还是先帮下段某吧。 你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在你们南蛮那边,有什么是特别讨女孩子欢心的,特别是那种又刁蛮又高傲的女孩子。 苏慈一块酒酿闷鸭卡在喉咙里,气都快回不过来,段小宁忙给她轻捶着,慈儿,你这般激动会让木掌门误会的。 本来已经顺下去的闷鸭又卡了一块。 哎段小宁在一旁轻叹气,我这不是帮你吗? 你心有所属?苏慈好不容易才换过气,而且还同样是女子? 女子多好,温柔似水,体贴入微,连彼此的气息都那样相似,熟知身体每一处的奥妙和玄机。 苏慈望着她那一副眉目含情一脸春风的浪荡样儿,真恨不得自戳双目,她过时了她落伍了,她怎么不知道人家大楚天下竟是开放之此,那木素青怎么就没这么开放呢? 段馆主,真是落魄之时都不忘人间享乐。苏慈直摇头,祸害啊祸害,千年难遇的祸害,等等,她该不是看上木素青了吧。 腰间的箫麟剑就要出鞘。 女人最忌小气和乱吃醋,木掌门还是留给慈儿你慢慢攻克吧,只是五师姐她 苏慈喷了,青梅酒喷地满地都是,用膳你也不能安稳些?木素青呵斥了声,众人齐回头。 好像乱搞粉红□的是她似地,她十分没好气地端着座椅就要往木素青身旁挪,却被右侧的沈奇君给按了下来。 段小宁和裴琳琅?天啊,真是天造的一设,地造的一双,苏慈怯怯地望了裴琳琅一眼,就被那人恨恨地瞪了回来,人生啊,真是惊喜好不断啊,苏慈再一次抽搐了,且还是相当不厚道,平生最爱的就是幸灾乐祸,她倒要看看段小宁这个祸水怎么拿下裴琳琅这个妖精。 第28章 慈儿你说五师姐她会对我有意吗? 嗯?嗯,段馆主名花倾国,且手段高明,一定能撷取五师伯的芳心。苏慈尽量压低了嗓音说道。 那倒也是。说完就起身,拿着酒杯直直就往裴琳琅身侧去了,苏慈看着眼睛也直了,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末了还朝苏慈这边抛了抛媚眼,言下之意,该是小样儿,学着点的意思。苏慈看懂了,只是被她晃花了眼,跌坐在了凳椅上。 慈儿。恍惚间,一个好听的女声将她唤了回来。 师傅。 你过来。 苏慈正求之不得。 呆在木素青身边,却见木素青蹙眉地瞪了她一眼,那深色的眸子像黑曜石般通透诱人,苏慈看着不由有些痴了,却感腰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师傅,你 你要敢脸露痛苦之色,今晚就别想回卧房睡觉。木素青还不甘心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苏慈满脸含笑地像各位师伯微施薄礼,末了,才佯装吃饱揉了揉刚被木素青掐过的腰。 慈儿又怎么惹师傅生气了? 你刚才和段小宁在嘀咕什么呢?那一脸变化莫测的神情。 没有。苏慈大幅度摇头,要让木素青知道她被段小宁逼迫着商议如何将师傅搞到手,都不知道她会怎么死。 慈儿今日酒意正浓,晕眩到内外竟不分了?木素青一双眸子深情凝望着她,苏慈再一次被晃花了眼。 既然这样,慈儿不妨多喝几杯。青梅酒端在苏慈面前,师傅之命,怎敢违抗,苏慈一口气三杯下肚,直觉得脸又烫得厉害。 慈儿又发烧了。木素青凑在她耳根轻轻低喃到。 华丽丽,□裸的勾引啊! 段小宁,我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n+1次了。 苏慈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晕,桌下,木素青纤细素白的手指放在她腿上,苏慈盯着她的眼睛,可硬是没有看出哪怕一定点的眉目传情,倒是对面段小宁那电翻了无数人。苏慈直觉得心中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幻想着,聆听着,正欲苏慈出手之即,木素青蓦地将手抽回,酒杯凑于她唇间。 慈儿还能喝下吗? 师傅让慈儿喝,慈儿不敢不喝。 小君,把那一瓶花雕拿过来。木素青吩咐道。 苏慈只是头晕目眩,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很,木素青今日如此猖狂地灌她喝酒,难不成是想酒后乱性来着? 难道就要这样华丽丽地推倒了吗? 青衣门,掌门闺房,有人的脸在烛光下渐渐变红,苏慈扶上青雕的房门,花雕总是她的致命伤,只觉得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开始倾斜,她低下身子,歪过头去,可是木素青的影子还是倒立着的。 师傅,你没事玩倒立干嘛啊?慈儿看着你好累。 木素青没搭理她,她已是眩晕到如此程度了吗?晚膳间,她目光不离地在她身上游移着,不管递过来的是什么,张嘴就喝,此刻又发什么酒疯? 苏慈摇了摇头,木素青的影子愈发地清晰起来,那紫花软垫上的纤腰啊,又岂是盈盈在握般简单,她红润的脸庞在烛火中愈发地清晰起来。 师傅 明日慈儿就要开始和我安心修炼冥冰神功,今日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木素青拉过褥被,没多久,又露出一颗脑袋,慈儿今日酒气甚浓,让雪儿为你更衣洗浴再入寝吧。 慈儿想师傅为我更衣沐浴。如果段小宁在场,一定会表扬这个人是多么的孺子可教,这么快就领会到个中真谛。 流氓,木素青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慈儿还是未满月之体吗?四肢无法动弹还可以让雪儿帮忙呢。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苏慈却自顾自地斜倒在了床上,一身的酒气,木素青退避不及,被她死死地压住身下的褥子,她转过头,无限深情地望着木素青,师傅可曾记得那一日我问师傅如若我是男儿身,师傅可愿嫁与我为妻。 木素青趁她说话之即拉过被褥的一角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她低眉,轻叹到:慈儿,醉了。 如果真是醉,情愿一世不复醒。谁说她苏慈不会说情话的? 你给我下床去。木素青闻到她那一身的酒气蹙眉。 苏慈那平素坚强无比刀枪不入的小心脏突突地抽了抽,木素青,你到底是真不知还是佯装罢了? 表白也表白过了,吻也吻过了,甚至木素青还时不时地勾引她,为什么一旦她严肃认真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木素青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呢?却见苏慈并未听她话下床去,而是起身将她抵压在了墙上,反正不听师傅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木素青,我必须要认真地强调,再强调,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木素青只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那个她从小带大的慈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硬起来,青梅酒加花雕,壮胆还真是不一般。 木素青望着她,可那眸子却一如既往的清澈,她希望能从苏慈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那眼神里包含着期望。 第29章 木素青不理她,却只是冰凉的质问,你可是女子。 是女子又如何?她是像被踩到尾巴似地愤怒起来,在现代的时候,也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就不能享有一个正常人应该的爱情吗?就因为她是女子,于是和心爱之人间的亲昵拥抱连在太阳下存在的机会都没有吗?虽然她在那一世并没有心爱之人。 我们同为女子。木素青突然觉得说着有些泄气,面对如此执拗的醉鬼,你还能期待和她说清什么呢? 借着月光,苏慈望见了木素青脸上那无奈的神情,不是人人都似段小宁那般。她凑过身子,从木素青的颈下滑过,轻轻捧起她的下巴,师傅喜欢慈儿吗? 木素青沉默了,喜欢吗?喜欢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呢?从第一眼认识的时候,她是不喜欢她的,那么丑,所有的毛都没长开,全扭在了一起,她来了,师傅却突然失踪了,她不是一个好徒弟,偷懒成性,毫无礼数,且从来不尊师重道,她怎么会喜欢她。可是那么多年,都只有她的陪伴,她偶尔撒娇地逃避责罚,她调皮地逗她开心,每次让她弹绿水谣的时候,她从来都是那么听话地为她弹奏,那时的她是那样安静,还有那日的吻,木素青沉默着,这么多年的光阴像默片般在她的脑中上演。 你喜欢我吗?木素青相当不合事宜地问了一句。 当然。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木素青抬头望着头,像是好学的稚子在谦虚地询问。 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行动才是一切说服力的根源,苏慈舔了舔干燥的下唇,而后倾身下去,轻轻衔住木素青的下唇,双手扣住木素青的手臂,欺身而进,手上稍微一用力就将木素青扣在自己的身下,师傅上床之前已经褪下外袍,此时只剩内里的亵衣,因晚膳之时,与她同饮花雕的缘故,两人唇齿间还残留着花雕的醇香。 她吻上了木素青的耳根,在她耳边低喃,同样用上次木素青凑到她耳旁的方式,师傅快乐吗?她本来想说,师傅,爽吗?仿佛太过于登徒子,于是临时改词,濡湿的舌尖一圈一圈地在耳廓打着转,吻到末端,她还将耳廓的一角轻轻含在嘴里,师傅,为何不回答慈儿。 却见木素青眉头紧蹙,全身最敏感的神经被她触碰着,那丝丝缕缕的酥麻从耳廓处蔓延至全身,快乐吗?她只觉得此刻是那样的需要她,想让她将她抱在怀里,她一定是醉了,且比苏慈还醉得更厉害。 不快乐。她违心地说到,吐出来的话语竟是带着轻颤,苏慈的气息是那样亲昵地贴着她,她聚齐的视线开始迷离涣散。 师傅撒谎的技术永远都没有内功修为高。苏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翼,木素青脸更红了,却只好别过头去望那满墙的月光,那样斑驳琉璃,比她的心都还乱。 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她从书房角落翻出的那些古籍里才有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苏慈近在咫尺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根,让她觉得全身愈发地燥热,想要站起来,却又觉得双脚无力,苏慈并未点她的软骨穴啊,料她也不敢,她的气息愈发地沉重起来,苏慈,你起开。言语间早已没了平日的霸道,倒像是乞求般。 而今师傅可知何为喜欢。苏慈贴紧她的身子,薄薄的亵衣下是如丝棉般柔软的凸起,木素青抬眼直视苏慈,慈儿,你在做什么? 师傅可知你真的好美。苏慈情难自已,冰凉的手指覆上木素青如绸缎般的后背,那如白瓷般细滑的肌肤,心中的躁动愈发的明显,只感到自己的灵魂都陷入了木素青布下的泥沼中,牵一发而动全身,深陷到无法自拔。 苏慈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她像猛然惊醒般猛得将她推开,却因为力道太大,而苏慈又毫无防备,直将苏慈推到了床柱上,砰一声响,估计不是起一个包那么简单。 苏慈十分不满得瞪着她,这也太狠了点吧。这么一个适合能发生点什么的夜晚活生生被她给推开了。 木素青此时酒意却是醒了个透彻,木素青嘴角还相当不合适宜地勾起那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可此时看在苏慈眼中,竟是再也美不起来。 如果你再直呼为师的名讳,为师会考虑将你逐出师门。 谢师傅恩典,慈儿盼了十四年,终于盼到这一天。苏慈被她惹怒了,后脑勺还隐隐作痛,竟是不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现在就滚。木素青凛色到,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这样的徒弟留来又还有什么意思?苏慈一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猛然从床上爬起来,竟是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木素青屏住呼吸看着她每迈出的一个脚步。 却在门庭边,她回过身来,三条通道都被你切断了,还有哪里可以下山? 木素青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都被她勾起,血气已经冲昏了头,幽柔步渡到她身前,挥手就是两巴掌,直扇得苏慈脸冒金星,嘴角处似有粘稠的东西冒出来,苏慈并无留意,只是那样怯怯地望着她,师傅,从来对慈儿都只有打骂恨意,慈儿多痴心妄想,会以为师傅会喜欢上慈儿。 第30章 木素青只觉得自己的胸膛起伏地太快,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她从来都是这样长能耐,从一开始,她就想过要离开她,还说什么喜欢?既然要离开,又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木素青别开视线,是再也不愿见到眼前这个人,却哪知那人竟直直地晕了过去,木素青忙凑到她身前,原来刚才嘴角渗出的血,苏慈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又晕血了。 木素青真恨不得两脚踩在她身上,却因她刚才气急拉开房门,竟被路过的五师姐窥见。 怎么了?苏慈怎么晕过去了? 晕血。木素青极力调整情绪,不让裴琳琅看出一丝一毫她与苏慈的纠葛。 这脸上的指印啊,你打的?裴琳琅蹲下身欲将她拍醒。 别碰她。与其让她醒来气她,还不如昏过去的好。 她又怎么惹你生气了?竟打的这么狠。裴琳琅关切地问到,温和的声音直让木素青眼眶一湿,眼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木素青遇险 苏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反正醒来之时木素青闺房之内热闹非凡,群英荟萃,青衣门重要人物都聚起了,却只是少了木素青,苏慈抬眼望过去,青轩窗外耀眼的阳光和屋内一室的青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木素青唤她,竟是睡到了何时?可众多师伯们来到师傅房里干什么呢?木素青这个女人又去了哪里?昨日种种浮上心头,她只觉得头疼。 五师伯 裴琳琅没搭理她,只是安排着各种事宜,倒是三师伯文之笙闷葫芦开了腔,慈儿还真是能睡。 慈儿昨日晕过去了,敢问三师伯,我师傅去了哪里? 你自家师傅不知道,倒是问起我们来了。裴琳琅没好气地问到,刚才所言之事你有没有听到? 五师伯怕我偷听,干嘛又来我房里来商议事情。苏慈挨着文之笙回到。 你说师妹怎么会不被你气得脸色苍白。裴琳琅一巴掌想拍下去,看着脸上的红印,不禁又有些不忍,我们刚才是在商议没多久就快到素青的生日了,我正在安排每个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份,如果你刚已听到,就不用再重复了。 师傅的生辰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难道不准备吗?今年是素青二十岁生辰,有许多事宜需要准备,大家现在练功也练得很紧,好了,各位师姐,各施其职吧。 五师伯,为什么师傅没在房里?苏慈准备打同情牌,虽然脸上还火辣辣疼,但是一早没见到木素青,倒是有些担心,听裴琳琅讲,她把她气得脸色苍白。 到底谁气谁?不过还是先找着人再说。 一大早就铁青着一张脸,说是绿水帘练功去了。 哦,谢五师伯。说着撒丫子跑得飞快,早干嘛去了。 绿水帘在碧水汀旁,那是只能历代掌门才能进去的地方,小时候,只有她和木素青两个人在青衣门的时候,木素青也没让她进过绿水帘,她该不会是故意躲着她吧? 苏慈腿快,又惦念着那个人,于是脚步愈发地幻灭起来,没多久已穿过碧水汀来到绿水帘外,苏慈清了清嗓子,师傅,你在吗? 没有回声应。 师傅,五师伯让我来找你,说有要事相商。苏慈贴上那一抹水帘,满脸贴上了水,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苏慈往四周望了望,见是没人,突然就改了口气,柔声唤到:师傅,慈儿,昨日,昨日是慈儿犯错,还望师傅责罚,请师傅不要不理慈儿,更不要将慈儿逐出师门。苏慈耸起眉毛,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六月里,太阳毒辣,苏慈竟是晒地有些出汗,还好木素青为她做的这身袍子宽袖透风,苏慈屏住呼吸,却着实没听见绿水帘里有什么动静,见四下没人,其他人也料不敢进入绿水帘,她一提气,侧着身往绿水帘里走,毒日里,连虫鸣都叫的没了力气,四周一片死寂,连一丝风都无,竟连碧水汀的水面流动都没有了声响,苏慈低下头躲开一块石柱,却瞥见一抹青色影子躺于石床之下,那不是木素青又是谁,苏慈当下大惊,忙上前扶住木素青,师傅轻唤了声,而后在脉象和鼻息间探寻着,木素青的气息紊乱,内里的气脉微弱,苏慈的心猛地纠了几口,虽说她不学无术,可在青衣门呆了这么多年,她用玄冰神功中的青目心法,木素青是走火入魔伤及了经脉。 此时的木素青却是那样安然地躺在苏慈怀里,青苏慈唤出来竟是带着哭音,平日的浅笑和碧水汀上迤逦背影,就连打骂时的神情都那样清晰,苏慈慌忙将她放与背上,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恨过自己,恨自己不听话竟惹她伤心,恨自己不学无术,就连幽柔步也仅练到第九层就觉得这世间再无人可以追过她,而此时却是觉得那样慢,慢到怕下一刻就再也感受不到木素青的呼吸。 段小宁!!!段小宁!!!满门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喊声。 苏慈,你又嚷什么呢?裴琳琅从大堂走出来,却瞥见她背上的木素青,那一脸漆黑的神色,只觉得头脑中纷乱无比,木素青整张脸都快黑尽。 你让她做了什么啊?裴琳琅竟是一下哭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样子的木素青。小雪,小青,备水,小西,小北,去找段小宁,小东,小南,让各位师伯过来。 第31章 遵命。六个青色女子各自得令去。 先把她扶到内堂。裴琳琅接过苏慈背上的木素青。 五师伯,师傅,师傅,还有没有救。苏慈哽咽着,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呸,呸,你个乌鸦嘴,师妹眉清目秀,青黛眉又细又长,一看就是长寿命。 裴琳琅和苏慈二人将木素青放下来,裴琳琅拉过她的手腕,秀丽的容颜在也看不到昔日的光彩,那脉象,原来这个傻丫头竟是一个人将冥冰神功里的至阴至阳之术合在一起练,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至阳之人都已找到,她怎会将两术都合在自己身上练。 报,找遍了青衣门上下,都见不到段馆主人。 这紧要关头,这人又到哪里去了? 我去找。苏慈立马飞奔了出去,没多久,青衣三子已到内堂,师姐,素青她将至阴至阳之术合为一体,现在经脉已断。说完,裴琳琅已是泣不成声。 其他人出去。青天子望了望木素青的神情,吩咐四人用玄冰神功为木素青度气,可是真气已经无法让她的经脉复原,青衣四子额上都有薄薄的细汗,却惟有木素青一脸冰清的模样,那暗黑色竟是一点也没有褪尽。 苏慈好不容易找到段小宁,她竟是躲在碧水汀一旁的草丛里,随之一旁的竟然还有二师伯。 段小宁,救命。 嘿,小丫头,你来得正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字?怎么那么奇怪呢? 废话少说,你先和我回大堂,素青她,她出事了,你快救救她。 可是,二师姐现在也在紧要关头啊。 紧要关头你还在这里躺在草丛上晒太阳。 不是,我刚才已经忙了两个时辰,好歹休息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还得给二师姐换药,今天也是带她出来换换气。 段小宁,我求你了,师傅,可能就快,就快 段小宁见她神色凝重,也不敢有半点的耽搁,任由苏慈携着她从碧水汀上飞过,期间,从袖口里拿出那个小纸团,慈儿,这几个字怎么念啊? 木素青,我喜欢你。苏慈本能地念完,才发现那是她用简体字胡乱涂鸦的,想是木素青反正看不懂,就扔在了书房内,此时怎会在段小宁手中呢? 南蛮字真有趣,以后有机会再学,先看木素青要紧,对了,吩咐人下去,半个时辰之内绝对不能移动二师姐,要不她也有生命危险的,最近你们青衣门血光之灾似乎也太旺了些,搞得我如此累。 你只要能救好她,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待苏慈和段小宁到达内堂之时,青衣四子已经快要气虚而亡,而木素青却一点起色也没,段小宁将手指放于鼻息间,还好,这四个人将她的气息一直保存到现在。 没想到木掌门自杀之术竟是练得如此纯熟。 段小宁!!!苏慈暴吼到,就连青衣四子都动了气,她的什么臭嘴啊。 师姐们别生气,段某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段小宁忙稳住青衣四子的情绪,她们要是度气时被打断,神仙也救不了木素青。 来人,去药房拿炙甘草6克,白芥子10克,麻黄9克,菖蒲10克,龙骨12克,牡蛎15克,黑栀子10克,桑寄生,番木鳖断肠草砒石全部一起拿过来。 听到最后,就连苏慈都听出了最后几种是剧毒无比的毒药。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水准,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慈儿,南蛮话是说科班吗? 嗯。 你们觉得她所中的毒还轻了吗?木掌门真是让在下佩服,想是断情前辈让我将冥冰神功将于木掌门之时,就已告知,必须要找一个至阳之人与之合练才行,要是谁都可以,我早就偷偷练了。 段馆主,救师傅要紧。苏慈恳求到。 药没到,我也束手无策,而且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以前从没配过这样的药方。 遭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怎么了?苏慈头皮都麻了,被她这一惊一咋的。 来人,来人,取碧水汀里的水十勺,青竹林里找些柴火回来,注意必须是干的,潮湿的绝不能要,快快快。段小宁的脚跺得苏慈的心都快碎了。 徒弟乘师傅之危?不好不好~ 青衣六子里二人都受重伤,且其中一人还是青衣门的掌门,一时间,好不容易被苏慈和段小宁缓和的愁云情绪又重新笼罩在了青衣门上空。 小雪小青等人按照段小宁所吩咐拿来配药,段小宁拿着后几种断肠草砒石手有些发抖,各位师姐,最后一搏般,现在请尽全力而让素青的气息能延长至半个时辰,而这之后,就得给二师姐换药,段某答应过木掌门,会保二师姐周全。 青衣四子眉间全是凝重之色,众人望着段小宁坚定的神情,似是看到希望般拼尽将最后的真气输入木素青体内。 好了,将青竹林的木柴拿过来,升火,越旺越好,将碧水汀里的水煮沸,快点,快点。段小宁额上全是汗,小雪小青拿柴火的手也在发抖。青衣四子逐一起身,裴琳琅腿根不稳,一下软了下去,段小宁忙将她扶起来,各位师姐先歇息一会儿,木掌门就交给段某吧。 第32章 多谢。裴琳琅抓过扶住她的手,请一定要救活素青。裴琳琅面露哀求之色,青衣门里最为潇洒不羁的青影子此生从未求过任何人,没想到让她开口求人的竟是一直看不过眼的霓裳馆馆主,当然两人的癖好都不是什么好勾当,裴琳琅神手迅捷,喜拿人家的东西,当然这样的拿并未征得女人的同意,所以江湖上号称妙手空空,而段小宁,霓裳馆的名号早在江湖上传烂了,那是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烟花巷。 水温也已达临界点,还请各位先回避,木素青身上衣物需全部褪去。 小雪小青最先离去,而后是青衣四子,裴琳琅临走之时,拉了拉段小宁的掌心,四周安静到只有火炉里青竹林的柴火滋滋的声音,待段小宁回过身的时候,竟是瞥见苏慈还未离去。 慈儿,时辰不等人,你还是在外等候吧。 却见苏慈只眼不离木素青半寸,如果她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随她去好了,反正这一世也是莫名其妙穿来的。 她只是单腿屈膝着,而后另一腿也屈膝了下去,这一世,她只跪过一个人,那是她挚爱的人,四岁那年,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傅了,于是磕头吧,而今,她跪段小宁,早是没了任何的言语,徒剩下额头撞击木板的声音,竟连没心没肺的段小宁看着也不由地动容。 好了好了,真够娘们的,出去,立刻,木素青可耽搁不得。段小宁背过身去,不愿看到苏慈眼里滴出来的眼泪。 她头也不回地从地上爬起来,并将房门拉过来,门外青衣四子兀自各站一个角落,苏慈依在门边,习惯性地往荷包里摸,这里哪有烟可以让她浇愁。 半个时辰的煎熬,苏慈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眼睛发胀,青衣四子沉默不语,她一个人走了出去,展开幽柔步绕着整个青衣门上下跑了十圈,停留在碧水汀上,亭里独留着木素青的琴,琴在,而人却生死未卜。她弓下身子,十指抚在琴弦上,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翠色和烟老每次弹到这里的时候,木素青都说她音不准,在身侧的时候总是会走到她身旁,而后十指覆上她的,轻轻拨弄琴弦,琴音混合着碧水汀上的白鸽,而今就连白鸽都已知晓那个人身患重症,于是不管她弹得多么美妙,多么悲戚,白鸽兀自停留在那里。 她弹完琴,开始练箫麟剑,练完箫麟剑,开始练玄冰神功,掐到时辰,飞奔回去,心像跳到嗓子眼,木素青的房门已经打开,段小宁跌坐在地上,木素青躺在床榻之上,苏慈漠然走过去,脸色的黑气已经褪尽,段小宁,你救活她了? 段小宁已经累到只能做手势,只可惜人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青衣门忘恩负义总是这样快,待她打开房门,青衣四子冲了进来,而她为木素青穿戴整齐,并扶到床榻之上。 她怎么样了? 至阴至阳而冲击出的毒素已经除尽,内里经脉只能后面再说了,各位师姐,能扶我一下吗? 现在需要为她做什么?裴琳琅问到。 按照这上面的配药,一日两服,直到她呕吐为止,用膳方面,多准备写阳气重些的食物,五师姐,你能扶我起来一下吗? 青衣四子听完之后立马飞奔出去往药房厨房去了,段小宁直叹着气,苏慈立马闯了进来,当然情况并未有任何的改善。 苏慈,马上送我去碧水汀二师姐那儿,现在必须得换药了。 苏慈听罢,轻轻放下木素青,将地上的段小宁柃起来往碧水汀上去。 苏慈送完段小宁之后才,才得空回到木素青的闺房,此时她只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那样精致的一个人却因为她此时躺在那里,苏慈着实不敢想这次木素青走火入魔,如若没有段小宁,这个人就这样没了,她只是口没遮拦地气她罢了,她该是知晓冥冰神功的厉害的,她该是知晓一个人是独独不能练这样的武功的,昨日还那样欢喜找到至阳之人,而仅仅只是因为这个至阳之人是她的缘故,闹闹小别扭罢了,今日不一起练功,待明日我哄好你不就行了,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去绿水帘偷偷练这个劳什子的功夫,苏慈想着想着,泪就那样掉了下来,滴在木素青的脸庞上,泪水顺着木素青的面颊缓缓流向嘴脚,苏慈冰凉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 就这样守在她身边守了三日,第四日的曙光照透过轩窗投射进来,帷幔上撒下细碎的阳光,斑驳琉璃,木素青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全身肌肤似撕裂般不属于自己,她想唤人,可只感觉那两个字在自己的喉咙里翻滚了一个遍,就是出不了声,她眼睫毛轻颤着,右手食指微微往上翘起。 苏慈阖着眼,梦里木素青躺在怀里,她偷偷轻吻她,却被她推开,而后离去,越散越远,她惊得一身汗,青她那双深色的眸子赫然睁开,正撞见木素青微微睁开的眸子。 苏慈揉了揉眼,青这几日早已哭到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湿了眼眶。 这几日无数次揪紧的心终是稍微轻松了些,青她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再也不怕木素青骂她,就算骂她也应着,再也不怕她赶她走,她就死赖在她身边,她将木素青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濡湿了木素青的脖颈,黏黏的,木素青偏了偏头,那双昔日深邃清澈的眸子变得愈发的黯然。 第33章 她把木素青放回床内间,拔腿就要去找段小宁,迈步间,一双手牵住她的衣角,她呆呆地立在远处,不敢有任何的逾越之礼,见木素青半天没动静,回过身来,双腿跪了下去,师傅在上,从今而后,慈儿再不惹师傅生气,只要师傅不喜欢,慈儿再不做逾越之礼半数。 渴好半响,木素青才吐出一个字来,苏慈忙起身拿过茶杯。 苏慈瞥眼像木素青看过去,那如白瓷般细滑的锁骨,似是轻轻一碰,就要碎裂般,青葱白指抚过杯口,那一汪清澈的碧螺春里,全是木素青消瘦苍白的容颜,苏慈肋骨再一次抽着疼。 青衣门是不是全乱了? 回师傅话,五师伯协助四师伯处理门里事物,没有乱,段小宁已将二师伯身上的毒除却一半,师傅请放心。 木素青抬头,望着身旁这一个换了个人似的徒弟,行头倒也是那个行头,倒是平日里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见了,再看她的神情,面颊两侧红肿着,脸上倒还有湿痕,木素青轻叹口气,那双眸子里显出温婉的目光,还疼吗? 不及师傅的疼半分。苏慈蓦然听见那温柔的话语,心中一软,竟是莫名的心疼起来,听段小宁说,那半个时辰,师傅的脸一直扭曲着,那些剧毒之物进入体内和由于至阴至阳之气衍发的毒素相冲,两败俱伤之后,段小宁才用碧水汀里煮沸的水一点一滴打在她身上。 苏慈没让她说下去,却只是抱着木素青哭了过去,而今她醒来,竟是问她疼吗? 苏慈背过身去,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滴落在地上,半响,才回过身去,一脸的笑颜若花,师傅先休息片刻,慈儿为师傅做些好吃的。 慈儿她唤了一声。 徒儿在。 此时此刻她怎么又把师徒之情分得这么清楚,木素青拉过她,却只觉得全身无力。 师傅有何要求,只管吩咐慈儿便是,慈儿如若有半分不从,定当天打雷劈。 木素青翻了翻白眼,每次她将她气得紧,而后总会说她要听话诸如之类,这次竟是连毒誓都起了。 师傅终于有些动情 苏慈只定定地望着她,纤手香凝,却见她蹙眉地瞪着苏慈,她总喜欢她这样蹙眉,真真也是变态的恶趣味。 苏慈见她总算是有了平时的生气,暗自松了口气,辰时一刻,苏慈从书房找来段小宁,这几日也是把她累得够呛,找到之时,她竟是打着哈欠也不知在翻阅什么书。 段小宁,师傅醒了。 三日已过,再不醒就坏了。段小宁攀上苏慈的身子,现在俨然人家就成了她的风火轮,原来学幽柔步是为了当人家的坐骑的。 辰时,青衣门众弟子一袭青衣静候在木素青房门外,腰间箫麟剑的剑气围绕在整个青衣门上空,从外到内,排了整整一长串,油灯一点,众弟子齐齐屈身下跪,为首的一位青衣弟子利声喊道:谢段馆主救掌门之恩。声音整齐划一,着实把段小宁吓了一大跳,还真是人多势众,想是霓裳馆到她手里,也就她与沈齐君两人,那丫头吧,倒也是做祸水的料,但就是总有什么地方差了些,奈何师傅之前一直不让她再收门徒,关键也是没有寻觅到什么根正苗红的好苗子,想人家木素青,现在人丁多旺。 段小宁忙扶起为首的青衣女子,你们五师伯还真是快快请起。 段小宁苏慈往闺房走去,恰逢裴琳琅等青衣四子出门迎接,四人也是齐齐地拱手作揖。 好了,大家真是见外了。我还是先看看素青吧。段小宁绕过裴琳琅等人来到木素青身侧。素青恢复得很快,几日之后该是无大碍,只是近日不能再练冥冰神功,切忌。 可是为期下山之日已经不远,我怕耽搁。木素青轻叹到。 放宽你的心好了,还有十来月呢。说话间,段小宁亲昵地用拇指指腹揉了揉木素青的眉心。 喂苏慈在一旁不爽到。五师伯在那边呢她低声在段小宁耳边说道。 小气鬼。段小宁嗔骂着在苏慈额上戳了戳。 各位师姐,众弟子练功如何?木素青有些看不过眼,扭头谈正事去。 回掌门话,各弟子均悉心练武,下山之时,时与二师姐报仇之时,掌门还请安心养伤,门中事务,还请掌门宽心。 嗯,这几日就有劳各位师姐了,我有些困,还请各位徒弟各施其职吧。 青衣四子带着众门徒各忙各的去,段小宁自是追裴琳琅去了,一时间,房中自是只有师徒二人,木素青说她困了,她不是已昏睡了三日吗?这当紧,怎么又困。 慈儿。 慈儿在。苏慈有些惶恐,她有些暗喜两人在一起独处的机会,又有些不自在与木素青独处,倒不是害怕,害怕这个词从来都和她苏慈没关系,因木素青说过,怕一字从来不会出现在青衣门门徒身上,她是青衣门的人,且要做青衣门最强的那个人,如此,才可保护师傅。 即日起,你先练冥冰神功里的至阳之术,待我身体复原之后,再两人一起练,切忌,你不能像为师一样,至阳之术从书的末尾开始,别弄反了,到时段小宁又得再救你一次。却说那个段小宁,你是不是也喜欢她?说到段小宁,木素青就觉得别扭,老是觉得她和苏慈之间有很多的秘密,料也是,同一战场上的兄弟嘛。 第34章 师傅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慈儿怎会喜欢她?她那样的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苏慈蹦到木素青床榻之上,师傅你是吃醋了吗?是不是?她凝望着木素青的深邃眸子,腹诽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为师脸上怎么了?木素青下意识地将手抚在面颊上,在纤细的下巴上停留着。苏慈伸手握住木素青的青葱白指。木素青似是有些受惊,往后缩了缩。 师傅的手有些凉了,慈儿为师傅添一些被褥去。 木素青点了点头,这一屋的药味,难闻的要死。 没多久苏慈拿来青色缎面被褥,换好之后,知是木素青想要沐浴更衣,这一身已是穿上3日之久,她那样爱好一人,她只回头望了望木素青的眼神,就知她要什么。 师傅等等,我去问问段小宁师傅可否沐浴。 为什么不能,这一身的药味,臭死了。木素青挑着眉到。 看吧,一旦活灵起来,这傲娇的脾气又犯了,苏慈耐着性子,师傅,段小宁是郎中,虽说有可能是不学无术的郎中,可是她治好了你,治好了二师伯,我们听听她的话可好?苏慈放低着声音,让自己的声线显得迷人而温柔。可是木素青似乎中了段小宁的蛊,一听到段小宁这个名字就不得劲。 来人,小雪,小青,备水。木素青没搭理她,兀自唤人。 苏慈汗都下来了,穿过房门又找段小宁去。喂,我师傅要沐浴,她现在能沾水吗? 段小宁低头兀自忙活着,压根没准备理她。 段小宁。 请称呼段馆主。段小宁将手中的书佯作折扇摇了摇,这天气还真是热。 段馆主,请问我师傅现在可以沐浴吗? 小气鬼,不就是摸了你师傅一把吗,瞪我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你连我师傅的身体都看过来了。苏慈白眼到,想来心里也是堵着慌,那日为师傅救治,所有人都被段小宁赶出去了,就只剩段小宁为师傅解衣医治。想来心里犹如千万斤火药压制着,这厮还趁郎中之名调戏她师傅。哪日我也看看五师伯的身体,看回来。苏慈昂着头挑衅到。 那你就等着被毒死吧,我用断肠草,用砭石,或者是自练冥冰神功里的至阴至阳之术,自断经脉,身中剧毒而死。 好了,好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段小宁重低下头去,无视。 段馆主,我错了,快告诉我。苏慈串在段小宁身边牵着衣袖忸怩到。 七日之内不能沾水。 谢。一溜烟没了人影。 却说回到木素青闺房,小雪小青已将热水备齐,两人正扶着木素青起身,苏慈忙将小雪和小青赶了出去,我来伺候师傅,二位师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掌门。小青面露难色。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木素青挥了挥手。 苏慈忙将房门给拉了过来,师傅是这样的,段小宁说你七日都不能沾水。 七日? 嗯,七日。苏慈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木素青把头埋在枕头嘟嚷了下,七日,她得成了什么鬼样子去,却是觉着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翻过身,将后背露在了风中,一只脚踝露了出来,苏慈忙拿被褥给她捂上,虽说是烈日当下,但是木素青天性寒气体质,这几日,碧水汀上的风也大,苏慈又怕她受了风寒,忙将她的脚踝给塞了进去。 慈儿。木素青一声轻唤,似要将苏慈的魂给唤了去。 嗯。窗上的糊栏纸上映衬着两人的身影。 为师想洗浴。 嗯。 木素青面露喜色,苏慈回过神来,忙摇头。木素青扭过头去,生起闷气。 苏慈抚上她的发丝,是那样的纤细柔软,要不然这样,慈儿去拿丝帕,为师傅擦拭身子,这样师傅也不会不舒服,也不用沾水了,师傅觉得好吗? 木素青双手托腮,没应承,也没拒绝。 没多久,苏慈拿过丝帕,将水使劲的拧出来,而后从下,拖住木素青的后腰,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师傅,这样不是特别好弄,慈儿为你将外袍解下,好吗? 我自己来。木素青回到,转过身子,将双手转向自己的后背,背过身去。 好了。 待苏慈回过身来,木素青已将外袍解掉,亵衣带子也已松懈,独留下光滑如丝绸般的后背□在空气里,苏慈不由地看着有些痴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忙低下头来,暗自骂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师傅养伤要紧。 于是自暗暗告诫自己,握着丝帕的双手触到那光滑的裸背间,丝帕上的热气与冰凉的后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木素青不由地咧了咧嘴。 苏慈望着她的表情,不由有些担心,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吗?为什么师傅流露的并不是舒服的表情。 师傅,慈儿的力道是不是重了?苏慈担忧地问到。 木素青阖着眼,没作声,苏慈将拧过水的丝帕轻轻在她后背擦拭着。 第35章 嗯 苏慈沿着膀胱经擦拭到胸后侧的时候,木素青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苏慈只觉得自己额上的汗就要滴落到木素青的裸背上,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她的发丝,她的手臂,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圈圈的光晕如玉雕般,苏慈只觉得自己的脸发烫,直看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和有情人做欢乐事 慈儿,瞧什么呢?就这样发起呆来。木素青转过头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只是那一回首间,星辰一样的眉目,波光流转,苏慈那个神不守舍,忙扔下丝帕直冲冲就离开了木素青的闺房,脸上有着灼烧般的火热,苏慈是一个流氓,但却是一个不合格的流氓,当然这也是得考虑到木素青的身子。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木素青难耐地在床头捶了捶,小雪,小青。 小雪小青听到召唤,忙往木素青闺房这边跑来,快到门边的时候,又被小师妹拦了下来。 小师妹,掌门召唤呢,你这是干什么?小雪凑到苏慈身前问到。 嗯,师姐听错了,师傅叫的是我,师姐们快去准备午膳吧。苏慈双手插在裤兜里,依在门边,挥了挥手。 小雪,小青。木素青又唤了声。 师妹,你现在可是听到了,掌门是叫的我们,一会儿掌门怪罪下来,师妹你怎么承担?小雪挑着眉问到。 苏慈双手放在小雪的肩上,雪师姐,青衣门里掌门最疼的是谁?声音软软的,绵绵的,似是要把人融了去。 小雪望着她那深邃的眸子,掌门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苏慈一人担下来了,师姐们还请回吧,午休时间我教师姐们好玩的玩意儿,可好? 你这小孩子。小雪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就拉着小青往外退去了。 苏慈吸了吸气,重又返回了内室里。师傅有何吩咐?苏慈笑容温婉,眼神一直不敢忘着木素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流氓一些。 我唤的是小雪小青,谁唤你了?木素青微抬眼看了看她。 师傅别生气,刚慈儿有些内急,慈儿这就为师傅继续擦拭身子。 嗯木素青双手伸展在玉花枕上,苏慈眼睛看在别处,走到床榻之上时,索性将眼闭了起来,双手也不知在木素青的哪些部位轻轻的擦拭着,力道之清,倒想是抚摸。 嗯木素青昏迷了3日,丝帕带来的清凉倒是让她连气都顺了不少。可这声听到苏慈耳里,简直就比□和段小宁的销魂掌还难受,苏慈只是在心里喟叹道:姑奶奶,你可别再出声了。 慈儿怎么了?汗都下来了,太热了吗?那把外袍脱了吧。 师傅,你能不说话了吗?脱什么脱啊,这个时候能脱吗?一脱准出事。 木素青闻听,并不答言,只兀自想着这个慈儿三日怎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似的。 细长眉眼间,养了她这么多年,那眉眼,倒是和自己有一般模样,润泽薄唇轻微颤抖着,木素青想着那日的吻,又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却只是觉着舒服和快乐。 慈儿,能再吻吻我吗? 啊?这样一个形神兼备的人物啊,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啊,苏慈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慈儿。木素青由挪动了一下身子,兀自转过身来,亵衣下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苏慈只在心里叹服,食色性也。 木素青是那样直坦的一个人,心里想要什么就说什么。 倒是苏慈,满脸都是惊惶之色,料木素青这样的勾引不是一次两次了,俗话都说,事不过三,苏慈是什么呢?流氓中的不合格者,可就算是这样,木素青也不能这样一次一次地勾引完人家,还装作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小媳妇模样。 师傅,这可是你说的,你一会别又说慈儿不顾礼教之术,又要将慈儿赶出青衣门。苏慈放下丝帕。 木素青一愣,她只是想要苏慈吻她,却未曾想过这之后的诸多事宜。 那慈儿今日就让师傅知道何为喜欢,何为鱼水之欢,何为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 慈儿所指为何事?木素青呆呆地望着她,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光,那光似是要把她自己给揉了进去,近日她这样的眼神常常出现,似周遭所有的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眼中只有自己似的。 她不动还好,这一转过身来,整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里,腰上已经解下的衣带像平日里歪歪扭扭的小石,后背上完□露着,木素青噗嗤轻笑出声,有什么好看的,竟是如此呆愣地像个傻瓜似的。 师傅好看。苏慈目光烁烁,嘴角忍不住漾起了微笑,连日来的担忧和焦虑一扫而空,想是自己光明正大的喜欢她,这样的事也不无逾越之理,偷偷瞥了瞥床上的人,伸手拉过木素青手里的被子,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双手搂住木素青的腰侧,柔若无骨的腰有轻微的瑟缩,师傅,你可知这几日慈儿有多担心。 你担心什么?木素青仰起头。 苏慈伸出手,青葱指轻轻抚过木素青的唇,担心,担心师傅不要我,担心师傅扔下慈儿一个人,担心师傅受了太多苦,忍了太多的痛。要接吻吗?师傅说要吻她的,苏慈倾身圧过去,唇轻轻一碰,那种醉人的迷乱感觉,苏慈不忍让她太过用力,只略微碰了碰就离开了,而木素青的脸,早已是映日荷花别样红。 第36章 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不善待自己了,听见了吗?似是请求,却听出了霸道之意,满墙的碎银,身边却响起了温柔的声音,慈儿,原来如此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我来到这个破朝代,唯一在乎的就是你。 木素青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慈儿别这样口没遮拦的,今日是在青衣门,明年下山后这样说话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师傅,这是关心慈儿吗?言语间,苏慈自是伸出舌尖舔了舔木素青的掌心。那是怎样一双柔软细致的手啊,木素青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开始发烫。 师傅是有些不舒服吗?慈儿现在就唤段小宁来。苏慈见木素青面露难色,又怕自己操之过急而又像上次一样惹恼了她。 只是这次木素青竟是拉住了她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开。她什么话都没说,却就是拉住苏慈不肯松手。 一双温柔的手贴上苏慈的胯骨,并慢慢地往上滑去,陪我睡一觉吧。声音从枕间发出来,闷闷地,带着一点沙哑的意味,苏慈暗叫一声遭了,料是刚才那一擦身子,受了风寒,木素青嗓子又不行了。 师傅,你嗓子又不行了,我吩咐药房加药去。 可木素青就是不撒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就是想苏慈呆在她身边,她想念苏慈身上的味道,那种清爽干净的,由碧水汀和青竹林那样自然天成的天地灵气而滋生的气息。 师傅,这是怎么了?苏慈被她搂得紧紧地,一个翻身都翻不了,还不舒服吗?苏慈一手拖着她的腰,另一手却不知所错,木素青在她怀里使劲蹭个没完,却连脚也不消停,竟是怕苏慈逃走般将她的腿夹着死死的,苏慈只觉着全身上下被木素青紧紧地箍着,只略微动了动,双腿间就露出缝隙,木素青一条腿就插了进去,且相当不自觉地在苏慈的大腿根部磨蹭着。苏慈只感觉全身上下的经脉都被木素青控制般不可动弹,她的意识轰地一声倒塌,木素青无辜地磨蹭着,却点燃了苏慈身上的火,她只觉下腹一阵一阵的收缩,木素青还在腿根处不知死活地乱动,苏慈喘着粗气,那只不知所措的手忙按住木素青那罪魁祸首的腿,师傅,别动了。她将木素青的腿从她腿间拿出去,自己悄然一摸,满手的潮湿,还好木素青不是很懂,要不还不知道该怎么笑话她。 师傅,别瞎闹了,会出事的。苏慈说话间轻喘连连,粗重的气息听在木素青耳里,倒是有着别一般的乐趣,(木素青你的恶趣味真真不是一般的多。) 会出什么事儿呢?我只是觉得身子软的慌。木素青双手搂住苏慈的脖子,媚眼如丝地问道。 苏慈闭了闭眼,妖精啊妖精,木素青前世肯定是狐族的。 会出大事儿,师傅,你可明白乎? 木素青摇了摇头,苏慈败给她了,真真假假,苏慈迷乱了。在推与不推间徘徊,犹豫。 木素青可真是对房中事毫无任何的概念,她只是觉得苏慈吻她她就开心,可进一步的动作她除了在书房里那些古籍中看到过一些很简略的插图外,再无受过任何这方面的教育,苏慈别过脸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光天化日做这样的事是不是不太好呢?知道苏慈做流氓为什么不及格吗?犹豫是大忌,有色心没色胆的典型。 终于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翻身起来圧在木素青身上,那今日就让慈儿教师傅何为人间最快乐的事。 没有标题就是最好的标题 苏慈手有些颤,轻轻将木素青的亵衣解掉,倒是解到重要关头的时候,木素青伸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慈儿。木素青再不济,却还是知晓自己□的身子即将呈现在这个自己的徒弟眼前,那脸红得像今日的朝阳似的,毒辣得紧,却一摸上去,烫得吓人。 师傅不是在问吗?慈儿现在正在给师傅解答。说完轻轻拿开木素青的手,亵衣也自褪了去,光滑如绸缎的肌肤,木素青只觉着自己全身臊得慌,那双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只是那样痴痴地看着她□的身子,苏慈从她脑后取下发簪,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了下来,细碎的发丝在枕间纠缠着,身上人那单薄的嘴唇微微上扬。 木素青只觉得下腹像被那日段小宁用滚烫的碧水汀上的水在她身上灼烧般难耐,这副身子,怎可就让苏慈看了去。 慈儿为何不脱?木素青挑衅到。 苏慈一愣,t都习惯穿着衣服做的,哪有,哪有这样的?苏慈只兀自摇着头,遇上木素青,真不知是劫还是缘的好。 我,我不习惯。苏慈捻过她的下巴温柔地说到。 可是慈儿都为我脱了,我不也得为慈儿脱吗?要不我太劣势了。说时迟那时快,反手拉过苏慈中衣上的腰带,外袍应声而落,只剩下亵衣,那副细腻的身躯,竟是和自己一样柔软吧。 苏慈闭上了眼,这究竟是谁调戏谁,谁又在教谁啊?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气直往上涌,木素青略微抬了抬身子,双手攀过她的脖颈,轻轻拉开后背上的细绳,而下身却不由自主地与苏慈贴近了些。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 苏慈呆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些别样的理智的东西,可是却看不到,那个幽深的眸子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第37章 师傅,你可千万别后悔。苏慈略微低下身子,青葱食指顺着她的纹路在木素青的锁骨处轻轻逗弄,而后沿着纤细的脖颈一直往下,再到胸骨,再到那含苞待放的花蕊间。 木素青身子本就软,再被她这样挑逗着,全身都似被悬在高空中没有支点,双手只好紧紧地抓住被角。苏慈一路攀沿着,突然低头吻住了那樱红色的花蕊,木素青冰凉着的前胸突然被湿润的口腔含住,那潮湿的沼泽直将她陷得喘不过气来,她细致的皮肤上涌起了一阵薄汗,她想起身,却觉得毫无力气,只好轻喘着问:慈儿,你在做什么? 有爱的运动。苏慈嘟嚷着,嘴里却因为忙着别的事情而再没法开口。 木素青心神不知应该向往何方,只任由苏慈引领着攀向欲.望的深渊,木素青想要自顾自地调气平稳下自己的气息,却已忘自己经脉已断,竟是与平常百姓一样,哪还能调什么气,她只是揣测着苏慈的话,最快乐的事情?倒也说不上,正思量着,却只感觉双腿间有异物介入,她本能地夹紧双腿,下意识的防备让全身的肌肉都蹦得紧紧地。 青,你放松些。苏慈望着她雪白通透的身子,眼里全是欲.望。 说得倒是轻巧,人家木素青压根不知这是在做什么事情,你猛然就往人家敏感地带攻去,她能轻松才奇了怪了,说来木素青也够可怜的,大户人家的女子就算娘亲不教,也总有奶娘啊姆妈之类的人告与这两个恋人之间才会做的情事,木素青只呆愣着,可是双腿间却越夹越紧,苏慈休想妄自进退一步,她只好倾下身子猛地吻住木素青的唇,唇舌间满是两人的气息交叉着,焦灼着,明眸如水,青丝如云,干涩的唇逐渐滋润,而作为现代人的苏慈同学那内心的小宇宙开始腾腾燃烧,烈日当空,竟是一丝风都没有。 她眼里的木素青是那样嘴角带笑,粉面含春,人见人怜的人儿,慈儿,别闹了。木素青求饶到。 谁和你闹了,哪是说要就要,还没要就喊停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惯了,这次苏慈肯不遂她的意,俯下身子,就往木素青两腿里钻。 五师姐,今日这身清秀连袍真是俊秀的紧。 哪里,琳琅这身行头哪及段馆主半分,近日还真是有劳段馆主。 木素青和苏慈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两只欢喜冤家什么时候竟是走在了一起。 慈儿你圧着我了。木素青抗议到,苏慈太过小心翼翼地倾听外面的声音,以至于双手圧在了木素青那细薄的肌肤上。 烦乱的呼吸不需要调气都已经平稳,却只是两人的注意力都在门外另两人的交谈声中,细碎的脚步声越临越近,苏慈都能感觉段小宁的手都伸到了雕花木栏上。 也不知道素青恢复得怎么样了。木素青心提到了嗓子眼。 应该还不错吧,她有慈儿特别照顾。段小宁话外有话地说到。苏慈心下一惊,料想这段小宁该不会一门心思追裴琳琅而将她出卖了吧,将她喜欢木素青一事告与裴琳琅,裴琳琅又再告与青衣四子,青衣四子再告与自己的徒弟,于是,青衣门,上下所有人都人尽皆知了,她倒是没所谓,就怕师傅脸皮薄,不过木素青脸皮薄吗?苏慈低下头望向身下的木素青,那满脸的潮红,眉目含春的样子,哪里一副脸皮薄的模样。 一时半会苏慈还真是猜不透木素青到底是揣着什么心思。 慈儿,你在发抖。这个时候,她都不忘打趣她。 我那是冷的。苏慈没好气地回到。 木素青嘴角往窗外努了努,烈日高照,连飞禽都避暑去,她还好意思说自己冷。 素青,你起了?裴琳琅在门外听到内里的声音。 嗯木素青搭腔到,穿衣服开门啊,还愣着干什么?木素青轻轻推了推正在发愣的苏慈。 苏慈慌乱地整了整衣衫,似是被捉奸般难以言说的心情拉开了房门。 慈儿也在啊,午膳的时候唤你,怎么都没应呢?裴琳琅接过苏慈沏过来的茶。 段小宁也双手接过苏慈沏的碧螺春,那双葇夷轻碰上苏慈有些颤抖的双手,取过茶盖,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如此惬意的场面,免不了打趣道:慈儿,怎么了?似是有些紧张似的。 苏慈一见段小宁,像是伯牙遇见子期般有一肚子话要说,见段小宁如此关心之至,脱口而出,我一点都不紧张,只是脚软。 脚软?段小宁和裴琳琅同时喷出了刚饮的茶,那可是碧螺春啊,你俩能节俭一点吗?苏慈望了望两人,段小宁自是不说,而裴琳琅算是青衣六子里最为风尘不羁的一个,且近几日被段小宁缠在一起,也沾染了那风尘女子的习性,一说脚软怎么就那么激动起来了呢? 素青段小宁放下茶杯,只踱步到床边观察木素青的伤势,苏慈那个急步,忙挡在了段小宁身前,刚才形势匆忙,她只在慌乱中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完就去开门,万一木素青还衣衫半偻呢?且又便宜了这个盗版郎中去。 慈儿,护短可不是这样一个护法。段小宁皱着眉瞪着她,这小孩也太小家子气了,难怪素青看不上她。 第38章 木素青知她担心什么,随自掀开了褥被,衣衫整齐,且把皓腕置于段小宁处,劳烦段馆主了。 苏慈知趣地往后退了去,乖乖地呆在裴琳琅身边,只余光偷偷瞄了瞄木素青,两个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个端着掌门的架子,镇定自若,可是那耳根子的红却未褪去,觉察到苏慈在偷看她,脸却又不由自主的红了,真是,苏慈觉得木素青害羞的样子都那么惑人。 慈儿,你过来,我问问你。段小宁为木素青诊了脉,向苏慈招了招手。 你可为素青度气过? 没有 奇怪,素青的经脉已断,但竟是有愈合之象,这铁定不会是她自身愈合的,不是你,又能是谁。 我真没有。苏慈冤枉地回到。 咱们聊聊。段小宁揽过苏慈往外庭走去,裴琳琅凑到床榻前,轻轻将木素青的手握在掌心里,好些了吗? 嗯木素青挪了挪头,这骨身子真是无用之极了。 怎么这么傻,你不是不知道冥冰神功,竟然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两者之术,青衣门这么多人都倚靠着你,二师姐双眼失明,双腿也废了,你怎可就这样打算弃我们而去。裴琳琅说着说着,竟兀自落下泪来,青衣六子都是孤儿,当日投靠青衣门下,彼此间的情谊自是不必说,裴琳琅更是爱护这个聪慧可人的小师妹,她一向懂事,竟是做出如此的蠢事来。 苏慈痴情心被雷劈断 师姐别难过,素青这不是好好的吗?当日被慈儿气得狠了,只想着没有她也能将这冥冰神功练成,哪知素青高估自己了,师姐别哭了,都哭成小花脸了。 还好意思说笑,怎么是好好的,你看这脸都瘦成了什么样子,你也是没瞧见你自己当时的样子,满面的黑毒,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瞧见,还有,你和慈儿到底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俩怪怪的。 怎么怪了?木素青心下一惊,莫不是被师姐瞧出什么来了。 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慈儿对任何人都是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却惟独对你,好得有些过分。裴琳琅耸了耸肩。 师姐这是说的哪的话,我自小将她养大,何况我是她师傅,她对我好可不应该。 我的徒弟却不是这样的好法。 原来师姐是在吃醋,再说那混球也是这几日对我稍好一些,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平时将我气成什么样子。不经意间,说是咒骂着,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宠溺。 裴琳琅瞧见她,却又不点破,只是端过案台上的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木素青见是那黑乎乎的东西,不禁眉头紧锁,又吃? 你这身子现在竟是废物般,不吃怎么行,张嘴。 师姐 苏慈在门外都听见着这一声娇滴滴的撒娇声,木素青你撒娇能不能找着点对象,怎么见人就腻上去,苏慈从段小宁身旁绕过门就要进去,这两个冤家自己调情就好了嘛,非要在这儿来搅她好事。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素青那什么呢?段小宁掰过她的脑袋又往外迈开了几步。 我对我师傅情比金坚,绝无二心,这一世都只爱她一人,上一世还没爱过谁呢,段小宁,你别老逼我,我都被师傅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哈?难不成慈儿还是被压的一个?素青还真不愧是苏慈的师傅啊。段小宁龇牙咧嘴地笑着。 段小宁,你眼神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就我师傅那小身板模样,她能圧了我?再说她都不懂。苏慈打着哈欠,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肚子饿,四肢发软,眼皮直打架,和段小宁聊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还真是打瞌睡,她终于明白前一世自己上课为什么总有些孩子趴在桌上睡觉。 啊,原来是这样,良辰美景,不知是否被我和琅琅打扰了,如果真是,还望慈儿海涵,因为毕竟素青的身体,现在还不适宜剧烈的运动。 琅琅苏慈背皮上一阵麻,抖掉了一身的鸡皮。 好了,且说正事,你可知刚才素青的脉象奇异,你刚真没度气给她? 真没有,我事先没问你,也不敢妄自乱动。 那你们刚才做什么了?怎么会让素青内里的脉象像自生般自己愈合呢? 刚才,刚才,哎呀,反正和练功度气无关啦。苏慈被段小宁一阵逼迫,却也没好意思说刚才正在和木素青办事,于是兀自别过头去。 慈儿,乖,快告诉我,我才好为素青诊断,让她尽快好起来。段小宁循循善诱,以此让苏慈上钩,自曝天雷地火的情事啊情事,且还是相当新鲜的。 苏慈退了两步,认真地瞧着段小宁,凑到段小宁身前,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要长针眼的。说完就跳开了去,往厨房里找东西塞肚子了。 慈儿又说我们听不懂的南蛮话了。段小宁笑骂到。 待裴琳琅和段小宁走远,木素青只兀自捋着额上的青丝,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在苏慈悉心的调理下,身子自是恢复了许多,这天,窗外的微风袭来,倒竟是过了一个多月,门庭外的桂花扑面而来,这天竟是凉了,她抚上手中的绸缎,慈儿身上的行头又该换一换了,她摩挲着自己缝制的新衣,从领口到袖口,竟是觉得沿着那人的气息从头到手都摸了个遍。这一个多月,又不能练功,如不是几位师姐轮番着来陪她,还真是无聊,那人自那日之后除去每日来请安,晚上一回来倒头就睡,竟是没了平日的言语,听师姐们说,这一个多月来,她总是很忙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瞎忙什么,练功对她而言,总是那样枯燥乏味的事情,却也不知全身都脏兮兮地回来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有好几次问她,她都借口说很累,就睡过去,那两身袍子竟是洗到袖口都脱了边。 第39章 马上,就要到自己的生辰了,二十的年纪,慈儿也十四了,真是过得太快,一双眸子紧盯着那身新制的衣衫,似那衣衫背后能模糊出那人的影子,门外脚步声响起,该又是那人回来了吧,木素青忙将新制的袍子藏于枕下,苏慈推门而入,师傅。 嗯。 用过晚膳了吗?今日感觉可好。 嗯。说完又没了声响,苏慈饮了一口茶,屋内两把太师椅,黄檀木塌,长案,短靴,一切都那么静,似这个夜,蓦地,一声惊雷响过,雾气漫天的夜空被闪电劈开,一晃一晃的亮堂,两人都似惊吓般,看来今夜,肯定是大雨了。 师傅,今日是怎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没有木素青拢了拢被褥,竟是有些冷了,裴琳琅曾旁敲恻隐地提醒过,说慈儿而今已是豆蔻年龄,虽都是女子,但毕竟是大了,同寝一张床会不会拥挤了些,言下之意,自是要苏慈搬出去,当下苏慈就开口道,那床足够大,睡三四个人都行,又怎能多得了她一个,何况师傅现在身子抱恙,夜间更需要人照顾,这样的借口就给搪塞了过去。 巨大的响雷声轰轰不断,苏慈坐在一边,望着案台上那黑瓷口中满满的药,就知她还是不肯让小雪她们喂她。 师傅,药快凉了,趁热喝吧,一会凉了更苦。 不想喝。不知是天气,还是埋怨苏慈最近怠慢了她,竟是莫名其妙生起气来。 怎么了?又嫌苦啊?乖,喝完了就吃桃木李。言语间满是宠溺,竟似哄小孩子般。 木素青撅着嘴,撒谎也撒不出个什么行当出来,现在是什么季节了,哪还有什么桃木李? 师傅,乖,喝点嘛,再不喝又得让小青去热一次,师傅从来都是体恤底下的人,师姐她们也是忙一天了。 你们最近都特别忙,在忙着什么呢?木素青皱着眉,这几日,就连裴琳琅和段小宁来她这地儿也来得不勤了。 回师傅话,也都是些寻常事罢了。说话间,苏慈将药凑到木素青唇边,乖,张嘴一面诱惑着,一面哄骗着,硬是将一碗又苦又臭的汤药送到了木素青嘴里,苏慈放下瓷碗,窗外又是一声大雷,似是惊到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慌乱中,忙穿上软靴就往门外跑去。 外面那么大雨,你又要去哪里?木素青在后面探头往外望去。 一会就回来。苏慈往回吼了句,就立马奔碧水汀去了,她一个多月的心血啊,可别被这一场雨淋得痕迹都没有,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浓浓的夜色下,乌云满布,雾气越来越重,苏慈蹲在碧水汀的一旁,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眼前是灰雾漫漫,身后又漫着厚厚的浓雾,似听到背后有声音,于是回转过身,却又是一片空白,一定是自己幻听了,她来不及多想,只四处找寻着可以遮挡身下的东西,慌乱间忙将外袍脱下来遮住,那是她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生日礼物。 你在这干什么啊?不要命了。兀自忙乱着,却听耳边响来熟悉的女声,苏慈一抬头,木素青立在她面前,脸上的雨水将整张脸都打湿透了,你怎么跟来了,你快点回去,本来身子就弱,一会又得感染风寒。苏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身上的衣物再脱就只剩下亵衣了。倒不是她怕羞,只是被人看见有失风化,而外袍正遮盖着她想带给木素青的惊喜,于是只好双手遮盖在木素青的头上,一把将她拉过,躲在绿水帘里,师傅,你在这儿,别再出去了,听见了吗?我马上就回来。苏慈吩咐完木素青,又回到雨中,待凑近她那身外袍的时候,青色袍子下已经有黄色的液体往外流出,苏慈欲哭无泪,那是她一个多月来为木素青建造的城堡,只差最后一个工序就可以烘烤完工,她问过三师伯近半月都不会有雨的,天气预报从来都是不可信的,连三师伯也不靠谱起来,泥土在雨水的洗礼下变得愈发的松软,苏慈双手往外拨着水,只盼这雨水不会侵蚀到她的成果,奈何天不遂人愿,黄色液体愈发的鲜明,她为木素青做的城堡一点一点被侵蚀,苏慈只觉得脸上凉凉的,竟是雨水在面颊上越积越多,你别下了。苏慈望着黑漆漆的天怒吼到,她双手将松懈的泥土重新铸造,却弄得满手都是泥,帝哥,你行行好,别下了。苏慈一边哭一边求到,轰隆一声,又是一个惊雷。 这是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木素青又来到了她的身边,欲将她扶起来。 木素青一步一步开始学习 这是我给你铸造的城堡,有雕花的窗栏,有金碧辉煌的黄龙床,还有你最喜欢的象牙桌,还有几天就可以完工了,然后就可以拿去烘烤了,我问过三师伯,她说近半月都不会下雨的,她骗我。苏慈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固执地使劲挽救。 慈儿这一个多月都在忙这个?木素青也跟着蹲下身去。 嗯,师傅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慈儿不知怎样才可以让师傅开心,有一次,师傅说过,喜欢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慈儿不能下山,就只能用碧水汀上的东西为师傅做,一直没告诉师傅,只想等师傅生日那天,能给师傅一个惊喜,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只见大雨如注,倾倒在两人的脸上,她花了一个多月的心血此时全化成了了一滩黄色的泥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歇了,只有雨肆意地下着,又急又密,天像突然被谁捅漏了般,无穷无尽地往下面漏着水,堵也堵不住,苏慈哭得愈发的伤心起来,简直就是孟姜女加秦香莲,悲情伤心恨不得将这天的洞哭得再大了些。 第40章 原来慈儿这一个多月每天忙自如此竟是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的城堡。木素青叹息一声,慈儿。修长漂亮的手拢上苏慈的肩,一双眸子在这样的夜里都显得潋滟晴光。嘴角竟不自然地往上扬起,原来这个人一直都这样把她放置心上。 都没了,全都没了,你还笑。苏慈摊坐在地上,望着满地的黄泥巴水,恨不得这雨也能将她冲走了去。 木素青雪亮雪亮的目光盯住苏慈,唇角含笑道:好了,慈儿,咱们回去吧。 不要回去,城堡都没了,还回去做什么?你还笑,你还笑。苏慈竟兀自趴在木素青怀里,心里万般苦楚却待何人说。 慈儿送这不也想为师开心吗?现在就很开心了,所以,我们现在回去了吧,我有些冷了。木素青青色的袍子在不经意的闪电中晃出了几道冷光,苏慈不自然地打了个喷嚏,再见木素青全身上下都已淋湿,忙从她的怀里钻出来,揽过她的腰,从碧水汀上飞了过去,临到岸的时候,还不忘回望那一滩尸迹,天在下雨,她的心在滴血。两人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慈从来都没像今夜这样心如死灰过,眼睁睁看着自己铸造起来的希望在眼前消失掉,那种疼痛在木素青一晚上遮也遮不住的笑颜里显得愈发地受伤起来。 于是她将所有的怨气和怒气发泄到了那一桌不知所谓的古籍里,那是近日木素青闲的无聊,让她从书房拿过来的,她一页一页地撕着,企图转移木素青的注意力,抑或是惹着木素青生气之后能和她说会儿话,奈何那个女人从碧水汀回来之后,就一直自顾自地笑着,换上干净的衣物,又躺回床榻之上后,竟兀自唱起了小曲儿,这可真是箫麟剑刺进苏慈的心窝里,疼得哗啦哗啦的。 苏慈正不满地望着木素青,却见那女人回眸一笑,轻唤到:慈儿,被里有些凉,你暖暖床吧。 她这个样子了,竟还叫她去暖床? 本来如水而温柔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悲戚,洗漱后,脱下软靴,爬上床,钻进被窝,背对着木素青,生闷气。 慈儿木素青又唤了一声,苏慈把身子挪了挪,烫!木素青滚烫的身子直叫苏慈直哆嗦,都让她别出来,别出来,本来身子就弱得紧,这半会的功夫,竟是发起烧来,可她一直都没说自己难受,倒是笑得像门庭外那两株桂花似得。 苏慈伸手去摸她的四肢,双手双脚都是冰凉,这身子,可怎么是好,师傅,你不舒服你怎么不说? 我没有不舒服,我好得很。 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苏慈额头去挨她的,竟是烫得无法贴近,翻身起来从床头取过退烧的药丸就要往她嘴里送去,木素青死活不肯张嘴。 苏慈一个巴掌将药丸扣进自己的嘴里,而后凑到木素青唇边,撬开牙关,就将药丸给送了进去,而后将木素青牙关一合,吃药像吃毒似得,每次都得哄半天才行,而后又从床柜里拿出新的被褥给木素青盖上。匆匆忙忙间,为她拉上被褥,全身捂得严实,抽手间,竟无意碰上木素青胸前那点柔软,竟连那儿也滚烫,这一触碰竟是惹得她不自觉地低喃,苏慈忙慌手撤回,在她额间亲了亲,青,你发烧了,别再说话了啊。 慈儿她这一回来,不是笑,就是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慈儿在,师傅再唤慈儿魂都快没了。一时间竟是忘了那已被冲刷干净的生日礼物,只待身旁人别再折腾了,她这身子从未像这次这般伤得如此重,竟是一个多月了还未完全恢复,这一淋雨,就烧成了这个样子。 慈儿准备的生日礼物已经没有了,生辰那天慈儿想好另送师傅什么了吗?木素青合着眼,只觉得倦,四肢都软了起来,可意识却是清醒得紧,看见雨中苏慈哭得那样悲情的样子,她突然明白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或许真的是很重,这一个多月来,她那么忙,原来竟是忙着搓泥巴的玩意儿,她心里竟是没来由地欢喜。 师傅,慈儿还来不及想。苏慈皱着眉头,不要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把慈儿送给为师可好?木素青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苏慈在一旁暖着床,身上的荷花被褥泛着暖暖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只剩下双手冰凉的苏慈呆愣在原处,师傅是要她的人?她的心?还是她的肉体?阿弥陀佛,希望师傅这是烧高了说的胡话。 庆历二十二年八月十二,桂花香满园,这日正是青衣门掌门人木素青的生辰,青衣门上下百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除了平日的练功习武,忙得不亦乐乎地都是这件事情,这天,苏慈很早就起了,为木素青梳理鬓发,当然她打的结在那时看来毕竟是前卫了些,毕竟是现代人穿越回去的,木素青接受不了,于是拆了,再绑,两师徒就为发髻的事,闹腾了一早晨,直到戌时小雪来唤,两人才不得已从座中起身,欲往大堂走去,临走,木素青从枕下抛出一件新衣,穿上。而后不等苏慈的诧异,就为她宽衣解带起来,小雪看着直张嘴,掌门这一病几个月,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苏慈穿着新制的袍子,心里美得,只想把木素青给揉进怀里。 穿戴整齐后,木素青瞅了瞅,苏慈的身形竟又是高了些,削肩细腰,这身袍子穿在身上,竟是出落地愈发的凹凸有致起来,木素青满意地拉过她的手就去往大堂收礼去。 第41章 青衣门一向以节俭为意,这一趟也想着掌门人毕竟是二十生辰,而另一面,也算是给青衣门冲冲喜,待木素青和苏慈到达大堂之后,青衣五子已是排列整齐地候着,所有门徒分列两排,恭敬地立在两边,木素青一激动,竟是蹲下身子扑进了二师姐青地子的怀里,二师姐,你可怎么来了?你的身子都还没复原好,你们谁让二师姐来的?最后一声竟是带了许多的怒意在里面。 青地子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素青别怪责他人,今日是你的寿辰,师姐定当来给你做寿的。闻言间,冰凉的手背上已有一袭清泪,青地子慌乱地摸着木素青的脸,今日可是你的寿辰,不能哭,全门人都看着呢,掌门可别再哭了。 木素青只望着轮椅上的二师姐,双目已失明,却在段小宁的悉心调理下,竟是保住了这条命,每当看到她,木素青的牙就咬得嘎巴响,恨不能将鬼畜林的人千刀万剐,须臾间,苏慈已扶她起来,今日的木素青更显得温柔细致。 先是青衣五子献贺礼,裴琳琅送的是早在下山之时就已准备好的琉璃盏,三师姐送的也是早已准备好的珊瑚珠,这些都是她们在下山之时就已偷偷收藏着,只等这一天,送给她们可疼可爱的师妹掌门,玛瑙翡翠,谁还说青衣门清贫来着,苏慈将自己手心的泥哨紧紧捏在手心里,这可真拿不出手。 她本想躲来着,待众人贺礼完毕,她就安排用膳,也好躲过丢脸这一劫,却哪知二师伯眼瞎心不瞎,青衣门大小事务清理地紧,慈儿的贺礼呢? 骑虎难下,只好怯懦着跪在木素青身前,汗湿的手掌已经将泥哨侵湿。 慈儿昨日就已将贺礼上呈,今日且吹奏绿水谣尽兴,咱们就用膳了吧。木素青在一旁打着圆场。 苏慈满头的汗,只从身后取出泥哨放置唇边,那是她亲手为木素青做的,因时日不多,做工粗糙,可绿水谣依然吹奏地婉转动听,西风中注入清香,引来青竹林里灌木丛生中呆惯的小百灵在大堂之外欢雀着,一时间,碧水汀上的白鸽,青竹林里百灵,八哥,鹧鸪,朱鸟等都纷纷前往门庭,一时间,竟是如此的欢闹,众人都看得有些惊了,倒是木素青看得欢喜得紧,随后还将苏慈拉至在一旁,以前你弹这首曲的时候,怎么没引这么多鸟雀来? 段祸水和裴妖精的一章 却说贺礼完之后,是用膳,再然后,竟是自顾自地玩乐了,那天,木素青下令全门上下都休息,于是各门徒也乐得悠闲,都是些豆蔻年华的好姑娘,成天隐藏在这深山老林的青衣门里,练功习武的间隙,总还是有些异样的情愫弥漫在空气里,而这之中的典型呢?由以段祸水和裴妖精最为臭名昭著,当然,这一切的名号都是苏慈给安上的。 那是玩乐一天之后的晚膳,晚间,总是许多犯罪事件谋发的场所,说段小宁热情奔放,这就像说苏慈流氓一样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可是裴琳琅,热情奔放起来,还真是让苏慈大跌眼镜,虽然这个朝代,她的眼睛并未跟随她一起穿越过来,那晚酒窖里的陈酿又被搬了许多出来,苏慈受了上次的教训,自是不敢再沾染任何的酒气,倒是门中其他人趁掌门人生辰之日竟是开怀起来。 苏慈一刻不停地呆在木素青身边,时不时地提醒她少喝一点,木素青今日高兴地紧,却正是多喝了几杯。 这第一杯,是贺素青生辰,第二杯,贺素青身体复原,这第三杯,则预祝素青与慈儿早日练成冥冰神功,明年我们就能顺利下山。段小宁举手投足间,三杯花雕下肚,竟是面色不改,这厮就是一个酒鬼流氓加登徒子的主儿。 慈儿,段馆主可是救过我和掌门的性命,你这般难听的话可是不该说。都说了千里传音青地子能听人心中的话语,段小宁神色一转,苏慈忙将二师伯的嘴给捂住,并轻声低语道:二师伯胳膊肘怎可朝外拐? 木素青嫣然一笑,将苏慈拉至身后,段馆主可别和慈儿一般见识,她就一小孩子习性。 热闹的宴席轰轰闹闹散做一团,青衣六子都喝得有些多,段小宁那陪客更是不必说,苏慈也被灌了些,于是众人晕乎乎地就只想着各回各屋,待苏慈醒转过来之后,就连木素青都不见了,心下大惊,忙往闺房中去,怕是喝多了,难受得紧。 她约乎觉得头晕晕的,却还是认得来时的路,绕过门柱,木素青的闺房门竟是留着一丝浅浅的缝,青衣门犹如孤山里的城堡,进不来,出不去,这众人欢庆的日子里,该不会是有贼吧?苏慈摒着气,轻轻推开房门,却见往日里她和木素青的那张龙蟠床上歪斜着两个人,从身形来讲,是两个女人无疑,青衣门上下就毫无一男丁出没,自是阴气太重了些,她本想凑近了看,却哪知其中一人回转身来,她慌忙躲在了案台之下,裴琳琅竖着睡在大床上,而段小宁却是横在裴琳琅的腿间,许是姿势不对,裴琳琅还轻轻捏了捏段小宁的耳朵,引得那横着的人不满地抗议,随又换了个姿势躺在了裴琳琅胸腹间。 苏慈只觉得刚喝过的花雕在胸腹间熊熊地燃烧起来,段祸水,你要办事你回你自己的屋里办,你来我和师傅的房里干什么? 苏慈强忍着要将床上二人扔出去的冲动,却兀自看个明白,段小宁这祸水到底能倒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却见她轻轻抚上五师伯的脸庞,琅琅 第42章 又是琅琅,苏慈不禁抖了一抖。 宁宁 案台下的苏慈只抖得更加的厉害,这两只就快将她恶心地吐出来。 你可知自第一次见面,我就对琅琅你心生爱慕之情。她搂着裴琳琅的腰,裴琳琅兀自发出一声猫似地低吟。 第一次见面,我未对你有什么的情愫。倒是裴琳琅,还没有醉得不醒人事。她只觉全身燥热的慌,段小宁腾出一双手来解开她中衣的腰带和亵衣后背上的绳,双腿卡在裴琳琅的左腿上,还未任何的动作,裴琳琅竟是先叫唤了起来。 神啊,苏慈真恨不得自插双目。 段小宁,你给我吃什么了?一时间竟是难耐地紧,却哪知刚那声宁宁原是动情之后最原始的召唤,现在竟是还了一些魂出来。 段某不过是在五师姐身上下了销魂掌罢了,谁让你平时口口声声称对段某毫无任何好感之意呢?不用看,苏慈都能猜到段小宁那微嘟着的唇。五师姐如此动情,难不成还要否认你对段某的情意吗? 裴琳琅似被击中般沉默了起来,她只觉着下腹空虚得厉害,全身酥麻地犹如段小宁在她身上撕咬般,慢着,她怎么能想段小宁在她身上呢?常年在江湖上的裴琳琅自是比木素青要知晓得多,她一定是被今日这花雕冲昏了头,才会和这混人呆在一起。 你给我起身。裴琳琅低吼到。 真是个嘴硬的女人,段小宁听话地让开,裴琳琅猛地坐起来,亵衣的衣带已解,胸前的亵衣摇摇欲坠,只剩下那饱满的花蕊呼之欲出,段小宁不由地有些呆了,裴琳琅满脸绯红,她自是知道身中霓裳馆馆主销魂掌,一旦与心上人有身体接触,则会索取身体所需,此举,自是比□还狠,且又对身体无害。 她慌乱中忙翻手系上自己的亵衣带,段小宁从她身后帮忙,不经意间,碰上她微热的手指,裴琳琅的手纤细修长,却又比木素青的多了些骨肉,段小宁无意碰上她的指尖,只惹得她一身轻颤,段小宁只望着心上人如此美貌动情的模样,不禁心神晃荡,从后侧搂住裴琳琅的腰,唇抵她细薄的耳唇边,轻轻低喃:五师姐,让段某退,段某立即就退。 她明知道她中了她的销魂掌,她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她罢了,如此她还能有何力气让她退出?裴琳琅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段小宁怀里,段小宁从耳垂轻轻吻下去,那细致的肌肤下泛起了一颗颗粉红的疙瘩,她继而吻上裴琳琅微微凸起的蝴蝶骨,沿着脊柱一路往下,裴琳琅粗重的喘息声听在苏慈耳里都有些口干舌燥。 段小宁转过身,靠近她的脸,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说你喜欢我。 裴琳琅紧咬着下唇,就是不出声,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些,却哪知竟把胸前的花蕊挺到了段小宁的身前,雪白的肌肤,浅色亵衣下若隐若现的凸起,段小宁只略微弓下身子,下唇抵在亵衣的边缘,微微朝那浅浅的沟壑吐了吐气,就换来裴琳琅全身的紧绷和僵硬,双腿竟是不自然地夹紧。 段小宁轻笑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影影斜斜地倾倒下来,满墙的碎银里是两个人的身影,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只趴在裴琳琅身上,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五师姐,可喜欢段某这样? 段小宁,你真该死。裴琳琅兀自咬着下唇,咒骂到,她竟是威逼自己如此承认喜欢她,喜欢这个登徒子有什么好?霓裳馆的馆主,从前,以后,指不定和多少人眉来眼去过,看她如此熟稔的技巧,裴琳琅兀自想着,却只觉得那双正凝望着她的眼睛里兀自渗出水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而事实是真看错,眼里渗出水的却是裴琳琅自己,这下段小宁自是慌了神,怎么了?琅琅,不喜欢?我这就退了去。说话间忙往床下撤,却哪知裴琳琅抓住她的衣角。 我再也不逼你承认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吧,只要你欣喜就好,这是销魂掌的解药,你只吃了去,别哭了,哭得我这心都疼了。 裴琳琅没瞧她递来的解药,却只是揪住她的衣领,你曾经和多少女人还是男人这样过? 哪有,五师姐是第一个,段某此前可一直都是清白身。 话还未说尽,却见唇瓣被人封堵,呼吸节奏太快,温热而潮湿的沼泽直将裴琳琅愈发地陷了进去,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竟是喜欢上这样一个不正经的人,且还是女人,她常常用各种理由呆在她身边,给她讲她在江湖上的很多事,编织各种奇怪的小玩意交与她,她从来都是不屑的,只待二师姐和掌门师妹出事之后,对她的态度竟是莫名地好了起来,她说的话也并不见得就是那样难听,那几日为救师妹而累得没有时间再找她,她只觉那一日心里都空落落的,偶然间撞上竟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她定是害了病,可原来竟是相思,她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种下了销魂掌,竟令她,在此刻,是如此地想念她,她缓缓攀上段小宁的脖颈,双手在她的后背游移着。 满眼的笑意盈盈,段小宁只兀自笑着,那么真,此刻她的心上人就在她的身下,她的容颜竟如玉玺般蛊惑着她的心,她轻轻地吻上去,一手扶在她的腰上,一手解下她裤上的腰带,双手探进那潮湿的沼泽,只听见裴琳琅从喉里溢出的呻吟。 第43章 死定了,完蛋了,苏慈都不忍看下去,却惟独听见那喘息声愈发地贴近,仔细一听,却不似裴琳琅的声音,苏慈四下寻觅,竟是从门柱后面那青色袍子的衣角发现这房里还有一个人,那熟悉的身影,那熟悉的嗓音,那满目无辜且疑惑的神情,苏慈忙将那女子轻轻地抱出了门外。 慈儿,五师姐她们木素青的声音回荡在青衣门上空一圈又一圈。 木素青渐渐开.苞 那晚的天空非常的低,苏慈望了望头顶那一抹深色,那种蓝色开始转暗后却仍显晶莹剔透,那样黑沉沉,看上去那么低,好似一伸手就能碰到它,她将木素青揽在怀里,怀中的人一脸的惆怅困惑凝望着她。 大楚皇朝真是□满园啊,想她苏慈在现代的时候,和女友,前女友,前前女友接个吻也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这段小宁和裴琳琅两人活生生来现场直播。 师傅,你什么时候回的房啊?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苏慈只兀自说着,却一动也不敢动,刚那鲜活的场面不管从视觉还是听觉都严重地刺激了她,特别是木素青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后,她更是不敢妄自乱动,月光盈盈灼灼,木素青的影子在她脸上和紧闭着的嘴上掠过, 是谁在那儿?一声厉呵,从走廊后的红柱转过来一个青衣女子,此女子一手扶摇扇,翩翩若然的样子,不是三师伯文之笙又是谁。 木素青见有外人来,忙从苏慈怀里撑起身子,正襟危站起来,三师姐,这么晚还在巡视啊?说话间早已是和苏慈保持了接近三尺的距离。 掌门,慈儿,这快二更了,怎还没有就寝呢?今日轮值原来是三师伯当班,刚似听到五师妹的声音,我怕她出什么事,掌门和慈儿还请早些就寝,我过去看看。 三师姐,别忙了,近日青衣门也没什么俗世,五师姐今日喝得有些多,可能说梦话呢。木素青忙拉住她,两人如此私密的事都被她和苏慈窥了去,全不能再被三师姐知晓了。 可是五师妹那声音不大对。文之笙还坚持着。 真没什么事,三师姐早些就寝吧,明日还有其他事呢。 好吧。文之笙见木素青也不说什么也就作罢。 那我们也歇息了。木素青拉着苏慈就往裴琳琅房间去。见文之笙走远,两人才长吐一口气,似是半夜呻.吟的人似她们似的,不知何时竟是转到走廊外的院子里,那是平日青衣门徒弟练功习武累了之后歇着的地方,此时就只苏慈和木素青两人,平空架上一架的紫藤花此时正垂髫在木素青头顶上,夜风有些凉了,平架上的紫藤花被风吹得摆动起来,月光穿过花架,满地都起了花纹,风吹过,牵引着满地花纹的移动,苏慈一直低着头研究着花纹,两人久久沉默着,似是能闻见风吹起发丝的声音。 良久,木素青才抬头问向苏慈:慈儿可知,刚才五师姐和段小宁在做着什么? 就是慈儿一直在给师傅讲过的有爱的运动。苏慈对着手指玩,此时那股热浪还喷在脸上,酒意倒是退了不少,情意就在缓缓地滋生,可一想到木素青刚康复不久,这身子骨万一承受不住自己那如火的热情怎么办? 白净的面孔突兀地凑在眼前,那张面孔略尖,却在这样的夜里白里泛出红来,木素青那张精细的面孔本就显得清秀,身上的青色外袍永远都那样干净齐整,此时这身干净袍子的人却这样直直地挂在了苏慈身上,苏慈节节败退,面对木素青突如其来的热情,苏慈从来都没有抵抗力,慈儿,你说为什么五师姐会这些东西?木素青贴上苏慈的身子,鼻子顶上她的鼻尖,唇就在咫尺,她都能感受到木素青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些事情是,是本能。苏慈正了正身形,因为木素青已经把她逼近了墙角,平架上的紫藤花枝藤铬在她的身后,师傅,我被刺到了。 你说这些事情是本能?那我也会。话毕,竟是贴上苏慈嘴唇,且还喃喃自语道: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喜欢这样的味道。 嗯?苏慈被吻着,只能喉里发出这样的声音,还未待回过神来,木素青一瞬间从她身上撤离出来,满眼却是温和爱恋的柔软神色,果然是本能,明日四更起,明日起就合练冥冰神功,所以,现在,慈儿是否该伺候为师休息了。 可是师傅,现在已经二更了,四更起,会不会早了些?那个每天鞭笞她的木素青又像还魂般重现在眼前。 翌日,四更之时,苏慈就被木素青催起来,很明显的是,段小宁和裴琳琅误入木素青闺房,而这两师徒自是潜入裴琳琅房中,而苏慈一直都有认床的习惯,侧卧在裴琳琅床榻之上,帷幔间竟是陌生的气息,惟有面前熟睡的人,那淡漠中又混合着俏皮的香气,不知何时竟又是沉沉睡去,只觉得自己刚眯上眼,就被木素青唤醒,冥冰神功中至阳之术与至阴之术需得同步,一共十层,这日,竟是从最初的一层练起。没多久,那漫溢的真气竟是向四周冲开,却见木素青和苏慈二人归气丹田而掌前推,一人面北朝南地盘坐着,练冥冰神功最重要的就是静心绝虑,意守丹田。且双手在胸前合十,指尖朝前。期间苏慈偷偷用眼神瞄了木素青一眼,却只听温和的声音却泛着怒气,如若你想我二人都经脉尽断,你不妨胡闹。 第44章 苏慈瞥了瞥嘴,忙聚气凝声且还是努力认真起来。 一上午的光景,竟是练得满头大汗,小雪和小青守在绿水帘外都是百无聊赖起来,却是不能发出声音,怕惊扰了师傅和小师妹。不知何时,身边竟是多了两人,小雪刚想出声,裴琳琅在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且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小雪凑在裴琳琅耳边用密音传递着,掌门吩咐过不许外人打扰的。 你们掌门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裴琳琅同样用青衣密音传到。 没有,四更的时候,掌门就唤我和小青在绿水帘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师傅你有事找掌门吗?等掌门和小师妹练完之后我就告知师傅。 你和小青先退下。裴琳琅摇了摇头。 可是师傅,掌门之命不可违的。小雪昂首挺胸,在心里盘算了师傅和掌门两人到底谁大一些,最后还是选择掌门的好。 那师傅之命就可违了?裴琳琅有些动气,段小宁忙拉过她的衣角,却被裴琳琅给甩开了去。 小雪,什么人在外面吵闹?说话间木素青从绿水帘里低着头出来。 掌门。木掌门。门外四人忙跪礼道,裴琳琅还未等木素青回礼,忙将木素青拉到了一旁,却哪知木素青只笑盈盈地望着她。 师姐,昨晚的花雕可好喝?木素青一脸不怀好意的谄笑。 嗯,很好,师妹亲自酿的陈酿哪有不好喝的道理,昨夜,昨夜琳琅喝多,误入了掌门的闺房,还请掌门赎罪。裴琳琅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办法问出昨夜的那一切是否都入了木素青的眼,那是掌门的闺房,闺房深夜歇息还不是看了个透彻,可她和段小宁都未听到任何外人的声响,想是两人太过于动情的缘故,以至在今晨望着身侧的人,竟是惊得不知如何言语。 段小宁见她这边毫无进展,只好揽过刚练过功的苏慈,慈儿,昨晚有些对不住了。她恬不知耻地开门见山。 何止是有些对不住,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和师傅在五师伯房里睡,那床硬得我就眯了一会,现在还困得紧。苏慈打着哈欠回到。 那慈儿昨晚自是全见着了?段小宁询问到,她想是苏慈反正是知晓这一切的,怕只怕被木素青瞧见,那个女人心思太过深沉,很难揣测她内心终是在想什么,那木掌门?是不是直接被慈儿拉了出去,还是并未进入闺房? 师傅有可能比我更早进屋。苏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回转过身,想拉木素青离开,却瞥见那抹身影牵着裴琳琅已飞过了碧水汀。 师姐喜欢段小宁? 师姐怎么会喜欢段小宁这样的人? 掌门似乎在意的是段小宁这个人,却为何不在意她也是女子?裴琳琅被木素青拽在一旁,拷问着,却惟独对女子这一事如此坦然,不仅皱着眉头问她。 师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木素青拽着她的衣袖。 素青可是有了心上人。 没有。素青只想早日下山找到师傅,再上鬼畜林为二师姐报仇。 怕是不用我们找上,只待我们下山,如若鬼畜林在山下围剿,我只怕我们还走不出这个小镇。一提到鬼畜林,裴琳琅不由地担忧到,而今三个通道都已被切断,明年下山,素青,通道? 木素青用手掌捂上她的嘴,师姐放心,青衣门在素青手里绝不会灭门,现在青衣门的三个通道也被鬼畜林的人围堵着,只等我们下山就来个瓮中捉鳖,师姐可相信素青? 琳琅不敢,一切全听掌门吩咐。裴琳琅弓下身子。 到时我们从另一通道出去,且兵分三路,明年青衣门的实力都不能和鬼畜林正面交战,其中两路人马去与火鳞堂,冰水宫的人会合,剩下的一路则去找师傅,三路会合后直捣鬼畜林老窝。说着依在裴琳琅身上,让二师姐受伤,是素青大意了。话间竟是有着无限的内疚,青衣门上百人的性命都系在她身上。 裴琳琅后仰着向四周看了看,伸手点了点木素青的鼻尖:傻孩子。两人亲昵无间早已形成了习惯,却看在另两人眼里,竟是另一番景象。 师妹的心上人来了。裴琳琅远远地望着苏慈和段小宁施施然地朝这边走来,两人的神色并不那么好看,却哪知裴琳琅似故意地将木素青揽在怀里,且亲昵地贴上她的掌心,素青现在是什么感受? 嗯? 别回头,慈儿已经走过来了,且面露凶色,师妹此时心跳如此快,还说没有心上人?裴琳琅笑着打趣道。 情敌,情敌,隐形头号情敌出没 自木素青生辰过后,木素青和苏慈专心于冥冰神功,青衣门上下各自忙碌起来,苏慈在木素青的督促下,练功颇见成效,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愈发的多了起来,耳鬓厮磨,心情也畅快了起来,蓝蓝的白云天,云净的天空,尘土不扬,全青衣门山上的空气格外新鲜,远处碧水汀上楼台宫阙,在这样的天气里半藏半隐,一转眼,竟又是北风凛冽的时候,这一日早晨,两人自是练完功回来,苏慈从内里拿出轻纱斗篷,下雪了?木素青轻问着,轻轻推开轩窗,原来真是下雪了,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从无尽的天空缓缓落下,两人在绿水帘练功的时候倒是不觉得。 第45章 这一回来,竟是有些冷了,这当会儿,风自是息了,只有雪无声地下着,绵绵的,密密的,这该是这冬的第一场雪了,三师伯说今年怕是一个甲子年难遇的寒冬,自那次生日礼物被水冲成稀泥后,苏慈就再也不信文之笙了,都说三师伯知天命,懂术数,天文地理熟练到不行,可是连天气预测都出错,是再也不可信了。 苏慈重窝回被褥里,木素青依在轩窗看着外面的雪,天像是破了一个窟窿,窟窿里一片一片地往下漏着雪。 慈儿她刚才不是拿了轻纱斗篷吗?今日有些事还需在大堂内与众师姐商谈。 嗯,师傅,慈儿有些困,今日的早会慈儿可不可以不参加? 木素青眉头皱了起来,见她窝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随作罢,自两人合练冥冰神功以来,她已很少偷懒,对于天性贪玩的她来说,实属不易,今日也就随她去。 推开房门,木素青竟是惊得出不了声,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雪竟是积得那样厚了,满天地间都是通透的玉白色,门庭外的红梅像天地间的星星点缀,天太冷,她不由哈着气搓着两手,不知何时,身旁竟有一人将她的手拢过来,随用从内里拿出雪狐做的雪衣给木素青披着,转过身,将带子系上,今日天冷,师傅还是穿暖和些。 这身衣裳? 这是慈儿前不久在青竹林自己捉来弄的,脚,来,换上这双软皮靴,慈儿知师傅喜青色,都按这色来做的。 你什么时候?日夜都与她相伴,她何来的时间上青竹林?抬头便是纷纷扬扬的雪花,晶莹透明地落在斗篷上,雪衣上,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木素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雪花落进掌心,竟立马就化了,苏慈忙将双手盖上去,轻斥到:小心着凉。 木素青今日高兴得紧,回过身来,敲了一记苏慈额头,谁是谁师傅,只许睡半个时辰。说完就踏着雪往大堂去。 平整的雪面上踩出了一排排整齐的脚印,木素青心下欣喜,却一不小心一个踉跄,看就要丢下去,一双手急忙抓住她,她一抬头,苏慈一身斗篷雪衣挂在身上,那一双淡笑的眼睛,满是宠溺又有些责备:师傅,你别那么贪玩好不好。有时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怎又不睡了?木素青接过她递过来的手。 怕师傅被人说徇私舞弊,这么美的雪景,睡觉怕是浪费了。苏慈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白气,鼻头已红润通透,木素青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梁,什么时候竟是这样懂事起来? 慈儿一向如此。得了便宜就卖乖。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踩在雪地里,苏慈串到木素青前面,叮嘱道:别再调皮了,一会让师姐她们瞧见,私下里该说你没有师傅的样子了。 木素青只淡淡地笑着,不知何时竟是从地上搓了一个小雪球,待苏慈不注意,将雪球从苏慈纤细的脖颈里灌进去,苏慈冷不防被刺激到,一个激灵,急忙跳起来,师傅,你有点师傅的样子好不好? 木素青见她又蹦又跳的样子,竟毫不顾忌地抚着腰笑起来。 苏慈好不容易将小雪球抖落,转过身,见木素青那一副为师不尊的模样,随想着必得报复一下,向木素青招了招手。 却哪知木素青轻轻摇了摇头,我才不上当。而后扔下苏慈,快步往大堂走去。 青衣门徒早已在大堂内外等候。 掌门和苏慈今日又迟到半个时辰,惩罚还请掌门自己挑。青地子坐在轮椅上向众人公布到。 都怪你,老是磨蹭。木素青磨蹭到,随坐上龙凤台上,惩罚?晚膳我和慈儿都不用准备了,好了先说正事,各师姐有何要报备的没? 文之笙抵来一张纸条,这是火鳞堂专用的信鸽传来的 火鳞堂?说什么呢?呈上来。木素青转头向苏慈递了个眼神,苏慈忙从文之笙手里取来火鳞堂的信物。 素青觐见,天凉,还望添衣,子轩敬上。寥寥几笔,可也该是火鳞堂堂主华子轩的笔迹,若干年,杳无音讯,怎会突如其来来信函,信函里却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几个字。年幼的时候随同师傅下山,见过华子轩,这么多年,怕是容貌也变了,这突如其来的关问甚是渗得慌。 子轩是谁啊?偷窥是苏慈的本领,言语间的关切之情,无不让苏慈心里狠狠地纠了一把,拉过三师伯询问到。 火鳞堂堂主。 华子轩千里迢迢,竟是这样寥寥几笔,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木素青垂下手,信函也就跟着垂了下去,那些字又落入苏慈眼里,天凉,加衣,她当然知道给木素青加衣,那一身雪衣都是她亲自为木素青缝制的,这路人甲无事献什么殷勤?非奸即盗。 其他人都退去吧。木素青遣退众人,只留下三师姐和五师姐及段小宁,苏慈等人。 三师姐,你觉得华子轩这信函意欲为何? 素青觐见,天凉,还望添衣,子轩敬上。文之笙重又念了一遍,苏慈脸色铁青着,许是火鳞堂堂主关切师傅罢了。 第46章 莫名其妙来什么关心?木素青白了她一眼,从又拿起那封信函来看,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呢? 华子轩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裴琳琅一向心细如发,拿过那封信函上下左右扭动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凑到段小宁身前,你能看出什么端倪么? 这封信函本身和普通信函毫无差异,如若华子轩真想告知我们什么,那就在信函的内容里了。 木素青一直沉思着,信函的内容,很简单的几个字罢了,素青觐见,天凉,还望添衣,子轩敬上。这十四个字能说明什么呢?我的名字,他的名字,木素青抚着额头,却在突然之间,欣喜地抓过苏慈的手,我明白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怎么了?几个人忙盯着她。 师傅,师傅,有外人在呢。苏慈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到,木素青反应过来,忙放开苏慈,重又投入了裴琳琅的怀抱,华子轩真聪明,他一定知道现在青衣门被鬼畜林层层包围着,他这封信函绝不是简简单单的问候之词,他是直接告知我们火鳞堂的堂址。 什么? 我们下山之后不用到处找寻火鳞堂在哪儿了,华子轩直接就告知了我们,原来江湖上突然消失的火鳞堂竟然躲在那样一个地方。 师傅,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苏慈满眼满肺都是疑惑。 这十四个字告知了我们火鳞堂的堂址:晋望轩,这三个字都隐藏在这十四个字里,三师姐,南崖是不是有个晋望轩的地名?我依稀记得小时候听师傅提及过。 晋望轩?有倒是有,不过是在远离几千公里的南崖之外,只在江湖上流传过,可从未有个人去过,据说沿着长江以南再往南边就是无数的海岛了,那些地方无人问津,火鳞堂竟然在晋望轩? 那一日,木素青无比地欣喜,回到内房都还是掩饰不住,华子轩还是小的时候见过的,有一次下山随同师傅遇见一个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男子,那男子第一句话就是素青妹妹,你这双眸子生得竟是如此俏美。一袭话却是换来他师傅的一顿暴打,说是见着青衣门的师妹,没有规矩,她还记得他屁股被他师傅打肿之后还是龇牙咧嘴地朝她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长成了什么样子? 火鳞堂,冰水宫,青衣门,霓裳馆四大门派的师祖似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关系,这些师傅都甚少向她提及,断情只是给木素青说过但凡有一日,青衣门有难,可向这三大门派求助,可是上一辈的事迹却是所知甚少,偶尔下山从说书先生那儿听来的版本却似说青衣门断情和火鳞堂上任堂主痴缠了一生,互相伤害,却又互相暗恋,小时候素青听得有劲,却只见师傅铁青着脸,将她拉回青衣门。 情敌神马的浮云卡在苏慈的喉里 木素青一晚上都陷入华子轩突如其来透入的信息里,她已让文之笙着手研究去往晋望轩的路线,待冥冰神功练成之时,就是下山之日,这条路该是三条路中最为迅捷的就是,现在就剩冰水宫,据传是在天山之上,不知是在南疆还是北疆呢?塞外这个季节就该苦寒了吧,木素青望着手里的信函,都快捏出了汗。 苏慈推门而入,师傅,我在梅花树下埋了一坛雪,待下一场雪来时,就可以用梅花树下埋得雪水煮酒喝,师傅?苏慈连唤了几声,才将木素青的思绪拉回来。 嗯她头也不抬,只兀自嗯了声。 华子轩,华子轩这个名字卡在她的喉里,她想问问木素青这人到底和她师傅有何渊源,却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来,论才气,论相貌,论武功,什么都没办法论,因为苏慈对这潜在的,莫名的情敌一点底细都不深知。 那个华子轩和师傅挺熟的啊?苏慈一边暖着热茶,一边添着火炉。 也不是很熟,小时候见过几次。苏慈你有这等闲功夫还不如抓紧练功要紧。 慈儿今日的任务都已完成了,是牛还得喘口气了。 不对,你的箫麟剑今天还未练呢? 师傅,今日暂且缓缓行吗?慈儿心中万般纠结,师傅先解了慈儿的惑,慈儿明日再练也不迟嘛。撒娇,撒娇是第一步,第一步不行,再进行第二步,耍赖,苏慈可怜兮兮地望着案台旁的木素青,这女人女王气质越来越重了,这样发展下去可不行。 不行,你现在一点都不许怠慢,子轩已经告知我们堂址,我想我们抓紧些,也许可以早日下山。似乎现在更乐于想下山的是她木素青吧。 苏慈听着那声子轩就有些梗,温好的热茶烫进嘴里,只觉得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好不容易张着嘴,那口热茶噗洒下来,苏慈眼里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酸意,这么大晚上,还练个什么箫麟剑,她再练,也和段小宁一样,段小宁这女人除了偶尔超常规发挥的医术之外,一无是处,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样行走江湖同时还得躲避鬼畜林的追杀。 苏慈又添了些火,火炉里火光很旺,映衬着屋子也有些燥起来,她将雪衣和斗篷脱下,兀自盖在木素青的衣物上,木素青连忙制止她:弄皱了。 第47章 我就得盖你衣衫上。第二步,无赖了吧。 木素青懒着理她,斜躺着窗边的太师椅上,闭上眼假寐,却见苏慈悄悄凑近身旁,将手里温和的热茶捧在木素青手心:趁热喝,暖暖身子,这天竟是冷了些,师傅,给慈儿讲讲这华子轩的事吧。 木素青接过她暖好的茶,青葱白指在杯沿处停留片刻,却是接过苏慈的话头:你对这人的兴趣还蛮大,这么多年未见,我也不知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这人也是挺有趣的人物,第一次见面就被他师傅打花了屁股,还不忘对我痴笑。 他莫不是喜欢师傅你吧?这木素青闺房内何来的酸味。 那时那么小,怎就懂得男女之事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说完这话,木素青就后悔了,似是戳到两人之间那层易碎的膜般,不由红了脸,自那日生辰之后她主动吻上苏慈之后,倒是把那人吓着一般,平日里除了很正常的师徒情分外,倒是再无任何逾礼行为,这个家伙,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要说到这,确实有些冤枉苏慈,她从来都是有色心没色胆,要不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至于每天研究御姐心经,而忽略现实里那一大把一大把的美色了。 近日,她一再地回避着和木素青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一是担心木素青的身体,二是怕自己在关键时刻卡住,这样会在木素青初次有爱运动的印象里大打折扣,于是就这般纠结徘徊一直拖到了现在。 像我?我怎么了?苏慈弓下身子,纤细的下巴摩挲着木素青的额头,木素青轻轻躲开她,神色里似有些不悦,像你,像你从来都没个正经样子。木素青耸耸鼻翼,近日的冷落像一汪死湖里溅起的波澜,她实在有些搞不清她。 怎么了?怎又突然生起气来?苏慈凑上去,偎在木素青的肩头,闹别扭需要理由吗?不需要。想来是不是做受要轻松些?苏慈突然被自己这一想法给惊愣住了,她才不要让木素青推她,那一定是很惨烈的事。 你在想什么?木素青递过茶杯,却见苏慈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 额,我在想,如果师父告诉我华子轩的事,我可以让师傅抱我一下。 木素青差点从太师椅上跌落了下来,这个人近几日竟是将脾气和冥冰神功一起练的吗?说得她好像是有多想抱她似的。 苏慈,你要温暖,你就明说,那边有红柱,挨着火炉,温暖的很,为师可不奉陪。木素青连人带下巴地给推了去,脱了鞋爬到了塌上去,轩窗外是满地的积雪,这雪竟是下了一天了。还未躺下去,苏慈比她更快地入了被窝,从速度来说,她自是比不上的,可在那件事上,她怎么就急不起来,难不成还真要自己央求她?想都不要想。想必,木素青背过身去,不打算再搭理她。 苏慈本弓着的腿放平,而后挪了挪身子,从木素青身后从她的细腰穿过去,下巴闷在木素青颈窝里,是我想要抱你了。她终是说了这几个月来最想说的话,她想抱她了,这个每日与她习武练功的人,这个每日和她同寝的人,这几月,每夜她都克制着自己,她道不破,每当那双手轻碰上她的衣裳的时候,那如丝绸般光滑的绸缎在她手里竟是如茅草般铬人,苏慈这些话的时候是有些赧色的,只可惜整张脸都埋进木素青的颈窝里,没有人看见。 爱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变得很卑微,有时候会让人变得很没有理智,有时候会让人失去自我,苏慈不知自己是否已失去自我,可她肯定的是,她再也不是那个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苏老师,她兀自把脸贴上去,贪婪地闻着木素青身上的芙蕖花香,不知为什么,下山之日越近,她该是高兴才对,可是说不出的缘由,却总是觉得会和木素青分开般,搭在木素青腰上的双手不禁仅了仅力道。 慈儿你刚才说什么?不知何时,已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盖上她的,那双手冰凉,苏慈却不觉得冷,倒是心里一暖,她又重复了一遍,是慈儿想抱师傅了。 如此的污言秽语听见耳里,却不觉难入耳,连五师姐都看出来了,她又怎能否认真的喜欢上此时抱着她的人呢?她不是那么懂男女之间的情事,她也没有一见钟情对谁那样心驰神往过,这么多年,她只是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她知她习性,她知她什么时候会凉,什么时候会热,她皱眉的时候她会担心,她逗弄她嘲笑她的时候她会怄火,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不懂什么是喜欢,可却只是想和她呆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在做什么,练功也好,看书也好,弹琴也好,只要这个人在身旁,就觉得心安,或许这么多年,早已是习惯了这样的人的陪伴,她偶尔故作的冷落会让她生气,就像这几个月来,她竟不像平时那样腻在她身边,她虽然时时和她在一起,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她是有些害怕慈儿离去的,却总有感觉她有一天会走。想着想着,那长长的睫毛下不知何时竟是起了水雾般朦胧起来。 师傅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慈儿的?苏慈的下巴靠在木素青肩头,纯净的面容里,却有些忧伤。 木素青回过头来,掰正苏慈的头,慈儿又能否说得清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第48章 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师傅先喜欢我的,要不是师傅喜欢我的话,又怎会害怕慈儿离去,又怎会总要慈儿日夜陪在师傅身边。 是你先喜欢上我的。木素青捏了捏她的鼻尖。 鼻子被捏住,只好张开嘴吐气,右边那颗小虎牙轻轻磨着木素青的指腹,下山之后,慈儿也会无时无刻都和师傅呆在一起,师傅不许喜欢山下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那华子轩。说到那华子轩,苏慈将木素青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上,现在师傅已经抱过慈儿了,可以告诉慈儿华子轩的事了。 见过无赖了吧。烛光与晨曦中,那双水雾笼罩的眸子里是那张熟悉而温暖的脸,木素青一巴掌啪上她的脸,他现在是火鳞堂的堂主,据说三年前当上了父亲,我想你最想听到的是这一句,其他的枝蔓就不再缀述,慈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没? 没有了,很满意,非常满意,原来都已经当爹了。苏慈牵过木素青的手在唇边轻啄了一口。苏慈满不在乎地笑,就差笑过气去。 悲剧的苏慈 色胆包天的木素青 自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又更进一步般,每日里连练功的眼神中都有着暖意,和煦的笑容里隐藏着如此的童真,有些人的感情是属于这样平平淡淡细水长流般的孜孜不倦,这样的感情会让人觉着更加的柔软和敏感,就连空气里也散发出情缘的美好自在,这样的感情与其他任何一段感情无关,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只是她和她罢了。 良辰美景总是转瞬即过,那夜不知不觉两人都拢在被窝里睡着了,一晚上,苏慈的手却从未松开过,只紧紧地将这人拢在怀里,就这样挨过这一世吧。 翌日,阵阵温热的气息洒在木素青颈窝里,暖得她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这一大早,又没人看见,这是红得什么劲。 苏慈,起床了。她推了推身后人,却哪知更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将头使劲埋在颈窝里,像猫儿般地乱蹭,木素青被她蹭得全身酥麻难痒,而身后之人却依然熟睡,早起对这个人懒人而言无疑就是酷刑之首,也难得她坚持了这么些时候,木素青轻轻将腰上的手拿开,转过身和苏慈面对着面,那人的的眼睛紧闭着,全身都快挂在她的身上,入眼是光洁的皮肤,木素青凑近了些闻,还带着最原始的奶香,不知想到什么,竟坏心眼地在她突兀凛冽的锁骨处亲了下,慈儿太瘦了,这些年真是亏待了她,身下人似被打扰般,口里发出不满地低吟,而这声更激发了木素青玩弄的心情,她本着一切实际都必须建立在理论的基础上,奈何在情事方面,理论也缺乏的紧,五师姐总是吞吞吐吐说不到重点上,古籍上也总是略述皮毛,要等苏慈教,她怕是等到下山之时也未必能等到了,倒不如自己边摸索边学吧,于是现在这个鱼肉就只能由她随意切割了。 手掌轻抚在苏慈脸上,那样柔嫩光滑的一张脸,苏慈由自睡着,那张脸循着木素青温热手掌的位置更贴近了些,许是觉得双手不知何时空荡荡的,随迷糊着摸索着重又将木素青抱回怀里,于是她的整张脸都埋入了苏慈的胸间,木素青只觉着有些气闷,整张脸都被涨红了,她伸出手摸了摸,烫得扎手,于是这个时候才看清,亵衣下那红润的凸起,那如樱桃般绚丽的颜色,木素青怯懦着双手,停在上空,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捏了捏,身下人睡得太死,竟是不自然地又哼了声,转了个头罢了,木素青唰得一下耳根子全红了,她在做什么呢?竟是像偷情般不知所措却总躲不住心里的跃跃欲试。 晨曦一点一点亮起,窗外有树叶的响声,许是风吹过,许是小白灵飞过,又或者只是屋内人动情吹响着罢了,木素青愈发地好奇,见苏慈并未醒来,只轻轻将她颈上的绳子松开,亵衣松落,今日风又起着有些大,冬日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挂在脸上,竟是如刀割般的疼,只是这张脸,如此的娇嫩,想来木素青又轻轻地抚了上去,慈儿可还记得答应过为师什么?身下人毫无反应,她轻轻褪下苏慈的亵衣,那赤.裸着的上身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入了她的眼,这具身子,这具身子她从苏慈很小的时候就看过,而今,竟是那样的美,木素青兀自轻拍着自己的脸,她脸红个什么劲,又不是没看过,怎么会觉得像那晚见着五师姐和段小宁在这床上翻云覆雨的情景,想来更觉着全身燥热般,似乎觉得身体深处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上来一般,那东西激烈翻滚,却无影无影,抓也抓不住,就在全身折腾,这样的感受她以前从未有过,想是年少哪知人事,却在最近愈演愈烈,她勾起一侧的唇角来,几缕掉下来的发丝后面,那双黑色的眸子晶亮,她望着那副身子,手不由自主地在各个角落游移,那粉红的花蕊兀自吸引了她,她学着那晚段小宁对五师姐的模样轻轻在慈儿粉红的花蕊划着圈,竟在心里轻轻数着,一下,两下,三下,苏慈口中喃喃地,轻吟一声又一声,胸前一阵酥麻,那一场梦里,真真是春梦了痕,那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她只觉着在梦里,口里自然地唤出那一声:青 木素青似被捉到般突地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这一停,苏慈倒是觉着空着慌,只兀自挺了挺身子,而木素青趴在她的上方,那红润的□此时就在木素青离嘴唇一公分的距离,木素青只觉着自己一定是中毒了,中毒之后才会如此满脸烧得厉害,竟连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她不敢呼吸,怕一张嘴,就将那粉红的果实给吞了进去,于是鼻翼里全是呼出的热气和若有若无强烈压抑住的粗重喘息,那样的热气喷洒出来,直将苏慈胸前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如此单纯的嬉戏逗弄那就是赤果果地挑逗,苏慈朦胧中,只觉得下腹空着慌,也不管是谁的手,抓住就往下身摸去,那竟是已经湿润了,再下去,那人再不醒,那真是一头猪了。 第49章 苏慈敏感地觉着下身被人一碰,兀自醒来,撞上木素青那无辜地双眼和绯红的面颊,一切都在那瞬间定格了,木素青只觉着被窥破般,膝盖一软,身子随就落在了苏慈的身上,于是两人胸前的花蕊又在这非常时期来了一个正面的会晤,木素青脸更红了,苏慈的心中抖得更厉害了。她只觉着胸间碰上木素青的花蕊时为何那样贴切地感受到那丝绵的亵衣,低下头一看,自己的上身赤.裸,亵衣带不知何时被解开,她的心抖了两抖,她就算是做了春梦,也不至于自己解掉亵衣,拉过木素青的双手来做些什么吗?经过一番严整的思虑之后,那就只能是木素青解了她的亵衣,那刚才梦中的巫山云雨那其实不是一场梦,现在胸间还有些湿湿的感觉,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师傅所为???? 苏慈只觉得那自己本就浆糊的脑袋里此时更是乱作了一团,从头发尖到脚趾间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在睡梦中被师傅推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下身,还好,亵裤完好无缺地穿戴整齐,而木素青此时,却背对着她,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苏慈慌忙将自己的亵衣重新穿上,掰过木素青的身子,只见师傅此时的薄面都是红得通透,竟连额上还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刚才刚才师傅是在唤慈儿起床吗? 如果这种方式真能让她早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木素青此时此刻只能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小九九才能掩饰出她内心的慌乱不安还有害羞。 刚才慈儿睡着,梦中嚷着痒,于是我就给慈儿挠痒了。 苏慈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挠痒需要脱下亵衣的?这女人撒谎都不会找一个好理由。 那你额上的汗又是怎么回事? 练功运气给度的。 苏慈勾住木素青的脖颈拉向自己,右手缓缓地抚向她后背上耸起的蝴蝶骨,伸出舌尖轻舔着她最为敏感的耳根,木素青只觉着身子软得慌,师傅刚才是否是如此对待慈儿的。 我没有。 还不说实话。本就压抑得更辛苦的苏慈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木素青挑逗,挑逗完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无辜模样。苏慈将她拉至身下,猛然间换了个位置,木素青还未看清,苏慈的双手已经将她钳制在了床榻之间,这样才对了,总未觉得那样别扭过。 苏慈现在是彻底醒了,她凝望着木素青那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她还未敢正视她,只害羞着将头偏向一边,师傅的好奇心也恁重了些。随后竟是无声无息地将木素青身上的衣物都给脱掉。 那人如水的眼眸,微低着头,纤细的脖颈里起了粉红的疙瘩,额上的汗却是更多了些,双手紧紧抓住床单,那是又期待又害怕的一种神情。 师傅今晨总是沉默的紧她盈盈一笑,笑得清纯可人,敢情是深觉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多么简单多么单纯的事。 木素青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竟被别人窥破的,她也是没了经验,苏慈是鲜红的人儿,她那样挑逗,人怎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呢?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实验的对象,可是这样的事情不和慈儿做又能找谁实验呢?她只兀自将被褥把自己的头给蒙住,而后逃脱苏慈的钳制,将赤.裸的身子全副滚入被褥间,那丝绵的绣着荷花的棉被就这样生生地将她裹成了呆板的油条状,且不留一丝的缝隙,看不到她的肌肤,她的发丝,只能从被褥里闻到那害羞的气息。 破功了 苏慈实在是一个有色心无色胆的姑娘,现代人,古代人,她都是如此,她的眉梢,她的双手,她的心思除了能多瞄几眼之外再无敢有任何的动作。 木素青实在是一个色胆双馨的姑娘,她的试探,她的挑逗,她的抚弄,于是这一世,她只能是师傅,而苏慈只能是徒弟。 待发现木素青在她睡梦中偷袭了她之后,她的思维一度停在当机状态,可那冰凉的肌肤贴在一起之后,唤起了她所有的欲.望,那是一个深冬的早晨,阳光透过轩窗投射下来,宁静而安详,而床帏上的两人似是害怕太大的声音会打破这样的宁静,期待太久,可真当面临的时候,却显得情切,这就是苏慈现今最大的感受,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木素青的,也说不清日夜守着这个身子,待终有一天可以拥有的时候,她却似像终于获得那昔日的珍宝般不知该如何捧在手心,她的身子悬在木素青上空,轻轻褪去她的亵衣,轻声说:师傅昨夜歇息的好吗? 嗯木素青不知她为什么总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就好,呆会就不会没力气了。苏慈倾下身子吻向木素青的鬓角,从今日起,青就是我的女人了。她说着说着猛低下头,唇在木素青胸前肆虐,时重时轻的吮吻让木素青只觉得脑里空着慌,像置身在浮萍上,她只好双手使劲抓紧被单,口中溢出混浊的喉音。 双手早已是在光滑的肌肤上游移,轻轻俯下身子去摄取身下人那温热而诱惑的唇,将舌尖探入木素青檀口中,彼此熟悉的味道,唇舌纠结间两人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苏慈的手不自觉地摩挲在她两腿之间,只不过在外围轻扫,木素青早已是招架不住,微扬着头,那纤细的脖颈漏在风里,艰难地唤出一声,慈儿,停,停 第50章 这个时候怎能停呢?苏慈未曾理会,低下头去,又在木素青的胸前啃了几下,这样都拿不下木素青,她这两世真的是白混了,她或轻或重的啃咬,直引得木素青全身发出轻轻地颤栗,光洁的肌肤上起了微笑的细红疙瘩,每次她动情的时候都是如此,两人最强烈的接触也不过是接吻罢了,而今如此火热贴切地搅在一起,还是活生生的第一次,木素青黑亮的发丝有几缕垂在胸前,苏慈坏心眼地将发丝搅在指尖,而后轻轻拨弄身下人的花蕊,如弹奏绿水谣般拨弄琴弦,木素青直觉着自己陷入沼泽里,慌乱间想伸手抓住苏慈,却是将苏慈胸前的亵衣一扯而落,并在慌乱中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苏慈被她这一动作给惊吓了半响,而就这半响的功夫,身下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木素青学着她刚才逗弄她的神情,葇夷轻触上那粉红的顶尖,苏慈身子突兀地弓了起来,且还不自在的吟了一声,木素青是一个好奇心的怂恿者,刚才半途而废的试探和实验被苏慈的苏醒而打断,而今,又似取得了突破性地胜利,趁苏慈不备,指尖轻捏那花蕊的蕊心。 啊苏慈痛呼出声,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勇气和好奇心,她天性就会如此手段,轻而易举就将她全城攻下吗?苏慈深吸了一口气,喷入口中,凉凉的,她抓住木素青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青的手法竟是如此纯熟了,都是给谁学的。细细密密的吻,落遍了木素青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每一缕敏感的地方,木素青难耐地扭动着,苏慈落在她身上的吻如和风细雨般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苏慈不善前戏,她总是贸贸然然地进出,在现代的时候,就曾令前前女友深恶痛绝,而今,她却是不敢再贸然前进,怕木素青的第一次太痛,也不知道古代人的城门和现代人的是否有不同。 青,会有点疼。她一边说着一边贴近木素青的肌肤,那胸前的花蕊早已如刚经历了一场朝露般含苞待放,她轻轻地含近嘴里,舌尖轻轻挑弄,食指略过亵裤的边缘,木素青只觉着自己要窒息般被捆绑着,全身都无法动弹,双脚无力地贪在那里,却早已不是自己的,那样突兀地难受却又带着渴望,苏慈怕她太过紧张,滚烫的唇再一次一路往下移,唇舌一遍遍划过耳垂,锁骨,路过心房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问到:青,从今而后,你这里就只许有我的位置。 木素青在这重要关头,却依稀听明白了这样浓浓的话语,她的食指开始在苏慈的胸前画着圈,慈儿这里又是谁的位置?说完未等苏慈回想过来,却是起身将她推向了床的另一头,并迅捷地点了苏慈的软骨穴。 青,你 我实在好奇当日段小宁怎可以那样让五师姐动情,今日就在慈儿身上让为师亲自瞧一遍吧。 青,你太赖了,哪有点人家软骨穴的。 木素青,你快给我解开,你一点公平性的原则都没有苏慈平躺在那里,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慈儿说有些事是人的本能,我今日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本能罢了,慈儿又怎么动情做什么呢?说完竟是从容地褪去苏慈的亵衣亵裤,暧昧而撩人的冬日朝阳撒在木素青那精致的脸上,此时看在苏慈眼里却是那样的邪恶,手指轻轻拂过苏慈又长又翘的睫毛,那深邃的瞳孔投影着熟悉的身影,木素青双手在苏慈脸上旅行,下一站是那□的鼻翼,而后是温热的唇,苏慈只觉着臊得慌,历往的情史中,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对待过她,她睫毛轻颤,却换来木素青的亲吻,苏慈屏住呼吸,轻叹到:师傅,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来好不好? 不好,慈儿怎可现在就开始和我讲条件,自是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人,那从今后慈儿该是更听我的话才是。 粉嫩的肌肤有些轻颤,因为木素青不知是以什么样的速度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且将头凑近她的双腿间,苏慈只觉着自己双手双脚都酸地厉害,全身一点力气都没,只剩下嘶哑的声音,青,你别看那里。 那该是怎样一个害羞的样子。 木素青学着刚才她的模样,食指在外围画着圈,苏慈拼命咬住下唇,不愿发出任何声音,这一跤,摔得恁厉害了些,她怎么,怎么就让木素青反攻了?她实在没想到木素青竟有反攻她的想法,她说她什么都不懂,她被发现挑逗她之后露出来的害羞脸红模样都是骗人的,骗人的,苏慈只觉得自己被木素青那纯情的模样骗得有多惨有多惨,更可恨的是,那地方从未有个人摸过,而此时木素青却无师自通般毫不费劲地寻摸到洞口,略微迟疑了下,就直接攻略城池。 啊苏慈发出一声不满的呻吟,就连眼泪都痛出来了,她的第一次,她华丽丽的第一次,连空气里都泛着血腥味,还有满眼泪花的冤情,苏慈从来都没觉得这样冤过,她一心一意,处心积虑地推木素青,却被人家来了一个反手锏,关键是木素青竟然耍赖点她软骨穴。这倒打一耙也打得太有水准了。 苏慈泪光盈盈地和木素青对视,却见着那一张粉面含春的笑脸,一点没有内疚心痛的自觉,木素青!!!苏慈再一次咬牙切齿! 原来慈儿所说的疼竟是这样,可接下来却该如何呢? 第51章 你要如何便如何苏慈紧咬着下唇,颇有一股荆轲过易水之时的气魄,只可惜这一气魄却在下一秒魂飞魄散了,木素青食指略往左拐了些,那柔嫩的凸起差点将她送上巅峰,那颤抖的身子,那拼命压制着火焰般的气息,那迷人的纠缠在暗潮涌动中,苏慈起初的不适已渐渐舒缓,是这样吗?木素青还无不好学地问到。 慈儿这城门修得也太紧了些。 苏慈只恨不得将床帏上的流苏打个结,把自己勒死,你相信这是大楚了在青衣门足不出户的纯情少女木素青吗?你相信这是那个对情事毫不知情,还虚心询问这些是何事的木素青吗? 谁相信谁就是乌龟王八蛋,苏慈那个恨啊,在无尽的恨意中,木素青再一次将她送入了顶峰,这一场疾风细雨,带着些放肆,带着些探索,带着些迷乱,慌张,还有某人的窃喜以及另一个人的冤情,身体的狂喜却是怎样都遮掩不住的,木素青是一个好奇心作祟的怂恿者,一旦发现她所试探的地方能换来苏慈掩饰不住的呻吟声,她就止不住的欣喜。 青算了,这一战,败得一败涂地。苏慈僵硬地粗喘伴随着体内的水声让木素青觉着这一趟探索旅程真是无限的欢乐。 慈儿是要我抱你吗?说完木素青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搂得那样紧,像是要将她嵌入生命般,那一声声闷哼,呜咽,欲望中沉浮着的手和身子在窒息的绚烂中得到绽放和安抚。此刻的依偎就显得无比的珍贵起来,苏慈在高峰中得到平静,好不容易回归理智,问出她的疑惑:青,怎么,怎么会懂得这样多? 五师姐和段小宁每夜都教。苏慈喷了,段小宁啊段小宁,非得这样祸水,夜夜笙歌不说,且还要顺带做观摩课。她将整张脸埋进木素青的胸间,让她窒息而死算了,没脸见人了都。 这一场鱼水之欢的战役里,色胆双馨的木素青全胜!!! 下山了,新生活开始了 子夜时分,夜空的星辰如稀疏的雨点挂在天幕上,一轮明月当空,南海之滨,晋望轩,在星月的映射下,笼着朦胧婉约的轻纱,火鳞堂堂舍中一双眼睛闪烁着,一身黑袍的男子背靠在太师椅上,不知何时身下似被禁锢般不能动弹,而那男子原本冷漠淡然的神色突然有了温和的意味,熙儿又淘气。 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啊?一个稚气的童音响彻在火鳞堂上空。 快了,很快,熙儿这么想去大楚吗?那冷漠男子将膝上小儿抱回怀中。 怀中小儿似有些扭捏般,摩挲着那男子的胡子,爹爹想去,熙儿就跟着爹爹去,爹爹要不去的话,熙儿也不去了,反正熙儿就得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你想去吗? 回应小儿的只是无尽的黑夜和暗夜里的星辰。 他想去大楚吗?华子轩不禁扣问着自己。当日师傅曾吩咐过从今再不踏入大楚天下一寸黄土,可是素青即将下山,她真的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吧。 华子轩缓缓地哄拍着怀中的孩子,脑海里全是儿时的记忆,师傅说人老了,就会开始回忆,最近他是老得愈发的厉害,总想起儿时的诸多事情,那双怯懦着却又带着无限好奇的眼睛,那张如天幕星辰般清秀的脸庞,她一定是忘记了,那个时候她才仅仅几岁罢了,几岁的孩子又怎能记得儿时的戏言呢?而今他的孩儿都快三岁了。 庆历二十三年,新年刚过,那是深冬里下过的最大一场雪,整个大楚在一场大雪之后显得干净了许多,大楚西境,青衣门山脚下,一群商贾打扮的黑衣男子已在这山下囤积了快十个月,还有两个月,青衣门山下的那些娘们就该下山了,这是林主得到的最准确的信息,所以近日要求各门户提高警惕,不许懈怠,可谁都是人啊,这么猴年马月地候着,也真是够累,都怪箫门主轻举妄动,将青衣门的青地子弄残以至于打草惊蛇,却又不立马进攻,天天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小镇,连个破窑子都没,有几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坐在一边闲聊着,别一口箫门主的喊,人家现在可是鬼畜林的二公子。下手如此之狠,估计连大当家的都抵不住吧。听说这次随大将军出征,胜利拿下西凉的一座城后又屠城了三日。我还没叫过二公子真面目呢一行人在那商谈着鬼畜林的事,没多久话题就转到了哪家的姑娘身上。 另一边,青衣门内,大堂内外整装齐发,所有青衣门弟子被兵分三路,木素青坐在龙凤台上不怒不威地说到:此次下山,希望各路都能圆满完成任务,届时我们在京都会合。 却原来在那三条通道之外,青衣门还有一条通道是可以通下山的,这条路只有历届掌门才许知晓,却哪知这次整个青衣门上下都需得从这条通道下山,三路人马跟随着木素青绕过碧水汀,穿过绿水帘后的一块石门,却到了青竹林的另一边,那是死路了,苏慈紧跟在木素青身后,这一日,下山之时还是来了,这几月竟是过得这样的快,那日之后,她竟是躲了木素青三天三夜,那三日,一个人躲在绿水帘里,她一遍遍地回忆细节,最后只得出结论,唯一的结论就是她的师傅,木素青这个女人太诈太无赖了。雨雪纷飞的时候,她被木素青拖了出来,两人合练冥冰神功,一个至阴,一个至阳,练到最后一层时是阴阳合体,彼此体内的真气互通有无。夜晚的时候,练完功,总是挽着木素青的手,两人在青竹林里瞎晃悠,她犹还记得很多个夜里,两人躺在青竹林里,星辰从林间倾泻下来,洒在那清秀却又带着妩媚的脸庞上。 第52章 慈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又来了,苏慈枕着双手在脑后假寐。 苏慈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那个时候你还到周岁。木素青扭过她的耳朵。再说那个时候你那么丑。 现在漂亮不就得了。 许多个夜里,都重复着这样的对白和话语,而今,却是真的要离去了,说是要去大楚的京都,她还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古代的京城是否真的像小说里演的那样,繁华似锦,能进皇宫吗?古代的皇宫又是怎么个模样。 苏慈,你看着脚下的路。木素青紧了紧拉住苏慈的手,这个人在想什么。 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摸索着一旁的石柱缓缓向前行,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这什么味道? 烤番薯的味道。苏慈想也没想地答道,这是她最为熟悉的,冬天的时候在顺藤街的小巷子里买一个暖手,又香又暖和。 光线越来越清晰,众人明白终于是要下山了,却哪知,这一去,竟是再也没有回来。 众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这哪里还是青衣门山下,这方圆十里估计都不会有人烟。 掌门,这是哪儿啊?裴琳琅狐疑地问到。 文之笙四下张望了下,才轻口道:出了这里,就该出了子西镇了,往北,是去京都的方向,往南是火鳞堂,西北就该是冰水宫了。 三师伯真不愧是文墨书生啊。地理方位竟是比那半吊子地理老师苏慈还清楚得多。 路上还请各位师姐诸多小心。木素青一一吩咐到,二师姐青地子因行动不便,坐守青衣门内,剩下十余人在旁伺候着,大师姐和四师姐一路,三师姐因地势天文都懂些,带领一路人去往冰水宫,而裴琳琅则和木素青一路。 众人整装待发,这一路赶来,已是烈日当空,还好,冬日的太阳晒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这山下的空气竟是比山上还污浊得多,这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还得早些赶路今晚才能找到歇脚的地方,各师姐带着人各自分别后,就剩木素青和裴琳琅四人,奇怪的是,沈奇君为什么跟着三师伯走了?她不是段小宁的徒弟吗?段小宁有了裴琳琅竟连徒弟也不要了? 师傅,那个沈奇君有外人在的时候,苏慈还是会尊师重道。 小君是段小宁的徒弟,不是我们青衣门的人,她师傅都同意,我怎能不同意她跟着三师姐走了?木素青云淡风轻地说着,四下望了望,却未见有任何的人烟。 这霓裳馆的人还都是些怪胎。苏慈摇了摇头,却突兀地听到几声马蹄声。 木素青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四个人都摒住了呼吸,是马蹄声,若有若无的马蹄声,裴琳琅手按在剑柄上。 就两匹马。木素青狐疑地说到,没多久,就有鲜活的生物出现在视线里,木素青判断的没错,是两匹马,马车里看不见是什么人。 段小宁躲在裴琳琅身后,天知道她除了近日研究出来专门对付鬼畜林的毒和自己成才的医术外,还有什么可用之才呢?苏慈贴身保护在木素青身前,不会鬼畜林的人连这条路都知道吧,却唯有木素青不为所动,鬼畜林要出动也不仅仅只是这几个人罢了。 待近了些,四人才看清那一黑一白的两匹马,马车内的人似是拉住了缰绳,那是两匹神俊异常的马,马身一亮的光滑,那黑色的犹如黑翟石般晶莹剔透,那白色的骏马竟像是白雪般不沾染一丝风尘,缰绳拉住后,两匹马却是立马停住,车上走下来一人。 四人都为之一震,这天下间竟有如此美的男子,那双幽黑双眸中似隐藏着暗潮涌动,黑色默漆的发丝,这男子身上却是有两种特征,一种掩也掩饰不住的冷漠和凄冷,而另一种则是欲盖弥彰的温和,那张脸上,俊秀的眉线,精致的五官,那双深色的瞳孔下乌黑的睫毛,男人生的这么长的睫毛真是要命,两条浓黑的眉毛斜在那里,稍显黝黑的肌肤却与许多白面书生都划清了界限,却又与其他的粗犷男子不一样,似比那样的人又多了些侠骨柔情,这是从那飞来的美男子,也是苏慈喜欢的是女人,要喜欢的是男人,一定立马投怀送抱过去。 素青。那男子轻轻唤到,声音像天籁般低沉着,带着坚奇铿锵。 轩哥哥。木素青含笑回到,苏慈一个没站稳,软在了段小宁怀里,他就是华子轩,苏慈哀伤了,她从未这样哀伤过,这男人摆在那儿,都是一副绝佳的艺术品,这千里迢迢怎么就还准时准地地候在这里了? 爹爹几人都还未明情况下,一个稚气的童音从马车上奔下来。 熙儿小心摔着。华子轩马上流露出慈父的神情,苏慈的心终于落了下句,可是那孩儿下一句却直直把她推下了深渊去。 那稚儿向个肉团般一步步地跑过来,抱着木素青的大腿,亲切地唤了声,娘亲. 采花贼??? 这一声娘亲唤散了苏慈的魂,更唤乱了其他三个人的心思,就连段小宁和裴琳琅都齐刷刷地望着木素青,那黑衣男子忙尴尬地揽过稚儿,可那孩子就是不撒手,熙儿,放手,她不是娘亲。 第53章 不,她就是娘亲,娘亲为什么不要熙儿和爹爹了?为什么扔下熙儿就走,再也不回来看熙儿,娘亲。华洛熙死抱着木素青的大腿不放。 熙儿你要不听话,马上送你回晋望轩。华子轩见哄不好那孩子,只好威胁到,这半月来连夜的奔波真是累苦了这孩子,可这三年来他从未与儿子分离半步,本不想带他上路,可放到晋望轩让龙婆看着又委实有些不放心,这一路,那张小脸都颠簸得惨白。 华洛熙被父亲呵斥,一下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哀伤,眼巴巴地质问着木素青:娘亲,为什么不要我和爹爹。 木素青傻了,她何时做过如此龌龊之事,她和任何一个男人都未曾有过肌肤之亲,这从天而降的孩儿又是从何而来,华洛熙坐在地上,扯着木素青的衣角,哭天喊地的,眼泪鼻涕全蹭到了木素青的裙角上,这架势敢情她是多么无耻可恨地抛夫弃子的烂女人形象,这一下山,就遇上这一遭,木素青汗都下来了。 素青,实在抱歉,熙儿思念他娘亲得紧,才误把你当做她的娘亲,还请素青妹妹不要见怪才好,时日不早,我们早些启程吧。说完一把将地上的华洛熙抱在腋下,将白马从牵过来,马车有些小,委屈几位小姐了。裴琳琅接过缰绳,一跨步上了马背上,段小宁望着那马,有些发憷,却是不敢上马,从来都是在调戏女人方面的胆量最大,裴琳琅一把拉过她跨上了马背。 这边箱,苏慈一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她本不想和这绝色男子一起,却又怕这不直接给了他机会吗?还有那个稚儿,死赖着非得说木素青是她娘亲,看样子,该是两三岁的时候了,两三年前,师傅可曾下过山?难不成下山之后就和这男子苟合?可总也得有个生育的过程啊,这孩儿断断不是师傅的孩子。 却说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坐进马车后,黑马一路扬尘,自在逍遥得紧,木素青与华子轩坐在一起,那小儿窝在其父怀里,眼睛依然干巴巴地望着木素青,许是这多年之后的相见重逢太过于尴尬,两人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那小儿软着声音可怜兮兮地嚷了声爹爹。 木素青垂下头,不与那小孩的眼神对望,小孩的眼睛随他父亲,深不见底,是没有一丝杂尘的清澈,低下头,是华子轩青底的云靴和暗色花纹的袍角,她偷瞄了那张脸,怎么都不像儿时见过几次面的轩哥哥了,轩哥哥何时竟是长得如此的俊秀明朗。 华子轩似被知晓般料到木素青在看她,那脸竟有些微红起来,想是华洛熙认错人,又怕木素青多想,心里却像是五味杂陈般。 苏慈在心里骂了无数个祖先,这都什么年纪了,怀着孩子装处,还脸红,她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尽。 轩哥哥,这些年还好吗?木素青受不了那熙儿的眼神,忙找着客套话打破沉默,又是素青妹妹,又是轩哥哥,听在苏慈的耳里就想针尖似的,敢情你俩还从小青梅竹马来着? 不好,娘亲扔下我和爹爹,爹爹怎么会好?每夜爹爹都守在娘亲的画像面前,娘亲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不知何时熙儿已经将木素青的手抱在怀里,那胖乎乎的指尖把玩着木素青的手。 苏慈只觉得这小孩也如唐僧般可恨,这一切一定都是那男人教的,所谓斯文败类,人面兽心,竟连自己的儿子也利用,这男人真真是居心可测。 木素青只略微想把手抽回来,却又不敢太用力,这一次直捣鬼畜林,必须得用上青衣门的冥冰神功,火鳞堂的火鳞势以及冰水宫的冰钾和霓裳馆的霓裳袖,可是段小宁却说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一度让木素青怀疑段小宁的真实身份。 要不是必须要四门合力才能将鬼畜林的大公子那鬼门枪破掉,一举歼灭鬼畜林,木素青也没那个心思要在这儿和华子轩回忆往昔。她对华子轩的印象不深,只依稀记得小时候那个哥哥似乎挺喜欢自己,记得他挨打时都不忘咧着嘴唇望着她笑,记得他那双幽黑的眸子,若不是那裙袍下印着赤色的火鳞堂图案,单是那一张精致而俊秀的脸,那样玉树临风的一个公子,她该是不会认出来那就是华子轩的,至于其他的,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细节,儿时才几岁罢了,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而华子轩又不能突兀地捂住那小孩的嘴,只好轻声哄着他入睡,这么些天,也劳累得厉害,没过多久,那小儿竟在父亲的腿上打起盹来,真是小孩子,闹一会就能睡着,待那小儿睡着之后,华子轩才轻轻说道:熙儿的娘亲在生下熙儿之后就过世了,我一直瞒着他,可能是熙儿觉得你和他娘亲的画像有些相似,所以,所以才认错人,方才,真是冒犯了。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冷淡深沉却掩饰不住的温柔,看得木素青也不由地一惊,这样的眼神,看得木素青直晕,她索性别过头去,找寻那一身男装打扮的苏慈。 苏慈。木素青唤醒了又已神游的人。 嗯? 还未正式介绍,这是火鳞堂堂主华子轩,这是我徒儿苏慈。木素青闲着没事,为避免陷入华子轩制造的暧昧尴尬气氛,做起这等无聊的事儿来。 这位哥哥好俊啊,爹爹。不知何时,那稚儿竟是醒来,那双转得极水灵的眼睛友好地向苏慈望去,却换来苏慈杀气般的眼神,破孩子,乱叫。 第54章 几人闲聊着,可木素青却一直都未放松警惕,她往苏慈身旁凑近了些,哪料到那小气人竟又往里面躲,华洛熙醒来之后掩饰不住找到自家娘亲的兴奋,不管华子轩如何解释,他都认定了木素青就是生他的亲娘这个事实,从华子轩身上爬到了木素青怀里,木素青双手没有着落,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华子轩那就快成猪肝色的脸让师徒二人都认为这孩子还真不受他生父的指使。 爹爹,你为何不和娘亲说话了?原来没有看到娘亲的时候,你每夜都和娘亲说好多话的,说到都不哄熙儿睡觉。说完还不忘抓住木素青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娘亲,你不知道,好多才女佳人都上我们家门提亲的,爹爹从来都不正眼看的,说是要对娘亲忠贞不二。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华子轩一个头两个大,龙婆平时都瞎教这孩子什么,说些乱七八糟的。 爹爹你不要害羞嘛,你这个样子,娘亲怎么和我们回去?华洛熙恨铁不成钢的抚额叹气道。 苏慈真想过去拍死这死不要脸的小破孩子,于是也就愈发地看华子轩不顺眼,木素青傻愣了一大半天,才摸了摸那孩子的脸:熙儿,我不是你的娘亲,我和你爹爹已经有很多年不见了,我们只是小时候的朋友,懂吗? 不懂。华洛熙无辜地摇了摇头,眼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要滚下泪花来,木素青脱口而出的话哽在喉里,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娘亲是不是还在生爹爹的气?才不肯认熙儿,娘亲不知道熙儿这些年有多想你。说着说着小小眼眶竟红了,木素青忙将他搂在怀里,熙儿不哭。苏慈瞪着一双大眼睛瞧他,华洛熙也瞪着一双大眼睛,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就知道这小孩耍诈。 你 哇华洛熙见状忙干嚎起来。 一路上,华子轩尴尬了无数次,熙儿平时都是调皮捣蛋得厉害,此刻来到大楚更是放肆,也怪自己太过娇惯他,见实在没有办法将他从木素青身上扒拉下来,索性眯着眼假寐。 苏慈坐在内里憋得慌,这情敌出现也太快了点,而今双刃剑耍得可有看头了,本就长得玉树临风,还加一个小孩打同情牌,苏慈瞪了木素青一眼,那么小就结下的孽债,木素青迎上她嗔怒的眼神,腾出一只手放在她掌心里,那种甜糯糯的感觉真好,她迎上木素青的目光,温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苏慈轻叹了一声,也不知这一路她会引多少情敌来,说是魅力太大也不对,那柔媚也只不过用到她身上罢了,她是如何都未曾料想到,有一天,木素青的柔媚会用到天下人身上。 望着那一张脸,是怎么都没法生起气来,她轻轻捏了捏木素青递来的手,而后掐了掐她那张柔嫩得就快拧出水的脸,哪知怀里的华洛熙望到这一幕,大喊道:采花贼,采花贼!!! 苏慈力敌华子轩 一路上,黑白两色的骏马携带着六人一起往北方跑去,待到日暮将临时,终于找到歇脚的地方,暮色四起,今日又是大雾,不远处有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稍凑近些,原来是一家寻常客栈。 客官,是打尖还是? 给我们三间上好的客房。裴琳琅拍了拍裙角上的尘土说到。 好嘞。看这几人身上的穿着就知不是寻常人家,料这又是一笔大生意,再看这来投店的公子小姐个个生得俊俏娇媚,忍不住又偷看了木素青一眼,没自觉间竟碰上了朱红门柱,笑着忙道歉。 华洛熙扯着华子轩的衣衫:爹爹,为什么大楚这么多登徒子啊?华洛熙奔跑了这么多天,脚一踏地,就东奔西跑的到处瞧个稀奇,客栈的菜还得做一段时间,华洛熙吵着要上小镇上去玩,五个大人,一个小儿就洋洋洒洒地在这小镇上游荡起来,想来是越往北走,就越繁华,这繁华小镇稀奇玩意儿倒是挺多,华洛熙一会嚷着买这个买那个,苏慈轻轻拉过木素青的手,虽然有这么多人碍眼,全当是陪她俩散步了。 几人正走得起劲,看小镇上的人突然飞跑起来,纷纷往各家退去,原本热闹的街市此时更是乱做一团,越来越急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几十匹黑马飞奔过来,紧紧护着马车里的人,苏慈眼急手快,突地将木素青拉进怀里,身旁的马车扬起一地的灰尘,华子轩紧皱着眉头,一手拉紧华洛熙,一边看着身旁的木素青,本想保护,却见苏慈已将她死死地护在怀里。 小镇上的人一脸的惊慌之色,却都是些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裴琳琅抓来身旁奔跑的人,问到: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小姐别问了,快些回家吧,每天这个时候飞林山庄的二公子都会去万花楼玩女人,要是玩高兴了好,要是不高兴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要遭殃了。说完没等裴琳琅再问就飞奔回去了。 师姐,算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彼时木素青依然躺在苏慈怀里,刚那英雄救美的模样显然很受用。 哥哥,你为何一直抱着我娘亲?华洛熙蹭在木素青面前,挑衅地问到。 我乐意抱。苏慈挑了挑眉,并且变本加厉地在木素青脸上亲了一口。还好在纷纷扬扬的街市上,裴琳琅与段小宁早已是见惯不怪,倒是看着华子轩一怔,他是知晓青衣门从不收男丁,从第一眼见素青的徒弟,那白皙柔嫩的肌肤,那并不挺拔的身子,那柔若无骨的腰肢,还有颈间并未凸起的脖子,他就知那个叫苏慈的孩子是女扮男装,虽是女儿身,男装上身,倒也是颇有着些许的俊雅,特别是那折扇一摇,倒是像极了养尊处优的翩翩公子,可是大庭广众下,对木素青这样的亲昵,虽说都是女子,但总还是有些不堪的,再看木素青,那一脸的绯红,再瞅着华子轩见着这一幕,脸更加地烧起来,夺过苏慈手中的扇子,遮住半边脸,匆匆闪进人群,赶回客栈里去了。 第55章 爹爹,娘亲移情别恋了。华洛熙无比哀伤地望着华子轩,他这可怜的爹啊,华子轩沉默着,抱过华洛熙也闪进了人群,回火鳞堂一定得好好说说龙婆,一天都教熙儿些什么东西?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不教,全是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他才三岁。华子轩抱着华洛熙,越抱越紧,越搂越紧,听到身后从苏慈口中发出的大笑声,更加的憋闷,他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 段小宁从身后拍了拍苏慈的肩膀,胜利掰回一局,慈儿要用功啊。说完搂着裴琳琅回去了,回头还不往苏慈问了句:对了,素青,刚才是害哪门子羞? 她装得。苏慈笑得咳了起来,这是下山以来最欢快最痛快的事,华子轩,你回火鳞堂带你的孩子去吧。 暮色渐起,几人回到客栈用膳,裴琳琅选了一张挨窗的桌子,让小二温了一壶酒,料是这飞林山庄的人为非作歹,客栈的生意并不算好,楼上楼下也就几桌客人,苏慈却不知发了什么疯,不和木素青坐一边,竟是挨着华子轩坐了下来。 小二一一将菜上去,桂花酿每人面前倒了一杯,却是垂手在一旁候着听吩咐,席间苏慈一改几个时辰之前的冷淡漠视和白眼,对华子轩愈发的殷勤起来,那清蒸鳜鱼远了些,还亲自为华子轩夹起了菜,华堂主,晋望轩好玩吗? 嗯,还好,四季如春,没有大楚这么冷。华子轩谦逊地回到,却是一脸的漠然和疑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琢磨不透,一路以来,他都能看出素青这徒弟并不喜欢他,可却又不知哪里得罪了,他本就是寡薄性子,无关紧要的人,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作罢。可这还未都一夜的功夫,这苏慈似对他好奇得很。华洛熙坐在父亲腿上,也时不时拿白眼翻翻苏慈。 许是木素青这一桌,几个女人都长得俊,不时有亮晶晶的目光往这边投来,华堂主生得还真是俊俏,真不愧是世间绝有的美色男子,就连我等看了,都不由地痴了。说完还不忘花痴地翻了翻星星眼,华子轩那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他不是每听过女人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只是而今当着木素青的脸,只是兀自端起桂花酿往自己嘴里倒,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旁的小儿忙凑过来倒酒,且相当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慈和华子轩一眼,这两个公子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客栈小二立在一旁怀着无比的好奇之心等看八卦。 华堂主如此不甚酒力吗?这么点酒就已脸红?说完自斟自饮了一杯。 想是翩翩少年郎,该是多少女子对华堂主倾心,就连,就连慈儿,都,都苏慈没说完,却兀自搔首弄姿,弄了弄自己的发梢,却看华子轩那耳根子都快滴出血来。苏慈一个不小心将华洛熙挤开,掉了华子轩怀里,一旁的小二哥手里的酒壶瞪一声掉在脸上,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桂花酿洒了满地,众人齐刷刷亮堂堂的目光全聚集在了苏慈和华子轩的身上,那两个又俊又俏的公子哥怎么如此亲昵地腻歪在了一起,段小宁闷在裴琳琅的肩头就差笑出了声,小二哥闪在一旁,怯懦地嚷到:这是什么世道啊?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活生生的断袖。 华子轩满脸绯红地将苏慈推开,而后抱着华洛熙急匆匆地回了房。剩下苏慈仰头大笑。段小宁从裴琳琅肩头伸出头来,敬了苏慈一杯,这一招叫什么来着?也嫩狠了些,就连裴琳琅也低下头,轻笑出声,木素青拿着筷子的一头,反过来敲了敲苏慈的头,瞎胡闹什么啊?轩哥哥是来帮我们的,你这样气人家。 以后不会了,呵呵反正心情好,至少把那男人气恨了,谁叫他那儿子一天没事说话来恶心她。 那小二估计也是被吓到,这洒掉的桂花酿也再也不端上来,木素青望了望华子轩离去的方向,苏慈又将她的脸掰过来,小二她高声嚷到。 客官,客官还需要什么?小儿战战栗栗地跑来。 苏慈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你怕什么?就算我是断袖,断然也不会吃了你,好了,再拿一壶桂花酿来,刚只是闹着玩,这已是我的娘子,别只信片面的,激灵点。 是,好,小的马上给客官上来。 苏慈此时已坐在了木素青身旁,一边夹菜,一边喊道:娘子,这是你爱吃的,要多吃,此行艰险颇多,我们一定要养好身体,这个你不爱吃,可还是要吃一点。虽是没了外人在,只师姐和段小宁两人,可这毕竟还是在光天化日下,且那一声娘子喊得木素青心中抖了抖。兀自没理她,只低下头扒饭,倒是一旁的段小宁开了口:素青,女人都爱听情话,你这样听不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呢?是吧?琅琅。 段小宁,你给我坐直了吃饭。裴琳琅低声呵斥了一声。 哦 段小宁,你怎么成了活生生的妻奴样?苏慈这一天真是乐坏了。段小宁嘴里包着饭没办法回应她,望了望一旁的裴琳琅,还在怒视着她,于是只好缩回脑袋,低头刨饭,这就是趁醉推了人家的下场,一辈子都翻身做不了主的命。 华丽丽的小镇客栈里,苏慈这一声奚落响彻在上空,而后伴随着狂风乱作般的马蹄声,马车的盖头被起尘的风扬起,内里的鸳鸯塌上,一个青楼女子正躺在那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脸的采花贼模样,右脸上有一道疤痕,木素青瞧见那疤痕,那眼神犀利而凛冽,似与那人有深仇大恨般目光一直随着那俩马车。 第56章 一只红杏就要出墙来? 那道疤痕二师姐曾给她提过无数次,她永远都能记得那天,二师姐惨遭毒手的情景,木素青一手抓过箫麟剑就往楼下走去。 师傅苏慈忙跟了上来,怎么了?小镇上偶有几家胆大的露出头来,这位小姐,我看你们也是外乡人,这飞林山庄的人我们躲都来不及呢,小姐还巴巴地要跳去,这般好年华还是珍惜的很,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飞林山庄,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特别是万花楼的姑娘,每天夜晚都担惊受怕。 小二哥,这飞林山庄是何来头?苏慈按住木素青,这个时候她们不宜打草惊蛇,许是刚才的怒气得到一丝的缓和,木素青沉默着任由苏慈按住她。 这飞林山庄的大公子是鬼畜林箫公子的表哥,这下你们该是知道了吧。 箫公子?? 对啊,现在可是镇远将军最器重的人,听说前不久破了西凉的一座城,且还屠城了三日,将军大喜,封箫公子为鬼畜林的先锋,所以这飞林山庄啊,啧啧,还是不惹为妙。小二端着一壶温好的桂花酿走开了去。 青,刚是见着什么了?你认识飞林山庄大公子吗? 二师姐曾给我提过,说当然害她之人左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而这人,刚就坐在那马车上。想起二师姐青地子,木素青心里为之一恸,很小的时候,除了师傅,就二师姐对她最好,五师姐倒是经常玩在一起,却是经常捉弄她,只有二师姐,总是宠着她。 怎么了?裴琳琅与段小宁追上来。 没事,那桂花酿有些醉人,我出来透透气。木素青看了看裴琳琅,五师姐的脾气她可是深知,要让她知道,现在就得闯进飞林山庄去,到时就真是打草惊蛇了。 娘亲一个稚音从楼梯间传来,那雕花的楼梯,那弱小的体格,就像一个小肉团般似要滚下来,木素青忙上前几步接住他,怎么了?熙儿。 爹爹喝醉了,娘亲,可不可以去看看爹爹,爹爹好像很伤心。华洛熙摇着木素青的手臂,似要哭出声来。 大家先行休息吧,明日我们还得赶路呢。说完望了苏慈一眼,抱着华洛熙就往楼上走去。 木素青抱着熙儿绕过门廊,那是客栈上房中的庭院,华子轩站在石桌旁,那背影决绝而冷漠,木素青只觉着这背影冷得凄清,却让她觉着陌生,她客套地放下熙儿,轻轻唤了声:轩哥哥。华子轩脸已喝得通红,那一声轻唤,他慌忙转过身,见是木素青,不由地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刚想开口,看到向他跑来的熙儿,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到处乱跑的华洛熙:熙儿,你刚才闹着困,好不容易睡下,怎么又将木姐姐吵来了? 爹爹,她不是木姐姐,她是我娘亲。这孩子没救了,这么小就如此偏执,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倒是木素青已习惯,这么些光景和一个小孩计较有什么劲,轩哥哥,这么晚还不歇息往下就没说的了,她总觉得华子轩对她怪怪的。 大楚有好些年没来,变化太多,深夜凉,素青,还是早些回房吧。华子轩兀自低着头,而后转过身,似是没有和木素青再交谈的意思,脚下华洛熙扯了扯他的衣裳。华洛熙,你早些睡觉,再胡闹,扔你在大楚,永远也别想回晋望轩。他声色俱厉,像是憋足了许久的气,华洛熙委屈极了,那深邃的瞳子里满是泪花,毕竟是小孩习性,一直相依为命宠溺百般的父君竟如此凶恶地吼他,他负气地跑进木素青怀里,委屈地哭成了声,那鼻涕眼泪都蹭上了木素青的衣衫,木素青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熙儿别哭了,爹爹近日有些累,熙儿听话,好不好?木素青本就不是一个慈母的模样,自苏慈小时候,就没带出个好模样,这下,小洛熙哭得如此这样厉害,更是慌了神,轩哥哥,你快来哄哄熙儿。却听身后轻叹一声,那决然的神情只轻轻说了声:素青,儿时的事,你真是忘了吗? 嗯?木素青呆愣在那里,夜风吹来,倒真是有些凉,现在是倒春寒的季节,这些天,雪倒是听了,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还是生生的疼,刚用膳,木素青等人都取下了面纱,而今,竟是割得厉害,儿时不过几岁,她是忘了什么? 也对,那时你才几岁啊,说过的话也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说完坐回石凳,拿了酒杯一饮而尽,是我想太多。那几字却是说得那样轻,像这暗夜里的风似的,伸手却见不着踪影。 木素青抱着怀里的华洛熙,那孩子似哭累了,竟不知何时已趴在她怀里睡着,她坐在华子轩身旁,这男子的心中事,似与自己有关,而她,却把一切都已忘得干干净净。 她只是取过华子轩手中的酒,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只那飘忽难捉的眼眸,华子轩只憋过脸去,不由地再看。 轩哥哥是说儿时一起玩乐的光景,素青并未曾忘记。 华子轩未着一字,只独自饮着酒,偶尔回望着木素青,那一张面色因桂花酿而微红,现在已到了泛白的地步,木素青总觉着他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突兀地,却抓过木素青的手,放在掌心里,木素青略微地往后缩了缩,素青,这么些年,你可有曾想过我? 第57章 轩哥哥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多未曾给我回过一封书信,那年你说过你会嫁给我,我一直在等你,每年,每年我都在等你,我给你写过那么多书信 什么书信?木素青一个头两个头,轩哥哥都为人父了,这是在做什么呢?她四下张望了下,还好没有苏慈那鬼丫头的身影。 那一副修长的背影,徒然地觉着萧索,华子轩眉头紧锁,这么多年,他忍了这么多年,却终于是等到她的书信,那一封告诉他什么时辰下山,在什么地方,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回落,可是,就连熙儿都那么大了。 我每年都给你写过几封书信,可是却连信鸽都没再回来,火鳞堂的信鸽是最通人性的,你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回应,后来师傅仙逝,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我娶妻生子,我看了好多女子,她们的眉眼,发梢,后来终于找上熙儿的娘亲,她和你如此相似,素青 木素青愣愣地啊了一声。 华子轩只觉得连心都是颤着的,他等了这么多年,终是没等到她,可而今,她竟是把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只兀自饮酒,却再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师傅说过,从今尔后,都不许大楚的黄土半步,他在师傅有生之年的时候一直遵循着这样的承诺,只敢每年都偷着写些书信送往青衣门,却在一些时候,师傅都要拷问他,火鳞堂的信鸽为何总是少掉几只,他撒谎说是自己贪玩烤了来吃,却哪知那些书信随同着信鸽都是一去不复返了。 木素青只恨自己怎该心软,随了熙儿来看望他爹爹,徒增了这么些虚无的往事,什么书信,什么嫁娶,怎么听,怎么像自己抛弃了眼前这个绝美郎君似的,可是天知道,她从未收到过她的什么书信啊,甚至连表白都不曾有过,何来的白白等了这么些年。 却见华子轩只是静静地瞧了瞧她,唇齿微动,似欲言又止,木素青见势不对,有些想撤退的意味,轩哥哥,夜凉,还是早些就寝吧。说着已是起身,忙不跌失地往自己的客房走去,却兀自只听到身后那婉转而低沉的男音:素青如若没有心上人,现在,可还来得及? 木素青似没听到般,独自往前走着,脸色渐红,却像是做错什么事般,心里却回荡着一个声音:晚了,哪还有来得及一说,你已是有孩子的人了,再说慈儿,慈儿想着想着,却兀自撞上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抬头一看,那人嘴里不知叼着根什么狗尾巴草,一脸玩味地望着头:娘子,墙头有红杏要出头了。 这个时节哪来的红杏。木素青随口回道,望着苏慈那张欠揍的脸,拉过她就回了两人的客房,端过案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却还是觉着心里凉着慌。 苏慈拨开木素青垂在耳畔的头发,抚着她的脸道:娘子,可曾闻到这一屋的酸味? 嗯?木素青还陷在那朦胧的回忆里,儿时早已是没了记忆,可那些书信且还有什么信鸽,她倒是依稀记着每年总有些时候苏慈会炖着很补的鸽子汤给她喝,莫不是??? 大家争相当妻奴么? 那一晚,满室的光亮,苏慈玩味地站在窗边,只看到那满面的冷月清辉,望着园中独自饮酒的男子,眼里灼灼地似要冒出火来。 她兀自自己添着茶水,自己端在窗边啜饮,刚还是喜笑颜颜,这会竟是这样冷清起来,木素青有些受不住她这样的习性,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原来是盯着华子轩在看。 慈儿,你,华子轩说曾有许多的书信与我,我从未曾见过,慈儿可知? 书信?是情书吧。苏慈侧头,欣赏着园中开得正艳的腊梅。 原来真是你做的。木素青悠然地看着苏慈,原来许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她起身,关上轩窗,也关上了苏慈的视线,外面竟又是冷了起来,木素青望了华子轩一眼,这么凉的天气,又是何苦来哉。 她轻轻拉过苏慈的手,头依在她的肩上,这一番下山不知是何光景,也不知三师姐她们怎么样了。 苏慈紧紧地搂住她,周身的桂花酿酒气笼得木素青有些晕,她却是越搂越紧,直觉得要将她嵌进去,她俯身圧下去,一头发丝铺开,挨在木素青的脸上,只觉着有些痒,她那双深邃地眼眸如此深情地望着她,眼中只闪了闪,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青她欲言又止,这一世都是浑浑噩噩,她一直想着要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时代和世界里,这次下山,不知能否找到逍遥子,那双眼闪了闪之后又归于暗淡了。 奔波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不知何时已躺于卧榻之上睡着了,园中那位男子不知独自饮酒到何时,那一夜,木素青,只记得,有一双冰凉的手蒙上了她的眼睛,而后又抚摸了她的脸庞,她的身上有着熟悉的香气,那是一种心安的香气,于是沉沉地睡去。 翌日,两人都还陷入沉睡中,外面已是一片嘈杂之声,苏慈为木素青穿上衣衫,握着她的手就出了客房,裴琳琅和段小宁也出来了,却见是客房小二见着她们四人就慌忙躲得远远的,却不近身,只是怯懦地说到:客官今日可是要退房了。 第58章 发生什么事了?苏慈皱着眉头问到。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昨日有得罪客官的地方,还请客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说着那小二竟是跪着磕下头来,再见其他人也离他们离得远远的。 小二哥,你先起来,我们怎会杀你,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木素青凑到那小二身前,却见他一下跌坐在地板上,昨夜,昨夜,飞林山庄的大公子死了。 死了?四人齐口同声地问到,可是这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木素青一脸的惊愕,她是恨极了那人,可昨夜她和慈儿都未曾出过这房门,看这小二哥的模样,莫不是以为是她们所杀的。 那小二哥又如何断定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那大公子死相极其残忍,白书生说是青衣门又重出江湖,且,且还将那大公子的下身割了去,今日一大早,就有客人说青衣门的人就住在我们客栈里,其余的客人都吓走了,我想昨日姑娘对那大公子如此仇恨,姑娘饶命,那大公子作恶多端,平日就欺压民女,死有余孤,还请姑娘们早些离开吧,这事很快就会传到鬼畜林,姑娘们还是走吧,小店还要做生意呢? 素青,这是怎么回事?裴琳琅半天没听出头绪。 我们先行离开吧。木素青回转身,拉过苏慈就走,正碰上抱着华洛熙的华子轩,他脸上淡淡的,什么话都未讲,只牵过马厩中的马。 却见木素青等人都已蒙上面纱。 鬼畜林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从另一通道下山了,二师姐曾说害她的人脸上有一道疤。昨夜,昨夜,那人从龙凤楼出来我就见着了,可是并不是我杀的,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何还嫁祸给我们青衣门身上。木素青在马车里向几人说着,华子轩说是怕有危险将至,于是独自乘白马在前面巡视着。 一路上,马蹄飞驰着,忽的,有异样的马蹄声向这边冲来,声音忽远忽近,华子轩凑在马车上,似乎有人过来了,大家小心。 话未毕,却有两匹红马屹立在当前,那华子轩的黑白二马像见到故人般的嘶叫起来,兴奋之情,差点没把木素青她们给摔下来,好漂亮的马,竟是和他的黑白坐骑有得一拼,华子轩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二小姐,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那红马上的红衣少女朝马车里嚷到。 这哪里来的二小姐,车里几人都面面相觑,熙儿小手扯开帘子,好漂亮的姐姐。苏慈一巴掌将他抱了回来,小色狼,是敌是友都非不清,你小心以后死在漂亮女人的手里。 那你也会死在漂亮女人的手里的。华洛熙回了苏慈一句。 可这马车中却只有一人缩到了裴琳琅的身后,拿着那绸缎般的衣袍捂着脸。 段小宁,你骨头是软的吗?这人一天像蛇似的,缠在她身上,裴琳琅怒其不争地瞪着眼前那人,她曾经在一日之内盯着这人看了好几个时辰,却还是没能想明白自己怎会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琅琅,我肚子痛,你让我蹭一会儿。 二小姐,此次我们交不了差,馆主说我们也不用回去了。 你走了这么久也不想念灵儿和诺儿吗? 红马上两个红衣少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段小宁捂住耳朵,将脸埋在裴琳琅的胸前,没听到,没听到。 馆主,二小姐,她,就在马车上不肯下来。 段小宁。婉转柔和的声音响起,却是其中一个红衣女子捏着嗓子喊道。 啊段小宁终于从裴琳琅的胸间抬起头来,掀开帘子,就立马被两只手给扣住了。 二小姐,对不起了,馆主吩咐过,我们只好出此下策。那红衣少女,分明是扣住了段小宁,可是自己眼眶却红了,就连一直冷清的华子轩也不明就里,不知这三位演的是何出戏。 灵儿,你居然又使诈,姐在哪儿呢?你又骗我。段小宁连挣都不挣脱,只软软地躺在灵儿怀里,那是她熟有的气味,是家的气味。 馆主来了二小姐你就死定了,还在这嬉皮笑脸的。 这两人是谁?裴琳琅从马车上下来,冷着一张脸问道,段小宁一个正身,急忙从灵儿身上站起来,琅琅,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霓裳馆的灵儿和诺儿。 你不说你们霓裳馆只有你和小君两个人???就连木素青也诧异地望着她。 什么?两个人?二小姐,我们霓裳馆人丁兴旺得很,好不,你会被馆主抽死的,你。看来这人平日也没啥威望,就连这两个红衣少女一口一声二小姐喊着她,却从来没有主仆之分的。 段小宁,你有很多的事瞒我们?木素青不咸不淡地说到。 这两位一定是青衣门的木姑娘和裴姑娘了,我们馆主说了,要特别感谢贵门对二小姐的照料,详情还请各位移步。 移步尚早,段小宁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动气,一定别动气,我和小君都是霓裳馆的人,只是,只是我不是霓裳馆的馆主罢了,馆主是我姐水霓裳,那日断情前辈让我将所有的东西交与素青之后,我,琅琅,其实,那一日,我就对你动心了,所以,所以,才会跟着你们上青衣门。 第59章 就连熙儿都开始翻白眼,这情话也太露骨了些,难怪他总是听到龙婆说爹爹,一点都不会对女孩子说情话,是不是这样娘亲才不愿原谅爹爹的呢? 娘亲,你也喜欢这个听这些话吗? 什么?木素青兀自陷入段小宁那一袭话里。 娘亲要是喜欢,爹爹不说,我替爹爹说,好不好? 苏慈实在不愿再听到他唐僧似地赘述,抓过华洛熙,扳过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衣服里。 时日不早了,我们早些启程吧。那红衣少女抓过段小宁,却抓了一手的空,却见她们那二小姐已经贴在裴姑娘身后。 琅琅,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是故意隐瞒的。 段小宁,你刚躺那女子身上算怎么回事?裴琳琅怒不可支地顺着剑柄就给那人额上砸去,咣当一声,那傻子竟是不躲,额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你怎么不躲?裴琳琅脚已跨上前一步,却又呆立在那儿。 我们先行吧,等她两人纠缠完,可能已经日暮西下了。木素青抱过华洛熙跨上马车。 不行,一会我们二小姐又不会回去了。 放心吧,有师姐在,她不会跑了。 却说那几人走掉之后,只留了那红马在一旁,段小宁栖在裴琳琅身子上,稍稍用了用力,就将裴琳琅按压在了地上,将脸埋在裴琳琅胸间,琅琅,那是伺候我的灵儿和诺儿罢了,我对她们没有非分之想的,别不信我啊。 裴琳琅冷哼着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手指一抚,却碰上她额上的包。 疼段小宁痛呼出声。 忍着。 哦。于是她真忍着,只轻轻将自己额头遮挡着,在裴琳琅脸上轻啄了一口,我们快些跟上去吧,一会我姐姐亲自出动,琅琅,你就得守寡了。 你怎么那么怕她? 见了就知道了。 青楼老鸨出场 木素青见到水霓裳的时候是这样的,她们连日赶路,不知何时竟是到了卫城,灵儿将几人带入卫城最出名的龙凤楼里,在一个厢房内,木素青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女子,却只见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懒懒地扇着扇子,因一旁的火炉正旺,这大冬天的,竟是热到了这样的程度,案塌旁温着一壶酒,可见那女子模样,似乎又有些不胜酒力,那吹弹可破的脸微红,见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气息有些急促,那罗裳似火,肌肤如雪的女子松松挽着的云鬓竟有些凌乱,可这样的光景却更添了些妩媚的神情,眼眸微闭着,像一朵熏醉的莲花,手中的折扇似有若无地摇着,那份妩媚中又平添了些许慵懒之气。 馆主,二小姐回来了。灵儿低声像水霓裳说到。 嗯却见那女子就连眼眸也未曾抬起来,那张脸上只带着轻适的浅笑,约莫过一会儿,才微微抬起眼眸,那眼眸飘忽难捉,似有若无,那双眼眸里柔媚得就快拧出水来,众人都被这眼神电到如针般定在那儿,却只见她微微地拿过一旁的短笛,那笛音轻飘飘的,却每一声都掷地有音,那玉指微微向上翘起,笛音清清脆脆,像在风中被叩响的环佩般令人心驰神往,忽而那笛音一转,靡靡之音,又显得有些凄凉哀怨,那种靡媚的音调中仿佛要将人吸了魔去,绵绵入骨,苏慈只觉得全身软得厉害,这女子,竟是比段小宁还祸水的厉害。 音毕,她将短笛放在一旁,望向段小宁,宁儿,是有多久没听到这首曲了? 姐姐段小宁厚着脸皮跑过去,挨着水霓裳。 一会再处置你。随后水霓裳罗裙微步,颔首浅笑着往木素青这边走来。望向木素青的时候,竟是柳眉轻挑,眼波流转,这位该是青衣门的木妹妹了。 水馆主好。木素青礼貌地回到。水霓裳纤手柔柔一伸,将木素青拖起来,木妹妹见外了,都说青衣门第十代掌门人貌若天仙,柔情万缕,特别有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为之一魄。 谁见过当面夸人夸得这样好的,而且这样的溢美之词还是出自同样是女子的口中,木素青有些羞赧,还来不及回应,却见她已走到苏慈面前。 这位姑娘该是木妹妹的那个小徒弟了,不羁任性,调皮捣蛋,不学无术,幽柔步天下无人能剩,自与妹妹一起合练冥冰神功后,也是可入武林五十强之列了,这一身公子打扮,倒是俊俏的很。 青衣门中的火神该是这位裴姑娘了,如若我们家宁儿有得罪之处,还请裴姑娘多多包涵。 火鳞堂华堂主,原来传闻中的不与孩儿分离半步竟是真的,这番远来大楚,熙儿可受罪了。 水姐姐好。华洛熙这厮从来就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尽管龙婆一再地嘱咐过,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险,可他一如既往地亲近着。 真乖水霓裳捏了捏华洛熙的面颊,灵儿,带各位客人去东厢洗漱,晚膳时再和大家闲聊,霓裳现在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洛儿,把二小姐带到内堂去。 遵命。 第60章 姐,我都已经回来了,你从轻发落吧。裴琳琅在门外都听到了段小宁的嚎叫声,不由地有些担心,想要返回身去,木素青按住她:师姐,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可是段小宁? 没事的,水霓裳有分寸的。木素青拍了拍裴琳琅的手背,回眸一看,却正遇上向门外投来一抹目光的水霓裳,只见她红裙翻飞,那双玉足轻启,柃着段小宁就上了内堂去。真是不得一见的美人,却说这大楚的天下真是各色各样的人儿都有,这才下山两日罢了,水霓裳竟对她们的事掌握得如此清楚,竟连师姐和段小宁的事情都深知,那她是否又知道飞林山庄那件事?又怎会知晓她们的行踪呢?木素青陷入一系列的疑惑里。 却说那内堂,水霓裳待外人走之后,就将段小宁扔在床上,趴光了她的衣裳,诺儿,添些火。 姐,人家会害羞啦。段小宁扭捏到。 害羞个头,你给我趴好了。只见她一寸一寸地检查着段小宁身上的肌肤,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只见那光洁嫩滑的肌肤真没受到任何的伤害才肯作罢,诺儿,给二小姐穿衣。 小君呢? 她随文之笙上天山找冰水宫去了。 荒唐。水霓裳一掌拍在琉璃桌上,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君就是被你带坏的,你跪下。 哦段小宁穿戴整齐后,齐齐地跪在内堂中央。 诺儿,来如鞭来。水霓裳重落回座椅上,淡淡地吩咐到。 馆主诺儿见这次馆主是真的动气,竟要用如鞭来处置二小姐。 你再替她求情,那就由我来亲自执法吧。 诺儿低下头,走回里间,从抽屉的锦盒里拿出如鞭,二小姐,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姐,别太生气了,我都回来了,生气会起皱纹的,就不会漂亮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自己一身自保的武艺都没有,就学人家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竟是连家都不回。 对了,姐,你们不是在京城吗?怎么来到卫城了,还有,怎么知道我们的下落的?段小宁试图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避法,这还是苏慈教给她的,听说她这招在木素青那儿,屡用屡败,但总有胜利的时候。 诺儿,施家法。 二小姐,你先忍一忍啊。 哦段小宁见大势已去,只好紧咬着下唇,那如鞭抽在背上犹如有万根针刺进去,再抬手的时候,那肌肤竟如撕裂般,段小宁挨了第一鞭就受不了了,姐,我背了策好了,要不背长书,背事语,背黄帝内经,姐,你把我打死了,就没人哄你开心,没人给你捶背,没人和你下棋了。 馆主,这?诺儿却是有些下不了手,却见水霓裳早已是把脸别在一旁,脸色冷清,馆主诺儿继续求情。 背黄帝内经。水霓裳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到,诺儿大喜,悄悄地溜回内室,将如鞭给藏了起来。 额段小宁嘶叫了一声,只觉得后背上的皮肤就要裂开般,上古天真论篇第一,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於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越背声音越小,到后来,竟是趴在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诺儿。 诺儿在。 把二小姐扶上床去,上药。 水霓裳转身离去。 却说木素青回到屋中时,苏慈已经在屋中了,正坐在桌旁吃点心,她见着木素青,那一脸的欲言又止,灵儿在一旁端了个盆子过来给木素青洗手,木掌门尝尝吧,这是卫城有名的桂花糕,苏公子,不是,苏姑娘也说好吃呢,我们馆主特意吩咐拿来给你们尝尝的。 多谢水馆主好意。可是看苏慈的模样,并不是好吃的神情。 灵儿拿丝巾给木素青擦干了手,又拿过一旁的琥珀膏脂抹在木素青手背上,木素青有些不适,忙将手放回身后,这,我不习惯用。 木掌门可以试试啊,这膏脂非常的香甜呢灵儿在一旁劝阻到。 多谢灵儿,我真的不怎么习惯。 嗯,灵儿先行告退了,一会晚膳再来请木掌门和苏公子,你们先休息会儿。 青,这水霓裳你以前可曾听过? 没有,霓裳馆一直很隐秘,二十年前就全馆从江湖上消失了,段小宁说她是霓裳馆的人,也只因为一她有师傅的信物,二则是她腰间那块玉佩,我刚瞧水霓裳,她腰间也有,当日师傅曾与我说过,那是霓裳馆独一无二的信物,于是那日我才相信段小宁,却不知原来她并非真正的馆主。 这水霓裳还真是美苏慈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桂花糕。 莫不是你瞧上人家了?木素青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苏慈一口桂花糕一下卡在喉咙里,大声地咳嗽起来,木素青忙走到她身前,为她拍着后背,又将一旁的茶水递给她,苏慈灌了几口茶水,才顺过气来,你别贼喊捉贼,那女人看你的眼光都不对。苏慈一边擦着嘴,一边翻着白眼说到。 第61章 木素青懒得理她,整个一个醋坛子,轻褪衣衫,两腿跨入灵儿准备的浴盆里。木素青正准备闭眼,却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光溜的身子窜进了浴盆。 你干嘛? 鸳鸯浴而已。 鸳鸯戏水,熙儿逛花楼 苏慈一个激灵直愣愣地跳入浴盆里,其实苏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相对于盆浴来说,她更喜欢淋浴些,那种满室的氤氲之气泛着靡靡之音,可是大楚没有那么先进,这个满街青衣黄袍的社会里,你上哪去找莲蓬头去。 木素青回望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光洁之躯,这还未曾入夜,谁要和她洗鸳鸯浴,她一跳进去,那水扑腾腾地直往外溅水花,吓得木素青一惊,身子忙往盆沿靠,虽说灵儿提供的这个浴盆要比青衣门里的大些,但两个人总还是贴得太近了些,这纤手刚要伸出去,却被苏慈抓了个满怀,青,你躲什么?这么怕我吃了你? 污言秽语从来都是她的强项,自从和段小宁一天厮混在一起后,更是有增无减,木素青早已是听习惯,索性攀上她的脖颈,慈儿可别忘了那夜,可是谁吃了谁?再说这身细皮嫩肉,真是很香甜的。 苏慈闭了闭眼,曾经那个清秀单纯的木素青啊,在段小宁和裴琳琅日益即日的观摩下,而今竟是到了这步田地,她将木素青揽到自己身前,低下头吻上那如雪脂般的后颈,木素青微闭着眼有些难耐,可还算意志清醒,你要不怕呆会灵儿来邀请我们用膳之时见到这一幕,你尽管继续。 我此时就在用膳。说完双手已经绕过木素青的手臂握上了那柔软的花蕾,轻轻拨捻着那敏感的尖端,木素青无力地向后靠去,正好落入她的怀里,一股热流从脚底往上窜,她手上稍一用力,木素青完全沉沦下去,她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叹道:青儿,软骨穴不是每次都可以点的。却说她双手早已按住木素青的手腕,怕又像上次似得着了这女人的道。 木素青背对着她,只乖乖地任她在自己身上游移,不知何时,她已转到她身前,双手按住她的手腕靠在浴盆的边缘,低下身子,衔住花蕾,先是左边,华子轩什么的就是浮云,浮云。而后是右边,相同的手法,远离水霓裳,远离霓裳馆。 木素青只在这满室的氤氲里沉迷,那是苏慈布下的柔情和欲.望,苏慈又窜到她的身后,吻上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并沿着脊椎一路往下,那一个个曲线的起伏,混合着玫瑰花瓣的香气,全都灌入了鼻中,木素青双手撑在浴盆上,整个后背都裸.露在了空中,那副身躯紧绷地不成样子,师傅,我从小被你抱养回青衣门,这十四年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从未和任何一个女人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当然排除我妈,我也从未如此认真地对待过任何一位女性,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一世,又或者是下一世。苏慈喃喃自语,说着木素青听不懂的话语,手中温润的花蕾却一直在她掌心,那种柔软而又饱含活力的触感,让苏慈心安,更令她舍不得,她轻轻拉扯着那尖端的粉红草莓,木素青气息紊乱地不成样子,用不成嗓音的曲调问到:慈,慈儿,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说师傅每一寸肌肤都这样美。 浴盆里的水有些凉了,苏慈放开木素青,将她抱入床上,用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身子,木素青微翘起的嘴唇似乎在宣扬着她的不满,苏慈轻笑着,师傅,我们为二师姐报仇之后,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地方? 我的家乡。苏慈笑着,这一刻,她笑意盈盈,琉璃眼眸顾盼生辉,擦干木素青的身子之后,将褥被盖在她身上,轻轻搂住她,她是想要回去,不过是带木素青一起。 褥被下是那令无数人心驰神往的身躯,说话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木掌门,苏公子,馆主请你们用膳。 好的,灵儿,我们马上就来。 还有什么需要灵儿做的,木掌门尽管吩咐。 苏慈从包袱里取过一件异样的东西,钻进被褥里就要往木素青身上套,木素青一见,又是好奇又是害羞,那小脸竟是红了一大半,慈儿,这是什么啊?她一边闪躲着一边问到。 这是胸罩,内衣,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肚兜。 肚兜哪是这个样子。木素青只觉着她在糊弄她,哪有,哪有肚兜是那样的,那前方的两个凸起,就像是要将,要将胸前的两座山丘装进去,这么羞人的东西她从哪来的? 你从哪来的这个东西?木素青只在被褥里翻滚着,打死也不穿这东西。 我自己缝制的啊,乖,穿上,老是穿肚兜,这冬季还好,夏季,外面的衣衫又薄,师傅,你的胸围有日渐扩大之势,万一让人瞧见那顶端,我岂不是亏死了 还未待她说完,木素青忙从被褥里抽出一双手蒙上了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这些说的都是什么啊,越来越离谱,只见木素青微低下头,那耳根子红得就要滴血似的,太可爱了,那粉红小耳垂,苏慈倾下身子,将那耳垂含在嘴里,听话,穿上了,紫色的,很性感,你穿一定好看。 第62章 此时木素青一点欲.望的心思都没有,两人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最后还是执不过苏慈,只好任由她将那异物穿在自己身上,只见她在她身后,将被褥贴在她的胸前怕她着凉,拿过她的手臂,将两根细绳套进肩上,那两个突起就这样生生地将自己的胸给包裹住了。 苏慈细心地给她将后背上的绳子系上,这大楚她不知道能上哪去找环形针去,所以只好用绳子系上了,而后双手绕过木素青的手臂,将那柔软的花蕾轻轻托起,而后那绸缎似的罩杯靠了上去,木素青的面颊生烫,竟是比让苏慈看见她裸.露的身子还难堪。苏慈见她那摸样,竟是宠溺地不舍离去,傻瓜,好多女人都这样穿的,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说完火速将木素青的外袍系上,牵过木素青的手就出了房门。 这是龙凤楼,只不过灵儿带进来的时候是走的龙凤楼的另一个偏门,径直到了东厢,也就少了那些靡靡之音,推开房门,却见到华子轩就要往里走,脸色有些匆匆,华子轩是个淡漠性子,什么事竟能惹得他如此着急,自从那内衣套在身上,木素青只觉着全身不舒服,赫然碰上华子轩,似是所有人都发现她的异样般羞涩,竟忘了回华子轩的话,苏慈忙扯了扯她的衣角,淡定一点了,不就是胸罩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反应? 华堂主,出什么事了? 素青,有没有看到熙儿?华子轩焦灼地问到。 没有啊,怎么了? 熙儿不见了。 啊?他不是和你一直呆在一起吗?怎么会不见? 我们刚小憩了一会,半途中熙儿说他要去入厕,我本要陪他去,可那孩子却说自己大了,可以自己去了。可是这一去,竟是半个时辰都没回来。 你到处找了没?木素青问到,这龙凤楼熙儿也不熟悉,莫不是迷路了,可千万别是鬼畜林的人找上门来。 木掌门,华堂主,出什么事了吗?可以用膳了,我们馆主有请。灵儿挽过苏慈的手臂,却见几人神色有些异样。出什么事了吗? 熙儿不见了。 啊?在哪丢的?不是,刚才我还在回廊那见着熙少爷吗? 你见着他?华子轩忙关切地问到。 熙少爷可能干了,自己一个人入厕,我见着他往华堂主的客房去的啊,怎么会不见了?灵儿话毕,却见水霓裳和诺儿往这边走来,诸位,是否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 馆主,华堂主说熙少爷不见了。 不见?水霓裳皱着眉头问到。几人说话间,却有一个小二倌模样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在水霓裳耳旁耳语了几句,什么?水霓裳惊讶出声,而后又抬头望了望华子轩一眼,这华堂主也不像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啊,她只略微摇了摇头,却被华子轩瞧见,水姑娘,可是有我儿的消息? 还是华堂主亲自将熙儿抱回来吧。 原来熙儿误入了一个厢房,那厢房中的场景,众人齐刷刷地跌了个踉跄,房中那雕花大床上,两个衣衫半缕的男女正将被褥搭在身上咒骂到,那男子上身赤.裸着,而那熙儿却坐在桌旁,托着腮,盯着那床中的男女,华子轩恨不得自己插掉双目而亡,一把拽过华洛熙就给扔到了厢房外,那张本就皮薄的脸更加的红了个彻底,抱歉。 你们万凤楼怎么做的生意,怎么能让小孩子来这花楼?那客人依然不依不饶地咒骂到。 剩下灵儿兀自安慰着那□正旺的男女,就连走廊里也传出靡靡之音,这是西厢,是龙凤楼做生意的地方,华子轩将华洛熙扔到木素青怀里之后,铁着一张脸就往东厢走去。 木素青蒙上轻纱,苏慈在身后护着,龙凤楼的姑娘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忙贴了上来,还不忘捏了捏华洛熙的脸,苏慈一边闪躲着,一边佩服着这小孩,真真是不一般的人物啊,几人好不容易从西厢逃了出来。 娘亲,他们在床上为什么不穿衣服啊?熙儿都想不明白,这天都好冷了。华洛熙勾住木素青的脖子天真的问道。 你还是想想怎么不让你爹打你屁股好些。 去往京都的路途 霓裳馆真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水霓裳名下的姑娘们各个都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们,苏慈只随着木素青将华洛熙抓出来,仅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那叫一个□不限,春光不限好,只见那些姑娘如此大冬天的也只着一个肚兜,外面一蹭轻纱,纤手轻轻一拂,就像情.欲直往,倚在门边的姑娘玉足轻点,那勾魂摄魄的眼神,那样的香汗轻洒,娇躯极尽妖娆的旋转,苏慈低着头,斜着望了望一间并未关好的房门,那男子分明就陷入无限的深渊里,就差哈喇子掉地上,罪过啊罪过,妖孽啊妖孽。 几人终于逃离那靡靡之音,华子轩从木素青手里接过华洛熙,一运气,给摔进了客房中。他从未如此动气,这孩子愈发的调皮,这青楼的地方,怎可随便乱跑,竟还是看上不该看见的东西。 随后让从灵儿处取下钥匙将房门紧锁,一张脸铁青着就要拧出水来。 轩哥哥,熙儿不用膳怕是要饿着。木素青上前求情道,屋内倒是一点哭喊声都无,料是那孩子知他父亲秉性,深知就算哭闹也没办法让父亲原谅。 第63章 华子轩望了木素青一眼,欲言又止,却什么话都未说,就跟随着灵儿去了大堂。 夜色渐黑,只龙凤楼里灯火通明,苏慈挽着木素青,东瞅瞅,西看看,虽说她在现代的时候,未曾找过小姐,可那凤鸣街那一片的红灯区,她还是路过好多次,每次都看着那些露胸穿丝袜的女人坐在门边揽生意,那风尘味啊,闻着就想吐,全不如这大楚龙凤楼里的姑娘们,要清纯有清纯,要妩媚有妩媚,就连那风尘的气息,都带着些妖娆,却一点都不媚俗。 你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木素青眼睛直视着前方,却见那人总是东张西望,今夜她总觉得身子别扭,慈儿给她套的那东西让她万分不自在,席间,灵儿抱来一坛酒:这是我们去年下雪之时用雪水埋的花雕,各位远道而来,我们馆主特意拿出来给大家尝尝的。 满桌的荤素不禁,苏慈口水都流出来了,她是有多久都未曾吃过这样的美味,那鲜嫩的清蒸大闸蟹,那色相垂涎的红焖猪蹄,还有那鲍鱼,鸡汁焖鱼,霓裳馆真有钱,真她娘的有钱啊,也难过这个行业蒸蒸日上,永远都不会失业。 今日能见到诸位,真是太高兴了。水霓裳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说到。 水馆主,请问为何没见到段小宁?裴琳琅关心地问到。 宁儿她有些累,在房里歇息,裴姑娘要是不放心,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我裴琳琅被一席话捏住,她四下看了看,都没发现段小宁的影子,才冒昧开口问到。 对了,水馆主,素青有些疑问总想不明白。 素青,我比你年长不了多少,叫我霓裳无妨,你该是要问我是否知道飞林山庄那大公子被杀之事?又是如何能找寻到你们的行踪?二十年前,霓裳馆和其他三大门派都从江湖上消失了,你我皆知这一切都是被王庭远逼的,而他旗下的鬼畜林为非作歹,仗着有皇庭撑腰,残害百姓,陷害忠良,师傅在那次事件中遇难,而青衣门则不知所踪,冰水宫也躲于天山之外,就连火鳞堂更是远在了南溟的晋望轩,当年,王庭远曾要挟我们四大门派从今而后再也不许踏入大楚一分一毫,霓裳馆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带着小宁东躲西藏,后来逐渐收了些人,这些年来,我们的总部一直在京都隐藏着,其他各城都有我们的人。 一席话说得苏慈瞠目结舌,那雪水煮沸的花雕就是窝心,这青楼还开了连锁店?也难怪水霓裳这么有钱,同样是四大门派,怎么自己的青衣门就穷困潦倒到如此地步呢? 后来有一次断情前辈来,给我说了一些事,我知道今年你们会下山,从鬼畜林那也得到消息,可是青衣门的三条通道都不阻断,他们也就死守在那里,飞林山庄的大公子猝死,当时就有我霓裳馆的姑娘,把那孩子吓得不清,当时她躲在床脚,才躲过一劫,只见到那凶手软靴的青色花纹,而后那凶手留下字句,将所有的栽赃嫁祸到青衣门头上,恰逢我在卫城,一听到这消息,就派灵儿和诺儿出来寻觅。水霓裳说得轻描淡写,木素青却听得胆战心惊,如此,我们还并未有任何的行动,就已被人倒打一耙? 嗯?水霓裳很明显并未明白她所说的倒打一耙是什么意思,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的容貌,习性,性格都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同化,彼时,木素青偶尔会冒出三两句现代话,总是让裴琳琅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就连现代的胸罩都已穿着身,所以她着实觉着水霓裳这内堂设置得太过于憋闷,她稍稍将外衫往身后拢了拢,又实在不好意思当这么多人面将内里的胸罩脱下来,只狠狠地呙了苏慈一眼,苏慈只好打笑着一手吃饭,一手给木素青打着扇。 可是我们四大门派二十年前就绝迹了,当日鬼畜林的人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地方,并将二师姐下了毒手?水馆主可是知晓?木素青皱着眉头,鬼畜林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总是杀人与无形? 当下之计只有我们尽快赶到京都,鬼畜林的老窝就在那儿,这么些年,我们的姑娘也摸索到了那些臭男人的习性,王庭远和鬼畜林主要的兵力现在都还在西凉,趁他们还未回来之时,将鬼畜林完全歼灭。 鬼畜林是王庭远一手栽培的,而今据说王庭远之女即将封为太子妃,如若我们将鬼畜林歼灭,也就是与整个大楚天下为敌。木素青淡淡地说着,话毕,席间一片安静,众人沉默着,苏慈望了望这桌上的人,就这么几个人?再加残留不堪的四大门派,就要反朝廷?电视剧也没有这样演的,她只觉着头痛,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木素青,一闪一闪的,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木素青回望她,问到:慈儿,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啊?没有,我得望风眼了。没情趣,一点心有灵犀的意味都没。 那今日大家多加休息,明日我们就启程,赶往京都。 姐,我好饿啊 爹爹,娘亲,我好饿啊 东厢房内传来两处异样的嚎叫声,一个是稚气的童音,一个是不要脸的女人声音,水霓裳轻叹了一声,灵儿,把饭菜给二小姐端回房里,这一睡醒就叫,一点样子都没有,华堂主,教训孩子归教训,可千万别饿着孩子。 第64章 各位慢用。裴琳琅碗里的饭都还未吃完,慌忙起身,绕过门柱的时候,从灵儿手里取过餐盘,我去看看她。 裴姑娘,不行的,馆主吩咐了,现在二小姐不能,不能见您? 为什么啊? 裴姑娘别为难灵儿了,要是被馆主知道,灵儿会受罚的灵儿话还未说完,脖颈处就被裴琳琅点了下,慌忙从她手里取过餐盘,灵儿已经软在了一旁的梅树下。 房门未关,却只听里面窸窣的声音,裴琳琅轻轻将门推开,灵儿我饿死了,灵儿你给我端什么好吃的来了?我叫你给琅琅的东西你给了吗?段小宁趴在床上,后背赤.裸着,那一道鲜红的引因上了药的关系已变得暗红。 裴琳琅看到那一幕,手微微地有些抖,段小宁偏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殊不知身后竟是自己想见的人,裴琳琅只把餐盘放在一旁的案台上,弯下身子,手指轻轻抚上那一道伤口,疼吗? 段小宁听到那异样的柔和声,立即偏过头来,琅琅,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因情绪太过激动,一不小心,翻身扯到伤口撕撕地疼,她咧着嘴笑,裴琳琅的一只手就放在她唇边,她伸出舌尖就是一舔,都说饱暖思淫.欲,这人饿了也同样思,唇舌间却有着咸咸的味道,她放开她的手,却发现那咸咸的液体竟是从裴琳琅眼中流出来。 琅琅,你怎么哭了? 裴琳琅转过身,谁哭了,吃饭。 餐盘明明就在左侧,她分得转了一大圈,且直接将饭菜一勺一勺地灌进段小宁嘴里,她只好一口一口地接过去,差点没噎死她,灌了十来口,实在撑不下去,被呛住,裴琳琅忙又灌了她几口水,却突然地,将饭菜一齐放下,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你真是为了我才一直躲在青衣门里不让你姐姐找上你? 嗯嗯嗯 苏慈惹了个大麻烦 琅琅,你怎么哭了?段小宁感觉脖颈处丝丝的清凉,她的伤口就连锦被都不能贴近半分,水霓裳曾吩咐过,如鞭鞭笞过的地方,必须得熬过今夜,到明日早晨的时候才能合衣,殊不知裴琳琅关心心上人安危,趁灵儿不备竟然溜了进来。 段小宁,给你说了千百遍,我没有哭。裴琳琅一边抱着她,一边埋怨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盖被?她手指就要抚上那道伤口。 琳琅,别碰它,那是水霓裳的如鞭,上药之内六个时辰内不能有任何的异物碰触,否则伤口会溃烂蔓延。段小宁云淡风轻地说着,裴琳琅慌忙放开她,将她轻轻地放回床间,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啊,你也没碰上它,怎么这么好来看我,是想我了吗? 不是,我顺道路过,灵儿临时有事被你们馆主唤去了,所以我就来看你被打死了没。裴琳琅淡漠的神情在眨眼的时候望着那背上的伤口却转换为了满眼的柔情。 是吗?水霓裳的人都知道如鞭的厉害,只有外人不知,我姐和灵儿她们怎么会放心你进来,刚要不是我说的快,我的这伤口也就烂掉了,我姐行事从来小心,她怎会如此匆匆就叫走灵儿呢?所以,还是你想我了,才来看我的对吧?娘子? 娘你个头,段小宁,你不说真话你会死。裴琳琅只轻轻地将被褥的一角往上拉了拉,却尽量不挨着伤口。冷吗? 冷,你亲一下就不冷了。 嗯?裴琳琅手立在空中,这个人就不能消停点吗?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那满门心思满肚的花花肠子都在想什么? 快点啦。段小宁捶着枕头。 你给我别动,一会被子弄伤口上。 那你亲,不亲我对你用销魂掌了。 段小宁,你曾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对我用那东西。裴琳琅一双手按在膝盖上,身子向后倾了倾,必须和这混蛋保持一定的距离,想起那晚自己竟是中了销魂掌后与她的□,面颊竟不自然地红了起来,那么不知羞的动作,那么不知廉耻的动作,而且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同是女子之身。 喂,你在想什么?我在等你呢?段小宁唤醒正在沉思中的裴琳琅。 你给我趴我了,不许动。裴琳琅忙按住她,那是她自己的身子啊,怎么就不知道要怜惜,只是亲一下,你不许做别的。 别的什么?装。 没什么。裴琳琅说完,飞速地在段小宁面颊上啄了一口,又迅速地撤离,好了,我要回去了。馆主说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去京都,明日你这伤真的就能好吗? 喂,这不算的,好不好,你都没挨着嘴。段小宁嘟着一张嘴,不满地说到。 行了,段小宁,你别得寸进尺啊,自己好生休息吧。 琳琅,你不陪我啊?这么一大晚上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乖,就呆在这儿吧,这床这么大,你躺一边,让我看着你也好啊。段小宁温柔地伸手摸着裴琳琅的手,眼里全是期待。 你姐都不让我来见你,我躺你床上不被她用如鞭抽死才怪,我还是走了。说完忙转身飘出了段小宁的视线。 第65章 徒留下那相思人儿在床上空悲叹,她姐不是不让裴琳琅来看她,她都说了,怕她不知如鞭的厉害而碰到伤口罢了,看着裴琳琅渐渐远去的背影,段小宁只剩下长吁短叹,忽而听到西厢那边热闹得紧,她从小和水霓裳一手□出来的霓裳馆呆在一起,见惯了这样的男女情事,倒是不以为意,转过身,准备睡过去,却没想西厢那边动静越来越大,她把头往外偏了偏,正碰上一把推开房门的灵儿。 灵儿? 二小姐,你怎么样?伤口没事吧?裴姑娘呢?这人怎么这样啊? 没事,没有被碰着,你别那样说琳琅,她只是想来看我罢了,西厢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刚从后花园过来,那边有诺儿她们看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平时也是这么吵吵闹闹的。灵儿一边给她看着伤口一边说道。 不对,灵儿,这声音不对,你快去西厢看看吧。大楚今年倒春寒有些厉害,这半身裸.背在风中,灵儿真怕她这一夜必冻感冒无疑,一边在火盆里加着炭,一边琢磨着馆主居然能用如鞭对二小姐,还真是六清不认般绝情啊,寻思之际,似听到西厢那边确实有些动静,又不知是哪个登徒子在惹事生非,吩咐段小宁别乱动后忙往西厢瞧去了。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还请姑娘赐教。西厢那边一个并非像登徒子模样的人却吐出这般话来,被他拦下的女子先是脸色一沉,而后轻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兀自没瞧他,而从另一边绕过去了,却没想她再绕到另一头时,那人又跟了上来,你给老子装什么纯情,这是什么地方?老子给了钱就是要在这里逍遥女人的。说完双手就要上前去抓住那女子,却哪知隔空啪地一记耳光扇到了那男人脸上,楼下一桌人抓起桌上的刀就要往上冲,木素青认得那刀,那是鬼畜林的标志,随后那人又扑上来,她往左侧一闪,那男人一个脚心没站稳,一个脑袋往楼梯间摘下去,就这样几个翻滚直接滚到了楼下。 楼下的人大笑出声,只那鬼畜林的几个人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将那摔下之人扶起来,木素青转身离开,不愿再多加是非,那几人竟也有些奇怪,竟不再追究就悻悻而走,迎面遇上从外买东西回来的苏慈,她本是邀木素青一起去街市上买些日用品回来,只是木素青嫌太有些劳累竟不愿与她同往,她在快收摊的小贩那儿还买了些戏本子,讲得不过依然是情深不寿,深情就是一出悲剧的戏,她在路边看得欣喜,却被一人将戏本子撞掉,整个人跌进她的怀里,就连她的帽子都撞歪了。 喂,你怎么回事啊?苏慈推了推身前那人,不满地说到。 来人啊,有贼啊,快来人。那灰色袍子的男人忙尖叫到,如此尖细而又大分贝的嗓音苏慈在这个大楚皇土上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只有教导主任每次在教师大会上才会有这样的分贝说话,当然当她发现教师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这样的分贝会立马再提高,苏慈捡起地上的戏本子,没理那人,继续往龙凤楼走去。 喂,这位公子,麻烦你,那人抢走我所有的盘缠,麻烦你帮我追回来,好不好?分贝降下来之后还是好听的柔细的声音,却是不对,再看那细白的肌肤,那因奔跑着急粉红细白的脖颈,还有胸前那微微地翘起,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可苏慈实在不是一个仗剑江湖见义勇为的侠士,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看那贼跑去的方向,已经很远了,用幽柔步也得三成功力,很累的,于是从那姑娘的腋下穿过,又兀自上前走去,却哪知那人竟是赖上她了,三两步又窜了上来,并直接和苏慈撞了个满怀,苏慈慌忙去抓就要落地的戏本子,却一不小心碰上了人家的胸,那姑娘脸蹭得一下红起来,比变脸都快。 你 sorry啊,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苏慈忙道歉。 你说什么呢?我求求你,你帮我追回来。那女子跺了跺脚,苏慈见她那可怜见的模样,那泫然欲泣的样子,眼神也柔顺了些,将手中买的生活用品以及戏本子悉数扔那人怀里,而后运气,朝着那小贼跑掉的方向跑去,那幽柔步像风一般,没多久竟没见到踪影,那女子蹲在地上闲着无聊,看那怀中的东西,几本又破又烂的戏本子,这人怎还当成宝似的?三生世,朱雀路,侧美案,过春社了,去年尘冷,翠尾分开红影,天涯沦落间 嘿,你的钱袋。苏慈拿钱袋敲了敲那人的头,而后从她的呆愣中取出怀里的东西,从她手里取过那戏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这位公子,本,本少爷还未好好谢谢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恩不言谢,小姐还是小心看管自己的钱袋好些,这么多银子漏了面,下次就没人给你找得回来了。 喂,你怎么知道我那女子想着刚才不小心自己的胸被别人摸过那一幕,脸色又变幻起来,他本无意轻薄,可,可是,却又帮她追回了钱,这让人家好生为难,那纠结徘徊的心情却是百般的不自在。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那女子似牛皮糖般跟在苏慈身后。 第66章 青楼。 啊?公子你,你怎么有这样的爱好?那女子张大了嘴,看他眉清目秀那摸样,也是正经人家的公子,那一副面向,也不像是色中恶魔啊,怎会,怎会还如此淡定气闲?难不成早已是逛青楼逛成了习惯?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慈,却还是跟着往龙凤楼去了。 苏慈抱着戏本子遇上刚离去的鬼畜林的人,那身后的女子却还兀自跟着,他索性从西厢里随便抓了一个姑娘扔给她就找木素青去了。 可前脚刚到东厢厢房内,木素青还未来得及问苏慈这一大晚上忙什么去了,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且长刀拖地那钝钝的拖曳声像暗夜里狼群出没时的声音。 果不其然,龙凤楼下黑压压的六横六十排,组成了整齐划一的方字型,为首的排在龙凤楼门前,而末端的已排到巷子的转角处,把那死不要脸的婆娘叫出来,要不我翻了你这龙凤楼 哦,原来是曲牌主,失敬失敬,是谁惹曲公子这么大气?水霓裳旗下的萱儿忙栖上身子哄着那鬼畜林的人。 跟着苏慈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好不容易有了脱身之计,先前萱儿被苏慈莫名其妙推到她怀里,她连躲都来不及,这下终于有了自由身,却瞧见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望着他们长刀上的标志,皱着眉头,你们这群为非作歹的家伙,仗着有皇庭撑腰,一天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大胆,你他妈什么货色,敢怎样和我们牌主说话。鬼畜林之间不知是谁冒了一句。 你,过来曲风朝那女子勾了勾手指。 好啊那女子施施然往他走去,待那男人挥手至时,量出腰间吊牌。 那男子一见大惊失色,忙惊恐地唤到:公,公 公你个头,还不全给我退下。 小醋怡情 第四十一章 遵命曲风慌忙将手下之人一一散去,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惹恼大楚的九公主,那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听鬼畜林的前辈讲,儿时还曾抱着九公主上朝听政。鬼畜林的人来去如风,本就黑压压的一群人,却在顷刻间散到了卫城的各个角落,木素青与水霓裳等人在帘后望着那一切,心思突然沉重起来。 公 从门外跑来一个小哥模样的人,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见着九公主就贴了上去。 那少爷打扮的九公主忙将他的嘴蒙上,并斥责到:不就是桂花糕,看把你馋成这样,我们的盘缠差点就被那小毛贼给偷去了,幸好让我遇到一位公子。咦?九公主回头找寻着苏慈的身影,可这么大动静,那公子却还是没再露面,九公主跑到灵儿身前,这位小姐,请问刚才进来那位公子人呢? 旁边那小哥慌忙拉住她,少,少爷?这不是我们来的地方,你跑青,青楼来做,做什么?要,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奴婢,婢死无全尸。 九公主转过身,将她的上下唇用手指夹在一起,并在她耳边吹了吹气,这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绿墨,一到紧张的时候就口吃,非得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让她将一句话给说完。 闭嘴,你还是不是我的人了,有我呢,你怕什么,我想找刚才那位公子,墨儿你快帮我找。 绿墨看了看四周,这龙凤楼的人都被鬼畜林刚那一闹,全吓跑了,现在就剩龙凤楼自家的姑娘,这上哪去找什么公子去。 少爷,再往南就是江淮平原了,都说那里的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好吃的不行,你要不要吃?墨儿只想着怎样将九公主脱离这青楼之地,使劲了招数。 怕是墨儿想吃了。九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推开一间间的闺房找寻苏慈的下落。 这位公子,是嫌萱儿手太硬还是嫌萱儿已经不再年轻?要不我叫龙凤楼的姑娘都出来让公子挑,公子,里面有客人,不能推了。萱儿忙制止九公主的行径,刚才被苏慈推入怀里时,就已知这是女扮男装的主儿,那细皮嫩肉的清秀模样哪是来这儿找乐子的公子爷。萱儿是卫城龙凤楼里掌事的,每月上京城向水霓裳报告相关事宜,如若不是有特别严重的事情,水霓裳很少露面,所以江湖上见过水霓裳真人的并不多,要知这样的烟花之地,水霓裳那样的容貌不知要惹上多少的是非,于是各城的青楼都只是暗地里有时上京都一趟,江湖上也还不知这就是真正的霓裳馆早已在江湖上行走,只不过分散在各个城罢了。 少爷,江淮那边还有桂花糖藕粥,黄桥烧饼,笋肉馄饨墨儿跟在九公主身后力挽狂澜。 墨儿,你说这么多好吃的干嘛?九公主无视一左一右的两人,径直进行着搜索大业,推开房门,床榻上竟是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且那男人的头正埋在女人双腿间,九公主慌忙关上房门,那脸红得就快烧起来般,下一间,墨儿你去找。她低下头来,却换来房门人的破口大骂,老板娘,你们做生意是怎么回事啊?先是一小孩,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人,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对不起,客官,今夜的消费我们龙凤楼请,抱歉。萱儿忙道歉到,再看了看这间房的编号,这正是小洛熙闯入的地方,善哉善哉,两次被打扰,不知会不会不举了啊?宝儿今夜可真是委屈了,萱儿在心中恶趣味地想到。 第67章 这位公子,不知一直在找寻在下所谓何事?不知什么时候,苏慈已经出现在那九公主及萱儿身后。 公子,果然你在这里,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你怎么就不见了?九公主,见着苏慈,自是欣喜地紧,慌忙从墨儿身后窜到了苏慈面前,墨儿见到苏慈,刚好迎上那深色的双眸,那眸子里一汪的水,却又是波澜不惊般淡定从容,那俊朗模样中又隐藏着丝丝不屑,难怪九公主竟看上了这样一个人。 姑娘这掏干心肺地找在下,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苏慈一脚往后退了一步,与这女人保持一公分的距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男装打扮竟是如此的惹火,虽说木素青从小就恶趣味地喜欢她穿男装,但这饿狼扑食般的女人实在让她有些吃不下,再看她那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那花痴般望着她的神态,她苏慈的魅力也不要这么大好伐? 本是揶揄的话听在九公主心里,却成了暧昧般的调情,要苏慈知晓,一定在心里咒骂到,调个鬼的情,却哪知那女人见苏慈后退一步,她就跟上来一步:公子,不要拆穿人家是女子的身份,女子行走江湖总是不怎么安全的。苏慈见她那双白嫩嫩的手,虽还不知她是公主身份,那身隐藏的打扮,那双慈白般娇嫩的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事学人家行走江湖。 可是姑娘这身男装打扮,又贴我这么近,外人看来,还以为姑娘是断袖呢?苏慈再退,就已靠上了墙边,那女人又贴了上来,就连气息也挨着这么近,鬼使神差的,苏慈居然觉着这女人身上的那种香味还挺好闻,还好木素青不会二师伯那能听到人心中的话语,要不她一定会死得很惨,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重庆森林里那句经典台词,想到这,她就无比怀念她的现代生活,她是有多久没有看过电影,多久没有听过流行歌曲,还有她的老娘,那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于是那忧郁的神情又将九公主迷住了。 这位公子,不知如此着急找上我家相公所为何事?就在苏慈无限惆怅,九公主目眩神迷,墨儿早已是花痴无极限的时候,木素青出现了。 苏慈只觉得那声音耳熟之极,可是思绪依然还在将明未明中,却见木素青面上冷冷的,只将她和那女子望着,苏慈看清来人面目的时候吓得不清,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身上那女子和她的距离真的只能用0.01公分来形容,她慌忙推开她,整了整衣衫,揽过木素青正色,朝那女子低声正色道,姑娘,这是我家娘子,想是姑娘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铁不会做破坏人家家庭幸福的事,后会无期,就此别过。说完,揽过木素青,转身就走,剩下九公主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又是语言调戏,转身竟是有家室之人。 她剁了剁,拉过墨儿就走,墨儿还不死心地盯着苏慈看,这位公,公子真是俊,俊朗啊。墨儿又犯口吃了。 翌日,阳光晴好,水霓裳和萱儿告别之后,一行人就往京都赶去,这卫城还在长江以南的地方,这一路往北,不知要赶到什么时日,才能到京城,这本是热热闹闹的一路人此时却安静地出奇,像是这倒春寒里默然的树木般,就连一直闹腾着的熙儿此时也安分了起来,原因很简单,3岁的熙儿逛花楼,竟还坐在桌凳边托腮看赤身裸体的男女如何演绎风月的人生,连他老子都没那好的定力,于是那晚,无论熙儿如何唤他爹爹,都被冷漠对待,直至今日,华子轩一人骑在白马上,将华洛熙扔在马车上,小洛熙那受伤的心灵本想在他娘亲那受到些许安慰,却哪知他娘亲此时全无一点的心思放在他身上,车上的两人竟剑拔弩张,就连熙儿都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真是搞不懂这些大人,爹爹娘亲都不理他,就连苏哥哥都不理他,他一直以为苏慈是男人,索性自己依在木素青腿上双手抱在胸上睡着了。 苏慈凝望着木素青,眼里全是恳求之意:青,我和那女人真的没什么关系,就是在路上碰到,我帮她从毛贼那儿拿回钱袋,仅此而已。 你话你已经说了二百五十遍了,来,张嘴。木素青柔情似水地将桂花糕送到她嘴里。 苏慈不敢吃,又不敢扭过头去,木素青如此婉约温柔地对她,让她想到暴风雨前的宁静,天干,这桂花糕还是不吃得好,今日天气甚好,青,我们好好看看风景。苏慈将木素青手中的桂花糕轻轻一推。 吃不吃?还是被冥冰神功第十式? 吃,吃,娘子手里的桂花糕最香,怎会不吃呢?说着忙将木素青手中的桂花糕给塞了进去,意料之中,她又被噎到,水在木素青身旁,就是不给她,青,水,水苏慈一边咳,一边喊到。 你和那假扮的女人真没发生什么? 刚碰上的时候无意间撞上了她的胸,咳,不是故意的,除此之外,连她的手都没牵过,我对娘子的痴心天地可表,我完全不认识她,娘子,水。苏慈一边咳着,一边装着。 木素青忙将那一壶水灌她嘴里,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好吃的桂花糕,一吃准呛。 那她怎会缠上你? 不知苏慈一边喝水一边答道。 她该是京城的人,鬼畜林的人见了都会怕,你可知你招来这女人是何来路? 第68章 不知 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不知继续喝水,实在呛得厉害。 三天之内不许碰我。 啊?一口水混着桂花糕喷在熙儿脸上,可怜的熙儿被惊醒。 这边厢正上演着小醋怡情的戏码,远远的,已有眼睛在暗地里盯上。 补更1k 苏慈一双无辜的眼神望着木素青,她什么时候碰过她?师傅,我昨晚她生气都未进到房门,哪来的碰之说。 可怜的熙儿目不斜视地瞪着苏慈,那满脸的口水你让人家熙儿情何以堪。 娘亲,熙儿的发髻都被苏哥哥弄乱了。熙儿可怜兮兮地凑在木素青身前,本还生着闷气的木素青见她这摸样,只拿过丝帕轻轻给她擦拭着。 熙儿,你觉得你长得好不好看?苏慈故意逗他。 当然好看,我爹爹是全天下最美的男子,我是他的孩儿,以后长大之后比我爹爹好看,那我就是最美最美的。 你就臭美吧,人家都说了小孩子小时候长得俊,长大之后就变丑了,而且还是很丑很丑那种。苏慈故意恐吓他。 娘亲熙儿拉了啦木素青的衣袖,他不喜欢苏哥哥,一点不喜欢,虽然他觉得苏哥哥长得还是挺帅气的,可是比起爹爹来,可就差远了,娘亲总是和苏哥哥呆在一起,是因为苏哥哥,娘亲才不愿和爹爹和他一起回火鳞堂,于是看苏慈的眼神里都包含着羡慕嫉妒恨。 好了,熙儿不会的,熙儿如今都这般灵秀动人,乖巧可爱,长大之后必是俊俏非凡,玉树临风,可是熙儿得记住,男孩子光有相貌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一身好的本事才可以保护自己以后心爱的女子,熙儿记住了吗?好歹这几天木素青总还是有些带孩子的正经模样。 娘亲是说爹爹只有相貌吗? 木素青望着熙儿呆愣了片刻,这孩子竟是比他父亲还执着,找到之后去做媒一定是媒中之王,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他的父亲,她将熙儿的脸擦干净,突然那马像受到刺激般嘶叫起来,并仰头停住了马蹄,车内人一个没注意,苏慈摔了出去,木素青忙拉开帏帘往外看,两红一黑一白四匹马都受到惊吓,嘶叫着停滞不前。 车上人,交出所有财务,扔下手中的剑。没多久,竟是走到一片树林里,那一声吆喝如雷贯耳,从这山传到那山,待木素青看清,那林子深处竟是出来十个女子,一个个戎装打扮,神态各异,却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 那些女子的眼神里分明有着许多的不屑。 华子轩勒紧缰绳,女子不在家中相夫教子,绣花作诗,竟当上了江洋大盗?华子轩坐在白马上,一个人挺身立出,另两匹红马上都是水霓裳等手无寸铁的女子,他堂堂男子,挺身昂立,面色冷峻地望着那群江洋大盗打扮的女子,还真是稀奇,大楚什么时候连江洋大盗也有这么多女子了? 公子如此有幸,倒不如上我们山寨小坐,说不定我们寨主看上这位公子,还真能在家相夫教子呢?其中一位女子挑衅地说到,华子轩何曾遇到过如此不知羞的女人,他面色冷清,面颊处有微微泛红,却很快地冷却下来,那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带着冷冷地嘲讽说道:华某多年未来大楚,殊不知还有女人如此不知,不知羞耻。华子轩本就文雅,这几个女子竟是欺压在他头上,他连骂人都只能找到这样的言语。手中青锋一扬,剑指其中为首的一个女子,放我们过去。那目中光芒竟是冷冽到让人为之心惊。 那十个女子不禁握住手中玉鞭,她们已在此处等了两天两夜,寨主再没有货收回去,她们十人也别再想再回到沐风寨,这好不容易见到这两匹马车的人,马上两位红衣少女,一位谦谦公子,光那马,就一定是好货色,这笔买卖铁定能获得寨主的嘉奖,殊不知,那谦谦公子刚才那冷冽的眼神竟是让人为之一惊,不像是大户人家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那般好打发。 也是那些女子不知,要知她们此时面对的当日名震江湖的火鳞堂之徒,而今的堂主华子轩,兴许就不会揽下这一场灾难,华子轩随师傅隐身在晋望轩之后,很少杀人,可是那一身武艺也堪称绝伦,他不过也是保整个火鳞堂和熙儿的安危罢了。 那些女子手臂一挥,长鞭快捷如电般的飞了出来,那鞭子所到之处,皆是华子轩的要害,只不过华子轩只轻轻一躲,就闪了开去,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心地也恁狠了些。华子轩身形微侧,右臂一抬,就将那玉鞭抓在手中,而后手一带,身子一转,再避了一鞭,手中剑被鞭子缠上,身形往后一退,力运于臂,就将那玉鞭给震了开去,而后转身,突围,干净利落,身形已经远离了那十位女子的包围,灵儿和诺儿本欲出手,却被华子轩往身后揽去。 轩哥哥,你要不要紧?木素青见他额上已有汗,只不过这十个毛头小贼华子轩该是没问题的。 青,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个事苏慈拉过木素青的衣袖。 说木素青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的局势。 可不可以不要喊轩哥哥,我听着心里很堵。 第69章 喂,我爹爹在打敌人也,你们不要在这里谈情好不好?熙儿愤怒了,走不过将两根食指插入苏慈的鼻孔。 没过多久,华子轩已将那些女子手中的玉鞭全都挑到地上,再见青光一闪,其中一位女子按叫不好,却见华子轩临时一转,剑尖指地,一掌将又来进攻的女子推开,十位女子手中的玉鞭皆落,而身上的戎装也只是被华子轩挑破了些罢了,所受之伤皆不重,帘中的水霓裳见了,却是轻摇了摇头,华子轩对女人如此心软,日后怕是会在女人那儿栽个大跟头。 那几位女人扶住其中一位受伤较严重的,望着华子轩,冷笑了一声,就全都退开了去,华子轩望着那不屑的眼神却全然没有受惊的意味,只简单收拾了下,再回头望着两马车的女人和孩儿,倒春寒里的阳光温和如旭,苍穹的大地像一具静静等待起伏的胸膛。 几人继续前行,前方竟是巍峨的青山,触目惊心的山壁断层,那苍石清隽,峡谷深处有静流的水声,入眼处是一片紫色的花湖,那满目绚烂的花色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地迷醉和耀眼起来,苏慈拉开帘子不惊惊呼,世家竟是有如此美丽的风景,竟是比甘肃的花湖还要美。 青,我们着是走到哪里了? 该是出了卫城吧,再赶一两日就可到江淮了。 没过多久,那马也不自然地停下了脚步,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吧。华子轩勒紧缰绳,从马车上抱过华洛熙,走到小溪边简单清理了下,再看这一大片的花湖,那种美彻心扉的蝴蝶蓝,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蝴蝶谷了吧,他循着心思往那边望去,却见几人都已经下车休息,闲闲散散间,竟是听到这之后的转弯处竟还是有瀑布般,舟车劳顿,刚才一番的打斗竟是有些累,抱着华洛熙眯着眼假寐,此时被父亲原谅的小洛熙倒是安分地紧。 熙儿,爹爹和你商量个事。 嗯 以后不可以叫木姐姐娘亲,知道吗? 华洛熙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华子轩按捺下来,熙儿要懂事些,以后就叫木姐姐,听到了没有? 熙儿知道了。 说话间两父子已是坐在小溪旁的石头边闭眼假寐,灵儿和诺儿服侍着水霓裳,取出丝帕在小溪边拧开水,擦拭着眉间,段小宁的伤势已无大碍,如鞭最厉害的也就在那一晚,那一晚之后擦过药膏竟是连痕迹都无,此时早已不知拐着裴琳琅去了何处,就连木素青也没了踪影,苏慈四下寻觅了一番,问过水霓裳,皆是不知木素青去向,她有些急躁,眨了眨眼,随穿过那一片花湖,花湖的转弯处竟是一个狭缝般的天堑,苏慈有些好奇,又有些谨慎,天堑那边传来一丝光线,她在这头,已经听到浅浅的水流声,那水声不急,轻轻缓缓地,似是滴到你的心里头,她亦步亦趋地从那天堑穿过去,一阵浮云烟雾萦绕在她身旁,入眼处皆是朦胧,橙色的硕大蘑菇,每一瓣都密密集集地争相斗艳,那种愉悦又让人心中为之一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侧面是台阶,那台阶上密密麻麻地长着青苔,断层上的水滴像帘子般一颗一颗地低落下来,苏慈伸手去接,温度适宜,不冷不烫,原来这暖和的氤氲之气,竟是从这发出来的。 再往右是静静的水流声,原来竟是一处大的瀑布,如此大的瀑布水流声却不咆哮湍急,只安静地,寂寥着往下流,而后汇合成这氤氲缭绕的水池,苏慈用水挥了挥眼前的雾气,越往里,脚下的藓苔越滑,苏慈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挪着脚步,万般小心走过那一片苔藓区,这精神高度紧张劳累,索性倾下身子稍坐休息,抬头时,那朦胧的水面上竟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闯入了这蝴蝶谷的禁区吧,再定睛一看,那一头墨黑的长发搭在背间,光滑细白的手臂扬起来,将那池中之水漾到肩窝,那浮上水面的身子不着半缕,不知是不是那长发打扰了她,她微扬起头,甩了甩发上的水珠,有水雾扑在苏慈的脸上,她屏住呼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回神时,那女子将手放平在水中,微侧过脸,苏慈只觉得那些水滴像流星般,明亮地划过她的眼,那张容颜,她看了十多年的容颜,那水面的身子隐隐灼灼,而此时这美中仙子,竟是她正在寻觅的,木素青!!! 推倒,这是个陈述句 那看似微笑的唇线,那个人,被这满池的热气笼罩着,细致的眉眼中是已不多见的放松,这天然的水池里竟是连一丝风都没有,安静的只能听见那瀑布的水流声,安静的,舒缓地,像木素青曾教她弹奏的问情,柔情万缕,青丝缭绕,罗裳如火,苏慈只觉得自己的气息都紊乱起来。 虽说苏慈偷偷看过木素青的身子不是一次两次,此时再装纯情那纯粹就是天打雷劈,可是在这样的美景下,突兀地见到木素青的身子,那细白的蝴蝶骨,而此时木素青兀自闭着眼,享受着这天然的沐浴,不知何时已转过正面,手指不自觉地在她绝美精致的锁骨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苏慈只觉着双脚无力,还好是坐着的,要不一不小心,得跌落在这池里去,再看时,木素青已将手指缓缓向下挪,清洗着那柔媚丰润的花蕊,苏慈手微微发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那瘦弱的双肩裸.露出来,瀑布的水滴偶尔滴落在肩头,此时凑得更近一些,那水面下的身子看了个彻底,苏慈呼吸都窒住了,脸上热潮翻滚,脚步却情不自禁地往下陷了陷,木素青是一个酷爱干净之人,自从下山之后唯一令她不自在的就是不能每日洗浴,这好不容易让她发现这一绝然美景,自是不自觉得就下池沐浴起来。 第70章 苏慈缓缓地往前挪,一言为出,两手别在身后,只是一步一步挪进木素青身子的时候,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她轻轻贴上去,木素青散开而浸在水中的发丝铺开,挨着她的脸竟有些痒,她双手轻轻拢上木素青的身子,啊木素青惊叫出声。 是我,青,是我。她声音低低的,浅浅的,是这样一个不知何时竟已生情的人,是这样一个不该在错世产生感情的人,她偏了偏头,轻轻放在木素青的颈窝里,双手环在木素青盈手一握的腰间,十指紧扣,木素青如梦春醒般睁大了眼,那一刻全身僵硬,可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也就放松了警惕,任由身后之人揽着她。那一刻,竟是所有的都不复存在般,天地万物就只有她们两人,水流声温柔静谧,带着些许暧昧的情愫,那氤氲的水气萦绕在两人身旁,而苏慈的脸上竟浮上心满意足的浅笑,是真的心满意足吧,这一世能与这样一个人相爱相守。 她掰过她的身子,揽着她腰身上的手依然是十指紧扣,她一双深邃的眼睛满眼深情地望着木素青,而后温软的覆上去,唇齿间,都是与生俱来的香气,舌尖与舌尖交织在一起,互相嬉戏着挑弄,苏慈只觉得身子的某处开始着热,那弯起的唇角,眼前的女子,通体的白皙娇嫩,颈项间那细致的锁骨,那含苞欲放的花蕾,那平滑柔顺的小腹,还有那,充满了欲.望的花园沼泽,她手里是这样一副绝世珍宝,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在这肌肤上轻划着,指尖所达之处,她偏过头,唇在木素青细薄的耳垂边倾诉道:青,是还要我背冥冰神功第十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每着一字,指尖则顺着笔画在木素青的肌肤上轻轻地一笔一顺地划着,说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时候,她的节奏更慢了些,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木素青颈后,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转到前方,手指转着花蕊,那颗粉红细嫩的蕊心被她有意无意地用指甲划着,一下又一下,木素青双脚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双手只是紧紧抓住苏慈的衣角稳住身形,整个身子已经软在了她的怀里,这个时候,她突然才醒悟过来,你刚才背得怎会是冥冰神功?那是诗经里的邶风击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她说完,用唇咬住她的耳朵,你认为是什么便是简短的句子似要说进木素青心里去,她抓过木素青的手,那青紫色的血管在白皙剔透的手背上带着蛊惑般的迷乱,她伸出舌尖沿着血管的纹路往上舔去。 慈儿木素青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敞开了般。 慈儿不才,总是让师傅伤心难过,只是,师傅依然是慈儿今生想要保护,想要珍惜的人,再也无他。这样的情话说得掷地有声,她再次捧起木素青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手,不知何时,已游移在那繁盛的花园,无名指顺着那缩紧的通道轻轻往里试探了些。 慈儿木素青紧张地抓住她的双肩,真的要在这里吗? 嗯?苏慈轻轻吻上她的眉眼,而后果断地起身,将木素青的衣物简略地穿在身上,一瞬间,幽柔步将她带往那一片紫色的花湖里,那一片花海中高耸的芦苇曼过了腰身,她轻轻将木素青放了下去,那紫色的花瓣被压在身下,她轻问了声:冷吗? 慈儿,这里,一会儿水馆主她们该找了。木素青满脸潮红,这里,似乎 这儿美吗?苏慈褪去本就没怎么穿好的衣衫。 美 可是都没有你美。 便是□无限间,手指已经由下往上划到花尖,并不怀好意地撩拨着,刚才那一场,掌心处,早已是潮湿泛滥,青,你湿了好多。 你她从来都是这样混蛋,刚才不过是拿糖衣炮弹迷昏了眼,迷乱了心智罢了。 我很好,还可以更好。说完间手指一转,触到那花尖竟是变硬,她微微偏头,唇舌间挑弄着木素青的耳廓,并且坏心眼地往那微微颤抖略带颤抖的花尖一按。 啊耳边传来难以抑制的喘息,在手指的婉转拨弄间,压抑着的呻吟声低低浅浅,木素青双手攀上她的双肩,那手指掐进苏慈的后背,那一双朦胧的眸子全是欲说还羞的神情,似独舞的流光,那随风瞬移般的痴情在这场交换里得到极致的释放,木素青的耳廓早已是红透了,隐隐如半透明,那些细小的血脉在这紫色的花海里沉浮着,迷乱着,像是这么多年隐隐约约的生情,细水长流的如花美眷,苏慈望着她有些水气的眼眸,暗哑的声音轻述到:会有些疼。 嗯 她身上的温软芳香,这一片紫色花海的花香,温暖的身子,冰凉的指尖重又了温度,喘息声越来越重苏慈略微用力,血腥味蔓延开来,啊! 修长的手指略微停了停,怕是木素青太疼,而她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手挽住她的肩头,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怀中,天地间,红尘万丈,如此留恋,不舍的不过是互相交融在一起的人罢了。那指尖抵达尽头,每一次的犯进就像是一场求而不得的折磨,快乐中又带着些许的不适,青一声声轻唤吹入耳中。 第71章 颈中微汗,全是幽幽的香,怀中丝帕轻轻擦拭着丝丝银液,还有着鲜红的血迹。苏慈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木素青望着她做这一切,还是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而后却见她将那方丝帕放入衣袖中。 喂,你留那干嘛? 纪念,纪念,第一次突破城门,这历史上都应该记载的时刻。苏慈抱着木素青,坐着起身,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为她穿衣,眼底,这紫得发蓝的绚丽,阳光下,那紫色的花瓣焕发出不一样的光芒,小时候,她也这样抱着她,坐在青衣门大门的门槛上,入眼处是青竹林满山的绿色,那时整个青衣门都只有她和木素青两人相依为命,她抱着她,望着天空,问她,慈儿,师傅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是被谁抛弃在那山脚之下的?她神经质地想起,会让她被书给她听,苏慈毫无准备,就被素青突然地起身,苏慈也就跌坐在青衣门冰凉的地板上,想来这些往事,苏慈不由地笑了笑,这个师傅,从小捉摸她,哪有一点师傅的模样,她伸出手,捏了捏木素青的鼻尖, 嘿一点样子都没有,木素青本就潮红的脸更加没法褪去。 小时候为什么总是要捉弄我?苏慈只躺下身去,双手枕在脑后,脑海里都是儿时的光景。 从来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徒弟,不惩罚你那是本掌门善良。说着,木素青蹭地从苏慈身上起来,我们快些回去了,一会水霓裳她们找来就不好了。 嗯苏慈起身牵过木素青,穿过花湖,天幕上还有那正午的暖阳,晒在人身上,暖暖的,再看几人,都在马车上等着她们。 段小宁眼里满是不怀好意地笑,苏慈懒得搭理她,一跃跳上马车,而后伸过手,将木素青拉了上来,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儿又在这绝美的风景路上驰骋起来,只有白马上的华子轩,只觉着双手如有万千蚂蚁般钻来钻去的难受,他翻开手掌一看,掌心已全黑,脑海里想着那受伤女子不屑的眼神,手紧握着缰绳,那马似通灵性般,渐渐缓了下来,华子轩只觉着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之起 黄昏时分,暮霭沉沉,沐风寨上,一片喧闹非常,烟花四起,寨中人喝着酒,跳着舞,帷帐内一个戎装女子坐在软榻上假寐,身下跪着白天受伤的女子。 这伤是怎么回事?她不咸不淡地问到。 回寨主话,这几日途径蝴蝶谷的人很少,今日我们见着有两马车的人,两个红衣少女,一个儒雅书生,车上还有些人,光是那马,就是不寻常的货色,本想着是笔大买卖,只是 只是栽了跟头?平日怎么说你们的,怎会如此掉以轻心?那软榻上的人不由地怒气横生。 寨主,我们虽没占着什么便宜,那男子也是受了我们的鞭毒,未到掌灯时分,就该上门来求解药。 先把伤势处理了,这沐风寨,你们想着是人人都知晓的黄天大道呢?火鳞掌?那戎装女子倾下身子看那女子伤势之时,见那细白的锁骨处竟是那鲜红的火鳞掌,火鳞堂的人居然都来了。现在可真是热闹,来人,上酒。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戎装女子嘴角边扬起不自觉地的笑意,火鳞堂,冰水宫,青衣门,霓裳馆,火鳞堂来到大楚,这四大门派的人就该是又要齐聚一堂了,这个江湖,该又有好玩的了吧,提到霓裳馆的名字时,她的心不由为之一侧,那那个人会不会也出现?她说过此生都不会再与她相见。想着往事,那些片段支离破碎,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情怨纠葛,她兀自寻思间,有人来报:寨主,日间伤我们寨的人来了。 来做什么?拿解药?那戎装女子只淡淡地说道,让他们回去吧,伤人一事我自不与追究。 可是寨主,他伤了我们的人。底下之人诧异地问到,从来就是爱憎分明,有仇必报的寨主此时竟会放这自动上门的人走? 你们走吧,我们寨主说了,解药是别想了,还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来了。来人正是方才和华子轩纠缠的女子。 姑娘们有些留线索让我们找,又怎会找不到?还请姑娘再通报一下贵寨主,贵寨无礼在先,此番求解药,我们也不过时先礼后兵罢了。 这位姑娘好生牙尖嘴利,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如何先礼后兵。不知何时,那戎装女子已拉开帏帘,只是那手还是略微颤抖着,兀自低着头,那眼神里既是期待,又隐藏着不安,这样的女声响起,马车里有人竟是为之一恸,太过于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曾在她耳畔轻声细语,这个声音曾在大雨倾盆的时候唤过她的名字,水霓裳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遇到这个人,她说这辈子都不要让她再遇上她,再遇上她的时候,她一定会手执长戢刺穿她的胸膛,她说过这句话之后就走了,而后再也未曾见过她,她总是在夜深之时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是否真的能等到她来,等到她来杀她,而今她竟是躲在了这长江以南的卫城,水霓裳只觉着手有略微地颤抖,段小宁握过她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姐,怎么了? 嗯?水霓裳低头颔首,轻声说了句没事,遇上故人而已。 第72章 这位想必就是沐风寨的寨主了。木素青微微颔首到。 沐风扬,如沐春风的沐,如沐春风的风,飞扬跋扈的扬。那戎装女子冷冷地说到,木素青倒是一愣,从来都未有人用飞扬跋扈来形容自己,只有水霓裳知道,她以前的名号不是这样,她以前介绍自己是说如沐春风的沐,如沐春风的风,神采飞扬的扬 ,是最后那一次,她气势汹汹来找她,她气急,骂她,沐风扬,你为何总是这样飞扬跋扈,却没想她现在竟是用这样的字来形容自己的名字,她还是恨她吧。 沐寨主果然是豪爽之人,在下也不再拐弯抹角,沐寨主怎样才肯赐解药?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解药?沐风扬说话间,眼神却全然不看木素青,只眼盯盯地望着那马车,车内是否有想见的人? 木素青哪知这人竟是如此无礼,箫麟剑出鞘,那就只好赐教了。 话音一落,剑锋就朝沐风扬指去,水霓裳在马车上微闭着眼,她竟是连再看这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华子轩躺在身旁,手中已乌黑,段小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毒,本就是半路出家专针对鬼畜林,而那如鞭的膏药自是对华子轩的伤势一点反应都无,那双手却是乌黑地透亮,而先前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气息,此时更显得浅薄,熙儿懂事地不出声,却仅是将他的父亲抱在怀里。 她还是用长戢,她说再见时会用这长戢刺破她的胸膛,她会不会说话算话?水霓裳只兀自闭着眼,不知何时外面竟是下起了雨来,这天白日还阳光晴好,这会儿间,竟是淅淅沥沥,木素青剑剑紧逼,沐风扬全身杀气,每一戢都朝木素青的命脉插去,苏慈在一旁看得揪心,沐风扬,你比我师傅年长,怎可以以大欺小。 比她师傅还年长,那小子拐着弯骂她老?这一分神,木素青一个剑指,只向她肩头刺去。小心水霓裳听着苏慈那话就知她用计分沐风扬的心,帘子一扶,木素青的箫麟剑就要朝她刺去,却哪知她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沐风扬像个石雕般呆住了,箫麟剑刺破她的肩头,血顺着剑尖往下滴,木素青见她眼里全是悲伤神情,有些不忍,于是那话里也轻柔了些:还请沐寨主交出解药。 却哪知沐风扬未曾理会她,只呆呆地望着那马车的帷帘,那长戢拖在地上,肩头上,木素青的剑拔出,她连哼都未哼一声,雨水打湿下来,衣衫上混合着血迹,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刚才的声音竟是她?霓裳馆,水霓裳,四大门派的人竟是聚合在了一起,说过这一世都不再相见,却哪知终究还是躲不过,她刚才说什么?小心?这个女人如此虚伪的关心,她眼里有着怒火,却又包含着深情,那样复杂的情绪只让她眉间紧锁,她轻轻脱出两字,你竟是不敢再见我了吗? 水霓裳在马车内紧闭着双眼,眉间全是痛苦的神情,是她说今生再不复相见,此时却质问她不敢见她,木素青等人望着这奇怪的一幕,心下又惦念着华子轩的伤,刚才那一声小心分明是水霓裳发出的,而今看来两人竟是故人,是故人为何刚才不由她出面向沐风扬要解药? 姐.段小宁唤着水霓裳,只见她眼中一片水雾,深吸了一口气,让素青上马,我们另想办法解华子轩的毒,走吧。 姐,你知道这毒六个时辰内不解,华子轩就毒发身亡了,而今你能想到的除了着施毒之人,就是北面丰息子,南面逍遥子兴许可以解这毒,可是我们都来不及了。说到逍遥子,苏慈心里为之一怔,以前三师伯也曾提过。 水霓裳望着那兀自昏迷的华子轩,还有一旁满眼忧伤正望着她的华洛熙,想着当日师傅临危之时曾对她说,四大门派情同手足,以后相遇必将携手互助,切记切记。 她略微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抓住那马车,那苍白的手背上青紫色的血脉清晰可见,她轻轻拉开帘子,脚步落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她望着她,三年未见,是三年了吧,她还是那样俊美无暇,她的发梢,她的眉眼,三年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也望着她,那满眼的不舍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她拖着地上的长戢,一用力,抬手,剑尖直指水霓裳的喉咙,木素青慌忙间忙用箫麟剑过来解救,而沐风扬一招一式地化解着,水霓裳只低声说道:素青,你回马车上吧,解药的事交给我。 可是木素青望着水霓裳那一副模样,她和段小宁一样,都是没有武功之人,而霓裳馆最厉害的也不过是那如鞭罢了,可是她那个样子,怕是连鞭子都懒得抽出来。 你回马车上吧。水霓裳吩咐着木素青,木素青收回箫麟剑,一方面担心着水霓裳的安危,而另一面,这两人似又并不向敌人,而那沐风扬望向水霓裳的眼神,分明还有着爱恋。 三年了,她该如何向她问好呢?她的长戢重新划到她的颈下,我曾经说过,相逢之时,必是我手刃你之日。 我就在这里。水霓裳轻言细语,可是你要不要先处理完伤口再动手。 这个女人,在这个关头,还虚情假意地关心她,她要是真的关心,真的在乎,当日就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你住嘴温情早已不在,留在两人心间的全是刻骨铭心的仇恨还有那纠缠不清的开始和结束,结束了吗?那握着长戢的手却只是略微地颤抖,她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每一次想起的时候她就在她的手腕上割过一刀,她怎会还如此想念一个亲手将她长兄害死的人。 第73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之爱恨情仇 雨越下越大,沐风扬只将长戢一寸寸地往她脖颈移去,水霓裳只无语仰望着,任冰冷的戢尖在她细腻的脖颈间颤抖着,唯见巍峨青山,漫天的黑幕,将两人的身影笼罩成单独的身影,无限凄清。 那晚雨风微寒,吹得人瑟瑟发抖,雨水一帘一帘往下落,落成了满地的广寒,沐风扬运气,手臂一抬,那长戢向水霓裳的脖颈间刺了进去,她满眼的恨意滋生,却又是泪光连连,人生若只如初见,只见水霓裳的嘴唇翕动,回头望着沐风扬轻轻一笑,身子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四面都是风,冷冷地扑在身上,只觉得衣角扬起,身子都能在这风里微微发抖,沐风扬一步跑上去,单脚跪在地上,将水霓裳揽在怀里,这个她深爱却深恨的女人,她怎么不躲?她怎么不躲?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她薄纱掩面,只微微一笑,就全副柔情百媚皆赋予那妖娆的旋转中,那时她跟随长兄无意去青楼搜索被鬼畜林的追捕的人,长兄是从不为女色动心的人,那日竟是看得痴了,那一缕青丝在香腮上跳跃的场景,那勾魂摄魄的眼波流转,就连同是女子的她也着了她的道,却哪知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布,她成功地做了一回戏子,往事像这场冬雨来得太过匆忙,以至于沐风扬毫无任何的准备,当日,你为何,为何非要亲手杀了他?他已身中毒,可那毒我有办法为他解的,可你为何要让他吃莲藕羹,你明知他是我长兄,从小带大我的长兄,你竟是亲手杀了他,水霓裳,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的长兄她一句一句地说着,水霓裳只觉得那声音很遥远,那样飘渺,离自己那么远,却又觉得那样近,近得她可以触手可及,她伸出手,抚摸着沐风扬的脸,风扬,我终是又见到了你。那晚的风似刀子似的,撕拉撕拉就要将人撕裂开,沐风扬听到她唤她的名字,那满眼的泪花溢出眼眶,霓裳 姐局势发展太迅猛,料是谁也没想沐风扬真能刺进去,是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吧,长兄垂死时的模样,拉着她的手死不瞑目,要她一定要为长兄报仇,鬼畜林五千门生让她交出水霓裳的下落,她至死不肯,于是那惨无人道的被驱逐出鬼畜林,被驱除出来的时候她全身都是伤,那满脚的玻璃碎渣,血肉模糊的后背四肢,她将水霓裳抱了进去,段小宁一把推开她,从裴琳琅剑鞘里拔出箫麟剑,她不会武功,就连拔剑的姿势都不对,可是那满眼的泪却早已是宣告了一切,沐风寨上的人蓄势待发,木素青按下段小宁的手,先救水馆主要紧。 段小宁早已是乱了分寸,她不知她姐何时竟会招惹这样的人,可看她的意思却连一点躲的意味都没有,段小宁目光一扫水霓裳颈上的伤口,而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你戢上有毒?段小宁转过身怒目而视,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毒妇啊?江洋大盗也得讲江湖规矩的。 还想她活,你们马上出去。沐风扬冷着一张脸说到,而后随手扔给木素青一样东西,这是治火鳞堂堂主的解药。雨停了,你们就走吧。说完竟是看都不看几人一眼,眼睛兀自盯着水霓裳。 段小宁压根不相信这个伤她姐之人又会救她,木素青一把拉过她,沐风扬看水霓裳的眼神太奇怪,而水霓裳,两人之间的纠葛,绝非外人能诉得清,而今她自是中了沐风扬的毒,也只有她能解。随和苏慈等人将段小宁拖了出去。 寨主 你们也出去。 遵命。 她望着卧榻之上已经昏迷的人,眼里的她模糊不清,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那粉嫩肌肤上还有雨水吹打的痕迹,她拿手掌轻轻给她擦拭着,而今,远在不知何处的人竟却在咫尺,可是那颈下黑色的血,咫尺天涯,原来咫尺,不过是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天涯,她凑过身去,撕下水霓裳的衣裳,那精致的锁骨曾让她每每留恋,雨夜,本不该是故人相聚的暗夜,沐风扬撕开她衣裳的手顿在那里,她想起长兄宁死不愿闭上的眼,嘴里一直嚷着让她为他报仇,当年她就杀不了水霓裳,而今,可又怎下得了手,霓裳,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她低头,凑到她脖颈处,一口一口将黑血吸出来,直到血成鲜红色之时,她将她重放回床头,取过药喂她喝下。 却是再不愿看她一眼,出了帘子,交待下人好生照看,竟是不知去往了何处,那夜,下着大雨,她竟是骑上马,在雨中绕着沐风寨跑了无数圈,雨丝轻拍在她脸上,她使劲地挥着马鞭,催促着那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那马也不知今日主人是怎么了,最后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将主人摔了下去,沐风扬实在累极了,躺在雨地里,再也不愿起来,前尘往事早是心有千千结,只双手交叉着,轻轻拢着手臂,那背微弓着,雨夜凄清,无限萧索。要她如何忘?那些曾经深入骨髓的过往,她抱着她的腰,坐在马背上,在整个京都的草原上驰骋,风吹过她的发丝,拂在她面颊上的如痴如醉,她又如何能忘,她牵着她的手,在十五花灯节的那天,那么拥挤的人潮,她掌心里全是汗,却依然不放手,怕一不小心就丢失了她,拥着她,那么暖,看着街市上那一盏一盏的花灯,她买下最绚烂的那一盏给她,她笑得媚眼如花。她又如何能忘?她喝到微醺时,翩翩起舞的娇躯扭出的万种风情,那种魅惑下痴痴地守望,又怎会是假?她那样柔情似水,温和调皮的一个人,怎会如此毒如蛇蝎,处心积虑地一步一步将她长兄杀死? 第74章 翌日,水霓裳微弱地醒来,因失血过多,而显得相当虚弱,再见时,沐风扬早已换了一副嘴脸,凑过身,将她的下巴钳住,你终于是醒了,如此毒如蛇蝎的女人就连阎王都不肯收。 不是阎王不肯收,是你从未想过要我的命水霓裳吸了吸气,下巴被沐风扬钳得生疼。 也对,当日我就答应过我长兄,不会如此轻易让你死。沐风扬望着她义正言辞地说到,似乎昨夜山间那萧索的背影从不与这人相关。 华子轩服过解药之后,那掌心中的乌黑逐渐散去,没过多久就醒转了过来,那夜,段小宁担心了一晚,待四更之时,就起身前往沐风扬的卧房里,那个女人坐在床榻旁,那双手还紧握着她姐的手,再看水霓裳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刚想踏进房门,就被玮儿她们给抓了出来。 段姑娘,沐风寨可不是你可以随便出没的地方。 段小宁悻悻地离开,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待回到屋中的时候,木素青等人已坐在沐风寨的客房内。 这深冬初春的天空,让人分不清远方青黛上的那抹妖红是温和的晨曦还是凄楚的晚霞,四大门派早不如夕,那朴实的青瓦上,有昨夜那场雨留下的残迹。 木素青只呆呆望着远处,一旁的苏慈也是神色凝聚的样子。 慈儿,在想什么? 我在想早已归隐江湖的四大门派有何能耐对抗愈发昌盛的鬼畜林?苏慈挠了挠头,华子轩差点死在这江洋大盗一个不小心下的毒上,而水霓裳?似乎撞上这沐风寨的寨主,压根就不靠谱,而实际上苏慈打的主意还是想忽悠木素青逃离这爱恨情仇,江湖恩怨,和她一起穿回那法制社会里,虽然一样吃人不吐骨头,可好过这里随时都没命的可能,不都说好死不如来活着? 木姑娘,我们寨主有请。正寻思着,玮儿推开房门说到。 木姑娘,今日天已晴,沐风寨可不是丐帮,随意收留,还请木姑娘带着你们的人走吧。沐风扬已换过一身戎装。 沐寨主的眼神里告诉我,沐寨主和我们并非敌人。 木姑娘,别忘了,我曾经是鬼畜林的人。 沐寨主也说是曾经了,而今早已不是了,对吗?水馆主昨日受伤,现在上路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了,不知沐寨主可否再通融一天? 我什么时候说过放水霓裳走?沐风扬眉一扬,那眼神里有不可一世的冷意,她欠我一条命已欠了三年,如今她自是我的人,我想木姑娘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我欢喜你,想你做我的驸马。 连沐风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如此恨那女人却不愿再由任何人带走她,许是留在身边好生折磨吧,她如是想,木素青对她这霸道无横的行为百般猜不透,这女人绝非善类,那眉梢间的凌厉之气,她是从未与鬼畜林有过正面的交锋,鬼畜林五千门徒,全由王庭远在幕后操作,那人却是真正的林主,下属风霜雨雪四大将,四将之下则是各门各牌。而沐风扬与其长兄则并列为四将中的二将,那年水霓裳处心积虑,毒死四大将之首的风将沐风清,而雪将沐风扬则被驱逐出鬼畜林。 木素青去看望水霓裳,还未说清沐风扬要将她扣下,她兀自挥了挥手,你带其他人先上京城,我随后就到。 可是你在这里木素青有些担心她。 没事,这是欠她的。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见水霓裳不愿多说,木素青也不再多问,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干人等全都离开了沐风寨,只段小宁痴痴地不肯走,奈何水霓裳一言九鼎,她开了口,段小宁从未违背过。 沐风寨外一个女子清越的歌声飘渺如天籁,似是一曲离别词,又似一腔飘渺音,那歌声越来越远,马蹄声也声不可闻,原来竟是苏慈在唱《绿水谣》。 后来一路往京都的路途竟是出奇地顺利,途中遇到一些小偷登徒子般的角色都未曾让华子轩出手,就凭灵儿和诺儿就全都打发掉了。 庆历二十三年,惊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二月初九,不宜出行,有血光,为凶日,苏慈望着黄历书上的解说,皱起了眉头。她们已抵达京城十日,席间和华子轩部署,火鳞堂信鸽来报,三师伯文之笙等人已到达天山,可惜找寻冰水宫未果,而近日,鬼畜林似都未曾有其他的动作,西凉之战大获全胜,西凉了王求和,王庭远及其门徒好不风光。 惊蛰那日,正是镇远大将军回京之时,京都南城门万人空巷,只因今日大楚皇上亲自在南城门迎接镇远大将军回京,喧嚣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京都俨然是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殊不知这繁华盛世之下掩藏着如何不一般的暗潮涌动。 戌时,街市上的店家纷纷将自家门前的东西清理干净,今日人多,怕是呆会九公主一来,一群人蜂拥而上,连这门前的木板都会被踩破般,听闻今日皇上为迎接镇远大将军,竟是吩咐最宠爱的九公主也一同随行,听闻那九公主啊,端的是生得秀美,就连西凉突厥等了的王子求婚都未曾有果,怔怔是个美人胚子。 众人一早就翘首以盼地等在南城门外,木素青等人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们等待的并不是那风华绝代的九公主罢了。 第75章 马蹄声愈发地清晰,就连扬蹄而起的尘土也扑面而来,锣鼓声,喧嚣声,城外是两千骑兵,五千步兵,城内,众人安静地让出一条道,道两旁全是穿戴整齐的侍卫,两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贴身侍卫,看样子,这两人就该是大楚的皇帝和公主了,苏慈从未见过真正的皇帝,倒也是好奇,这皇帝是不是都长得像口水张似的。 木素青却皱着眉头望向苏慈,并压低了声音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照计划她不该这时候出现的啊? 木素青还未说完,苏慈忙拉过她,怎么会有火药的味道?仔细一闻,那硫磺的味道那样浓厚,此时就连木素青也匪夷所思起来,而这硫磺味道就近在咫尺,莫不是华子轩施的计,可这如此多的平民百姓,用火药,且不说能否将王庭远炸死,这些百姓岂不做了冤下之魂?按华子轩的脾性,铁不会如此。 木素青的眉头越锁越紧,而那马蹄声越发清晰,南城门的玄关缓缓地开启,那为首的戎装男子带随着那两千骑兵与步兵齐齐下马,单膝跪地,臣王庭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木素青拉下苏慈与全民百姓跪在地上,眼神却四处搜寻着那硫磺的来源,却见一个黑衣男子踩过众人肩头直取王庭远命脉,木素青抬头一看,那人竟不是华子轩,按照原计划,不是应该由华子轩出面吗?而此时,那大楚的皇帝明显受惊,两道的侍卫,那两千骑兵,齐齐地朝那黑衣男子攻去,百姓一时慌乱无比,那硫磺的黄烟愈发浓重,一时间,东南,东北,西南各方齐齐上来六个黑衣男子,全都往王庭远方向刺去,木素青脚踩硬物,慌乱中,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就跌在了地上,苏慈忙将她扶起来,定睛一看,竟是那硫磺的引子。 滚开不知何时其中一位黑衣男子来到木素青身前呵斥到,苏慈一脚踹开他,却是落了一个空,那黑衣男子无意与她纠缠,见木素青还未离去,手中的飞镖直往那火药引子上飞过去,苏慈犀利的目光随着那飞镖的方向,幽柔步从左往右将那飞镖抓住,镖上的利刃划开了她的手,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忙将木素青扶起来,刚撤离得远一些,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嘶叫声,踩踏声,硫磺味混合着血腥气铺天盖地,一时间,南城门慌乱成一团,原来那硫磺竟是顺着王庭远的骑兵的路线从南城门外一直延伸进来,一时间,那些骑兵步兵们死的死,伤的伤,猛烈的爆破再一次响起,却听见一个男低音的声音:王庭远,拿命来。却见他早已是满脸绯红,火药爆破了他的眉角和手臂,再看那混乱成一团的打杀,那十来个黑衣男子端的是与王庭远同归于尽的想法,每个人身上都有烧伤,却还在拼命作战,王庭远步步紧退,身旁一个戎装男子一对五,并吼斥着旁人:保护大将军,生捉刺客。那以一敌五的男子右脸上有一道疤,和当日在卫城见到飞林山庄那个已经作古的大公子一样。那双桃花眼却生得暴戾之极,王庭远,你这杀人不着眼的恶魔,拿命来。那黑衣男子咬牙切齿到,他今日打着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杀了王庭远的决心,奈何那刀疤男子武艺高强,一直将五人围剿在那儿,根本进不了王庭远的身,就凭你们?那刀疤男子轻蔑地回到,话还未说完,顷刻间,所有的黑衣男子背上中剑,倒在了血泊中。 我说了要活捉,你把他们全杀死了做什么?那刀疤男子望着远处阁楼上的一处吼到,箫门主此番随同将军打战还未打够吗?竟连这样的小角色也废这么大体力。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却见一个白衣男子从对面的阁楼处翩然而下。 白钰参加大将军。那白衣男子一袭羽扇在手,面红齿白的书生模样,谁竟能想到刚才那十剑竟剑剑直取那群黑衣男子的命,从后背刺向胸腔,竟是连哼都未哼一声。 快去看看皇上和九公主。 那大楚的皇上早已是吓得不清,王庭远带着白钰和箫庭齐齐跪下谢罪,那皇帝老儿只询问了一番王庭远的伤势,再找寻九公主的时候发现九公主竟然不见了。 那楚文帝正怒目而睁地环视着身旁的贴身侍卫时,却瞧见一旁的侍卫从马车上取过一张丝帕,那是九公主的字迹,父皇,我见到一个故人,先不回宫了。 荒唐!!!本就是受了一身惊吓的楚文帝,见着刁蛮女儿如此任性,竟是不自觉地挑起眉。王将军 臣在 今日之内必将九公主带回宫内。楚文帝随后在贴身侍卫耳旁轻声说到:以后九公主再闹都不许她出宫。 入眼处,被炸飞的杂草,衣物,还有那些无辜百姓的鲜血,那一群黑衣男子就连尸体已被黑衣男子拖走,不知何时,华子轩已来到木素青身边,眼神里有着不容察觉的慌乱和担心:素青,没事吧? 我没事她只是有些微的擦伤,华堂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声轩哥哥话到嘴边,想起苏慈的叮嘱忙改了口。 我刚要行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群黑衣人,没想到他们竟是抱着殊死同归的想法,我闻到硫磺的味道,有些担心你,四处找你,都找寻不到。 第76章 苏公子,你为何会来京都?苏慈的肩被一拍,那柔嫩的女声有些陌生,却又觉似曾相识。 苏慈还未回头,就感觉那火辣辣的光芒还有那如星辰般仰望的万彩风华。 公,公 公你个头。 公主,真,真的是,苏,苏公子 苏慈猛然回头,拉过木素青的手,就跑。 执子之手。同赏明月,共读红楼。 沐风寨上,沐风扬的帐营里,一个了色生香的女子躺在卧榻之上,旁边卧榻之上坐着一个戎装女子,此人正是沐风寨的主人沐风扬,她已经这样痴痴地看了她三日了,从早看到晚,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对她说。 水霓裳只一如既往地回望着她,不怒不嗔,不怨不恨,那眼波里却是平淡如水,她寨下的人端来饭菜,她只一口一口地吃着,而那人,竟是连姿势都不换,就这样24小时地看着她,她看着她做什么呢?她手无寸铁,不会武功,做的最狠的也不过是拿如鞭惩罚霓裳馆那些不听话的女子罢了,她自是答应她,就更没想能在鬼畜林四将中的雪将里逃脱出去。自木素青她们走后,她自是不和她说一句话,也再也不曾碰她,每天就那样看着她,像是把这三年的时光风尘都看回来般痴痴不念。 水霓裳自是和她一样沉默着,只空闲之时从脖颈处取出那枚暗红的玉项链,那颈中的白绫自是沐风扬所赐。 三年了,她依旧是柔情万缕,风情万种,那冰清玉洁般的肌肤,那眼波流转中的淡然,眉宇间却已是淡淡的,散之不去的哀愁,想那些年,她的眉宇间,该是如何的倾心柔情,可是她终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一日长兄毒发身亡却死不瞑目的仓皇,忘不了被驱逐出鬼畜林那日满脚的鲜肉模糊,铺天盖地地叛徒痛骂声,她曾经那样温和那万般绕指柔的深爱全都是假的,她如何处心积虑一步一步靠近她,为的不过是要她长兄的命罢了。而此时,水霓裳望着她的眼神,也不过是若有若无般的,是留恋吗?还是不舍?当日你下毒之时,可又曾想过我?沐风扬凛冽的目光望了水霓裳一眼,水霓裳忙将手中的玉项链放回去。而这一细微动作自是被沐风扬看了个透彻,她走到床边,拉过颈中的红绳,那绳还是她亲自为她编的,水霓裳一手按住那白皙剔透的玉坠。 放手这是她这几日来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放。水霓裳抬头望着她。 你觉得你有这本事可以执拗过我?沐风扬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那白皙玉坠拖了出来,竟是当日她送她的,她竟还带在身旁,水霓裳微低下头,两侧的面颊起了淡淡的红晕,沐风扬只轻轻一扯,就将那玉坠扯了下来,握在掌心,那冰凉剔透的玉坠像天山上的寒冰般冷透了她的心,水霓裳望着她,这是她曾经送她的东西,她竟然还要要回去?挣扎间,拉动了伤口,那白绫开始泛红。 别动。沐风扬按住她两只手腕,这个死女人,自己颈上有伤不知道吗?水霓裳怎会听她话,使劲掰开沐风扬紧握着的拳头,那人却死不放手,气急之下,她一下咬住沐风扬的肩头,那样用力,那样拼命,似要将这几年的思念和痛楚全化为唇齿间,沐风扬却兀自不动,也不推开她,只紧紧咬住牙关,任凭血腥气在水霓裳的牙关里渗出,她这才放开她,她轻叹口气,任由肩头血往外冒,从抽屉中取出新的白绫,一圈一圈地将水霓裳颈中已泛红的白绫解下,而后换上新的。手指轻轻抚弄过那被她刺伤的伤口,心中万般凄楚,面上却是冷冷地,淡淡地,换好后,转身,又回到那太师椅上。 寨主有下人来唤,沐风扬望了水霓裳一眼,微微起身,走出帐营。 京都现在是什么情况?沐风扬淡淡地说到。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寨主,你肩上的伤 不碍事。沐风扬站在沐风寨上,那晚竟连一丝风都没有,她回头望了望帐中之人,手一挥,那下人自是退了去,她却突然想到什么,将那人叮嘱了一番,盯着白钰,别让他再坏了事。 遵命。 大楚京都。 天色才刚刚起了星星点点的灰色,天幕上自是升起了一弯浅浅的残月,夕阳西下,那抹晚霞中透着一股子苍凉,此时的京都被笼罩在一层雾色之下,看不清,道不明。 京都万福街的街头是整个大楚最豪华的青楼,万凤楼,楼的深处传来一声极浅的闷哼声,照说青楼这样的呻.吟声不足为怪,只不过这万凤楼的深处却不是春楼做生意的地方,而是万凤楼自家人居住的西厢,那女子发出一声浅哼之后,裴琳琅让她吻,让她抱,让她说些乱七八糟不着痕迹的情话,那声也是实在忍不住才发出的。 裴琳琅难得将手环上段小宁的肩,热情地回应着身上人的掠取豪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样受欢迎。裴琳琅淡淡地说,自回京都之后,段小宁像终于找到自己的根似地春风得意起来,这万凤楼里的姑娘自是对她喜欢得紧,一个个见了,像是见了大楚的皇帝般欣喜若狂,一个个扑上来抱的抱,亲的亲,直把裴琳琅给挤出了三尺之外。这还不打紧,那人那叫一个喜笑颜开,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喜新厌旧这些词语,用在段小宁身上,那全得是褒义词。 第77章 琅琅,你这个时候都在走神。段小宁一手抚上裴琳琅胸前那柔软的花蕾,一手轻捏了她的鼻翼。 裴琳琅抬起腰身,承受那人的热情,却哪知那人手却往后缩了缩,乱吃醋,可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理解,像木素青似的,胡乱吃醋,就太过小女人了。木素青在隔壁房里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人在床底之上都要拉她下水,段小宁这个女人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有吗?人家的手就差点摸进你怀里了。 那是奶娘。 奶娘?那也该你伸手去她怀里,她伸手做什么?又不是要吃你的奶裴琳琅万分不饶人地和她理论道。 段小宁暗叫一声遭,这谎话说得也恁没水平了些,手也没人家摸过了,连大腿都摸?说着裴琳琅气不打一处来,段小宁凑在眼前的舌头,被轻轻一咬。 段小宁嘶叫一声痛,慌忙往后退,那些都是闲时的玩弄而已,琅琅,出血了都。 那就出,你又不会像苏慈一般地晕过去。裴琳琅逃掉那难耐的厮磨,那个无赖又贴上了身,却完全埋头在双腿间,可是这样会不方便。段小宁说完后,嘴因忙于其他的事物早已是说不出话来,裴琳琅闷哼一声,沉醉在段小宁制造的情.欲里无法自拔,她蜷缩着身子想要躲过这一场场的逗弄,却哪知段小宁又栖身而上,修长的手指在体内游荡着,错,该是游玩着,每当她挺起腰身想要的时候,那人却死命不触碰那敏感的凸点。 段小宁,你去死。裴琳琅气急败坏地又推又骂,没人比这人更混蛋了。 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不好,不好。说完又怜惜地将裴琳琅紧紧搂在怀里,而后手指长驱直入,裴琳琅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只娇喘连连地抓紧段小宁的后背。 隔壁房里,木素青在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终是沉沉地睡去,而苏慈却望着窗外满天的星辰失眠,是的,从来睡觉是她头等大事的苏慈失眠了,在她用鲫鱼舌汇熊掌,糟猩唇猪脑,假豹胎,蒸驼峰,梨片伴蒸果子狸,蒸鹿尾等一系列好吃的贿赂逍遥子之后,逍遥子给她说,三日之后,就是今年的第一次日吞食,当然那一系列都由段小宁买单,段小宁有的是钱,她一回到万凤楼就噼里啪啦地打算盘,苏慈本来数学就不好,完全换算不过来她的七百五十万银两该是多少rmb? 苏慈只望着身旁熟睡中的人,她将锦被往上拢了拢,眼前这个女子,粉嫩肌肤,是那样美得不沾任何的风尘,那如黛青眉,那黝黑的眸子,那抹浅浅的淡淡的笑,那撅嘴吃醋生气时眼睑掉下来的容颜,苏慈轻轻将身旁人搂在怀里,三日之后,她是要穿越回去,弃木素青不顾还是应该如何? 不知是她抚弄木素青面颊之时弄醒了她,还是那窗外该死的月色弄醒了她,总之,木素青醒了,且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差点没让苏慈跌坐下床:苏驸马,和九公主调情回来了? 苏慈因何逍遥子聊了一整天,待回到万凤楼的时候,木素青已熟睡了,她想还好躲过这一节,却哪想在这节骨眼上醒过来,都说睡眠能让一个人的情绪安稳,且会让记忆缓冲,那些临睡前不经意的小事在睡过一觉之后就会淡忘,苏慈就是这样的,可木素青不是,木素青那琉璃美瞳回望着苏慈,且还一手托着腮准备听故事的模样,苏慈全无心思欣赏这副美景,只慌忙低头,扮出一副可怜模样,我真不知那九公主要做什么?我都说你是我娘子了,你也看见了不是? 是,人家九公主还吩咐我做妾呢?夫君这番谈情谈得还开心吗?妾身不该等夫君还未归来就入睡的,妾身现在就去为夫君准备热水。木素青一手托着腮,嘴唇一张一合地说到,语气中全是不折不扣地可怜委屈小妾模样,可你看她那样子,眉宇间万丈芳华,就如此时托着腮,也掩盖不了那身高傲和清冷之气。 苏慈在心里骂死了九公主,却慌忙中堆出笑脸,端过案塌之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青,先喝水,消消气。隔壁房里传来床榻之上的推攘声,和段小宁呆久了,就连她那软骨头般的老婆奴气质也感染了,真是,苏慈哀怨地望着窗外的明月,三日会不会太短了些。 最是人间留不住 三日之期很快就过,苏慈都还未来得及好好和木素青说些话,还来不及想自己到底回还是不回?大楚京都,繁华盛世,街头小贩经历那次爆破之后很快又做起了生意,傍晚,天将息未息的时候,天色开始微变,缓缓地,像是天幕都逐将被吞噬般,苏慈望着漫天的灰烬发愁,可脚却挪不动一步,木素青练完功后在房内休憩,斜躺在卧榻之上,眯着眼假寐,她回头过来看她,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她呢? 她多么天真,且不问木素青会不会和她一起回到现代,她问过逍遥子,被逍遥子臭骂了一顿,那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是被雷击,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命格奇特,那就是自寻死路,她又怎可冒险让木素青一试。 青。她轻轻地唤了声。 嗯。木素青眯着眼,浅浅的低吟回应着。 她望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那红润的脸庞已经有些苍白之色,近日总是太劳累了些,心里隐隐作痛。 第78章 以后苏慈只说了两个字,那些字字句句就卡在了喉咙里,望着木素青平稳的呼吸,她已是睡着了,她轻轻地走过,为她拉开锦被,檀木方桌上,点亮微弱的烛光,烛光照射下,那人的脸,就算苍白,却也是那样的美,以后要想吃鹧鸪,让五师伯去捕,绿水谣兴许段小宁可以弹了吧。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做饭给她吃,她吃得那样香,她情不自禁地盯着木素青看,凑过身子的时候,挡住了方桌上那微弱的烛光,于是她的脸,在暗淡的身影里,变得模糊不清,她伸出手,却悬在了空中,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不老实,脚一下没下地踢着被,她踢掉一次,苏慈又给她重新盖上,眼前的情景如此熟悉,那么多年,为她盖被的其实却是身下这个人而已。 她本以为她已睡着,不知何时眼里竟是有雾气,她望着窗外逍遥子在像她打暗号,却突然间,身下人睁开了眼,口角一丝谄笑,那双眼睛却是半睁半闭,腾出手来摸上苏慈的脸,苏驸马,这张脸生的可真是清俊非凡,也难怪九公主也喜欢。那一副慵睡刚醒的懒洋洋的神情,见在苏慈眼里也是那样的不舍,似是被撞破心事般,苏慈脸一红,羞炯不堪。颤着嗓子回到:青,你别捉弄我了。她背转过身,佯装给木素青沏茶,氤氲之气萦萦上绕,水溢出来,烫在她的手上,却茫然不知,只见那窗外躲在暗处的逍遥子向她指了指天色,天幕上还未被遮掩的浅浅的残月愈发地朦胧暗淡起来。她知时候快到了。 慈儿木素青唤到那萧索的背影。 只顷刻间,一道闪电划破天穹,苏慈手里拿着茶碗,一松手,那茶碗掉在青砖地上,碰撞出叮当的声音,而后是一记轰隆的雷声,木素青也是一吓,抬头望向窗外,竟是漫天都黑尽了,这是春雷吗?似有些不像。 风将轩窗上吹来,扫在人身上一片轻微的发抖,苏慈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放在唇边,拉了拉唇线,于是那一副不正经的微笑就出现在那副容貌里,她转过身,将木素青拉回床沿,为她盖好被,那个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全是她身上淡薄的柏木香气,她只觉得心慌,锦被和人一起抱在怀里,她偏过头,可是身子却没挨着木素青,怕她发觉她心跳太快。 轰隆一声,又是一记大雷,苏慈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的体温烫人,手中紧紧抓住被角,掌心里全是汗。那青色衣领下颈白嫩如凝脂,细滑娇嫩,她情不自禁吻下去,可却只是轻碰间,木素青觉着痒,往后缩了缩。双手抵在她肩头,笑骂到:别闹了。 她抓过她的手,回了声,好而后转身,背对着木素青说:青,茶水凉了,我上外面去一趟。 嗯木素青拉过她的手,只觉着今日慈儿又是要感冒了吗?手心里全是汗,她往前走了一步,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心中空落落的,像被什么吞噬了般,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孔,木素青只觉着慌。 她又回退了一步,一回眸,见着木素青那双眸子里的瞳仁发亮,黑得几乎能瞧见自己的倒影,有人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连模样性情也会随之同化,两人的眸子都生得黑亮水灵的紧,就像要望到人心里去,心中如牵绊着无数的丝,却只觉得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偏过头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啄,马上回来。而后放开木素青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樱花树下躲在气急败坏的逍遥子,暗低了声音说:你以后别再让我做这些事情。 没以后了。苏慈冷冷地说到,她兀自向前走,越走越快,却不敢回头,只觉着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时辰快到了。逍遥子贴在她身后,不过我发现你很舍不得你师傅啊,要不你等下次? 苏慈脚步停了下来。 不过今年的星相有变,我昨日观天相,下次再出现这样的天观几率很小,而且我也测不出具体的方位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今年还有一次的。 可是现在估计没有了,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能算得那么准的。 苏慈真想拍死他,一脚过去,悬在空中,又落了下来,你是说如果这次我不抓住这个机会,我就只能再等十个甲子?也就相当于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其实也不一定说不准,但是很少很少了,你别瞪我好不好?断情的子孙怎么全学她那些坏毛病,其实我有些舍不得你,小丫头,你走了,没人给我弄那些好吃的,要不你留下来啊?反正你也舍不得你师傅? 你能安静一点吗?具体方位在哪?苏慈一边跑,一边问到身旁的逍遥子。 东北方向,快。逍遥子说完,加紧了脚步,提着苏慈就往东北方向去。 一时间天昏地暗,闪电雷鸣,却丝毫不见一颗雨洒下来,好了好了,就是这里了。逍遥子按住她,看了看天象,应该就是这儿了。 悠忽间,一道闪电劈下来,正中苏慈头顶,逍遥子慌忙往旁边一侧,奇怪的是,她被击中却一点反应都无,只逍遥子告诉过她别运气,别说话,她只呆呆地朝万凤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只一眼,却见那边青烟滚滚,木素青的闺房内燃起了浓烟,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下焦急如焚,全身上下像是被万千绳索捆绑般动弹不得,她不能说话,手忙脚乱地指着逍遥子,奈何那死老头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浓烟开始愈发地稠密起来,没过多久就看到火焰熊熊地往上冒,苏慈使劲挣脱着,心里如万千蚂蚁啃咬,终是开了口,那口气门也就被冲开,雷击一下击中她,她脱口而出三个字:救素青。天地万物间似都停滞了,苏慈只觉着自己全身都被撕裂般,腕骨也断裂了,只觉得那层皮也快脱落,而逍遥子受到苏慈刚那一折腾的真气的撞击,竟是晕睡了过去,苏慈趴在地上,脑海里全是木素青那精致而婉约的容颜,万凤楼方向木素青的闺房已被大火弥漫着,耳边似还能听到连绵不绝的轰雷声,血顺着光洁的额头流下,她望着木素青的视线逐渐模糊,声音沙哑着喊着:逍遥子,救素青。她只觉着自己的身子再缓缓地,逐渐掉入一个深渊,那暗色越来越近,近到她的眼里全是黑色,她再也看不清,看不清那张脸是如何对她巧笑颜兮,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栗,青,真是对不起你,她明明已睁开眼,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掉入一个无尽的深渊,以前她总说她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徒弟,她终是无力了,双手沉沉地颓了下去。 第79章 而另一个人呢?那场大火有没有伤到她?黑暗中,一抹白色的影子在远处淡淡地笑着。没过多久,苏慈的身子被人挪走。那是怎样一群人啊?是地府里的牛头马面吗?还是她又穿越到地府去了?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生小世子。 最是人间空余恨啊,道不尽多少离愁,苏慈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方以为这一世也被自己这一捣腾给捣腾坏了,哪知会在一个如此凄迷的吟诗中醒来,且那吟诗作赋之人差点没让她从床上栽了下去,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头,也还是硬硬的。苏慈只轻微动了动,却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肤似要被扯裂般痛入骨髓,苏慈又合上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般难耐,她本想招手问那女子,可手还未抬,嘴里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而那人竟是又晕了过去。 公主,苏公子又晕过去了。墨儿满脸又是喜色又是焦虑地朝九公主长安说到,却见那长安公主一脸的着急,在见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再怎样乐观的长安公主也难免感叹一声,怅然的很。 四日之后,那天天方晴好,太阳远远地照耀着,透过大楚皇宫的屏障,投射了星星点点的阳光进来。 御花园里一男一女不知在追逐些什么,却见那女子揪住男子的衣领,在说着什么,旁边一株芙蕖已是枝头绽放,九公主摇着绸扇一边和那皇子打闹,一面忧心忡忡。 二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你先把你手拿下来啊,要不你就直接嫁到西夏去啊,听说那边可好了。二皇子玄茗拍掉他颈上的手。 公主,苏公子醒了。墨儿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过来。 那长安公主一脚撩开身旁的二哥就冲了出去,待回到屋中。那人却似又睡了过去一般,九公主坐在床榻前,悄然地望着她,那么俊俏的一张脸,就连她对她不理不睬,她都只觉得是那样的有魅力,中了情毒的女人真可怕,中了情毒的九公主更可怕。苏慈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回到现代,她的老妈已经成了垂垂老矣的孤老太婆,柱着拐杖每天坐在他们家门口的院子里,望着,她上前去,问她,妈,你在望什么呢?她妈眼皮都没抬一下,那眼睛也分不清到底是闭还是未闭,只将拐杖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真像我那混蛋女儿苏慈,然后又放下去,再也不理她,那满头青丝早已是白尽了头,那嘴角已经合不上去,有唾液顺着嘴角滴下来,她老妈竟是不自觉,她刚想伸手去给她擦,却晃眼瞧见眼前那抹熟悉的青色袍子,那个人的容颜竟是如此熟悉,她兴许若狂地跑过去,那女子竟是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膛,顷刻间血如水柱,苏慈在那个时候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只觉得整个贴身的中医被汗湿透,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是撩开帐子找点水喝,一撩开,就瞧见立在帷帐前不说一语的九公主,那样悄无声息地把她深情凝望着。 苏慈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 春日的朝阳,暖暖的,从轩窗外照射进来,暖暖的,只是苏慈从头凉到了底,她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却见九公主蹲下身去,缓缓地,却依然掩饰不住的欣喜:你终于醒了,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嫁到西夏去了。 早知道晚些醒好了。苏慈喃喃地说道。 苏公主,我一定有办法让父皇招你为驸马的,你放心。九公主欲要去扶她,苏慈往后一躲,自己将将要爬起来,心下腹诽她放的是哪门子心。 却见那九公主喃喃自语,且还是满脸羞涩,细白嫩颈上也泛着红,苏公子,我从未对人如此动心过,我想,我想 苏慈静静地听着。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生小世子。说完长安公主娇羞地背过脸去,苏慈刚从地上爬起来又一头栽了下去,这个她还真不行的嘛。 她哭笑不得地望着九公主,这个天性爽朗的女子着实让她开眼许多,而那双瞳仁也同样深得发亮,她想到另一个也有着这样美瞳的女人,心下慌乱无比,她怎么样了?她是死了吗?她又是怎么被这个女人给抓回来的?她想着那时那漫天黄烟的大火,木素青她到底有没有事? 木素青命不该绝,在几日之后终于见到了朝阳,她全身都有烧伤,浑身更是剧痛地不能移动半分,醒来时裴琳琅在她身边流泪,师姐声音干涩暗哑,干干的,裴琳琅伸手抚上她的脸,你终于醒了,好些了吗?那张脸,已经没有办法再看了。曾经那样一个风化绝代,了色天香的人,那样一张绝美的容颜,冷清中又隐藏着妩媚,小时候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而今都换做了那张干涸的有些扭曲的脸,木素青右边脸被烧伤,左肩头,那双藕臂,全身上下无一能完好的地方,而今她就连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怕不小心就会把这本就千疮百孔的身子给撕裂般,慈儿呢?她开口问到,她在屋里等了她好久,等到躺在床榻上软软地睡过去,她闻到硫磺的味道,她四下唤她,都没有回应,一镖正中她足底,她听到轰隆的爆破声此起彼伏,就像那天在南城门时的一样,身边浓稠的触感,不知为何物,那些被炸飞的残物落在她的头顶,腰间,她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忍,心中一片慌乱,却唯有那一个念头,慈儿出去了,慈儿是出去了的吧。 第80章 视线越来越模糊,渐行渐远,那天京都城万凤楼被一场大火烧尽了,裴琳琅和段小宁因那晚情绪高涨,待三更时都还在做情事,于是爆破时首先就发现了,可是木素青那所闺房门竟是拿特意的锁给锁上了,段小宁慌忙叫醒其他的人,待裴琳琅绞尽心思打开房门的时候,木素青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四周都是熊熊烈火,太沉痛了,沉痛到她全身绵软的,躺在段小宁的身子里,那是她曾经多么疼爱的小师妹,待到今日,终是醒过来。 没有找到她。裴琳琅已是哭到暗哑,还好段小宁能解鬼畜林的毒,鬼畜林!!! 沐风寨上,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戎装女子站在山顶上,那女子一记耳光就要给那男人扇过去,隔在空中的时候就被那白衣男子给挡了回去。 雪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还是这般火辣性情呢?白钰握着她的手,被沐风扬一手甩开。 白钰,你别仗着了公器重你,你就可以如此地肆意妄为。沐风扬侧过身,满脸的冷冽神情。 这一切都是了公的吩咐,四大门派的余孽我这不都给他清除掉了吗? 冰水宫的人在哪儿?你知道?青衣门上一代掌门人你全都清除掉了? 至少万凤楼里隐藏着的余孽再无生还,这些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别说你帐中之人我没提醒你,她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一清二楚,你这么随行还是交由我处置吧,那水霓裳长的是如此水嫩柔媚。 话未毕,这一次,沐风扬出手又狠又准,一耳光直扇在白钰脸上,那细皮嫩肉的脸上顷刻间五根红印,白钰气急败坏,折扇出手,沐风扬的长戢也直指剑喉。 我给你说过无数次,水霓裳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动她,全天下的人,要动,也只有我才有资格。说完沐风扬长戢一收,未曾再见白钰一眼,就直直往山下的帐营走去。 帐营外,一双水亮的眼睛一直望着她,她站在她面前,却见那人眼中一片死寂,自两人相见之后,两人说话总是很少,可是她看她的眼神里却盛满了许多不可名状的东西,而今这一片汪洋里如死湖般,她只那样盯盯地望着她,脑海里回应着她该与那白钰说过的话,她认识那个男人,在京都的时候,他和箫庭并列为鬼畜林自四大将之后最得力的助手,箫庭狠毒有心计,白钰总是面和微笑的笑面虎,且随行到令人发指。 她只听到那句万凤楼里的余孽都没有生还,整个人就软了下去,她一心惦念着的人竟还和鬼畜林的人在一起剿杀他们四大门派的余孽,素青,小宁,她只觉得曾经那样一副让她痴心醉笑的容颜让她作恶。 沐风扬见她那摸样,心里一个地方揪着疼,却未去扶她,任由她瘫坐了下去。 沐风扬,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那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的人?那个对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的人,那个忽而柔情到可以拧出水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是她? 沐风扬只不说话,挥了挥手,就叫下人将水霓裳给扶了进去。 沐风扬,你就是个纠结控 水霓裳的伤势已痊愈的差不多,只这一刻,她只觉得沐风扬刺她那一戢还生生的疼,她甩开那下人的手,双手撑在床边,凉凉的,也不甚言语。 那三年间,每日要将睡的时候她就将颈中那玉链子取出来,放在唇边温润一番,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水霓裳每夜都盼着能梦到她,终归在梦里,没了那些爱恨情仇,只简简单单的两个人罢了,可天竟不遂她愿,这三年来,自是从未有一天能梦见她,而今相见,那心尖尖上都是疼。 她撑了撑身子,从床榻里拿过自己的衣物,沐风扬见她收拾东西,只冷眼看着,却只那一瞬,回过身来,竟是连瞅都未瞅她一眼,沐风扬挡在她身前,只伸手去取她的衣物。 水霓裳轻轻一挡,沐风扬从身后抓去,两人沉默地挣扎在一起,水霓裳一个不稳,软在了沐风扬怀里。 这三年来,她竟是消瘦了如此多,那腰身处空落落的,像秋风里一吹而落得花,轻轻一落,就散在了地上,她还来不及拾起,就被风吹落在了水中,沐风扬只觉着怀中香软温馨,那是久违了的味道,那么熟悉,那么迷恋,她不由地将手拢紧了些,头不由自主地埋进了她的颈窝,还曾记得那些日子她总是喜欢这样从身后轻轻搂紧她,把头埋进她的肩头,闻着她脖颈里的香气,天地间都不复存在了。 水霓裳先是一愣,却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是有多久都未曾这样被身后人抱过,她呆愣了,任由沐风扬抱了片刻,却突然像回过神来,拼命挣开她,她欲要挣脱她的钳制,十指掰开,可她那柔若无骨的手劲哪是沐风扬的对手,沐风扬都只收了收力,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张嘴就在她手臂上深咬下去,是那样狠烈,带着仇恨的苦楚,带着思念的心痛,深深地咬了下去,沐风扬吃痛,一下松开手,她从双手中挣脱开来,提脚就要往外走,哪知那人忍痛扑过来抓她,她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沐风扬被她一绊,微凉的唇轻轻一碰,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皆可闻,气息间全是她浓浓的酒气,她竟是喝酒了,水霓裳心下慌乱,本能地把头一偏,那粉嫩肌肤的细颈就落入了沐风扬的眼里,沐风扬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带着些许的颤栗,温柔的唇瓣落入颈中,水霓裳只觉着这久违的令人心伤的人此时竟和她如此贴近,她全身颤抖,像风中摇摇欲坠的花蕊,怕一不小心,就折了,让人又心疼又怜爱,沐风扬双手托着她的腰身:这些年,你是受了多少苦? 第81章 触手处,一片冰凉,有液体从她的眼角流出,她偏过头去,那泪就顺着脸颊流到了唇边,沐风扬只觉着心中如万千蚂蚁啃咬着,那些伤口一钝一钝的,撕拉着疼,她吻上她唇边的泪,手缓缓地滑过那苍白的额角,这般精致细腻的肌肤,水霓裳任由她吻着,不推不嚷,只待那舌进入之后,狠烈地咬下去,如果段小宁有什么三长两短,铁让她的命来偿,血腥气从两人的口腔中溢出,沐风扬猛然推开她,那嘴角边有暗红液体,她将她扣在床上,粗鲁地将她衣物剥落,水霓裳不动不抗,只那一双眼如刀似地呙在她的心,你恨我是吗?你杀我兄长,我杀你妹妹,两清了,你还有什么可恨的。说完她钳住水霓裳的下巴,一用力,那细腻粉嫩的肌肤开始泛上红印。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满脸的莫不在意,只胸腔那个角落闷闷地,水霓裳知不是她对手,闭着眼如同一具死尸。沐风扬唇贴上去,柔软的,温热的唇瓣夹扎着一丝丝陈酿的酒气,是那样傲气霸道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水霓裳紧咬住牙关,可那清郁怡人的香气是思念化成藤蔓般的迷醉还带着她刚咬过的血腥气。 水霓裳,这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这副身体。沐风扬挑眉低弄到,她被那人的无动于衷不怒不威的模样气得将她颈中的玉坠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断裂成了两块。 水霓裳望着这一切,眼里早是没了泪,只冷冷地看着她,轻轻开口到:沐风扬,你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放你走?你真的以为那么你们来到蝴蝶谷是如此的巧合?这么巧遇到了我沐风寨的人?这么巧华子轩如此轻而易举的中毒?水霓裳,当日你如何的暗藏心计,而今,我都是向你学的。 忘了,鬼畜林的雪将要做的事,这大楚天下间没人可以阻挡,可是沐风扬,当年害死你兄长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要报仇,你要折磨,都随你。 沐风扬两手抓住她的双肩凑到了身前,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提这件事还好,没有关系?你若不是为了四大门派,为了你师傅,你会下毒害死我哥吗?你会从一开始喜欢上我都是因为我哥的关系吗?也许你还不知道,那我就一并告诉你,从断情让木素青下山,鬼畜林那帮蠢蛋扑了个空,我就开始留心青衣门的动静,因为我知道青衣门出山,四大门派集合,而作为霓裳馆的你,当然也会出现,我等这天等了好多年。每每想到你和我郎情妾意,那温柔笑脸下同时也在想着怎么毒死我哥的时候,我就更加坚信,我一定会见到你的,水霓裳,所以,我杀了飞林山庄的大公子,佯装成是青衣门的人杀的,那公子是箫庭的表弟,那个狠毒的男人一定会恨死青衣门的人,一定会恨死木素青,他会不折手段,一个可以连屠三日城的男人,他的刀下全是血,我要让你看看你的亲人,你的同门,我要让你看到你是如何失去这一切的。那年我偿到的,我都会让你重新偿一次的,霓裳。沐风扬满眼都是血丝,看着水霓裳那张惊愕痛苦的脸,却丝毫没有感到一丝丝的痛快。 水霓裳胸口剧烈起伏,眼睛一直盯着沐风扬那张脸,她竟还是不信她曾经爱过她的,她闭上眼,痛苦地转过头,不着一语,沐风扬再无兴致,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出了帘外。 都是春日了,那夜却冷得离奇,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那雪似飞絮般洋洋洒洒地开始往下落,水霓裳从未觉得这雪竟那样令人心伤过,远远的,有脚步声,很轻很轻,她以为是沐风扬又折了回来,似连头都未曾转过,身后之人脚步微挪,一步上前,点了她的穴,水霓裳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落入了一人怀里,只那怀中之气并非那熟悉的淡薄的香气,她睁大眼,竟是白钰!!! 她张嘴欲喊,白钰捂住她的嘴,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丝帕就给堵上了,水霓裳喊出的声音全变成了呜呜声,白钰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那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啧啧,这张脸,真是粉雕细琢啊白钰望着那微微发红的雪白肌肤,整个人都快软了下去,天知道,他垂涎这张脸这个人有多久了。 他凑过身子,闻到水霓裳清淡的气息,只觉得如这雪夜里的脚步一般,细无声,他的脸挨着她那样近,轻轻解开她腰中的细带,水霓裳满眼都是惊慌之色,她眼睛望着帘外,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白钰轻轻剥落她的衣裳,嘴角露出阴狠的笑意,霓裳姑娘,今日,终是让我尝尝你的味道。看那冰肌玉肤,那苍白的面容更让人我见犹怜,白钰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水霓裳满脸通红,眼里一层雾蒙蒙的,白钰栖身下去亲吻她的脖颈,就在这时,帘子被人拉开,沐风扬几乎是飞扑过去,将白钰从水霓裳身上推开。长戢刺过去,被白钰一躲,她见水霓裳已是泪流满面,衣裳被解,那肩上粉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一分神,被白钰一扇推开,那男人快速溜走,她回过身,解了水霓裳的穴道,将衣衫裹在她身上,而身下人竟是那样瑟瑟发抖,取出被塞在嘴里的丝帕,水霓裳嘶哑的嗓音却是那样的无助,她满眼是泪地望着眼前那个人,沐风扬只觉得手尖上都泛着酸,那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深深刺痛,紧紧地将那人搂在怀里,没事了,霓裳,我在这儿,没事了。她评定柔和的声音里满是心痛,她紧紧地搂住她,越搂越紧,她怎会如此掉以轻心让白钰那个畜生进来染指,她真是气昏了头,竟遣走了帘外看管水霓裳的下人,她是想就这样放她走,却哪知水霓裳久久都未曾出来。 第82章 好了,好了,不哭了她紧紧地搂住她,拍着她的背哄到,这个她最珍爱的女人,这个她最痛恨的女人,在望到白钰亲她脖颈那一刻,恨不能将那畜生千刀万剐,万箭穿心,那是她的人,她生生疼爱的人。 水霓裳呜咽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在见到她进来的那一刻,害怕恐慌更甚,她双手抵在沐风扬腰间,就是不揽上她,沐风扬面颊紧紧地挨着她的脸,不断地摩挲着,轻轻吻上她的耳朵,手缓缓在她后背抚摸着,在她耳旁轻声说:没事了,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事了,乖,不哭。沐风扬抑制住心痛地安慰到,可不知何时自己也是红了眼。 水霓裳突然猛烈地敲到着她,捶着她的肩,她的脸,她的后背,一声一声,最后终是无力地软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缠在她的后背上,肩头都已被泪濡湿,沐风扬心如刀绞,合着被子紧紧地将她抱住,在这无声的雪夜里,恨和爱,那么接近,华丽喧嚣,她的胃在痛,泪,滚滚而下,只将水霓裳紧紧抱住,这一世都不再放手。 素青啊,你在哪里啊?有人想你想的好辛苦 那是那个倒春寒里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个没完没了,翌日早晨醒来,外面白茫茫的一大片,似飞絮,又似一粒一粒的精盐,这场雪不知下了多久,直至半月之后才放晴,安和殿内一个女子直直坐在床头,目光直扫那床上蜷缩着的人,几缕长发垂下来,那样一副绝佳的活色生香的场景,每天这样呆呆地看着她,成了九公主每日必备的功课。 苏慈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只面容还有些许的苍白,这些天,她总是睡睡醒醒,梦里不知身在何处,这半月,竟是连那床都未曾下过,用膳总是墨儿来服侍,墨儿这丫头,就连和她说话也总是结巴,她心下牵挂木素青,醒来之后就挣扎着下床,可每次还未曾挪动一步,身子也就软了下去。 九公主将她扶起来,温和地问到:苏公子,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公主轻咳了声,料是今日该是可以下床了吧,她望着九公主那双欲说还羞的眼神,紧了紧衣衫,直起身子,这些天,多谢九公主照顾,苏慈先行告辞。 你敢走!长安从床榻上直起身子,怒视到,这人一醒来就要走,她是有多不想见到她吗? 九公主,苏慈还有要紧事,还请九公主海涵。说着穿过自身的袍子就要起身,系上腰带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中衣被人解开过,而这半月她总是昏睡着,却也知只有九公主才能近她身,甚至为她换衣物?那她就该是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吧。 九公主,我苏慈刚想开口,九公主栖上身来,捂住她的嘴,什么都别说了,你要敢说,我就叫人来割了你的舌头。我什么都知道。最后一句竟是说的那样低,那样轻,她原来看上的驸马爷竟是一个女儿身。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铺了一地,这皇室中奢华而耀眼的饰物,那幽兰香气的公主,苏慈却全然无顾,素青,她在心里默默唤着。梦里总是梦到青衣门时的情景,醉笑陪君三万场。 九公主救命之恩,苏慈没齿难忘,只心下念着我家娘子,就此别过,大恩来日再还。 我肯定你走不出这安和殿半步,你都是女儿身,又哪来的娘子。九公主一步步逼近她。 既然公主已知我是女扮男装,又为何还不让我走? 我要你做我的驸马。九公主缓缓地说到。 苏慈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她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为何还要让她做她的驸马?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公主真的可以如此的随心所欲?苏慈被她这话给愣住了,一步步往后退去,身子虽说恢复了些,但那股精神气还是没,只见九公主一手在她胸前踌躇了番,喃喃说道,同是女人,为何有这般不同呢? 苏慈心下念着木素青,从长安手下绕过去,幽柔步快速跑出安和殿,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怎样,一出安和殿,就跌进了一人的怀里,苏慈定睛一看,好家伙,那砖红通道的两侧,两排卫士纵向一字排开,那铁灰色的冰冷头盔在这样阳光四溢的天气显着寒冷,苏慈撞上那人却并不拿下她,只身子挡着,苏慈暗叫一声不好,胸口撞在那男人身上,闷着疼,忙将右手一抬,打了声招呼,兄台,真是对不住啊。说完提气就要跑。 给我抓住她。九公主左手叉着腰呵斥到。 一时间,那为首的卫士就跟随在苏慈身后,苏慈一边跑,一边躲。 大哥,你别跟着我了,好不好? 那男子没理苏慈,苏慈幽柔步太快,他也追不上,只那两排卫士齐齐变阵,那男子将苏慈引入针内,竟是走入了死宫,陷入了六花阵里。那些侍从的眼神了全是要为九公主拼命般的万死不辞,苏慈跑得累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额上全是汗,九公主,我,我投降了,行不行? 长安公主沉地吸了一口气,眯起双眼,望了望那微薄的太阳,似要被含化了的糖,墨儿,去把苏公子扶起来吧,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包括父皇。 遵命 第83章 苏慈望着这一群卫士还有被墨儿扣紧的手腕,仰天长叹了番,看来用武力是不行了,只有智取了。 安和殿内,苏慈托着腮,望着镜中正在梳妆的公主,旁边墨儿为她盘着髻。 苏公子,今日本公主这身,美吗? 苏慈抬了抬眼皮,美 九公主,我想出宫,我娘这么久没见我,她一定很担心。苏慈眨着眼睛装可怜。 你娘亲在哪儿呢?从未听你说过。九公主任由墨儿打扮着,手中握着一枚铜钱把玩着。 我娘就在京城啊,她肯定担心死我了,今日我们就出宫可好? 那就把你娘接进宫吧。 苏慈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恨不能将那女人劈死,她将头倒在桌上,当我没说过。 今日我要去见父皇和母后,你就乖乖地呆在安和殿里,不许乱跑,知道吗?墨儿,你给我看紧她。 苏慈心里扑腾扑腾地跳,该是个好机会了吧。她闭上眼,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一闪一闪的,慵懒着就像一只小猫,苏慈微睁开一只眼,望着提脚走出安和殿的九公主,心下一阵窃喜。 后宫长廊上两侧站着完全不搭调的两个物种,一侧是高矮不一的太监们,一侧是服侍艳丽的宫女,苏慈望了望,这安和殿内两排全是那不做一声,安静地如同一群死尸的卫士,那为首的将士和苏慈的眼神不期而遇,苏慈谄媚地笑了笑。 公子,该用膳了。墨儿脸色微红地转过身向苏慈说到。 多谢墨姐姐。苏慈迎上去,接过茶盘,不经意间在墨儿手上摸了摸,墨儿受惊,慌忙将手撤回来,那耳根子都快红出血来,苏慈见她低下头,再望了望殿外的卫士们,心下一计。 苏公子,真是折杀奴婢了。墨儿头低得更沉了。 今日阳光晴好,墨姐姐可不可以带我在皇宫里溜达溜达?苏慈贴上身子问到。 嗯,不,不行,九,九公主吩咐过,苏公子,不能,不能离开安和殿半步。墨儿开始结巴。 苏慈纤手一抬,在她瘦削的下巴上轻轻安抚着,墨儿全身僵硬般的颤栗,墨姐姐,慢慢说,不急的,我只是困乏的紧,想出去晒晒太阳罢了,墨姐姐实在难做,那就算了吧。说完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双手托着腮,摆出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墨儿心下一紧,咬了咬牙,那我就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吧,可千万别让公主知道。 墨儿真好。苏慈听完,就跳在墨儿身边,揽了揽她的肩头,嘴角边扶起一抹笑意。 春天真是来了,这慵懒气氛在整个皇宫里弥漫,苏慈跟在墨儿身后东张西望着,这皇宫像个迷雾似的,怎么出得了宫?没想到墨儿竟还谨慎地将那将士也随同一起。 御花园内已有樱花淡淡地俏上枝头,苏慈佯装笑脸凑身闻花,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走在长廊中,那将士遇上一个太监,拉着说了点什么事,苏慈脚步稍微挪快了些,却还是望着身旁的墨儿笑颜如花。 墨儿,这里有点东西。说完她伸出手在墨儿眼前,她的衣袖间有着淡薄的香气,墨儿本能地闭上了眼,苏慈只轻轻地挪开,而后拔腿就如风般溜走了。 她一路招摇撞骗,拉上一个太监,一头打晕,换上太监服,就跟随那出行买饰物的一群太监出宫了。 那人,还好吗?她提气,飞速奔往万凤楼,只剩下残沿断瓦,这京都的青楼,竟是如此就烧为了灰烬,苏慈抓住一个人就问:万凤楼里的人呢?万凤楼里的姑娘呢? 楼都烧了,还哪来的姑娘,这位公子,还是好生在家守着自己的老婆就好了,这烟花之地啊,终究是命不久矣。 苏慈推开她,望着一方曾经歌舞升平的地方而今竟剩下清幽灰烬,她紧咬着自己乌青的下唇沉默不语,普天之下,她该是上哪去找她?她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苏慈翻遍了万凤楼里所有的残骸,什么踪迹都无,她那双眸子里空空如也,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她瞳子里徘徊着。 这万千繁华的楚都,来来往往的行人,形色匆匆,可惜这个朝代没有手机可以让她联系到木素青,可惜这个朝代没有派出所可以让她报案,这么大的天地,她该去何处找寻她? 相见 她漫无目的地在楚都大街上走着,来往的人里,她一张一张地望过去,那些模糊不清的容颜,那些俊美非凡的容颜,那些娇羞清秀的容颜,她一一略过,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那城外漫无边际的皇土,东北位,西北位,有一人撞上她,那人慌忙道歉,她望了望,那满脸都脏兮兮的孩子,竟不怒不骂,只呆呆地望着她,那小孩怕是遇到了疯子,慌忙跑来了。 那稀薄阳光照在人身上却一点暖意都无,苏慈拢了拢自身的肩膀,她若是不离去,不离去,她一定是猪油抹了心,她怎会想到要离开她,回到现代去?素青,你若有什么事,苏慈不敢再想下去,她正了正身子,抓住一个人问,百问书生在哪里?在哪里?那人受惊,指了指。 苏慈甩开他,一锭黄金扔在那百问书生面前,这位公子出手可真阔绰啊,敢问公子要问什么?那百问书生折扇一摇,缓缓地说到。 第84章 万凤楼 天下还真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公子可知万凤楼现在这般的模样。 苏慈看了他一眼,将怀中的黄金首饰全拿了出来,那全是她在安和殿里,闲着无事从长安公主那赢来的。 那百问书生望着桌上的夜明珠,眼睛都放出了光亮,将苏慈带进内堂,公子想问万凤楼什么事。 万凤楼里的姑娘是不是全都被烧死了? 百问书生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桌上的珠宝,摇了摇头,那你可知她们现在身在何处?苏慈忙抓住那百问书生的手臂。 这位公子,我见你出手如此阔绰,当晚我见有几位姑娘黑着脸从万凤楼浓烟里走出。其余的可就不知情了。说完那百问书生拿过桌上的银两喜滋滋却又慌忙将银两窜入怀里。 苏慈心下一紧,她就说过木素青不会死的,那几个姑娘一定是木素青她们,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青,你一定还活着的,对不对?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的。 忽然间,肩被人一拍,苏慈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欣喜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手颤抖着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襟。 放手,你拉那么紧做什么?你是男装打扮呢,我这如花似玉的女人和你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算是怎么回事? 段小宁,你告诉我,素青和你们在一起的,对不对?她还活着,她好不好?苏慈朦胧的视线里段小宁的容颜逐渐模糊,这半个多月来,竟是连容颜都变了吗? 段小宁将她拉至一旁,那柔媚脸庞上有薄汗,这些时日,她找苏慈算是找得脚下都起泡了,要不是每日望着木素青那益渐消瘦的脸庞,那双美瞳早已是暗淡地不成样子,她那样清高孤傲的人,却哑着声音求到:一定要找到慈儿的消息,只告知我好与不好,不要让她找到我。段小宁心里凄惶,她定是不让苏慈见到她如今那副面容的。段小宁默默应允。 她,还活着。段小宁只短短说了几个字。 呵呵,我就知道,知道她不会死的。苏慈喜极而泣,抱住段小宁的身子就软了下去,我知道她一定活着的。她声音绵绵的,低喃着,像这半月之时所有的担忧和苦难都不复存在了,她抓住段小宁的肩头,胸口起伏着:带我去见她,带我去见她。就算她要怪要罚要杀她,她只想见她。 素青她段小宁哽咽着,怕是苏慈见到木素青的模样会受不住,素青那般刚烈的性子怕是真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来。 她怎么了? 她很好,只是不想见你。段小宁随口撒了个谎,而后不敢去看苏慈的眼睛。 没关系,让我见见她就好了,我躲的远远的,见见她就行。苏慈望着段小宁央求道,那眼角的泪花一闪一闪,她努力将头仰起一些,在段小宁这个祸水面前哭,实在是一件太丢面的事。 你怎么样了?那晚你去了哪里?那晚你不在万凤楼又去了哪儿?我们一直在京城里等你,可你一直没出现,你知道素青,我们,多担心你?段小宁揪着她的领口抵在那冰凉的石墙上,却见那人轻轻拨下段小宁的手,而后双脚跪下去,求你 段小宁一手拉她起来,也是眼睛红红的,苏慈跪在冰凉的红砖上,一动不动。段小宁拿她没辙,只好答应,既然你要见她,我也就老实给你说了吧,素青面部被烧伤,身上多处都被烧了,而今,而今,早已不是你认识的木素青,你做好心里准备,她定是不想你见到她般模样的。段小宁深吸一口气,望了望苏慈的反应,真怕她一下就瘫了下去。而苏慈只是木木的,眼里空洞一片,段小宁的声音渐行渐远,她只听得那么清楚,她被烧伤,被毁容,那样的灼烧是有多痛? 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跟在段小宁身后,段小宁走三步回过头来看她,她只觉得身后那人没气了,走路也没了声音,怕一回头,那人的魂就似被抽走般。苏慈却只是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脚,就要见到她了吧,这半个月的相思,担忧,惶恐,不安,她一定很痛吧。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和京城任何一个小院绝无二致,推开栅栏,灵儿抬头,见是段小宁,唤了声,二小姐,再见她身后的苏慈,那手中折落的花枝掉在了地上,她刚想唤,段小宁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并附在她耳旁轻声说:她在西边那闺房里,你要想让她活着,就别让她见着你。 苏慈绕过园中的草蒲,只不过是几米的距离罢了,她却觉得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她来到门前,那雕花的轩窗上有一层纸糊的印花纸,她蹲下身子,怕阳光照出她的影子被木素青瞧见,她只觉得这个春天为何还是这样的冷,明明阳光扫在身上,却是令她发抖。 她轻轻捅破一个手指般的洞,眼里的她斜坐在床榻上,脸上全是苍白之色,右脸上原本精致细腻的面庞而今似有蜈蚣攀爬般扭曲在一起,她坐在床榻上,手里卷着一本书,右手上也有或多或少的破皮,身旁是一副半张脸的面具,该是没人的时候她才将那面具取下的吧,苏慈只觉着心尖上疼的厉害,一哆嗦,像在烛焰上缓慢地烘烤,滴下的是血还是烛泪呢?她紧紧咬住自己紧闭着的下唇,怕是一不小心,就哽咽出声,无声处,泪早已是爬了满脸,像小蝎子般曲延爬行。她身子软下来,跌坐在门外,她永远也记得那一刻周身的无力,她只告诉自己不能出声,一定不能出声,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木素青,要是知晓,她独不会苟活。 第85章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候,里面那人似是听到门外的动静,将面具戴上,那暗哑低沉的声音,五师姐,是你吗? 她仓皇而逃,躲进了段小宁的屋子。天地间一片大雾,看不清楚。 苏慈胸口闷闷地,抓住段小宁的手,你会易容,对不对? 略懂一二罢了,素青那个,我无能为力。段小宁耸耸肩,双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没说素青,我是说我,你稍微改变一下,她是不是就可以认不出我了? 段小宁望着她,那样眼里全是水雾,怯懦着未说话,苏慈走过去抓住她的手,那眼里的泪一颗一颗掉在段小宁手背上,哽咽着,你帮我 段小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从床头取过一个暗盒,为苏慈稍微改装了一下。 入夜的时候,还有些凉,柴房内,那张陌生容颜一边生火,一边熬着汤,她说过她最爱喝青枣莲藕汤,火大了些,直熏得她声声咳嗽,她慌忙闭着嘴,不让声音破喉而出,一个时辰之后,汤好了,她亲自端着茶盘,送往木素青的房里。 房门开了一条缝,素青已戴上面具,手里还卷着那一本书。 你叫什么名字?木素青今日已听段小宁说遇上街头一个流浪的孩子,非要跟着段小宁回来,这不,做些杂乱的下人工作。忘了,段小宁说你是哑巴,真是让你吃苦了,还让你来照顾我这残废人。 苏慈心下听到残废二字,那煨汤洒了一些出来,烫红了她的手,她兀自不自知。 真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不能说话的,有事吗?木素青起身上前,她右手腕上已经戴上了黑色手套。 苏慈摇了摇头,轻轻吹了吹那汤,凑到木素青唇边,她佯装笑颜,木素青望着那双美瞳,愣了好久。 怀念 木素青未曾张嘴,只呆愣着望着那双美瞳,她再看了看那人的眉梢,鼻翼,下巴,不是她,她那小巧□的鼻翼哪有这样大,像蒜头鼻的,她双手接过,苏慈却执拗着,只拿着汤匙,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而后放在木素青唇边,她的唇都已经干裂了,她铁是不肯吃东西的,她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这样,那年八月十二,她生日,青衣门山下的紫檀花开花,她心情不好,不知是担心师祖还是其他,她什么东西都不肯吃,完全不顾她为她做了一天的饭菜,心情凄惶的时候她的眼角总是会掉下来,而今,她竟是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在她眼里,这样一个陌生的流浪哑巴吧。 谢谢你,你放下吧,我不怎么习惯别人喂。木素青懒懒地说到。她是不习惯吧,儿时的时候总是她缠着师傅喂她,师傅总骂她不知好歹,后来她偶尔佯装亲昵地喂她吃东西时,她总是别扭地偏过头去,食物弄脏了她的脸,她就生气地将脸上的残渣蹭到她脸上。 苏慈怕看到她的眼睛,一不小心就露出破绽,只轻轻把煨汤放在案台上,却只是退在一旁,看着木素青用膳,她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汤匙,有人在,她始终觉着别扭,还未回过身让苏慈走,那手一抖,那煨汤洒在了她的身上,苏慈慌忙从墙角冲到面前,拿过丝巾轻轻擦拭着,眼里全是惊惶和担忧,还有那丝掩也掩不去的心疼。屋内安静地令人心慌,似乎就只剩下彼此那微弱浅浅的呼吸,木素青心下荒凉,拿开苏慈的手,你出去吧。 苏慈望了望眼前的人,右边脸上的面具冰冷如初,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像当头一棒,她只觉着自己全身都似要碎裂般,低下头,默默地出了木素青的房门,反手轻轻将门拉上,她默默地向前走着,走到木素青不可能见到她身影的时候,她才坐了下去。 夜幕低垂,满天的夜空,泛着黄,偶尔从天际边能看到一两颗星,初春夜里的风割在人脸上,总还是生疼生疼的。 苏慈动也不敢动,旁边是院中的芙蕖,那一路上的芙蕖花香,碧水汀到青竹林那一路也有,那时总是拉着木素青在那儿弹琴,她轻轻哼着绿水谣的调子,她不敢太大声,拼命压抑着声线,她知道她想听,只不过而今再也不能唱与她听了。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木素青不知为何扔下她,三日都不理她,她学人上吊,拿过白绫,踩在凳子上系了个结,嚷道:师傅,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要死了。 木素青兀自看着书,苏慈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开始放声大哭:慈儿以后再也不喜欢师傅,你已经三天都不理我了。 木素青被她闹烦了,呵斥了声:慈儿,你下来。 她张开双臂要木素青抱,木素青双手接过她,她躺在木素青怀里,轻声说:师傅,你不要不理我,我想你了,你抱我下来吧。 那年,她十岁,木素青,已是十六岁了。 她拍了拍地上的尘土,恰逢段小宁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包裹过来。 你可真有诗情画意,没事就爱坐地上。 那确实比你诗情画意许多,不像你每天都只会背一首诗给五师伯听。苏慈蹭地从地板上坐起来。 谁告诉你,谁告诉你的?段小宁红着脖子和她争执到,只是心里却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人终于还魂了。 难道半月不见,竟有长进吗? 第86章 那是当然,我怎样也比你这榆木疙瘩要好得多。 是吗?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房中背蒹葭都背了一下午的。苏慈抢白到。 不是蒹葭,是了风,笨蛋。段小宁拧着苏慈的耳朵起身骂到。 木素青一日不好,她这个老婆奴就一日没好日子过,见着木素青那样子,裴琳琅眼睛都哭瞎了,她每日每夜的哄,从蒹葭背到了风,就连汉赋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被搜刮了出来,她心下凄苦,只好三更就起,上山给木素青采药,虽然那容颜她没办法帮她恢复,但身子其他的伤还是得医的,要不然她一定会比木素青更先死,死于裴琳琅每天的泪水里,死于那哀伤表情顺便加嘶哑啃咬的折磨里,还好,苏慈这个死丫头终于是回来了。 段小宁为木素青临时找的这个小院没有半分富贵华丽,没有锦布铺桌,没有绣毯铺地,只有简单的桌椅,干凈碗盘,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榻,一帘一幔都让苏慈觉着熟悉,屋中设置都和青衣门如出一辙,苏慈自不必问,也深知这是谁的主意,正说话间,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慈望过去,却没望见身影,她眼帘往下垂,便见到一身素镐的华洛熙,那孩子竟是清瘦了许多,苏慈望向段小宁,段小宁摊摊手,轻叹口气,将华洛熙抱过来,我们也不相信,可是这是事实,华子轩返回去就熙儿的时候被横梁击中,他将熙儿从窗口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不行了,没有人相信,火鳞堂堂主竟被这一场横火烧死了。 华洛熙依偎在段小宁怀里,眼神里全是惊恐,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全是血丝,苏慈从身后拿过皮影,牵着那皮影戏,可华洛熙的眼神里没有焦距,他徒然地望着,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从九公主那儿赢来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翌日,苏慈起得很早,在木素青房门外轻轻敲了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从昨日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里看进去,里面灯分明就亮着的,木素青卧在床榻上,眼睛一直微征,她竟是一夜没睡吗?她该要让段小宁告知素青她没有事的吧,如此焦急地等下去,又怎可以? 她默默地推开房门,为木素青擦脸,而后在柴房生火,自从苏慈来了之后,服侍木素青的事似乎就全权由她处理了,段小宁还是每日早晨晨曦才该微启的时候就上山给她采药,时光荏苒,两月后,落英缤纷,门前院中一地的粉红落英,这一日,阳光晴好,苏慈牵着木素青在院中小坐。不知为何,有时,木素青会呆呆地望着苏慈,那张陌生的容颜,她指腹轻轻抚上苏慈的眉角,她的耳垂,她的眼线,一点不像的容貌,可是却总是能看到那人身上的影子。那人,是去了哪里呢?她说出去温茶罢了,竟是去了三月,问段小宁,她总是垂下头,沉默不语,总是没有找到她的吧。她是生,是死呢?为何不来找她? 苏慈微笑着拿下她的手,在石桌上摆下棋盘,在自家这边取掉一个车,一马,一炮,木素青按住她的手,嗔怒到:你竟是这般瞧不上我呢? 苏慈慌忙摆手,她看上她的眼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眼中的笑意,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终是笑了,许是今日阳光晴好,苏慈起身从枝头上折下一支樱花放在木素青手里,她没接稳,折枝掉在了地上,微风吹过,那枝上的樱花被吹落在地上,苏慈慌忙蹲下身子去捡,木素青弯下身子拉住她,樱花只会开那在那一瞬,由她去吧。她离她那样近,她淡薄的气息参合着浓郁的药味,每天段小宁为她熬的药,苏慈给她端进去,右掌心里藏着桃木李,想是她不吃,就拿桃木李哄她,哪知她望着那黑漆漆的药,皱着眉,端起来,唇刚要喝一口,苏慈担忧地站在一旁,她抬头望着她,说以前我最讨厌喝药,这药又臭又苦,有一个人总是会变着法让我喝,有一次我风寒,我这嗓子干哑,她哄我说她喝一半,我喝一半,我答好,只她喝过之后,我还是不肯喝,后来她拿桃木李给我吃,你知道吗?那东西还真是甜,我忍着吐,喝下去,再吃她的桃木李,凉凉的,微甜,那个香气从唇齿间漫溢到鼻息里,呵,而今这药还是苦,段小宁的药就没有甜的。说完呆呆地望着苏慈,苏慈朝她笑了笑。 却见她摇了摇头,轻叹了声,我每天都喝,只是怕找到那人的时候我却活不了了,只是,我铁是不会见她了。她最后一句说的那样轻,那样低,像是要低进了尘埃里,苏慈本要取出的桃木李缩回了手,她紧紧地拽着,拽地那样狠,直让桃木李的汁沾满了她的双手,而后那纤细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呼吸紧蹙,眼里泪花一圈一圈地打着转,望着木素青痛苦地皱着眉头喝下药,她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出了她的房门。 木姐姐被逼婚 她离她那样近,她那粉红脖颈间有细腻的小泡冒出,像这春日里绿色枝桠上的节骨头,她只呆呆地拾起地上掉落的樱花,风吹过,落樱被吹散在了旁边的水池里,木素青微微笑着起身,她今日心情好了许多,许是天气好的缘故吧,又或许是身旁这个陌生的孩子安静地呆在她身边,总还是让她觉着心安吧。 最后那局木素青吃掉苏慈一个炮,一个车,就只剩象,仕的时候,苏慈已悄然地潜入她的帅身旁,哪知木素青安置炮在那当卧底,趁其不备,悄然将她的帅吃掉了,苏慈目瞪口呆,木素青抿嘴朝她笑了笑,你还准备让我一车,一炮的。她笑得有些得意,开始轻轻咳起来,苏慈忙放下手中的象棋,轻轻在她身旁轻扣着,哪知木素青越咳越厉害,那眼似闭微闭,气越来越紧,双手紧紧地握住苏慈的手,眼睛竟是那样闭了过去,苏慈心下慌急了,素青,素青,你怎么了?段小宁,段小宁,你快来啊。苏慈心下一片慌乱,放下木素青,跌跌撞撞忙往段小宁房门去,彼时,正是春日正暖的正午,段小宁依偎在裴琳琅怀里睡得正香,窗外阳光正好,她今日好不容易可以稍微歇息,这大中午的吵死人了,她伸手抓过裴琳琅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而后又闷在裴琳琅胸前睡过去了,苏慈一脚揣开房门,从裴琳琅身旁柃起段小宁,段小宁,素青,素青又晕过去了,你快点去看看。 第87章 怎么会?前几日身子不都是好好的吗?段小宁揉了揉双眼,只在那瞬间,一切都像冥冥中注定般,屋内没有一点声音,裴琳琅望着门外站着的人不曾吭声,苏慈望着那门前站立的人,木素青她只呆呆得望着这一切,那般熟悉的声音,她不是说她是哑巴吗?她总是默不作声的模样,她前段时间就发现了端倪,却断不敢相信这陌生人般的模样竟是那个熟悉的人,就是那个她一直等却不敢等的人,刚才下棋,她一摆开棋盘,竟是那样轻而易举就取下那一车一炮,只有苏慈和她下棋的时候才会这样,每次她都自负地让她棋,可每次她都会输,刚才她竟是不知,木素青心里一紧,所以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试探,在她眯着眼听到那人唤她素青的时候,一切都天旋地转了。 门外有细碎的阳光像落樱般在她头顶,在她衣物间游移起来,她右脸上有冰凉的面具,她冷冷地看着她,而后,转身,回房,将房门紧锁。 苏慈慌忙起身,一声声扣着房门,屋内竟毫无一点的反应。 素青,你开门,你开门,好不好? 你走吧。清冷的声音从房内溢出。 苏慈拍门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抖起来,那轩窗,木素青还未来得及关,她就跃身爬了进去,她背对着她,后背挺得僵硬,她轻叹口气,回到:你走。 木素青,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苏慈三步并作两步串到她身前,木素青只瑟缩着,知是自己带了面具,也不愿让她见着自己这副摸样,她梳洗的时候看过,那如蜈蚣般扭曲的脸,她痛苦地闭上眼,还好这几月她见着她的时候她都是带上面具的,没让她瞧见那副惊骇的,丑陋的容颜。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见到你,我知道你不愿面对我,青,你还是我最爱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呵木素青冷笑了一声,而后缓缓摸上面上那张冰冷的面具,我已经残了,这张脸也毁了,以前那个木素青已经死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从今以后,都不想再见。木素青闭上眼。 就是因为脸上的伤吗?那好吧。苏慈从怀中取过一把刀刃,伸手就在自己的面颊上划了一道,一行血注顺着面颊就流了下来。 你木素青慌忙取下她手里的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似被撕扯般,你做什么?一个人残还不够吗?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让我离开你了?苏慈握住木素青的手,全然不顾满脸的血。就让她和她一起残吧,这样她就总不会觉得自己丑了,她的娘子怎么会丑呢?那样一个绝世红颜,倾了倾城的佳人,而今就是带上面具,更有一番神秘冷清的气质在里面。 你从来都是不听我话,从小都是。木素青揽过纱布止住她面上的伤口。 谁让你总是赶我走。苏慈心下却是一片荒凉,别总说自己丑,你哪里丑了?说来听听苏慈低喃着,在她耳旁轻声诉到。 这脸这手都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能了色天香吗? 是了色天香,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了色天香。 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丑八怪。木素青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却突然觉得那股泛着麝香的血腥气近在咫尺,睁眼。苏慈站起身来,贴在她身上。 木素青扭过头去,不愿搭理她,她心里一片凉意滋生,师傅说过,许多时候,人活着,就是靠那口气,而今她那口气,虚弱地悬在那里,这几月来,她无数次想过,还能见着那个人吗?见着的时候是不是就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了,这一生永远都别让她见着自己这番模样,却哪知这人就在自己身边,每日都在身边看着自己。 素青,睁眼。苏慈轻启她的微唇,那冰凉的面具贴在她脸上,并不舒服,她却不敢去取,现在去取,估计木素青会自杀吧,其实她早就看见了,不是吗?她缓缓地吻上她,那般温柔,木素青紧闭着唇,那眉头紧皱着,任由苏慈在她唇上游移着,就是不张开。 看来素青的口味越来越重了。她偏头,轻轻含上她的耳垂,这么多天了,有没有想我?这里她气息微急,那声绵绵的,像磁一般吸进了木素青的心,她全身紧张地颤栗着,身子软了苏慈的怀里。头往后缩了缩,耳垂上软软的,传来酥麻的一阵战栗感觉。 木素青紧紧抓住自己衣角,左手手背上清晰的青色血脉那样清晰地在那苍白手背上蔓延。她强忍着微微起身,从苏慈身上颤微着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两人之间的间隙里还可以站下两个人。苏慈欲前往,她挥了挥手,苏慈,你我本就只有师徒之名,两个女人之间更没有任何的名义牵绊,从今日起,你已不是青衣门的人,我木素青也再和你没任何的关系,夜深了,还请苏姑娘回去吧。木素青说得云淡风轻,似在说一个平淡的故事,与当事人毫无关系。 微风拂过,丝幔飘舞,苏慈望着木素青绝然的神情,轻声说,你已是我妻,我们行过婚礼,我未曾休你,这一世都是你的郎君。 木素青料不出她竟是编造出如此谎言,却见她从衣袖间拿出一张纸,这是我俩的婚约,上面还有你的手印,素青,你别想逃了。木素青接过去,今日,我苏慈,木素青,共结连理,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倾心爱慕结为夫妻,此生不离不弃,谁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谁让谁离开就是无赖小螃蟹,庆历二十四年二月十四。 第88章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木素青在往下看,确实有她和苏慈的手印,这是段小宁和五师伯亲自鉴证的,素青,你不可以抵赖的。 什么时候的事?就连五师姐也跟着胡闹吗? 前几日,你发烧烧到人事不省的时候。 所以? 所以我就逼婚,所以我就让你做了我的妻。 苏慈,你这个无赖。木素青将一纸婚约扔在地上,她就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人。 素青要实在觉得这刀疤还不够明显的话,那我再划一下。说完拿起桌上的刀。 你敢。木素青拍下她的手,将刀扔向了窗外,而后抬头望向她,眼里全是泪花。 傻瓜,哭那么多,眼睛都不要了吗?这么美的眸子,我怎么舍得。苏慈轻轻揽过她,吻上她的额头。 她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却哪知她竟是如此无赖地竟在她昏迷时签下了婚约,甚至如此不顾死活地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伤疤,她也是女子啊,那副面容,怎能留下那般的痕迹。 不哭了,碧水汀上的水也没你的泪水多,素青,你怎么那么狡诈,我做的那样好,你怎么能瞧出来的。木素青刚要说什么,苏慈将手放在她唇上,轻声低喃到:我还欠你一个大婚之礼。 木素青只闷在苏慈胸前,摇了摇头,还要什么婚礼呢?两个女子,还真能成婚吗? 可是洞房花烛夜是一定要的,要不人家会说不吉利。苏慈紧紧搂着她。 额,洞房花烛夜 木素青白了她一眼,绕过白绫在她脸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而后又狠狠地打了一个结,那左脸上白茫茫的一片,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望着她那副无赖流氓的样子,木素青噗嗤笑出了声。 苏慈将她放在床上,有什么好笑的? 木素青轻轻推攘她,双手抬起蒙住自己的脸。 青,把手拿下去,而今你是我娘子了,名正言顺的娘子,我有婚约的,所以以后你必须得遵从三从四德,不许再打我,不许再骂我,不许再推开我,听到了没?木素青。她开始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像是要把这半月多未曾说过的话说完。 木素青却没有恼,只望着她那孩子气的霸道,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将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起来,一定很痛吧,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痛了。她一边吻,一边吹,她伸出手来,放在她冰凉的面具上,那半边脸显得魅惑众生。木素青有些不习惯,脸红的将手藏起来。 不要摸了,好不好?木素青扯着她的衣角,有些撒娇有些哀求地说到,受伤之后的她小女人了许多。 不好,我舍不得。苏慈拼命做出夫君的样子,轻咳了声,冷着一张脸,而那张脸上斜斜地被白绫包裹着。窗外有两人垂下了眼帘,轻轻嗫脚走了,段小宁牵着裴琳琅的手,在月色下散着步,这几月来,心情从来都未曾像而今一样灿烂过。 琅琅,你说她们今晚会不会?段小宁凑在裴琳琅身前,一脸的春心荡漾。 会什么?裴琳琅转过头,含笑望着她。 嗯,长夜漫漫,总是需要做一些事情,你看,毕竟春天来了嘛。 素青的身子 还是能承受住的,你看苏慈那小身板,也不怎么样嘛。 段小宁,你不背着人说坏话,你会死啊?西北方向的房门内吼出一声,段小宁手中一抖,一不小心就将那枝头上的樱花折落了。 裴琳琅将段小宁手中折落的樱花枝一个疾风送进了木素青和苏慈的床上,挽着段小宁就回了屋。 那樱花枝恰好落在了木素青的胸上,于是那束落樱粉红诱人,苏慈俯下身,轻嗅着,像小猫般,那气息就喷洒在木素青胸前,湿热的水气熏出了一圈水晕。木素青只觉前胸有些痒,双手撑在床沿上,后颈瑟缩着,左躲右闪的模样让苏慈无限爱怜。 我欠你好几日了,洞房花烛夜。春宵啊,这春天是真的来了,连天气都暖了起来,这入夜的时节,身子都暖烘烘的,一股热气,苏慈坏笑着轻轻拉开她腰中的细带,如丝般光滑的外袍散在了身子的一边,内里着黑色的肚兜,苏慈躺在她胸上,皱着眉头,嘟着嘴:为什么不穿我给你做的内衣? 木素青想想,就脸红,撑起身子,回到:我不习惯。 苏慈色迷迷地望着她娘子的胸,那挽成云髻的青丝散落下来,她偏着头,颔首低眉,脸上的红晕在盈盈烛光中显得更加的美妙绝伦,滟光灼灼,素青,又不是第一次,还这般脸红做什么? 木素青回转过头,瞪着她,好歹也是洞房花烛吧,脸红罢了,谁让她这个色狼如此居心叵测,她还未说出口,苏慈舌尖已经在她花蕊上划着圈,并时不时在她胸上轻点。木素青瞬间瘫软,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苏慈不知何时,食指在那亵裤边缘一摸,她总是这样敏感,坏笑着志得意满。苏慈抬了抬身子,唇红齿白间衔住身下人的红唇,木素青早已是气息不稳,唇舌交缠间,两人的气息越来越重,苏慈将舌尖探入木素青檀内,品尝着那绝色美味,而那柔嫩细白的手指早已在木素青的双腿间煽风点火,时不时越过亵裤的边缘,探进内里逗弄着,当木素青挺起身子索求的时候,她又将手往后缩,如此这番,三番五次。 第89章 人木素青不挺了,喘了喘气,轻描淡写地说到:苏慈,你在为所欲为吗?那声音是似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缓缓地,却不暖,带着一股子冷气,苏慈打了一个激灵,贴身下去:娘子有何吩咐,夫君可不敢为所欲为,所以,娘子,你想要吗? 你木素青一口气憋在那儿,那耳根子都红得通透,她要吗?这个死苏慈,木素青索性双手从她肩背上松下来,蜷着腿就要从苏慈□挣脱出来,那人侧过身,俯在她耳边,含上她那通红的耳垂,轻声低喃到:素青,要吗? 木素青死命咬住嘴唇,可明显已是气息不稳。 她低头轻吮她那粉嫩的脖颈,一手抚上那还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她轻轻往下褪,木素青犹自清醒,按住她的双手,摇了摇头,叹到:不要。 苏慈跨坐在木素青的腰上,那略显消瘦的曲线在她的指腹间燃烧起来。苏慈在她唇上缓缓地划过去,那紧闭着的下唇微启,她拿嘴堵上去,指尖碰上那柔嫩的花蕾,那里早已是溃不成军。青,你已经如此想我了,还说不要,嗯? 那最后一字长长的尾音让木素青全身颤栗,她双手攀上苏慈的脖颈,长长的睫毛上满是雾气,眼神迷离着,檀中脱口而出:要我。 苏慈的魂都快被勾走,轻轻褪下她的亵裤,食指顺着那温热的入口滑进去,木素青攀上她的手指隐隐发白,嘴唇被吻住,那浅浅的呻.吟声只能从喉间朦胧地溢出。从唇间一直往下,缓缓地,在起伏的曲线上轻按,木素青轻轻颤栗,双手已经嵌入了苏慈的后背,身体的饱胀感让她紧紧地夹紧双腿,却又被苏慈自然地分开了些,宝贝,舒服吗? 木素青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去,无奈双脚无力发软到连推开她都没办法,可以不用回答吗?木素青只装作没听见,可双手掐进苏慈后背的力度却愈发地用力起来,因为有人的手指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嗯呻.吟声再也无法抑制住,苏慈愈发地快速起来,木素青呻.吟声止也止不住地脱口而出。 慈,停,停 真的要停吗?苏慈缓缓地说到,那手指的抽动节奏明显缓了些,但却并未完全停下来,只缓缓地抽动着,木素青心里那个悔,她怎会让这人以洞房花烛夜之名如此肆意妄为呢? 木素青强撑着,眼睁睁望着她,她就不信了。 苏慈缓缓地将手指抽出,可那强烈的吸附感让她的死撑丝毫没有一点的说服力,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身上人,苏慈坏笑着,又放了回去,只是那速度更加的磨人,她挑着眉,洋洋自得地问到:还撑吗? 不了她双手攀上苏慈的肩头,挺着身索求着,苏慈望着她紧咬着下唇的摸样,心里略过一阵心疼,那幽深眸子暗了下来,手指开始在她内里抽动着,每一次都灭顶般地让木素青达到那个点,木素青仰着头,细碎的摩擦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魅惑无边,苏慈倾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她爱怜地揽过她的身子,轻诉到:如此洞房花烛,娘子满意吗? 木素青满脸通红着,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这个洞房花烛夜,她这个如此残废丑陋的人她是如何略过她身子上的那些疤痕竟还对她如此爱怜,那眼里就连一丁点的同情怜悯都没有,那么丑的伤口她就不觉得丑吗?木素青紧紧地抱住她,你不觉得丑吗? 嗯?苏慈揽过她,我给你擦擦啊。 木素青双手从她肩头滑落下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却独独不回答她那些问题,待那些炙热的欲.火渐渐缓下来,她才紧紧地搂住她,你说谁丑?谁敢说我娘子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爱的那个木素青。 太久没说情话了,那些海誓山盟听起来都显得那样不真实,她只是揽过她的腰身,累吗? 她抬头,嘴角里全都是笑意,不累。 不累那就继续吧。 喂 你应该叫夫君。 洞房花烛不是只有一次的吗? 谁说的。那人已经俯身下去,头埋进了木素青两腿间。 五师姐说的。 五师伯和段小宁的话能信吗?嗯?说完那嘴贴了上去,木素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领。 快了,快了 那一夜,有一双手,轻轻拂过木素青的脸,那些伤痕,在她的指尖曼妙着,良辰美景奈何天,翌日清晨,阳光从轩窗中折射进来,屋内的两人拥在一起,那明灭的光里,倒映着木素青和苏慈的影子,是那样闪烁着,如海市蜃楼般。爱这种东西,有时候,会令人很卑微,就如此时的苏慈,只心心念着和怀中之人在一起,从今而后,她终是明白,有些事,有些东西,过去了,再不复存在,她是这个朝代的人了,她是青衣门的第十一代掌门人,她轻轻地将怀中人搂了会儿,在额上覆上一个吻之后,悄悄地下了床。 日子过得愈发地缓慢起来,春日总有些让人觉着意兴阑珊,苏慈与木素青等人还住在那小院里为木素青养着伤,段小宁很尽职,殊不知有裴琳琅在一旁,她想偷懒也不行,苏慈每日四更之时就起了,待到木素青将醒未醒的时候就悄悄地溜回来,每日都是满身是汗,总是屋外让风将身上的汗吹干,才悄悄爬上床。 第90章 四月,正是春光融融的好时节,清晨,微凉的风吹过帷帐,那些轻盈的,不染风尘的风越过墙头的琉璃碧瓦,那粉帐中酣睡的佳人伸了伸懒腰,那轻罗帐被勾起,公主可真美。九公主抬头就是那贴身丫鬟墨儿,一身紫色绫裳穿在身,那被甘泉水润湿的丝巾,浅浅的胭脂红,长安公主望着镜中的自己,轻叹口气,再美又能如何呢?有消息了吗? 禀九公主,隋将军说近日在一个地方找到苏公子。 在何处? 就在京都。 九公主沉寂的眼眸里隐隐地有一丝怒火,那还等什么呢? 公主,今日皇上有旨,西凉了的四皇子求亲,让公主前往宣和殿。 你回父皇,就说我不去,我要去找苏慈。长安公主起身,越过墨儿。移步出殿,朝阳正穿过薄雾,照耀在九公主身上,没了平日的神采奕奕,最近几月,找苏慈已找得她心力憔悴。 墨儿快步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她起初皱着眉,渐渐地,那眉头舒展开,心中盘算着什么,那嘴角笑意缓缓滋生,此事可真? 当真,隋将军说苏公子因为木姑娘的事消瘦了许多。 嗯,很好,带我去见苏慈。九公主挥了挥那紫黄衣袖淡定地说到。 大楚京都街头,一行儒商模样打扮的三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拉着为首的白面书生,公子,皇上要是知道了,怕,怕 怕你就自己回去,没人让你跟出来。九公主说到,一旁的隋将军沉默着低头,只一个劲地往前带着路。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墨儿推开房门的时候,苏慈还在柴房里鼓捣着莲藕粥,三个人的气场像一阵风般扫到了苏慈跟前,她侧过头去,望见那张容颜,只那一瞥,就兀自低下头去。想了想,似还有些不妥,擦了擦手,蹲下身:叩见九公主。 平身 不知九公主到访有何要事?还请内里休息。 墨儿和隋晋,你们先去一边。长安手一挥,四下打量了这院中设施,苏公子这日子可真够舒适的,凉亭小院,是比我那安和殿要舒服得多。 那日苏慈不告而别,还请九公主赎罪。苏慈抬眼望了望她,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已是女儿身,却为何像个幽灵似地跟在自己身后。 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似乎木姑娘的情况并不乐观。九公主朝里望望,却不料木素青已从内里走出来,行了礼,微笑着,面上那张冷面面具显得愈发地冰凉和冷清,民女木素青叩见九公主 木姑娘还好吗? 谢九公主关心,还好。木素青起身,迎上长安的目光,那目光中丝毫无任何一点的胆怯和不堪,长安望上她面上的面具,她眼神中丝毫未有任何的闪躲,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长安公主走近苏慈,轻声在她耳旁吐到:听闻你在四处找寻可以治愈烧伤之后的易容术。 苏慈瞪大了眼,她怎会知晓? 西凉有一个大夫,此次正随西凉四皇子来大楚,他刀下妙笔生花,再难看的伤痕都能痊愈,且丝毫不会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可是她的伤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苏慈望着她,胸口明显起伏,无数个夜里,她闭上眼,却深知木素青轻轻抚上自己的面容,她强烈抑制住自己上前去抓住九公主让她带她去找那个西凉大夫的冲动。 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苏公子,你知道,我要什么,如有什么需要,三日之后,我会叫墨儿前来贵院。九公主说完从苏慈身边起开,转身之后,又回过来,还有,那西凉皇子五日之后就会回西凉。 苏慈眉头紧锁,拳头握着紧紧的,那指关节隐隐泛着白。目送着九公主等三人离去,木素青望着她,拉过她的手,回了内屋。 你会答应她吗? 不会,我生是你的夫君,这辈子都是,再不会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有瓜葛,我另外想办法,我就不信堂堂大楚,竟找不到一个大夫能比得上西凉的一个赤脚大夫。 是真的找不到。段小宁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她说的那个西凉大夫是西凉皇储里的御医之王,尤其擅长这之类的医术,大楚,没有一个大夫能赶得上,就算南逍遥,北丰息都没有他的医术高。 苏慈瞪向段小宁,木素青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使劲让自己的手掌心中没有一丝汗,咧着牙朝木素青笑了笑。 慈儿,今日可曾练功?木素青打了个哈欠,似是刚才那一幕并未泛起丝丝的涟漪,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嗯,我弹绿水谣给你听。她起身,那是她自己做的琵琶,歌声清冷,却又带着些爱怜在内里,缥缈声中如天籁,偏偏又含着一缕凄然,有着淡淡的无奈在里面。 正弹着,忽闻着一股很烧鸡公的味道,段小宁打断她:苏慈,你在弄烧鸡? 没有啊。 苏慈停下来,四下闻了闻,却并未闻到有任何的味道。 第91章 你这死老头怎么还没死呢?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三人望向院中亭内,一个黑衣老头正偻着胡子,不知从何而来,又在和谁说话。 你死了,我还没死呢?你这死不要脸的也来京城了,现在可还真是热闹啊。这声音中气十足,似要震破人耳膜般,木素青三人都自觉地捂上了耳朵,一阵风袭过,一个白胡子老头蹲在那黑衣老者面前,一脸的鄙夷。 逍遥子。苏慈惊呼出声。 小丫头,你命可真大啊。 苏慈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上哪儿去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都找上门了,我怎么能不来呢?逍遥子朝那黑衣老头努了努嘴。 今日贵客可真是多,就连北丰息,南逍遥都来了。木素青上前行礼。 小姑娘眼力真好,我几十年都不上江湖了,还难得你小小年纪能认出我,不过这面具着实有些不好看,不如取下来,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断情那个女人的徒弟。说着突然一个急手朝木素青攻去,双手朝木素青面颊上的面具取去,苏慈一声惊呼,木素青幽柔步轻柔地躲开,前辈如此,似是有些不体面吧。 先接招吧。丰息子左手拿过一枚银叶,就朝木素青射过去,丰息子的辟银针真是名不虚传。木素青抽出箫麟剑,疾风从她袖中闪过去。 好大的剑气,还真是断情那家的,话说你师父呢?丰息子一边调侃一边说道。 苏慈望向木素青的面颊,明显她有些气息不稳,这身子骨才刚刚好,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扔下逍遥子,从一旁取过箫麟剑就往丰息子上下命脉刺去。而后五指又拳划掌,五指成爪朝丰息子抓去,冥冰神功第十式玄火爪?木素青和丰息子齐喊出声。 不玩了,不玩了,逍遥子,你又骗我,你不说这小丫头还未成气候吗? 我见她的时候她确实不成气候。逍遥子仰天大笑,我就说命格一定会有变数了。 慈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苏慈揽过木素青,这段时期,她每日四更就出去了,难道是去看日出的吗?她嘴角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转过身,轻声说:你身子好些后,练到冥冰神功第十式玄冰爪,我们就可以合二为一。 妩媚风骚的苏慈啊,情何以堪 丰息老头,给钱。逍遥子一个挺身,跳到丰息子面前。 给什么钱,输赢未分,谁要给。丰息子别过身子,躲开逍遥子的偷袭。 你给你说过这小丫头轻功了得,那幽柔步估计是青衣门有史以来造诣最深的,而今竟是练成了冥冰神功至阳中的第十式,你猜她会不会是我们找的人? 一时间,丰息子和逍遥子齐刷刷的目光朝苏慈投递过来。 小丫头,过来商量一件事。逍遥子和丰息子两人揽过苏慈的肩头,就往其中一个角落去了。 神经。苏慈不屑地骂了一句,从两人的手下挣脱出来,刚走了几步,突然折返回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想我们将那西凉的御医抓来给木丫头治脸上的伤。 是,如果你们答应就成交。苏慈拍了拍两手。 黑白两老头有些犯难,西凉那御医是个古怪老头,比他俩还怪,这一生,只听西凉四皇子的命令,就连西凉的皇上都忌他三分,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不愿医治的也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苏丫头,你能换个条件吗?其实天山碧湖泉的水也可以治木丫头的脸,只不过功效没那么好罢了。 我要最好的,你们答应就成交,不答应免谈。苏慈挥了挥手,揽过木素青不慌不忙地说到。 比起长安的条件,这两老头的要靠谱地多,虽然她丝毫没有完胜的把握,可是如果她去当了驸马,那木素青就算那张脸回来了又有何意义呢?她咧开嘴笑了笑,嘴角的神经牵动着那一根伤口,显得愈发地邪魅起来。 好,苏丫头,成交,三日之后,你拿出我们要的东西,我们给你那西凉大夫。 no,我要的是素青完好如初的脸,你把那大夫扔给我,他不医怎么办?别以为我小,就欺负我。 no???逍遥子学着发音。 三日之后轩望亭见。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木素青朝她勾了勾手指,因身子骨还有些泛软,脸上隐隐有着潮红,苏慈瞧见段小宁和裴琳琅在,死命做出不是老婆奴的模样,奈何如此熟悉的人,早已是知根知底,她装作没听见,只兀自拍了拍手中的尘灰。 苏慈。木素青又喊了一声。 嗯,来了,来了。她笑着打哈哈,将木素青拉回了房内。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比如睡觉啊,我去练功什么的。苏慈死命鼓动木素青去睡觉,因为她要去部署那重要的事情。 苏慈,你有多少事瞒着我,九公主和那两老头分别都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这认死理的女人。 第92章 苏慈叹了口气,你知道九公主一天有多无聊,上次她输我好多金银首饰,那女人又小气,又想赢回来,至于那两老头,都是闹着玩的,素青,你别在意。苏慈低下头,在案台上温了一壶茶,谁能弄到鬼畜林的地形图呢?可惜三师伯不在,她一定知晓那其中的玄关,鬼畜林最难对付的是谁?她对这些都毫无概念,心下念着,那茶溢出水杯而浑然不知。 于是,就是这般?木素青轻言慢语,语气间全是平稳之气,却突然扬手拍在床沿上,苏慈,你当我真是废了吗? 苏慈被震回神,却不管她为何生气,只拿起拍在床沿上泛红的手,犯什么傻,不疼吗?她拿在嘴边吹了吹,我告知你便是,又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那你不说。木素青眼光中泛着红。 其实他们说的都是一个事,就是西凉那个御医之王能恢复你的面貌,而九公主的条件是我做她的驸马,那两老头的条件是我单身去鬼畜林取一样东西。 不许去。木素青喊住她。 你放心,长安公主那是胡闹,哪有大楚的驸马是女人的,再说了,我怎会娶她,可是那两老头的建议是可行的,那死大夫如若不医治,就算拿他命都没办法,但是那两老头有办法,所以,素青,我一定要试试的。 就算你会了冥冰神功第十式,可是我还未练到至阴中的最高层,就你一人,鬼畜林中箫庭白钰其中一人你都没有完胜的把握,如若两人联手,你必死无疑,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娘子,你也是太瞧不上你夫君了,虽说儿时我不学无术,可是我的幽柔步是全大楚没人能赶得上了,我打不赢她们,我会跑啊,没人能追上我的,你放心。 苏慈,你要敢去,我就自残在你面前。木素青深深知道鬼畜林的厉害。 苏慈恨恨咬住下唇,艰难的别过身子,而后转过身,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下,说什么混话呢?不去就不去,别轻而易举就说残不残的话。 苏慈安稳了几日,眼看着三日之期就快到了,快入夜的时候,她看了看窗外,满目的繁星,木素青却在一旁盯着她,她回过身,端起刚熬过的粥,在唇边吹了吹,木素青含了一口,入口即化,没多久,木素青的身子缓缓软了起来,眼神迷离着,竟是睡了过去,苏慈将她放在枕间,盖好棉被,在额上轻轻吻了吻,等我回来。 鬼畜林林门众门徒把守,一左一右列满了鬼畜林的门徒,手中的长戢像极了沐风扬手中刺伤水霓裳的长戢,苏慈按住手中的箫麟剑,虽说她学剑没学到家,应付这些小角色还是没多大问题的,这铜墙铁壁该如何进去?苏慈望了望上方,幽柔步越上房梁,脚还未落下去,就感觉刺心的冰凉,低头望去,却原来是比刀锋还利的玻璃尖,她慌忙一个回身,又转回了地面。 难道真的要她赢拼?还未找到那东西就得死在鬼畜林里,忽而一个白衣男子从门中走出来,那面上有红印,本是温润的谦谦公子,脸上却有着隐忍的怒气,和身旁另一个紫色戎装的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苏慈定睛一看,竟是沐风扬,她不是被鬼畜林驱逐出门了?怎会出现在鬼畜林里?水霓裳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望了望天色,今日子时墨儿和那两老头都会在轩望亭等着她。 她望了望这铜城铁壁,叹了口气,而后快速地飞回小院,抓住段小宁,稍微易容下,快,快。 木素青知道后,你会死的,只奈何我没武功,要是我有武功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 苏慈,我和你一同前行吧。裴琳琅在一旁关切地问到。 不用了,人越少跑得越快,段小宁,别废话了,快些,还有,万凤楼里,那些姑娘的衣服有吗? 火都烧没了,不过裴琳琅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房间里拿出一件紫色的衣裳,苏慈褪下本身的男装,段小宁一边帮她易容,一边说到:苏慈,你女装也够艳丽了,你为何还要易装。 我回来再解释,时间不多了。苏慈望了段小宁一眼,她未告诉她在鬼畜林的大门看到沐风扬,怕她一时担心水霓裳的安危。 穿完衣服,略施粉黛,就连段小宁和裴琳琅都瞠目结舌,那柔媚中带着一股子俊秀,她提起裙角,就飞了出去,到了鬼畜林林门,大摇大摆地朝门里走去。 哎哟,这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为首的门徒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大爷们还在守着啊?真是辛苦,还请这位大爷传下话,我有些事想找一下白大爷。苏慈媚声媚气地说到,那纤手一挥,袖中的幽香迷乱了那守在一旁的门徒。那细眉轻挑,玉足稍微抬点了些,就往那门徒身上扑了去:还请这位大爷通报一声。 好好好,姑娘稍等。那男人早已是七魂丢了六魄。 没多久,那男人垂头丧气地出来,这位姑娘,白爷,今日有些心情不好,说不知姑娘是谁,姑娘请回吧。 你们男人喃,就是忘性大,前几日才将人搂在怀里说这说那,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不认得人了。苏慈说得自己都快恶寒了,这位爷,能否带我进去见白爷,人家真的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他,你知道白爷他。 第93章 可是,姑娘,这坏了规矩。 嗯?爷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吗?亏得如霜还觉得爷是这里最有正气最俊的男人呢苏慈附在他耳旁,轻轻吹着气。 那就请如霜姑娘随我来。 秦牌主,这 白爷问罪下来,我顶着。 这位爷,真有气魄。苏慈扬着一张脸说到,跟随那门徒潜入了鬼畜林。 苏慈孤身入鬼畜林 一路上,苏慈都与那鬼畜林的秦牌主打着花枪,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这个鬼畜林的总宫,门里一片严肃之色,正殿前一左一右都并列着鬼畜林的人,那金塌上空无一人,转过转角处,那秦牌主转过身,如霜姑娘,白爷就在里屋,今日白爷气不顺,姑娘自己小心。 淡妆粉黛的苏慈轻轻掠过那横在脚下的阶梯,里屋中有烛光映照着白钰的身影,那修长的身子在烛光中若隐若现,苏慈潜下身子,那白钰独自在房中饮着酒,苏慈四下望了望,鬼畜林里这般大,她要上哪去找那两老头要的混世男童。 不一会儿,远远的,沐风扬朝这边走来,苏慈忙退到一边,她轻轻推开白钰的房门,苏慈屏气凝神,听着内里的对话。 今日也不知是吹了什么风,难得雪将如此有兴致回鬼畜林啊。白钰揶揄地说到。 白钰,如若不是主公召唤,你请我,我也未必会来,你是觉得你那白面书生的称号是应该改改了吗?沐风扬掰过他的面颊,那上面生生的红印,有谁能在白钰身上动手?除了她沐风扬又还有谁呢?当日轻薄水霓裳一事,这也算是轻饶的,想起水霓裳,沐风扬心里略过阵阵的疼。 废话少说,主公说已经找到断情那老妖精的下落。白钰挣脱沐风扬的手。我们很快就可以得到混世女童。 不是说断情早已传给了木素青吗?沐风扬皱眉,这么多年,追杀四大门派的余孽,不过也就是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泥娃娃罢了,起初说在火鳞堂手里,后来说冰水宫,青衣门,主公实在不愿和他们玩捉猫猫的游戏,于是下令四大门派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苏慈听着,断情,师祖?鬼畜林的人找到了师祖的下落,她望了望天色,夜色越来越浓,竟有些起雾了,有人来掌灯,一更了。她没有时间再来听沐风扬和白钰废话。 今日十五,鬼师爷说三年一个轮回,今日得让混世男童见光受礼,真搞不清主公为何竟让你这叛徒来参礼。 苏慈前脚离去,听到这里又折了回来,难怪那两死老头非得三日之约,她正寻思着,衣角被人轻轻一拽,一个白里透红的男人脸凑到了苏慈眼前,苏慈心跳过快,差点被吓晕过去。却原来是刚才那秦牌主。 如霜姑娘,还没见到白爷呢? 苏慈忙捂上他的嘴,将他拖拉在一旁,那手中的幽香直接将那门徒给熏晕过去。 戌时一刻,苏慈躲于花丛中,沐风扬拉开白钰的房门,两人朝内里走去,她慌忙跟上。 沐风扬回头一望,眼角处皆是风,苏慈忙屏住呼吸闪到一旁。 时辰到了,走吧。白钰在一旁提醒道。 走过玄关,到一个大堂,大堂中坐着一个精神灼灼地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神情严肃,旁边一个古怪老头摇着扇,真够文艺的,春天罢了,又不热。 苏慈认得那个就是当日在南城门楚皇亲自迎接的镇远将军王庭远,箫庭已经弓手站立在了一旁,王庭远面前是一个合棺,棺内苏慈瞧不清楚,被白钰那个妖孽男人背影挡住了,一直认为长得太过妖孽的男人没有断袖倾向,也有这方面的情节的。 那王庭远首先拍掌,欢迎雪将回归。 主公沐风扬扣下身子。 起来,以前的事都不追究,只帮我拿回混世女童,你依然是我鬼畜林里最厉害的雪将,是吧,师爷。王庭远回望了那摇扇的人。 主公说得甚是。 白钰,你过来。王庭远挥了挥手,而后一个大巴掌直接将白钰扇了个圆圈,那白里透红的嘴角上一丝血迹,箫庭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你知道我这鬼畜林的江山是四大将打下的江山,你知道整个大楚就连皇上都忌惮我三分,你知道雪将的长兄为鬼畜林卖命而没了命,你和箫庭,以后雪将就是你们的师姐,她的人你也敢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 主公息怒,钰儿知错。白钰忙跪下。 主公,时辰到了。那鬼师爷在一旁提醒着王庭远。 这辈子我最讨厌同门相残,你们三个要是犯了这一条,没一个人能活,普天之下,还没有我王庭远要杀而杀不了的人,当下,最主要是将那混世女童找出来。师爷,开棺,让男童受礼。 只见那师爷摇扇一挥,四面狂风呼啸而起,轮转间,那棺竟是自动打开了,而后一个男童模样的泥塑雕像缓缓地立起来,那男童金光闪闪,那幽深眸子似真的般看进人的心里,那鬼师爷犹自运作着,这房门上空有丝丝缝隙,月光从缝隙中倾洒下来,正好沐浴在那男童的头顶,而后缓缓落下,缓缓地落入棺中,就在那棺快要扣下之时,苏慈纵身一跃,幽柔步快速窜到合棺面前,将那混世男童握在手里,还未等王庭远等人反应过来,苏慈抱着那混世男童就往外走。 第94章 关门!!!王庭远怒火一声,箫庭,白钰,沐风扬,鬼师爷齐齐朝苏慈追来。 那鬼师爷手中的遥扇从手中窜出去,直朝苏慈的命门打去,苏慈闻到风声,一个闪躲,躲了开去。 白钰运气将那房门关过来,苏慈脚下像踩着风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就连自己的影子都逐渐模糊,鬼畜林众弟子听令,关门!!!第六十一牌抓住那个女人,布阵。 一时间层层大门关锁,就剩最后一道大门的时候,苏慈提气,那箫庭紧紧地跟了上来,原来能与她比快的,也就鬼畜林中的箫庭最厉害,两人一直相差不过就一尺的距离,箫庭剑出鞘,苏慈躲避不及,肩上挨了一剑,脚下慢了一步,那大门就给关上了。 跑啊,还不跑箫庭停下来,喘着粗气。 苏慈一个运气,跳到了房顶上,脚底下全是琉璃瓦破碎的声音。 六十一牌,布阵。 一时间鬼畜林六十一牌的门徒齐刷刷飞向房顶,手中长戢左右变幻,直把苏慈眼睛都给晃花了。 众门徒脚下似走玄关似地变幻着步伐,没多久,就将苏慈团团围在了正中,且不管苏慈如何运气,都没办法逃出这个圈,实在是累死了,她索性抱着那混世男童坐在地上休息。 小哥,能赏碗水喝吗? 哪里来的妖女人?箫庭已飞身上房,在那人墙之外怒斥着,她还未曾见过江湖上有谁的轻功有他快,以前有个逍遥子,在他多番修炼下,早已是超过了逍遥子,而今竟还差这小女人一点点。 箫爷,都不记得奴身了吗?苏慈坐在地上喘着气,还不忘抛媚眼。 你是谁? 万凤楼里的如霜啊,箫爷这么快忘? 万凤楼里哪有什么如霜。箫庭抬脚往这边走。 看来箫爷把万凤楼里的姑娘都点完了,就是不曾点人家。待休息够之后,起身,那人墙密密缝缝,毫无任何空隙可以溜走。肩上的伤口血开始往下滴。 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白钰飞进那六十一阵里,一个飞镖朝苏慈设过来,苏慈飞身一跃,挡了开去。 沐风扬也来了,只抬眸静静扫了她一眼,这眸子,竟是那样熟悉,苏慈也兀自望着她,却微感后背一凉,肩头又中了白钰一掌。 箫麟剑出鞘,苏慈一手抱着那泥娃娃,一手拿着剑,一时间,剑拔弩张,六十一只长戢直直朝她刺来,她飞身窜在长戢上,而后长戢转向,尖头朝上,鬼畜林的门徒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刺过来的角度又刁钻又有力,苏慈躲避不及,肩上,后背上被刺中,她犹自撑着,望了望越来越黑的月色,苏慈眼中一片血红,这些天杀的还非得要她命了。 怪人,我借你这泥娃娃回去,明天就还给你了,你这么小气做什么?苏慈一边挡着,一边骂着在远处背手站立的王庭远。 你们还在和她玩什么把戏,速速将混世男童拿回来。王庭远声音低沉而暗哑,一时间,沐风扬,箫庭,白钰还有那六十一把长戢全向苏慈涌了过去,她扔下箫麟剑,冥冰神功第十式。一时间将涌来的人震后退了些。 青衣门王庭远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只不过三两盏的功夫,人又涌了上去,苏慈柱着箫麟剑,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衣衫上已被染红,箫庭一剑刺过去,她提手一挡,剑往下滑,箫庭提手,那剑就朝她的胳膊上刺去。白钰的飞镖补了一镖,长戢戳在脖子上。 王将军这儿好生热闹啊。正在那长戢就要划破脖子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女声悠然传来,脚步轻挪,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王将军也不怕丢了自己的威风。 第 60 章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夜里,苏慈望了望满天的星辰,再望了望那清越女声传来的方向,她不是??? 回去我再给你算账那女子的眼神直直望着苏慈,周遭所有的人都不复存在般。 你怎么来了? 你处心积虑要让我当寡妇,我不来能写吗?你的遗言总得让自家人听。眼前那个女子,一身青色袍子,那如眉青黛被遮掉一半,那粉面雕琢的细腻肌肤因为一张面具而显得愈发地诡异起来。那不染风尘流光四溢的一举一动,那青莲般的玉足只略微轻抬,鬼畜林众门徒无不为之动容。 木掌门还真是福大命大白钰托着腮看着她。 谢白爷夸奖。木素青手中箫麟剑一扬,直指白钰,那目光却比手中剑更冷冽。却原来木素青依然是孤身一人就闯了进来。 青衣门第十代掌门,我们找了好久,没想到今日竟是自动送上门了,布阵。一时间围住苏慈的人瞬间撤退,团团将木素青给围住。 都说让你在家等我回来,你非要来苏慈坐在地上不满地说到。后背上的血像水柱似地缓缓往下流,她望着木素青和那一干人等肆意拼搏,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呢?眼神所望之处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迷离,只听得耳边惨叫声,谩骂声,鬼畜林众门徒已躺下不少,木素青以一敌众,明显体力不支,沐风扬双手环胸,靠在墙背上。 第95章 交出混世女童,我就放你们生路。那白钰的飞镖直往木素青的面门飞去。 青衣门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东西,箫庭,当日你伤我二师姐这笔账,我还未和你算,今天就一起了结了吧。 好箫庭瞅准机会,那长戢刺向木素青的前胸,木素青身形一侧,可却慢了些,那长戢已刺到她勒下,她闷哼一声,提剑一剑刺入了箫庭的胸口,我说过我必为二师姐报仇。她竟是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箫庭狠斗,迅速抽离箫麟剑,那血如注般喷出,喷了她一身,一时间,腥红一片,箫爷其余人齐声唤出。 你他犹自以为偷袭成功,哪知她竟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 正在她和箫庭搏杀间,后背早已被白钰的飞镖射中,一时间,身上箫庭的血,自己的血混在了一起,整个人已是血肉模糊。 木素青终于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不远处的苏慈,早已是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段小宁,你还在等什么?她朝天边一阵怒吼,一时间,从鬼畜林里一团火柱,却见裴琳琅坐在车上,手中是用火星子做成的箭,齐齐向鬼畜林门徒射去,段小宁两手推着车把,鬼畜林所中之人,衣裳上都是火,段小宁将手中之物交给裴琳琅,裴琳琅一一甩过去,然后就是满天的爆破声,惨叫声,裴琳琅兀自忙乱着,段小宁将木素青,苏慈两个血人扛在了板车上,一时间,鬼畜林满林大火,混乱中由能听到王庭远的叫声:抓住他们,抢回混世男童,快。 裴琳琅提过一桶莫名的东西就往那火上扑,闪,这是油。火势愈发地大,段小宁一路飞奔,可怜她那柔弱的身子板,不知跑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跑了多少里路,只记得自己眼睛发昏,双腿发软,脚下一软,就摊了下去,木素青和苏慈都从木板上摔了下来。 到了没? 到了,小宁,你没事吧?裴琳琅忙飞下车将段小宁扶起来。 逍遥子,丰息子,东西已经带来了,你们带来的人呢?裴琳琅四下张望,这轩望亭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啪啪两声,那一黑一白两老头不知从何处竟窜了出来,身边一个奇装异服的老头子还有一个气宇轩昂的公子模样。 我就说这丫头一定行的,却没想到还是这么惨啊。逍遥子凑过去看了看苏慈的伤势,摇了摇头。 *#¥#旁边那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不知在骂着什么,望着逍遥子和丰息子怒目而视。 四皇子,你别说了,你说那么多我们也听不懂,快劳烦你的御医为这两个小姑娘治病吧。 我,我,父皇,一定会发兵攻打,打,大楚那西凉的四皇子语无伦次地说着。 嗯,打吧,打,将那昏君打下去也好,可是我们现在首要的是要救那两丫头,还有那脸上的伤痕,御医,你听明白了吗?丰息子一把抓过那古怪老头,可那老头却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畏惧之色,只两手垂在身后,踱步在木素青身前,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退了回来。 风流倜傥的四皇子,你真的一点都不懂我们大楚的规矩吗? 胡御医,先给她们医治吧,后面,我一定会让父皇发兵的。 遵命,四皇子。那胡御医踱步到板车两血肉模糊之躯的面前,从布袋里摸出一系列的器具,那细刀在手中玩转着,先救谁? 你什么医生啊,当然谁伤得最重,就救谁,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真的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传说中那御医之王。段小宁好不容易脚不软了,抬头迎上那古怪老头的视线,却被别人给瞪了回来。却在顺乎间,段小宁和裴琳琅的指尖都被刺破,失血过多而已,无大碍,放点血出来吧。 隐隐星光穿透那两具血肉模糊之躯投射下来,逍遥子和丰息子早已是一边骂一边斗,两人疯抢着那混世男童,那个长夜,有微风吹过,木素青能感觉那面上凉凉的,不知何时她已醒过来,偏头看着那另一个女子,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妩媚女人的一面,竟是,竟是如此地惊艳,只那一瞥,似惊鸿,她又昏了过去,西凉御医不眠不休地医治了三天三夜,两人的外伤都已止血,已没了生命危险,而木素青的脸,西凉蛊毒放了进去,再重生出新的细肉,还需三月之久。 待到第四日清晨,那西凉御医的后背上已是全湿,最后将那布袋里的工具全副收起,还请放了我家四皇子。 丰息子和逍遥子终于打累了,两老头坐在地上喘气,按着那混世男童不松手。却原来那晚西凉四皇子想着逗九公主开心,出宫之时,大楚皇上还特意吩咐了许多侍卫,奈何这些侍卫在南逍遥北丰息面前并未有多大的威胁,于是挟持四皇子,那西凉御医谁都不会在意,可四皇子却是他唯一的主公。 段小宁和裴琳琅背靠背地坐着,是真的很累,想她段小宁,堂堂霓裳馆的二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奈何为了救那两人,临时当车夫,她本想将苏慈那女人踢醒的,没事瞎闹腾什么,只转身望向裴琳琅的时候,要是毁容的是琳琅,有这样的机会,她也会像苏慈一样的吧? 苏慈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在梦中,都还在和段小宁斗嘴,段小宁骂一句,她回一句,于是这一觉,显得特别的累,待醒来之后,还觉得自己全身似散架了般,一动,骨头就会掉下一块,望着自己身上那血衣。 第96章 段小宁,你少谈一会情会死啊,也不知道给我换换衣服。她说话软而轻,这一场恶战是她自下山以来,确切地说,是她来到这个朝代以来最凶狠的一次,她侧身,发现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人,她睡得那般的安详,她颤抖着双手上前探了鼻息,嗯,气息尚存,还是温热的。 裴琳琅起身告知她一切,她眼眶通红,不知是吓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苏慈不知何时,那躺着的人的口腔里竟是缓缓地腾出这两个字。 嗯?是醒还是梦? 你竟在粥中放迷魂散?你竟是要让我做寡妇?你明知自己内功修为不到还一个人装傻充愣地去鬼畜林?木素青只闭着眼,躺在那儿,可那胸口明显的起伏,段小宁拉着裴琳琅托着腮看戏。 你明知自己身子弱,伤势还未完全好,你又来鬼畜林干嘛呢?这身上又多了无数多的洞。 段小宁就差鼓掌了,苏慈这小妮子气势愈发神武起来了,瞥了瞥裴琳琅,垂下眼睑,那手又放了回去,什么时候她才能翻身呢? 回京城 为躲避鬼畜林的追逐,段小宁等人抱着华洛熙暂时往南方撤离,阳春的时候,天气愈发的好起来,苏慈为了躲避木素青那人还怀恨在心,怕当了寡妇的怨念,每日入更之后就出外练功,直练到四更之时才敢回屋睡觉,待白日,就睡个昏天暗地,省的和木素青打正面。 苏慈待到第三日,木素青终是无法忍受,站在床榻之上,本想两手插腰,但右手用药实有些不便,于是就左手叉腰,站在床榻之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和床上蜷缩成一团,死命闭眼的人有些气不过,柃着那棉被一角,往上一提,那副娇躯就赤.裸.裸地呈现在了眼前。 木素青望着那副光溜溜的身躯,朝窗外唤了一声,段小宁,五师姐,有事找你们。 苏慈一个哧溜从床上蹦跶起来,将亵衣外袍都穿上,木素青那面具下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苏慈,我很严肃地和你说一件事。 嗯?娘子,你一直很严肃,有什么事说吧,为夫听着。 我觉得你一点做夫君的样子都没有。话是说得云淡风轻,可想着那日她偷偷在她粥里下药,自己独自一人上鬼畜林,要不是她及时赶到,这副身躯早已是没了,前几日才和她行了大婚之礼,竟是那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自己的安危也就罢了,她那条命,自己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可是她为何不顾她的感受,她说这一世,不管如何,总是要相守在一起的,想着想着,那眼眶竟是泛了红。 苏慈估计走那妩媚风骚的路线有些没走够,于是乎,撒娇,求饶,各数路线都用尽,她发现木素青还是没有一丁点动摇的迹象时,开始走强硬路线。 你别再说我了,再说,我会咬你的。 木素青眼眉抬了抬,却哪知她真趴下身子,在她左脸上生生咬了个牙印。 那西凉御医果然是名不虚传,苏慈与木素青的伤势都恢复得极快,只那脸上的伤疤还需时日才能完全复原,苏慈偷偷地看了看,以前的一些死皮已经开始缓缓脱落,有新鲜的细皮红肉要冒出来的迹象,只是素青近日偶尔总是发呆,她知她心事加重,逍遥子和丰息子将那混世男童抢了去,两人就毫无踪影,江湖上本是传闻那混世女童一直藏于青衣门山下,以前木素青下山之时权当听江湖传闻罢了,因师父断情从未与她提及过这样的事,而今鬼畜林三千门徒满城搜索她们,三师伯那边一直杳无音讯。 许是些许时候木素青能从那发神的间隙回过魂来,开始历数苏慈的不是,诗词歌赋从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苏慈在一旁嘟着嘴说没有。琴棋书画就只会绿水谣,练功更是偷懒得不成样子。 人家已经练到冥冰神功第十式了,好不好?苏慈抱怨到。 苏慈,你越来越受了,真的。 却总是在木素青说过之后,苏慈总要纠正她儿时的事总有些她说错的地方,木素青一回头问道,是吗?苏慈只道这不过是年少那些旧事,记不清也是应该的,却哪知木素青对一些东西的记忆力越来越差。 那你背了策 又是了策,木素青为何总这样钟情于了策?背了策仿佛成了她每日必修的功课。 青,街上的棕香,你闻到没?我上集市去给你买。说完就要逃。 五师姐已经买过了。 后山上的鹧鸪最近愈发肥了,我去给你捉。 段小宁已经捉了。 苏慈淡定了,深吸一口气,开始背,可那又冗长又无趣,你说背关雎,背上邪,背那些闷骚至极的情诗,她还是有些兴趣的,可是那些个臣子勾心斗角的了策,背来有何意思,就如同嚼蜡般,木素青从小就恶趣味,从小就是。 却见素青呆愣片刻,似想着什么,缓缓说到:慈儿,你为何不唤我师父? 苏慈抬头迎上那双眼,那双眸子,心下有些惶惶然,却见木素青手中握着的书卷就要打下来,她来不及细想,慌忙背那该死的了策。 门外的段小宁一脸愁眉不堪的模样,那日大火,慌乱中却也将霓裳馆所有的资产抱了回来,算来,被烧死的十多个姑娘还有木素青的重伤,还有万凤楼,段小宁疯狂地敲打着算盘,为木素青用药花去1千两,平日里的生活话费已经用去了三百多两,又散了五百两找寻水霓裳的下落,段小宁眉头越皱越紧,凭什么苏慈的事务都要她来买单,于是,敲门,唤醒了那还沉醉在了策里的人。 第97章 不好意思,素青,我找苏慈有点事情商议。说完段小宁就将苏慈拉出了房门。 喂,段小宁,你这次怎么这么厚道呢?近日你可曾发现素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 嗯?怎么了?不是,苏慈,我有事要给你说。段小宁的视线从未离开她的账本,却被苏慈一个急手给扔向了窗外,自那日之后,素青好像苏慈想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两人正在纠缠时,前日段小宁找的人却带来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带着面纱,神情皆是冷清之色,可那脚步却是那般的笃定。那人将手伸在段小宁跟前:二小姐,人已经帮你找到了,五千两,你现在应该给另一半酬劳了。 段小宁见那身后的女子缓缓褪下面纱,那不是她姐水霓裳又是谁?只这般风吹雨晒的日子,她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房内一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窗外风吹叶落的声音。 你还不给人家钱水霓裳缓缓地开口说道,段小宁似梦中醒来,慌忙从内屋里取出所有的银票,五千两啊,她手颤抖着,就剩几百两了,从来都未曾这样穷过。 红日正中时,水霓裳趁沐风扬不在之日从沐风寨出来,一路往北行,待到京城,望着那被烧掉的万凤楼,却不知该往何处找寻段小宁她们,也不知是生是死,竟原来是躲在这京城附近的小镇上,如今鬼畜林四处追杀,这地方委实太危险了些。 木素青在房中听到动静,尾步往大堂走来,水霓裳瞥过头去,望向她脸上的面具,那眼中竟是垂下泪来。 水馆主木素青欲言又止。 素青水霓裳拉过她的手,木素青右手缩了回来。 你可知混世女童的事? 混世男童在二十年前被鬼畜林所得,而这二十多年他们一直在找寻混世女童,据说在庆历二十五至阴之年月圆之时让这混世男童和混世女童合为一体,得此这两位神童就可统一天下,二十多年前,有消息称这混世女童在四大门派手里,于是鬼畜林和四大门派开始厮杀,直至被鬼畜林灭门,我们的师傅除了现在的断情前辈,其余全都命丧在鬼畜林手里。 为何师傅从未向我提及?木素青脸上抹上了一丝苦笑,师傅最疼爱她,而今却不知为何当日一言不发竟离开她,现在身在何处,生死未卜。 苏慈总算明白那一日鬼畜林那些不要命的狂徒为何会对那个小泥像那般重视,原来得到两者竟就能得到大楚天下,这锦绣江山到底有什么好?这么多人争夺?看来大楚早已是血雨腥风。 鬼畜林如今握得大楚六分兵权,只待这混世男女童合二为一之时就是王庭远叛变之日,到时大楚四面楚歌,西夏名义上已成为大楚的俘虏了,但西夏了的了君只会听命于王庭远,而非大楚平阳王。水霓裳仰了仰面。 姐,你为何知晓这些? 沐风扬从未离开鬼畜林,一刻都不曾离开过。水霓裳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四小我虽是有信誉之人,但这地方已不能呆。 四小我是谁? 江湖探子,也就是刚才付钱给他的那人,那而今我们是去往何处?段小宁问到。 木素青一抬头,恰逢遇上水霓裳的目光,那眼神中竟是难以言说的默契,两人齐声答到:回京城。 木素青花魁之路第一程 苏慈听见那水霓裳和木素青的异口同声,脸色嗖地一声就冷了下来,她拉了拉木素青的衣袖,京城啊,那是鬼畜林的老窝子啊,这不直接羊入虎口么? 哪知木素青回身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部分了策未背完呢?呆会回房继续。苏慈头一次默不作声,一个人默然地出了房门。 因为连日来找寻水霓裳终算有了结果,几人在屋中畅聊了许久,未知何时,天色越来越暗,苏慈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段小宁总是有办法找到这样的栖身之所,她想和木素青回青衣门,那里才是她的根,是根吗?她摇了摇头,在这一世,她无根无家,唯一的亲人是木素青,唯一的家就是青衣门,可青衣门却非要卷入这场是非争夺之中,她想和木素青就在碧水汀上过一辈子就好了。 慈儿这么好闲心出来赏月吗?不知何时木素青已来到她身边。 素青,我们回青衣门好不好?别管这一切了。 能回得去吗?你别忘了当日我们下山之时已被鬼畜林的人层层包围,而今就算我们能回去,日夜被他们那样守着?慈儿,江湖之人,到哪儿,都是江湖。 夜愈发地深,天幕上兀自爬出几颗好事的星辰,围观着这尘世之人的红尘事。 苏慈怔怔地望着她,长久不语,这血雨腥风的斗争,难道还要让她再受一次难吗?她抬头迎上她的双眸,而后起身,握住她的手,她已是她妻,她走什么样的路,她定是相随的。 那一夜,有多少人未眠? 翌日之后,启程,往扬州赶去,段小宁手中的盘缠就是全副的身家,而待水霓裳等人到达扬州之后,那日大火中逃生的十余个霓裳馆的女子竟从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聚集了起来,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烟花巷中的馆主竟不用任何的命令,这些门徒竟是不约而同地赶来了。木素青面上的伤势在那西凉大夫的医治下日复一日的好转,待到秋意四起的时候,苏慈颤抖着手为她摘下面具时,她率先用双手立马将自己的脸捂上了,那脸娇羞着,许是害怕,许是紧张,苏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扳开,素青该是乐意见到自己这般模样的,她经营的肌肤上因是新生的皮肤而更想娇嫩,她手背冰凉,覆上她火热的脸,木素青紧闭着双眼,往后一躲。 第98章 满天的紫霞绚丽璀璨,水霓裳在弹奏着琵琶语,那声声入丝入扣,像是这好不容易来的秋日般秋高气爽,苏慈双手托着她的腮,对着镜中那紧闭着双眼的傻人唤了声:素青,睁眼。 慈儿,我怕她怯怯地,却总是不愿睁眼看,只一双手紧紧抓住苏慈的,指尖苍白而颤抖着。 苏慈抓过她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你自己已经摸到了,对不对?已经复原了,素青,没事了,睁眼。 木素青微启眼眸,黄昏时候,紫霞微照在她身上,她缓缓地将手移开,那里光洁如初,再也没了那些弯弯曲曲似蜈蚣般的皱痕,苏慈将她的手拿下来,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脸红扑扑的,她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望了好久。 再过几天已是中秋,扬州城里一片歌舞升平,水霓裳的如花楼竟在这几个月来默默无声就开了张,段小宁望着每日入账的账单算盘敲得叮当响。 扬州城倒是少了京城的大气繁华,只那扬州小吃倒是把苏慈给乐坏了,水霓裳不愧为霓裳馆当家的,沐风扬这个名字似一汪死水般再也引不起她泛起一点的波澜,而今揽财要紧,待鬼畜林搜索过扬州之后,一行人才在这烟花之地落地生根,一月时间不大,就将扬州城其他青楼的生意全都给揽了过来,而风靡而来者还皆是幕名而来,话说那如花楼的当家花旦,生得了色天香,摇曳生姿,总是面纱掩面,睡时如黄花昨夜的幽香,慵懒中又暗藏着一丝妩媚,那倾了容颜,如黛青眉,倒是成了如花楼的活招牌。 那日趁苏慈和水霓裳都出去在即,段小宁闲着无聊,请木素青出阵,那时素青还犹自带着面具,只那青帘遮挡,被那些男人看了去,看一次一百两,那天晚上,段小宁捧着银票把裴琳琅都给凉到了一边。 如此,扬州城里的如花楼,楼中的花魁就成了扬州城的靓丽风景,到如今,没人见过其真面目,只那朦胧间,就知这铁定是个绝色女子,而那段小宁个奸商,而后弹琴加到了一千两,那琴声如泣如诉,哀怨中隐藏着柔情万种,却似那一缕薄烟,缓缓而述。 庆历二十四年十月十四,天气愈发地凉起来,木素青和水霓裳兀自呆在如花楼里,闲时为了段小宁挣钱,木素青就充当花魁挣挣钱,在外界一切看来,这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的烟花女子罢了,却哪知这里面竟隐藏着四大门派里的余孽,如果华洛熙也可以充数的话,火鳞堂还不至于绝后的,每当木素青望着华洛熙那张脸,就不由地想起他那父亲,那样一个温柔痴情的男子,竟在那样一场大火里丧生,竟连躯骸都未曾找到,那后山上兀自为他立了一个碑,熙儿每次抚摸着那碑上的名字,眼眶都不由地红了又红,那伤心样就连木素青见了也心疼不已。 那天,风将扬州城的落叶吹了个干净,那满街的黄叶踩在脚下不由地沙沙做响,天气渐凉,如花楼的生意也清淡了些,那些看客们许是被段小宁吊足了胃口,那花魁总是半张面,却从未曾见客。 这日,扬州城街市上如常地点亮了那垂绺的大红灯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行四个男子往如花楼走去,木素青听着苏慈的故事闷在她怀里笑得面部都快抽筋,这边厢,才瞧见那已半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木素青本能地回眸一看,脸色竟是僵在了那里,不是因为那四个男子中的其中一个兀自瞪着她看,而是那白衣男子那身旁之人,苏慈一手撑着下巴,那眼中也是笑得泪花闪烁,一回头,竟是瞥上她,习惯性地脚下抹油,拉着木素青就要溜走。 喂,你们开门不做生意的吗?叫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来让我们公子瞧瞧。那最矮的男子细声细气地嚷道,苏慈立住了脚,见那两人竟是不认识自己一般,才想起水霓裳为保险起见,都让段小宁为各自做了小小的易容,难怪这九公主没马上扑上来。 李生,不用了,这楼里最美的姑娘不就在这儿。那白衣男子朝木素青微微颔首,尽管身着布衣,可那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之色就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那身气宇轩昂之势,再看一旁那女扮男装的九公主,这该是九公主的皇兄或者皇帝了吧?而当今皇朝,能与这刁蛮公主一同出游的除了皇上宠爱的九公主,怕就是这皇储最佳人选的二皇子了?他不该呆在宫中熟悉那些治了治天下之术,学习那些安民定邦之礼?却跟着那九公主逛花楼来了? 抱歉,这位公子,这位不是这楼里的姑娘。苏慈揽过木素青,就朝内里鬼喊着段小宁,段小宁,来客了,快叫如花楼里的姑娘出来接客。 两位姑娘,既不是这楼里的姑娘,这大姑娘家,难道还来学逛花楼不成?那太监模样的人挡住了苏慈和木素青的去路,苏慈刚要运气,被木素青轻轻按了下来,木素青躬身抱拳:公子确实误会了,我们是来找我们大哥的,这般晚还未曾归家,家嫂兀自惦记着紧。 姑娘如此娇美,是我下人无礼了,姑娘哪是这烟花柳巷中人。说完扣了那太监一记,为木素青和苏慈让了道,那九公主身边不是墨儿又是谁,待苏慈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时,那九公主喊了声:等等 镇定镇定,段小宁那易容术谈不上资深,总还是能蒙蔽这几人吧,苏慈和木素青停下脚步。 第99章 九公主那双眼睛朝苏慈身上左看右看。 安儿,有何不妥?二皇子在一旁问道。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 你未曾来过扬州,又怎会认识扬州人呢?二皇子凑近九公主身旁。 你说几句扬州话来听听。那九公主望着苏慈的眼睛问到。 病后的共赴云雨 苏慈未曾抬头望向九公主,扬州话她学也未曾学像,一时间气氛冷凝紧张,苏慈的双手紧握着,只待九公主将她认出必将奔赴一场激战,就算杀了当今皇上最爱的公主和皇子又如何?她必得保她和木素青周全。 九公主兀自等着苏慈的回答,几位爷还请上座。帘里一个清凉,优美的声音淡淡地说到,那声音完全不似寻常花楼中那充满了谄媚的老鸨,这扬州城,还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 琴音划空而起,一曲《凤水吟》悠扬清澈从指间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仿佛将所有人都置身在那秋日微凉的清风里,翩然若雪,笑语妍妍,像惊鸿踏水般,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琴音上,二皇子信步往帘后去,苏慈拽着木素青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溜进了如花楼的偏房。 只那木素青握着苏慈的手时,那指甲掐进了她的掌心,说不出是有心还是无意。 苏驸马一回到屋内,木素青就转身将身子贴在苏慈身上轻轻地唤到,苏慈一听这称呼,全身上下都疼。 素青。 嗯?我们躲到扬州城,都躲不了这九公主,看来夫君和九公主的缘分却是深远的紧。木素青一个回身坐在太师椅上,一颗紫晶葡萄放进嘴里,那眼神中笃定且带着一丝狡黠。 娘子,我们一起练冥冰神功好不好?转移话题,她倾身向前。 木素青充耳不闻,拿过一个葡萄,拨皮,放在苏慈唇边,张嘴,听话。 苏慈望了她一眼,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闭着眼,咬了一口,很甜,甜的腻人,这个时节的葡萄怎还会如此甜呢?她望了望那满眼凝眸看着她的人,她的肤质那样好,那已恢复的容颜更像婴儿般吹弹可破,苏慈摸着她的下颚,那是新生出来的细肉,我和你的缘分会更久一些,这等良辰美景,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在那无关紧要人身上。 可那九宫主身边分明是当今皇上最看重的二皇子,他们为何会来扬州呢? 苏慈捂住她的嘴,你偶尔客串一次花魁已够辛苦,这等小事就由段小宁去处理吧,管它什么公主皇子,与我们又有何关系,而今是有重大事情要做。自那日洞房花烛之后,苏慈惦记着她的身子,每夜都在心中默念着大悲咒,一定不能让木素青看出她的难受,然后那女人再挑逗她,两人就等失眠到天明吧,日思夜思,好不容易待那面颊终有些肉可以掐,虽然这样的举动确实有些冒险,但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推倒,上床,剥衣服,干净利落。 木素青不推不攘,任由她上下其手,苏慈捏着她的下巴轻吻着问到:娘子何时如此听话了? 婚约上不是说作为妻子一方得三从四德听从夫君的吩咐吗?如是,我该为夫君宽衣才是。 苏慈呆愣了片刻,不知木素青心里埋着什么药,却哪知她解着解着衣裳就直攻城门,在大腿内侧煽风点火不说,胸前也没躲过她的侵犯,苏慈笑躲着,素青,别闹了,你不是为我宽衣吗?宽衣哪有这样的?你这是非礼,不对,是猥亵。 那你叫啊,叫救命好了,不过这可是青楼哦,随便叫会让别人起疑的。说话间早已是将苏慈剥的一干二净,苏慈一手蒙上面,一手蒙下面,却总有一个点遮挡不住,木素青见她那副模样,想着这一年多经历的种种,再见她脸薄微红的迹象,心中不知偷笑了多少次,她勾住苏慈的脖子,吐气如兰,夫君可曾觉得为妇的伺候的好吗?嗯? 素青,我有一个建议苏慈背脊都直了,木素青在她耳边干嘛? 嗯?你说 青楼这地方并非久留之地,你看你现在,把她们那套都全学会了。苏慈一边捂着身子,一边笑。 木素青捏着她鼻子,是吗?那今夜夫君就尝试下木素青仰着脖子,唇已凑到苏慈唇边,身上所着的衣裳已褪下了一半,胸前的光景若隐若现,苏慈只觉着四肢发软,满手都是汗,素青由来学东西学得快,每日每夜在这青楼里耳濡目染,那套勾引人的方法只可以去教授梦儿她们了。 素青,你平日就煽风点火的勾引我,是不是这么多日,你早已是忍耐不住? 是我,还是你呢?木素青食指和中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往下滑,而后到那纤腰上,两指轻点,犹如一程绝妙的旅程,苏慈抬了抬腰身,却发现这姿势太没气势,随果断地又缩回了床内,一手将木素青在她后背挑逗的双手给扣在了枕间,而后翻身圧在她身上。苏慈一手压住木素青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后背上用同样的手段还击着,木素青双腿绷得笔直,努力平顺着自己的呼吸:苏慈你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所以娘子你是不满了吗?苏慈停下游移的手,闷在木素青胸前坏笑着,而后牙关轻启,将那胸前的衣物缓缓往下咬,热气喷在那花蕊上,又暖又痒,木素青双手被扣,她还时不时地舌尖轻扫,比起青楼女子来说,到底谁更潜移默化了些? 第100章 她闭了闭眼,唇已达她唇边,轻轻含住,这个人,生死与共的人,是幸福吗?那种暖暖的,被人呵护的感觉,被她爱怜地感觉,身上早已是被她煽风点火到了极致,却不知何时,身上突然一抹冰凉,她紧闭的双眼悠地睁开,苏慈 嗯? 你在干嘛?她何时竟将那桌上的葡萄搬到了她身上。 娘子你猜,是它更好吃,还是你的更好吃?说完已将两颗葡萄放在了木素青胸前的顶端。 木素青什么时候听到过如此秽语,那耳根子蹭得通红,比起她来,她那些伎俩算得了什么。 别动啊,这要是掉下来,我就只能好好吃你了。苏慈随后将最重要的一颗放在了木素青最为敏感的地方,木素青本就一身的火,再被这突然的刺激,早已是丢盔弃甲。 慈 嗯?苏慈见她那难受模样,那里已等待多时,不忍再让她受折磨,食指直穿而入,酥麻之感贯穿全身。素青,这一生,都只能是你,才会让我如此迷恋。 啊,慈儿她唤她,那迷乱的神情中却有着模糊的面容。 夜半三更的时候,苏慈在睡梦中兀自有着警觉,自那日大火之时,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能和木素青呆在一起。 谁?顺手从床榻边取过一物向窗外掷去。 只听哎哟一声,一个女生清越的疼痛声呼唤出来。 作为一个扬名扬州城的青楼老鸨之妹,她容易吗她,作为青衣门那妙手空空的妻奴,她容易吗她,段小宁整了整被苏慈打歪的帽子,你下次下手不会再偏一点啊?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这寒天冻地的,多想躺在琅琅的怀抱里温存一番,奈何一方是她姐水霓裳的吩咐,一方是她老婆裴琳琅的命令,苦啊,犹如孟姜女喝苦黄连。 苏慈将两人的亵衣拿过来,系上带子,穿好内衣,嗯,有专属权的,见木素青只皱着眉头,连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前门已被段小宁不请自来地推开了。 我来,是告诉你们那几个瘟神已经送走了,我姐和琅琅都让我来给你们说一声,以免素青操心。 这事非得今晚说?还是而今二更之时?为何要你亲自?你派灵儿来说不就完了? 段小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越过苏慈,就爬上了木素青的床,冷死我了,素青,让我暖暖。 苏慈一个后颈将她柃了起来,她当她老婆是给她暖床的? 段小宁死抱着木素青不放手,木素青再闭眼也已说不下去了。 素青,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了? 段小宁拿过木素青的手背,在自己的眼睑处擦了擦还未掉下来的泪花,琅琅不让我回房了,我无处可去了,已在你们窗外呆了一个时辰了。 如花楼如此多空房,你随便挑一间不就行了,一日不上五师伯的床你会死吗? 她买通了我姐,不让我睡再拿起木素青另一只手臂擦了擦泪水,还有鼻涕。 苏慈将她隔离在离木素青的安全地带,这入夜真是有些冷了,水馆主说要是收留了你会怎样? 其他姑娘要是收留了,得逐出如花楼,要是你和素青的话,每日得交十两。 请吧。苏慈手向外挥了挥,段小宁哀伤地望着木素青。却见那女子窝在苏慈怀里,闷笑着说嫁鸡随鸡。 木素青花魁之路第二程 却说那夜段小宁不知用什么方法最终还是滚上了裴琳琅的床,没有冻成如花楼里的冰雕。 翌日,日晒三更之时,梦儿才将如花楼的房门打开,阳光投射下来,闻名于扬州城的青楼新的一天生意又开始了。 今日,段小宁为提高如花楼的收入,特意举办了扬州城内美女争相应聘如花楼头牌的大赛,苏慈望了望举头的三尺神明,大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再看段小宁左右忙乎着,那眼神下两抹淡淡的阴影,想必昨夜铁是没睡好了。 苏慈为遮掩昨夜的不厚道,揽过段小宁的肩头,昨夜所为何事,竟是被赶出了房门呢? 谁说我被赶出房门,我不过在外乘凉赏月罢了。 嗯,深秋时节乘凉赏月,你的境界就是比我高许多。 段小宁拨开她的手,她很忙,没时间和她讨论这些儿女情长,一时间,各色竞聘者已是在如花楼的大堂里喧嚣等候着,门外宾客云集,无不候着今日头牌之选花落谁家,而后竞价开出最高价码者,可带领头牌出游两天一夜。 一时间,如花楼已是被挤得水泄不通,梦儿灵儿等人被段小宁临时挑去担当评选者,耗到半下午的时光,终于选出了三位候选者。 段小宁上前瞅了瞅,本想挑着下巴瞧瞧,想着昨日被赶出门一事,随拿过一旁的折扇,轻轻将面纱扬起,第一个温柔沉默,那肌肤微丰,腮凝新荔,观之亲和,就如一株莲花般清凉可人,段小宁望了望那双眼神,细一想,怎这般熟悉,段姑娘那女子轻声唤到。 段小宁的折扇差点没掉在地上,亲爹娘啊,这不是扬州首富何员外家的大小姐,这一个大好姑娘往青楼参合什么?苏慈说的那什么策划书也做得太有影响力了些。段小宁慌忙捻着神,这可是来了一个财神爷。 第101章 再看第二位,俊眼修眉,顾盼神飞,那鸭蛋脸儿,削肩细腰,怔怔是个美人胚子。 第三位,笑意盈盈,琉璃样的双眸一闪一闪的,差点将段小宁的魂给闪没了,那两汪梨涡漾起,明媚绚烂,段小宁一个身子骨没站稳,差点软了下去,亲娘啊,素青,你这是做什么?苏慈要知道,非将她砍成两半不可。她四下望了望,没有苏慈的身影,随将那第三位竞选者拉至一旁。 素青,你,这是干嘛? 不是参选如花楼的头牌吗?免费在这白吃白喝了那么久,总该出些力才好。木素青青丝挽成了一个漂亮的髻,那面纱下的精致面容若隐若现,段小宁不知她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竟连竞拍都忘了喊,还是一旁的灵儿提醒她。 各位看官,鉴于今日头牌竞选者实力都过于雄厚,而今三位候选人就由大家投票选举,票嘛,就由各位手中的银票好了。 第一位,戏春段小宁将面纱挑到一半,又迅速地放了下去,那何家小姐心里直犯嘀咕,还真像青楼的名字。 第二位,梦娘这都些什么名。 第三位,咳,第三位,如花还未等说话,段小宁腰上就被掐了一把。 换个名字木素青轻声说到。 如花楼的如花,多应景段小宁揉了揉自己的腰间,她已经全身是伤了好不好,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换不换?今夜我让五师姐继续赶你出门。 换,换不好意思,各位,这位是琴棋书画皆精通的风清姑娘。随挑起木素青的面纱,四下哗然。 段小宁就连敲算盘的心思都没了,竞选火热的进行着,三千两,三千五百两,四千三百两 段小宁,有没有看到素青?苏慈倚在围栏上问着段小宁。 请各位客官抓紧时间,竞拍就剩半个时辰了。 风清姑娘又是一万两,风清姑娘再添五万两,戏春姑娘十万两段小宁头都大了。 戏春姑娘二十万两,风清姑娘五万两,风清姑娘十五万两,风清姑娘二十万两 木素青,你是故意出来捣乱的,是不是?段小宁揉了揉快挤乱的眉头,没去理会同样找自己娘子找得焦头烂额的苏慈,明显第二位姑娘已经被这变态的竞选弄得俏脸绯红,面对自己面前同情分数的十万两,自己放弃了比赛,而今就剩第一位何员外家的大小姐,扬州首富,还有抽风的木素青。 风清姑娘一百万两梦儿一边念,一边抖,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扬州人真有钱啊真有钱,二小姐,时辰到了。 抬头望向那投给木素青一百万两的人,不是昨日被打发掉的二皇子又是谁? 二小姐,风清姑娘两百三十五万六千六百七十八两,戏春姑娘一百九十五万八千七百九十五两,今年如花楼头牌由风清姑娘胜出。梦儿数那银票都快数得手抽筋。 段小宁手一挥,轻轻取下木素青的面纱,那纤纤面容下浑然天成的高洁无暇,那双眸子清澈幽深,却又灵动地似有无数心事,头上戴着金丝八宝的朱钗,项上是琉璃圈,下身着翡翠裙。四下皆沉醉着,只那出手一百万两的阔绰公子风采绝世地轻轻说道:风清姑娘,好 这位公子好木素青淡而有礼地回礼道。 苏慈在围栏上瞅着,眼神中全是困惑,她躲都来不及,她竟在大庭广众下应选为头牌。 二小姐,我们的红利一共是一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两 段小宁一把拿过梦儿手中的银票往内堂走去,她这个代理老鸨不做了,太难了,还是让她姐水霓裳亲自出山要好些,她乐得有时间每天陪琅琅去街市,去后山。 苏慈再一瞧,今日这二皇子身旁就只那太监般被换做李生的人,而那九公主和墨儿却是没了身影,人们纷纷从这闹剧中下场,只那人群中一双亮丽幽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切,那嘴角却扬起了不容察觉的笑意,只那一瞬间,木素青只觉得一道闪光而过,再看时,人群中早已没了那异常的动静。 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木素青信步走到那琴旁边。 不敢当,小姓楚 不知楚公子想听什么曲? 那二皇子饮进了杯中酒,而后微笑着说道:风清姑娘想谈什么我就听什么 于是琴音四起,如花底莺语,那声声入切,若冰上泉水,缕缕清音入寮,二皇子不由地听着痴了。楼外残阳,一曲毕罢,那二皇子不由地惊叹道:风清姑娘如此多才多艺,在这风尘之中还真是浪费。 楚公子过奖了。木素青云淡风轻地笑笑。 咚咚帘外响起了敲门声。 风姑娘,给你们添茶水木素青听到那声音兀自愣了会儿。 进来木素青放下手中琴。 帘掀起,就见苏慈打扮成的店小二模样面色铁青地瞪着那二皇子,还有木素青。 那二皇子有些惊讶这小二哥那双眼睛漆黑如子夜,是那样的深远广袤,而那炫目光芒却又那般凌烈地扫过他,他心下一闪而过的惊慌,这样的目光只有母后惩治那些妃子时才有过的狠烈。而后苏慈望向木素青,倾身向前,在她耳侧问到: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102章 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木素青拿出手绢掩着嘴,轻声回到。 苏慈将那握着茶壶的手紧紧握成拳,那指关节直发白,拿过茶壶又出去了,竟连一杯茶都未倒,她不是进来添茶的吗? 楚公子,是哪里人? 京都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不知风姑娘可否陪同在下一同回京都?可否问问老鸨,还需多少银两才可为姑娘赎身? 谢楚公子厚爱,楚公子可能误会了,风清只是当选为头牌,且不会赎身的。 这又是为何呢?哪有女子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风尘之地? 我爹惹怒了当朝权贵,这一世我都得在这青楼中,不得任何人赎身。木素青说着说着那眼中自是有了泪花。 大楚黄土,还有如此恶劣之事,风姑娘,你别哭,你说是谁?我定当为你周全。 当朝镇远大将军王庭远 女上位灭门 那二皇子听了只呆愣了片刻,那眉头稍皱着,似在权衡着什么,而后抬头迎上木素青那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额上的青筋似要爆破了般,木素青能看得出他在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他起身,躬身淡淡地说道:大楚黄土,百姓为王,作为镇远大将军岂有如此欺负民女之礼,我且看看王庭远如何翻云覆雨,兴奋作浪。那咬牙切齿似是那王庭远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却见木素青只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无奈道:楚公子,是不知,那王庭远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如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谁敢得罪,风清在此先谢过楚公子了。说罢起身,淡淡地,只留给二皇子一个忧郁而悲怜的背影。末了,她掀开帏帘,回眸时那神情如怨如幕,如泣如诉,幽怨地不由让人想将其搂在怀中好好疼惜一番,如此女子落入风尘,被那诸多男人践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二皇子心中一紧,拳头紧握着,似能看见指关节隐隐发白。 青,累了吗?一出房门,打扮成茶小二的苏慈就将她揽在怀里低头问到。 木素青抬眸,这个霸道的家伙,刚才差点就让那滚烫的茶水朝二皇子泼去了,此般定藏着不怀好意的心思,木素青顺势跌入她的怀里,双手勾住她的脖子,食指轻扯着她的衣裳,你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 娘子在上,我怎敢呢? 那二皇子是我最为重要的筹码,你别把这棋子给我破坏掉了,要是你实在没气出呢?二皇子不还有九公主吗?人家九公主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木素青软软捏住她的衣襟。 门外段小宁屹立在门上,手中银票就快乐开了花,那丝帕在她手中也扬起了美丽的弧度,生意自是不用招揽,如花楼自是门庭若市,段小宁和苏慈能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的相同之处则在于两人都爱财,同时两人都特别爱落井下石,这不,见苏慈为了二皇子吃飞醋,这不,就站立在门边搔首弄姿地朝她笑吗?那笑中隐含的寓意自是不言而明。苏慈飞了无数眼神也没把她杀死。 苏慈面带微笑,将木素青揽过一旁,什么时候才能将她的娘子带回这是非之地,素青似乎对这青楼地方尤为热爱,还未当上如花楼所谓的头牌花魁之时,偶尔总是客串些,把那些满身粗秽之气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水霓裳也只淡淡地笑着说素青有当花魁的天分,去他的天分。 青,你该告知我你究竟有什么计划了吧?躺在床上,苏慈绕过木素青的发丝,无聊地问着,再看那副魅惑勾魂的容貌,一想着这张容颜还笑脸盈盈地望着那个男人,她心下就酸得不知是何滋味,趁木素青眯眼之际,从窗外一跃而起,脚步直往那二皇子所呆的紫烟阁去。 只一抹青影,从二皇子身前略过,手中箫麟剑直指下身,却听一声哀嚎,一眨眼功夫就从窗外飞了出去,而后嘴角升起了一抹奸笑。 来人啊,刺客。可怜的二皇子还未看清那刺客是何模样,那最为脆弱的命根子却被那剑柄一戳,软软的,却痛得满头大汗,李生飞速跑进来,却见那二皇子已捂着下身嚷嚷着,可惜竟是连苏慈的背影都未看到。 她一跃飞回闺房中,木素青端起一抹笑意,举步上前,倾身问到:刚才那一声哀嚎是谁发出的? 茅房,阿豪便秘了跑得太快,先饮口茶先。 那他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木素青皱了皱眉头,却忽然想起什么,躺在苏慈怀里,问到:慈儿,什么叫女上位? 啊? 今天五师姐问我,说是段小宁给她说的,你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总是知道得比我多。 咳段小宁这个妻奴,真是什么事一上了裴琳琅的床,还未用刑,她就会全盘托出的,毫无一点节气,哪像她。 你咳什么,这问你话呢? 娘子,女上位,女上位就是苏慈明显有些声线不自然嘛。 说 就是冥冰神功至阳之术第十式里的一个招式了,你练的是至阴的,你当然不知道。苏慈认真地说到。 我看过冥冰神功的至阳之术,没有你说的女上位啊。认真学习的孩子真讨厌,苏慈抖动了下鼻翼,娘子你真的要知道吗?那你上来吧。说着,苏慈自是躺了下去,而后揽过木素青的腰,将她放在自己的细腰上,木素青一屁股坐了上去,没给她把腰给弄折了,而后那手将她的身子轻轻摇晃了些,那姿势,太淫.荡了,苏慈不由地想,那手只在她胸前比划了几番,木素青那脸腾得红到了耳根,原来,原来五师姐和段小宁竟是如此你快放我下来 第103章 这不是你虚心上进求学的吗? 木素青挣扎着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却哪知那人的腿蜷着她,你给我放开。 明明是你缠着我,又岂是我不放了,素青,你别再乱动了。苏慈气息不稳地说到,她只想示范这个姿势给某人看,却哪知她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地四处磨蹭着,不知蹭着蹭着就能起火的吗? 我哪有乱动两人纠缠间,木素青要从她身上下来,手本想撑着床沿,却哪知不小心滑到身下人的两腿间,湿漉漉的触觉不由为之一惊,慈儿,你 我怎样了?苏慈羞愤地将两腿夹紧,蜷着身子,木素青倾上去,在她耳垂边软软地说到:这样,你也能湿? 那潮湿燥热的地方明显地出卖了她,重新固定到好的身子,素青,理论总是需要实践来验证的,于是,这就是女上位。手竟是朝里探去,湿热的吻,潮湿的空气里氤氲缭绕,床榻上的两人相互撕扯着彼此的裤沿,衣衫,不耻下问是对的,可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唇舌渐渐点燃身体里的□,苏慈一边攻城略池,一面坚守着自己的阵地,木素青一手扯过她的裤沿,却又被她拉了上去,脱了。 娘子哪有如此直白的。 又不是第一次,你害个什么羞木素青吐气如兰,时而哀怨,时而妩媚,时而娇羞地勾引着,苏慈一摸一把辛酸泪,她的娘子啊,而今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青楼花魁啊,这勾引人的本事啊,段小宁,你多少银子还我娘子来,她咬着下唇,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此狐媚的花魁娘子,只可对她一人,普天之下,要有其他人,格杀勿论,末了,思维已是空白,因为那一声声的呻.吟声让她来不及再想其他。 天刚亮,青衣门那神秘通道被破,一排黑漆漆的队伍排了一条条的长龙,所到之处,皆是血染红林,碧水汀上悬浮着几具青衣女子的尸体。 给我将青衣门翻天覆地地搜,定当搜出混世女童的下落为首的蒙面人压低了嗓子冷冷地说到。 你们是什么人?二师姐青地子是唯一还尚存的人,却只见那蒙面人只反手一挥,二师姐脖颈中鲜血如注般朝外涌了出来。 十二月的扬州城半下午的时候阴冷地不成样子,天色愈发地漆黑起来,而后下起了冷冷的雨,青衣门上,没了任何一点活物的生气,全门被翻了个底朝天,那行人还是未找寻到混世女童的下落,有鹧鸪停留在青地子身旁,盘旋了一圈却迟迟未肯离去,黑尽了的天色里突然出现一道霹雳划破了天穹,而后那鹧鸪突然跳进了碧水汀里,一时间,整个青衣门彻底地被灭门了,扬州城中,打更的撑着一把破烂的伞,在幽深的巷子里,整个扬州城似乎就只剩这个打更人了,就连那歌舞升平的如花楼此时此刻竟也是没了生意。 木素青在苏慈怀中醒来,额上全是汗,双手只紧紧抓住苏慈的衣襟,眼神中流露出的惊恐之意让苏慈慌忙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了?怎么了? 慈儿,我做噩梦了。 嗯,不过是个梦,不怕啊不怕她轻轻地哄着,可是还是不能消除木素青的惊恐之感,她只目光无神地抓住她,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依托的,她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不是梦,太真实了,二师姐满身是血,慈儿,不是梦一声惊雷,哐当一声。 挖墙脚的势力太强了些,小苏你一定要顶住 翌日,天极其冷,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风割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木素青一身素衣走出去,原来是下雪了,无数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下来,像一粒一粒的细盐落在头顶,风吹过,雪花落在掌心,顷刻间便化了,那雪肆无忌惮地下着,不知何时,身后似有响动,她未曾回头,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放松了警惕,这么早就醒了。 那声音不对,她猛回头,却发现是水霓裳披着披肩站在雪地里,眼神里淡淡的,那双手紧紧地环在胸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分明是有事对她说。 半刻钟前,卫城霓裳馆人前来汇报,青衣门全门都,已被灭门。水霓裳说得那样淡那样轻,似那般云淡风轻,只那微颤抖着的手微微拉过木素青的,才知水霓裳本就生性性子冷,只见木素青全身抖着厉害,才将她轻轻搂了过来,她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子,从里到外冒着寒气。 水霓裳动也不敢动,怕一不小心,这人就软了下去。 活了几个?天还未完全亮,远远的星光投射下来,木素青一张脸早已是苍白如纸,唇上一片乌青。 水霓裳只仅仅地拽着她的手,今日三更,卫城楼主亲自前来汇报,昨夜一夜之间,青衣门被血洗,没有她低声道。 是谁干的?她全身上下没了一丝温度,就连那清淡的语气里都冒着寒气,没一个活口?二师姐好不容易被段小宁从阎王那救了回来,竟是,竟也是惨遭毒手,想到二师姐青地子,她极力隐藏着眼中的泪水。 现在还不是完全清楚,只手段十分奇妙,其他弟子皆是一枚飞镖封喉,只青地子剩下的水霓裳没说下去。 第104章 飞镖?白钰?想来青衣门就和鬼畜林有过节,木素青飞身回屋,收拾行李,侧过身向水霓裳回道:霓裳,要借用你那匹宝石红马了,我必得回青衣门一趟,作为掌门,必得为二师姐她们把后事办了。木素青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作为掌门人,此时定当处理所有事务,找出真凶,为二师姐她们报仇,苏慈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一见木素青的神色,就知事情不妙,那哀恸的神情圧得她的心生疼,她亲自为她收拾好行装,一种保护之情油然而生。 裴琳琅早已是红透了双眼,段小宁千哄万哄早已无济于事,于是趁天未亮,木素青等人骑着宝石红马火速赶回青衣门,却还未出扬州城,水霓裳赶了上来,素青,此番前往青衣门,那就是一出瓮中捉鳖的局,这样贸贸然得前往,实为不妥。 木素青勒住缰绳,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二师姐及其他弟子的尸首她这一生,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由师傅收养,五个师姐带大成人,师傅从小甚少给她讲江湖事,皆以为躲避至此,就可免了那些江湖纷争,却哪知生已是江湖中人,躲到哪儿都一样。 素青,我是下一任掌门,有责任接任门中之事,我一人回去为二师伯她们办理后事,你们暂且留守扬州。苏慈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着,木素青拉过她,瓮中捉鳖,早已是蓄势待发,此次苏慈前往,必是有去无回的。 只见她揽过苏慈,掉转马头,眼神逐渐地暗淡了下去,她怎是能舍弃苏慈的性命? 白衣男子斜躺在太妃椅旁,另一白衣少年坐在他同侧,却是一副亲密模样,那白衣少年粉面含春,粉嫩肌肤娇滴滴的模样,女扮男装了许多次,皆还是未有任何一点进步,一眼就可窥破自是那热爱凑热闹的九公主了。 二皇兄,此举定当三思而后行啊,你岂可因为一个烟花女子就得罪王庭远? 皇妹,难道就连你也怕了那老贼不成?难道你未曾听说前日父皇被那老贼气得在朝堂之上铁青着一张脸,下朝之后就病了。那二皇子的攥紧了拳头,杀气霎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我知道,可是王庭远拥有重兵,他手下的鬼畜林更是武林高手的聚集地,皇兄若为了一个女子就贸然行事,那我们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就都功功亏一篑了。 二皇子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中,是啊,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难道真要因为一个才认识不过几日的风尘女子就毁掉了吗?他想起木素青临别时那幽怨的哀恸的眼神,心里不由地被压着疼。 有人敲门,那命为李生的太监躬身跪下。 有什么消息了吗?二皇子淡淡地问道。 禀祈王,淮河以北并未有他们的耳目。 赵王那边有动静吗? 听说赵王寻了些江湖人士,再找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九公主长安立马问到。 混世男童和混世女童。 混世男童不是在鬼畜林府内吗? 听闻不久前,一个女人潜入鬼畜林夺走了混世男童,并且还将鬼畜林烧了一大半,王将军下了全了通缉令通缉。 可有查到这女子是谁? 据探子报,此女子名叫如霜,生得娇小妩媚,轻功了得,就连鬼畜林门中的飞天入地箫庭都不是她的对手。 如霜?好风尘的名字,可曾能打听到那女子的底细? 李生摇了摇头。 十二月的天气,扬州城总有些阴雨连连,那种寒冷潮湿的味道无不透着阴冷,翌日,木素青醒来,身旁却是空空如也。 她望着空荡荡的身侧,轻轻唤了声:慈儿枕间圧着她的书信,她的字,从小就不好好学,写得歪歪斜斜,她说素青我回趟青衣门,我会好好安顿好二师伯她们,你一定不要忧心,你一忧心,我脚下慢了,被那些黑衣人抓了你就看不到我了,好好地在扬州等我回来,放心,今日的苏慈早已不是要躲在你身后那个人,还有,你的那颗棋子,别让他近着你的身,我会很生气的,如若你跟来,那我所做的所有谋划都成了空,一不小心,全军覆没,就没人帮二师伯她们报仇了,切记,不可忧心,等我,慈儿。 她紧紧地攥着那细薄的书信,上面的墨香还残存着,该是还未都二更就起程了吧,当日她为了为她毁容而去取药而将她迷晕了之后一个人单身就去了鬼畜林,而今,明知那有无数不知是什么身份不知是何来路的敌人在等着她,她却又再一次孤身一人前往,总是将她放在身后,苏慈,你要敢不回来,这辈子也别回来了,想着想着,那眼里竟是擒满了泪。 慈儿生性不喜权不喜利,那些朝堂纷争,江湖恩怨在她眼中都不屑一顾,她向往宁静安详的生活,虽不知她的身世,儿时却总是有些小大人般的古怪,对床第之事自是比她懂得太多,奈何师傅将青衣门交给她那天,那100多人的生命安危就已扛在了肩头上。 姑娘,东厢有人找。灵儿在门外轻轻扣着。 谁? 楚公子 知道了。木素青那盈盈泪眼模糊着,只仰了仰头,那眼泪就已逼了回去。 第105章 不知楚公子找风清有何事? 这是三百万两,我刚已告知老鸨,我要为你赎身。二皇子正欲起身,却被木素青摇了摇手。 段小宁望着那桌上的银票来不及细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素青,你这把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些? 实不相瞒,既要为你赎身,从第一次见到风清姑娘时,我就已有好感,我是当朝的二皇子,此番回京城,我就告知父皇要立你为妃。 段小宁一口茶喷了出来,心中默念道,苏慈,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啊,挖墙脚的也挖得太狠了些,人家原配前脚才离去。 木素青单膝跪地:民女风清参加二皇子,可,可是民女不敢得罪王将军。 荒唐,我们皇子殿下还不及他一个大将军?李生在一旁搭腔到,却被二皇子一个怒视而闭上了嘴。 风清姑娘不必忧心,王将军之事我自当妥善处理好,而今就等风清姑娘随我回京。 皇兄,我总是觉得这风清姑娘很面善,不知是在何处见过?那九公主仔细端详着木素青,只那次毁容之后,那西凉大夫也不知用过什么药,那尖细的下巴变得愈发圆润了些,那九公主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只低声在二皇子耳边轻叹道。 不知民女可否有一事相求 风情姑娘请讲。 皇子殿下能否除掉王庭远,替民女报杀父之仇。木素青淡淡说着,只那目光狠烈如聚。 大婚 风清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爱憎分明,你可知,王庭远是当朝镇了大将军,领功无数,就连皇上都忌惮三分,风姑娘如此直言,却也不怕惹上杀身之祸吗? 二皇子会忌惮王将军吗?木素青只戳痛处。 风姑娘觉得呢? 朝廷中人的心思,风情一届民女,又岂可猜测呢? 青衣门上,苏慈独自一人回到空荡荡的青衣门,门中杂七杂八地废弃着各类事务,碧水汀上的尸体已经发臭,苏慈一边警惕着往前走,一边找寻着青地子的尸首,半响都未见有任何的动静,就连空气中都一片凝结,一道青影映入眼帘,飞镖直朝她的脖颈处设来,而后是两道,三道,十道,苏慈往一旁躲避着。 等了一个月,终于有了收获,木素青,混世女童在哪儿?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面上一层轻纱,双手覆背而立。 就是你们这群兔崽子杀了二师伯她们?苏慈双眼锋利地盯着那个男人,再看身后那齐齐排开的阵势,和手中的长戢,不是鬼畜林的人又是谁呢?就连面目都未曾敢见人,你们这群王八。 活捉木素青,必将问出混世女童的下落。那男子大喝一声,身形往后一撤,身后之人齐齐向苏慈刺了过去。 对付这群人,冥冰神功就已足够,半个时辰之后,还未等苏慈喘息,鬼畜林的人才已倒下一半,苏慈身上有多处被刺破,那蒙面男子一个飞身,手中飞镖齐齐向苏慈刺来,苏慈右手一挥,飞镖挡在箫麟剑上的声音齐齐震动,那蒙面男子力道之大,竟令苏慈只觉虎口生痛,箫麟剑都欲握不住。 苏慈手中向外一挥,硫磺粉洒向众人,而后箫麟剑与长戢一摩擦,星星之火点燃之后一阵爆破,一时间怒骂声,厉喝声,哀嚎遍野,原来她早已是做好准备,不会和这群亡命之徒硬拼,她答应过素青,又岂可让自己命丧与此,再看这碧水汀上,曾经的无限风光,曾经的良辰美景,而今却只剩下尸横遍野,正思索着,忽然后背被一硬物击中,那蒙面男子的飞镖齐齐从她后面射了过来,苏慈瞅准机会,身形一侧,回转身,箫麟剑逆风而扫,剑尖上的硫磺粉朝他洒了过去,那人将身前的一个门徒挡在身前,而后只听到那人的嘶嚎。 木素青你还是速速就擒吧,我们在此已等了你一月之久。 真是好眼力,就连来人是谁都认不清楚,想来也好,她为素青来赴这一场预谋已久的瓮中捉鳖戏码,打架真不是人干的活,苏慈一边躲着,一边将火势越烧越大,所到之处都将她高价买回的硫磺粉洒了遍地,再回身时,碧水汀已是一片火海。 遭了碧水汀里还有两具青衣门的尸体,怎能让她们同这一群龌龊的男人埋葬在一起,她覆又返回火海,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就是那样好的轻功,肌肤上的灼热依然隐隐作痛,想那日素青被烧,该是怎样的疼痛,正思索间,身后一戢长戢刺穿了她的胸膛,一时间血流如注,她回过身,竟是那个蒙面男子,他不知何时将那些死去的门徒的衣裳解下,用碧水汀上的水打湿后放在自己身上,苏慈后背血流如注。 木素青,将混世女童交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不交。苏慈拼命咬着下唇,口中的腥甜感越来越浓烈,她才不要再这贱人面前吐血,这也太过丢脸了些,青,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可是这贱人的长戢还插在我胸腔里,他怎么就不肯松手□呢?真是一个执着的贱人。 那你就受死吧。那蒙面男子拔出长戢,苏慈身上的血开始缓缓地往外流,我砍掉你四肢,我看你是说还是不说。于是长戢一挥,直朝苏慈的右手刺去,两道疾风顺次从她耳边轻扫过,她闭着眼,来不及看清眼前的形式,只道一条亮丽的白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而后是一声闷哼,她久久都未曾睁眼,右手被砍掉会如此毫无知觉吗? 第106章 呆子,你准备自己被烧死吗?这个声音好熟悉,却又陌生地不成样子,身旁人身上的淡香气息,一把折扇轻轻将她拉起来。 三师伯!苏慈一睁眼,文之笙那清亮的面容竟在眼前,这一年多她们都毫无音讯,此时,此时竟是出现在了青衣门里。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文之笙将她拖出火海,那眼中盈盈的泪花,是那样真实,想那千钧一发之际,如若不是三师伯她们从天而降,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素青了,尸体,尸体!!!似想起什么,她双手指着碧水汀上。 文之笙折返回去,竟是二师姐的弟子,从碧水汀上捞上来,身后一片火海,没想到这一年多未回,二师姐还是惨遭了毒手。 丧事办得及其简谱,苏慈从碧水汀那一片火海里被扔出来之后就一直昏迷,文之笙将青衣门中的门徒一起焚烧,到最后,只剩下一盒骨灰。苏慈醒来之后才发现此行回来的不仅文之笙一人,还有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其中为首的那个玉面冰清,眉目间温婉平和,这位是? 你别动,一会伤口又裂开了,这是冰水宫宫主文之笙忙拉住她,这个人有没有一点自觉,昏睡了4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别人,她怎么对得起素青呢,对了素青? 文之笙想起什么,猛然抓住苏慈的肩膀:素青呢?素青人在哪儿?你们不是去了京城吗?我们在京城都找不到你,一回来青衣门,竟是这副景象。 啊,素青她想起还有个人在等她呢?甩开文之笙的手,就要下床,奈何失血过多,就连撑着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她这副身子哦,这样回去会不会被打屁股呢?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于是沮丧地又躺了回去。 这位想必就是素青的徒儿呢?我原本以为那冰水宫宫主的声音同她的人一样冷。 以为什么? 以为是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没想到竟是这样俊俏飘逸的姑娘。 京都,大殿之中,楚文帝高踞在龙椅之上,正襟危坐,一副喜洋洋的样子,身旁的文武百官垂手而立,一举繁荣的礼节结束之后,酒宴开始了。说来大楚天下,一直提到的都不过是那武将王庭远将军,自古将相不和,而大楚呢?也不例外,席间,觥筹交错,杯盏相碰间,两人还是谈笑自若,却说这大楚的丞相,也幸亏有了他,若无不是他还死撑着,就凭那楚文帝昏庸的模样,大楚早就落入了王庭远手中,他深受先皇之托,除乱党,保忠良,还好当日楚文帝登基之时就已将各王都处死,免了其他王爷的夺权之争,这深宫之中,历朝历代,孜孜不倦,他是真有些累了。 文丞相,就这点酒就醉了吗?王庭远在一旁提醒道。 王将军老当益壮,本相自愧不如。 文丞相哪有的话,如今的江山都是小一辈的,你看就连祈王都已大婚了,听说皇上一早就有意将祈王立为太子,不知文丞相可有耳闻。 祈王文韬武略,自有君王之材,皇上英明,陛下的心思做臣子的又岂可乱猜。文若轩指桑骂槐的本领自是比王庭远要厉害许多。 歌舞升平的表象,文官和武官竟是各自为派,但王庭远拥有重兵,文若轩也只可凭借先皇的遗至在拼死力挺,还好祈王争气,文若轩望着二皇子祈王,稍显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各种恭贺声不断,楚文帝难得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各色拍马屁人等好不容易抓紧机会,却不知何时那二皇子呆在楚文帝身旁,父皇,累了吗? 朕有些泛罢了,奕儿,今日是你大婚之喜,以后大楚就得靠你们了。说完楚文帝略显疲惫之意。从那日从朝堂之上被王庭远气到感染了风寒之后,他总是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了,等奕儿大婚之后,再说立储之事。 而那新娘则被册封为玉妃,那红盖头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就连那新妆也无法掩盖她面上的冰冷,而那绝美的容颜竟是扬州城外享有誉名的花魁,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幽深的眸子直直瞪向最近一桌的王庭远,只觉一劲冷风扑面而来,远在落魄青衣门的苏慈脸上淌着泪,一边淌,一边咒骂到:谁说的要吃洋葱,谁剥的洋葱?洋葱刺激着眼膜,她却觉得莫名的悲伤,那种悲伤是从无有过的寒冷,外面冰天雪地,三师伯说再过几日,待她身子好了些,就可奔赴扬州城,找素青了。于是扬州城内,真的还有等你的那个人了吗? 真相 腊月初八那天,大楚大赦三天,楚文帝立二皇子祈王为太子,并与玉妃举行大婚,大婚三日整个京都都是歌舞升平之时,届时苏慈随同三师伯等人已赶赴京都,大殿上喜庆却又隐藏着凝重,檀香熏炉缕缕青烟,红柱上蟠龙飞凤,朝野上下一派和睦之象,却不想暗潮早已在杯盏间涌动。 大殿外传来细微的嘈杂声响,木素青偷偷瞄向外面,侍卫长带领着一行侍卫不知在低头摆弄着什么,祈王望向木素青,嘴角扬起不容觉察的笑意,扯了扯她的袖子,触到她汗湿的手掌,别担心,答应你的事就在今天承诺。众大人喝的醉熏熏,楚文帝自是欢喜不已,朝野众臣恨不能急急巴着一张脸凑到新立太子与太子妃面前,只那宣王淡淡地望着这一切,那双手因拽得过紧而指甲苍白,宣王是楚文帝的长子,却因为十年前的案例被失宠。 第107章 天色愈发地苍凉起来,那晚的风象刀子似地割在人脸上,吹得生疼,朝野众臣子散得散,惟独剩下文丞相,王庭远等人。祈王使了一个眼神,大殿外的门戛然而止,殿上之人皆是淡定自若地举杯欢庆着,祈王眼神突然狠烈起来,眼光所扫之处无不不寒而栗,突然杯中酒从手缝间滴下来,大殿之上不知何时窜来无数长戢在手的侍卫,木素青嫣然一笑,退回祈王身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眼角却不知为何瞄了宣王一眼,楚文帝受到惊吓,颤抖着右手唤到:来人,有刺客,来人 祈王躬身到楚文帝身旁,父皇莫担心,这些人都是儿臣的人,来人,给我抓下王庭远。 且慢,启禀太子,臣所犯何罪王庭远丝毫没有一点惊讶之情。 滥用兵权,勾结外敌,百姓怨声载道,王将军,你真觉得整个大楚江山都掌控在你手中,大楚是姓楚的,而非姓王,来人,拿下王庭远。二皇子祈王一挥手,六十个长戢侍卫齐齐向王庭远刺去,却哪知那长戢剑锋一转,齐齐朝楚文帝刺去,木素青眸光一扫,一眼看清,指尖一颤,飞身跃向楚文帝身前,大殿外的铜雕门被推开,黑漆漆的戎装侍卫兵成一字排开,为首的竟是一身戎装的沐风扬。 大殿之上局势变幻太快,只那宣王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祈王一时不知所错,风清,你? 风清?祈王不是一早就知道民女是鬼畜林全了通缉的木素青? 只那九公主冲在祈王面前,扯着他的衣袖,二哥,你做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杀王庭远的吗?为什么他们全都冲向父皇? 你给我滚开祈王的额上已是青筋暴起,一把推开九公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风扬,你来得正好,快帮祈王王庭远自是退避到一旁。 却哪知沐风扬带领那些侍卫兵根本就不是鬼畜林的人,一时间杀人震天,大殿之上乱做一团,沐风扬所带之人与那六十名长戢侍卫兵大战在一起,宣王起身和木素青护在楚文帝身前。 叛徒,你竟敢叛变鬼畜林?王庭远一剑朝沐风扬刺过来。 主公原来已老到痴呆了吗?三年前本人早已被鬼畜林驱除出去了,你以为我回鬼畜林的目的是什么?大殿的房顶上已埋伏了无数的弓箭手,沐风扬手一挥,齐齐向那六十名侍卫射了去,祈王总是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六十人就想弑君杀父?? 父亲,你的人呢?你拥有整个大楚七成的重兵啊祈王望向那王庭远,宣王终于露出了会心一笑,他忍辱负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分明看到楚文帝颤微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那双眼中是难以置信地不相信。 一剑刺了过来,宣王上前一挡,木素青从王庭远后背上刺过一剑,被他侧身一闪。 宣王携着楚文帝从一旁撤开,与祈王撞了个正着,毫无血缘的两兄弟一个怒目而视,一个血海深仇,十年了,他等了十年了,在那一场冤案里,他竟然查到这个天大的秘密,二皇子子祈王竟是镇远大将军的子,表面上他与王庭远不和,实则王庭远从当初将祈王掉包换进宫那一刻开始就已谋划了弑君夺位的打算,奈何楚文帝昏庸至极,被二皇子祈王的表面迷惑。 时局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定很不甘心吧,皇帝,哦,不对,也不知是何处冒出来的野杂种,父皇,请恕孩儿无礼了。宣王懒懒地说道。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祈王身形一挺,串到两人身旁。 十年前,父皇最爱的兰妃被毒死,你们为了陷害我,将所有的证据栽在我头上,我那时年幼,竟被牵扯进这样的血案里,原来从那时开始你们就已将我视为眼中钉,父皇一向疼爱我,可从那次开始,他竟是看也不看我一眼,全都未曾有过我这长子,竟连皇妹皇弟都远离我。十年,你以为你从来不会露出蛛丝马脚吗?宣王神色急速冷却,转向王庭远:你以为真的有什么混世男童,混世女童吗?那不过是我与断情前辈捏造出来的两个泥娃娃罢了,你真以为有了这两个普普通通的泥娃,就可以统领江湖,统领天下?宣王愈发地神色凌厉,这么多年,你俩父子一个名正言顺地夺功,一个伪善自持的为名,十年了,我等这一天比你们等得都久。宣王缓缓地说到,语气中的无奈凄冷犹如殿外那漆黑的夜。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祈王就差跺脚了,直冲向木素青。 你真以为扬州城的邂逅是上天安排的结局,二皇子,我有心爱的人,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局,是你与宣王之间的局,是大楚江山的局,可是赔上的却是我全门人的性命,你还有什么死不瞑目的吗?木素青一剑刺向他胸膛,血流如注,听到的只有王庭远失心落魄的凄厉嘶喊声。 那嗜血的面容,那披散的发丝,那双手中全是他最爱的儿子的血,他像得了失心疯般疯狂的杀戮,早已不问身旁人究竟是自己鬼畜林的人,还是对方的人,身后长戢刺穿,他回过身,沐风扬的戢刺向了他的胸膛,我早就对白钰说过,水霓裳是我的人,谁动她,我就杀他,你知道白钰怎么给我说的吗?他说这一切都是主公指使的,目的只是让我更为鬼畜林卖命,三年前我可以为了她被鬼畜林赶出来,我哥已经死了,这辈子只有她了,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沐风扬喃喃地说到,眼中却只有她的身影,她又有多长的时间未曾见到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些思念缕缕地破碎地不成样子。王庭远将那长戢拔出,反手一剑刺向沐风扬,一时间,杀声震天,王庭远抱着祈王的尸体,朝大殿外放出烟火。 第108章 你还以为白钰能来救你吗? 城门大开,贱人,把你的手拿开。一个漫不经心清越的声音响起,一个戎装女人骑在马上在房梁上绕了几圈,你见过有人能骑着马进入大殿之上,还将那红马拉在房梁上溜达了一圈,木素青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什么时候了,她还玩。 却原来那祈王临死却还拉着木素青的衣袖,回家我再找你算账,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碎,我真以为你嫁给这衰人,当了太子妃,就不要我了。木素青低着头,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两人竟是如此肆无忌惮地调起情来,战场上还是一片喧声在天,满殿皆是血腥味。 你这死老头,弑君篡位,无恶不作苏慈骑着红马,一鞭子朝那王庭远挥了去,大殿之外,白钰及其门徒早已被冰水宫的人收服。 那晚,皇殿之外血流成河,沐风扬,木素青,还有冰水宫宫主,苏慈学会了火鳞掌,王庭远终于死了,死时双眼瞪着那祈王,木素青几人身上多处受伤,我好想你,娘子。苏慈转手望向木素青 现在办正事了,回家再说。 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还没死呢却见木素青望向那王庭远,他提着一口气,一剑往苏慈胸口刺去。 慈儿木素青还未唤出口,那剑已刺向了她的胸膛,可是却未穿膛而过,倒是把王庭远虎口震得生疼,那口气却终是保不住,那双手而垂了下去。 怎么样了?她凑到苏慈身旁,为她擦掉额上的汗水,原来这人早已准备,里面穿了皮革,刺都刺不动。 那幽深的眸子,那长长的睫毛,手就这样伸了过去,喂,这么多人呢,身上还有伤呢,衣服上全是血呢,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完结 庆历二十五年正月,楚文帝驾崩,宣王继位,那年的雪下得特别久,楚文帝自那日起一直郁郁寡欢,他始终都不曾明白,自己原来一直养了一只虎在自己身边,他已立祈王为太子,为何还要杀他,竟是连最后一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吗? 断情从帘中出现的时候,裴琳琅文之笙等人泪染衣襟,却原来当日宣王宣她入宫,王庭远与祈王一直在她的监视之下,四大门派的上一辈人只剩下断情了,而这天大的机密除了宣王和她知晓,直到十年之后,血染大殿才渐渐剖析出来。 天下已定,四大门派立下大功,鬼畜林全员充军,驻扎边塞,断情与木素青等人见面后却未曾再出宫,她牵过宣王的皇子,从来无情的人而今牵过小皇子的手,摇着拨浪鼓逗着那孩子笑。 扬州城外大雪如飞絮,纷纷扬扬地洒个不停,如花楼外一女人扯开了嗓子嚷道,琅琅,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影未见,声先行。水霓裳施施然从楼中出来,望向那一群人中的某一个角落,她瘦了,那面颊都凹陷了下去,听说她身上多处是伤,听说她亲手将白钰杀死,她抬头望向她,四目相接,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化作那一团春水,有人视若无睹,拉着自己娘子就进了闺房。 一进房门,木素青摸索着扯着她的衣角,有些撒娇,有些想躺进她怀里,不知她的伤有没有完全痊愈,她这副身子总是在血雨中穿梭来穿梭去。 苏慈,心中乐得似开了花似的,可表面上还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指着木素青,双手托住她就要送来的腰,指了指那边,义正言辞道:你站好! 木素青垂手而立。 窗外,是扬州城如水的夜色,胭脂红的山巅,眉黛如墨,木素青闲着无事,只好望向窗外。 素青,看着我苏慈正色道,这些天她担心不安害怕,怕这个人真的随了那个男人去做什么皇妃,她辛辛苦苦留在这个破时代里,轻叹了一口气,除夕之夜时,逍遥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告知她那晚是最后的时机,那晚,素青在床榻上熟睡了,她轻轻抚上她的眉眼和发梢,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还回得去吗?回不去了,她早已不是那个现代社会里不学无术扮猪吃老虎的地理老师了,那个人在穿越那天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只是青衣门里被眼前这个女子捡回来的小不点,在那些年岁里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师傅教她习武,教她弹琴,教她读书写字,她不是一个好徒弟,那些生僻的繁体字曾经让她想死,可师傅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师傅,总是将她嫌弃在一旁,是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已说不清,她只是将木素青紧紧地拽在手心,不理会逍遥子在一旁的干着急,直到翌日的晨曦从山岚上升起时,逍遥子才悻悻地离开了,于是这一世,就只会陪在这个女人身边,如烟往事像默片般萦绕在心头,她突然不再装下去,踱步到木素青身旁,头放在木素青肩头上,素青 嗯? 我们不回青衣门了吗? 不回了 那我们一直留在如花楼? 嗯木素青抓住她的手臂,忍着笑。 可是如花楼是青楼啊,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总爱去当那什么花魁 嗯,可以赚很多钱不是吗? 第109章 谁更爱钱呢?敢情她客串了几次花魁,还上瘾了不是,苏慈气急败坏地掰过她的脸,哪知她已埋在她的臂弯里闷笑出声。 窗没关,深夜的雪愈发地下得大了些,窗棂上一层冰霜,室内的两个女子有着片刻的沉默,那两对幽深的眸子迎在了一起,那些无法言语的情愫,那些道不尽的深情皆在这样的眼神里融成了雪水,而后那个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这样的笑看在木素青眼里,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伸手勾住苏慈的脖子,慈儿,还生气吗? 苏慈硬着脖子不说话。 木素青揪住她的衣领,那些心猿意马的情绪,窗外有风吹进来,她从苏慈怀中起身,喃喃道:我去关窗。 她手触及那冰凉,苏慈从身后紧紧地揽住她,她按住她的手,将其放在掌心,唇贴上她的面颊,喃喃自语,青 冷 随后关窗,上床,于是睡觉吧,嗯,她真的有些困了,是有多少时日未曾好好地睡一觉了,她搂着木素青,从后背揽住那柔细的腰,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那唯有她才有的香气,醉死梦乡的迷恋,光怪陆离,她紧紧地贴上她的身子,心跳加速,满掌心都是潮湿。 慈儿木素青别扭地说到,这个人怎么回事呢?她分明刚就在勾引她,而今又做出一副正经人的模样做什么? 嗯,娘子,我困,睡觉吧苏慈在其后背蹭了蹭,佯装睡意。 苏慈,你木素青将她的猪手从腰间取开,翻了个身,和她面对面,那人还死闭着双眼,她抓过她的手,在她的胸前抚摸着,她就不信还不睁眼,触手可及的柔软香气,苏慈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于是顺藤而下,埋首在她胸前,娘子,这可是你自己自动送上门来的。 你不是要睡觉吗? 不睡了。 可我要睡了。木素青抓过面前的被褥挡在自己身前,翻过身去,留给苏慈一个决然的背影。 肌肤暴露在寒气中,哪有挑逗完人家又跑掉的道理,温软气息接踵而至,她手拂过那一肩的青丝,而后拨散在两旁,唇舌在肌肤上游移着,一寸寸,舌尖灵巧地在每一处煽风点火,木素青鼻翼里全是难耐的嘤咛。栖身圧下,解掉那一层层挡人的衣物,她掰过她的身子,舌尖轻启她的朱唇,这一吻,是情,是欲,是俗世纷争里独留给两个女子的私密情事。 欲.望被唇舌间的纠缠渐渐点燃,各自的身体开始燃烧,秀丽花苞青葱指在那小巧的尖端,一圈一圈地来回打转,嗯一声长吟,她难耐地偏过头去,那脆薄的耳廓直接送到了苏慈的唇边,她还未曾动作,只那急促的呼吸已将她耳根子烧红,她舌尖轻舔,木素青身子骨一软,她食指在她花尖挑弄着,木素青攀上她的后背,十指紧紧地嵌入她的肉里,是那般醉意朦胧,痴人咦梦,她倾下身子,含住那花尖,唇舌代替食指包裹着那一片冰凉,吮吻愈发地热烈,素青双脚绷直,只那脚趾曲成一定的弧度迎合着这良辰美景,她难耐地欲起身,苏慈却往后退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青,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慈儿,慈儿 嗯,不满意吗?娘子,前戏才刚刚开始 慈儿,停,停,窗外有人。木素青喘息着,那清澈透明的肌肤早已被染地宣红,苏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跨坐在木素青的腰上,这当口,还有谁呢?当偷窥成为某人的习惯,她今晚又上不了五师伯的床了吗? 段小宁,窗外寒雪冰霜,不如进屋观赏? 咳,咳,不必了,你俩继续,不打扰了她只是路过吗,又不是故意的,段小宁施施然然地离去,琅琅,苏慈又欺负我。 指尖探到的滑腻,一丝丝嵌进了她的心里,那副清丽的容颜早已是粉面含春,那幽深的眸子里全是渴望,她缓缓移下身子,那一片早已泛滥的沼泽地,急喘的呼吸,燃烧的□,那腿,已经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那双手已经在她的大腿内侧佯装无意地徘徊,中指不经意地轻按那温软湿润的果痕,如电击般惹得木素青全身颤栗,那双眼眸早已是如醉般迷离,喉间溢出短促的闷哼声,木素青挺了挺身子,她又往后缩了缩。 慈儿 嗯,娘子有何吩咐她如此三番五次地挑逗着,却就是不长驱直入。 那晚,整整折腾了一夜,翌日清晨,又折腾了一早上,木素青腿酸腰疼,欲起身,又被按回了床榻间,于是这般周而复始,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三天三夜,到第四日,段小宁实在有些担心两人会不会缠绵至死,推开房门的时候,两人还纠缠在一起,是太累了吧,竟连有人推开房门都不知。 木素青,起来接客了段小宁起身就要去掀被子,你以为白吃白喝不给钱啊?王员外指明点你的牌呢,你让她见一眼,快点,快点起床段小宁在一旁喧嚷着。 一万两呢 真的?木素青眼皮抬了抬。 当然当然,灵儿,快来给风清姑娘更衣。 不让去苏慈抱着木素青撒娇道。 第110章 苏慈别挡财了啊,乖段小宁拍了拍她的肩。 要不我替素青去? 你?不知能不能值一百两。段小宁轻叹口气。 去死去死,老娘随随便便打扮也可值个千儿八万两的。 两人斗嘴到最后,段小宁端着凳子和苏慈面对面争论着她的行情。 木素青手掌捂上苏慈的唇,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她望了望窗外,那一抹朝霞映照在山峦上,如黛的青丝,就如此时还在和段小宁呛着嘴的爱人,是,爱人!